《神的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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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学院-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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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我想起当初我被亚伦抛到墨菲瑟时,曾看到的那个冰雕,长得和他一模一样。我一直觉得这一切很让人费解,可他就是这里的人。
  可仇恨,穿透了这么多年的时光,在当初穆斯夜放开流转在我发丝的指尖,已经铭刻在心了。所以,如果万一你和他站在一起,那么注定我们的结局,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找回的肋骨

  
  突然,他把我也拽入了冰冷的水中。这种猝不及防让我完全无法适应,我只感觉到水从我的鼻子和口腔猛烈地灌入,我连呛了好几口。
  我在寒冷中止不住闭上了眼睛去感觉他身体散发出来的温暖。
  一切都显得非常顺理成章。
  他亲吻着我的额头,我听到耳朵上方传来他绵长的、一如既往的叹息。
  我觉得自从认识他以来,从未有一种距离像现在这么遥远。所以我选择一直闭着眼睛,把这一切当成梦境比当成现实更容易叫人能够承受。
  我知道我的心在试图靠近他,可我却不得不接受我们还是独立的个体的事实。
  很久以前,穆斯夜就是这样毫无预兆地把我圈禁在迷恋他爱抚的深渊,让我把自己的心灵到肉体的每一部分,无一都不被他俘虏。那是种夹杂着完美幻想的破碎,那种爱慕演变成了被黑暗破碎殆尽的刀刃,深深刺进了我的心脏。直到最后,我依旧无法坦然面对这种永远失去他的痛楚、必须与他为敌的痛楚,宁愿最后把他杀死、宁愿最后与他一起死亡和重生,更多的恨意源自于他把我整个世界毁灭了的行为。
  可我一直超过对自己爱恋那样对穆斯夜着迷。
  一直如此。
  清醒着、模糊着,自己都知道,只是再没勇气去触碰。
  有着白色头发的穆斯,和眼前迥然不同的西观,他们的脸在我的头脑中分散后、重叠了起来,他们像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却融合在了一起。
  你为什么突然提起了泰赫斯?
  难道你认为我会因为你突然的提及而念及从前拥有你和怀着泰赫斯的美好吗?不,那只会让我更恨你,因为是你亲手,毁灭了当初的美好。
  可现在,我只能清空了自己所有的思想,什么也不能去想。我非常清楚我有自己的使命,但如果可以选择抛弃使命,就在这一刻,让我们尽情地将它们抛弃吧!
  当他靠近我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他的温暖。那些冰水,那些冰冷的空气,都不见了。这种距离超乎想象的近,近得就像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他一直把我带到了水的底层。
  在冰水的底层,让人窒息的冰凉竟然一下子把我的神经给激活了,让它并未在这种状态下失去本应有的正常的触觉。
  我用力闭着眼睛,不敢说话。我潜意识认为,哪怕我发出一点声音,这一切的一切就会消失得毫无踪迹。
  我紧握着自己的手指,忍住指甲刺进肌肤的疼痛。一缕发丝刚巧拂过我的嘴唇,被我用力咬住了。
  但愿,谁也看不见。
  但愿,永远可以不清醒。
  ……
  他的右手放在我的腰部——那是我失去一根肋骨的地方,我感觉到他手指的颤抖。
  我楞住了。
  下一刻,腰部的剧痛传来。
  我下意识睁开了眼睛。
  他抓着我,却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我。弥漫的血腥把整个水底都染成了鲜红,我几乎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相信他也一样。我们的血液流露出了我们的身体,他也一样。
  因为他取下了自己身上的肋骨,并把它还给了我。
  我不确定他是否在牺牲,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会失去很多东西。
  这种剧痛伴随着上一世的记忆喷涌而来,眼泪滑出了我的眼眶。
  腹腔里产生一种被棉花一样的柔软给填满的感觉,那种虚空的感觉终于得到了充实的力量。这个地方的东西,我曾经失去了,现在,它回来了,他主动放弃了它。
  从此以后,我的肋骨再不会为哪一个男子而疼痛了。
  可我却流泪了。
  过了很长时间,他精疲力竭地拥住了我,他的声音变得轻微:“我爱你,瑞亚。”
  这么长时间的等待,他叫出了我的名字,轻轻地,沉沉的。
  在那根肋骨回到我身体的刹那,从额头、眼睛、到下巴,从肌肤的色泽,只是感受,我也知道,我已经彻底回去了。我不再是陆易丝,不再是那个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陆易丝。
作者有话要说:  

  ☆、厄瑞亚

  
  我闭着眼睛,被他搂在怀里。
  我们在感受彼此的呼吸,也许,将来的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去享受这种近距离的接触了。
  过了很久,他把我轻轻放在岸上,开玩笑地跟我说:“切奥斯看上去似乎不像从前那么严肃了。”他说,“印象中,他是我的父神,永远高高在上,让我忽视了他的亲和。”
  “也许他现在才真正扮演好了一个平易近人的父亲角色。”他微笑,“一个父亲,不需要给予子女太多的距离和崇拜,一个母亲也是。如果泰赫斯知道你是她的母亲,我期待她最终明白过来的那一天……”
  我骇然于他关于泰赫斯的那段话,双目就被他冰凉的手心给蒙上了。
  我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转眼间我又完好无损地回到了圣学院。让我转不过弯来的是,切尔罗还在咬着我的裤腿,而西观却没在身边。
  我是直到后来才知道,他把我带去的那个地方根本不是墨菲瑟,而是他三十万年来全部的记忆,我原以为他在抵抗我进入他的记忆,可我却不知,那本身就是他的记忆。也就是说,他的灵魂,曾在三十万年的时间里,就被锁在这个名叫墨菲瑟的幻境之中。直到那时候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在魔界的时候,他不选择自己的世界去恢复能量,而是选择我的记忆世界。可当时他轻描淡写地说:他比较欣赏我这个世界的个性。而事实上他只想知道我的世界,是否和他一样乏味。
  也许连穆斯夜也没有料到他宁愿选择牺牲自己来成全我,帮我完成最后的蜕变。当我再次出现在圣地亚哥的时候,穆斯夜迅速离开了。
  我一直对亚伦在魔界跟我说的那些话的可靠性持怀疑态度,他说穆斯夜分离了。我只知道切奥斯从来不会把两个灵魂安插在同一个神身上,除非他疯了,因为两个灵魂聚集于一具身体,肯定会造成斗争,战胜的一方将永远压制住失败的一方。而切奥斯完全没必要做这种傻事,他是来创造神维持天堂的安宁的,而不是来制造争端的。
  我和切尔罗等人作了一些斗争,在把他们全部挂上了树后,迅速离开了圣学院。当然,也没忘记在离去之前从树上捎走了悬空挂着的奥塞尔的身体。我很高兴,直到最后一刻,奥塞尔依然在昏睡,并且在睡梦中使唤我。他依旧把我当成他的跟班,而且很幸运的是,发生这么多事,他竟然连个噩梦都不做。
  我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让奥塞尔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去。
  我把奥塞尔送回了厄瑞亚,当我把他轻轻放在皇宫前钟楼的平台上的时候,刚好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穿破云层照射在他的脸上。他看上去一脸迷茫,他的淡蓝色的瞳仁照出了他原本那个清澈的世界,那个对他来说无忧无虑只余快感的世界。
  他擦了擦眼睛,问我是谁,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说我叫陆易丝,他刚刚被一群猫给困住了,是我救了他。
  他挠挠头说他不记得这些事了,他问我他睡了多久。
  我犹豫了一下,说:“不知道。”
  他继续揉眼睛,睡眼惺忪的模样像个孩子。半小时前,我下定决定让他遗忘过去的那些事情,因为他很简单,没有被魔界荼毒过,有些事总是忘记比不忘记好。
  果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很漂亮。”他擦亮眼睛后,立即对我的长相表示了浓厚的兴趣,他用我曾经教给他的那些话语来赞美我,说我是他见过的最出色的女孩,“告诉我你家住哪里,美女!”
  “天上。”
  “这真奇怪,不过我相信您的话,因为您看上去太像圣书上的忒瑞亚了。”他琢磨着,“不过这不影响我们共进早餐,对吗?”
  “是的。”我指了指钟楼的顶部,“看,飞碟!”
  在他转过头去看飞碟的时候,飞离了平台。
  我反复思考着西观说的那几句奇怪的话,总觉得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信息我一直忽略着,却发现这个让我质疑的问题却找寻不到应有的答案:关于泰赫斯。
  思虑再三,我没有立马返回圣地亚哥,而是飞到我自幼长大的地方,去找切奥斯——我的父神。
  为了避免惹来麻烦,我隐身了。现在我就站在我家门口那段矮墙的一侧,平静地看着我爸正从阴暗的楼道里推出他那辆除了铃铛其它都能发声的破车,他满脸的意气风发和挂着彩的脸证明了他每次离开家时的愉快心情——他昨天肯定又挨了我妈的拳头。
  我在空中跟着我爸的自行车飞翔,而他则费劲地扭着车头在早上拥挤的人流与摊点的喧嚣中弯弯扭扭着前进。
  我爸骑车的速度实在太慢了,我不得不反复在空中像只老鹰一样盘旋。
  我爸出了家门就习惯性地骑到巷子尽头的早点摊买了个烧饼包油条并一袋豆浆,这是十几年来他一层不变的早餐。他把装着食物的小塑料袋仔仔细细地挂在自行车车头上,与老板就四块钱的价格讨价还价,然后在不可能砍下一点价格的情况下一路红灯闯到他所在的科研所。
  他工作的科研所可供人瞻仰的就是聊表一听的名字和活不畅快的薪水,实际上等同于半个废品站,经费的常年缺少让这个科研所成了有关部门中最穷酸潦倒的剩斗士。长年在“二会”期间被提出来要被取缔的岌岌可危的命运,还是让它冲破阻碍顽固地挺了十来年。它名义上是科学实验的灯塔,实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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