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春秋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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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I&II-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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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芩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韩若壁往前凑了凑,道:“瞧你手艺不错,不如改天替我也做一把防身吧。” 
  黄芩道:“我做了,你也不会使。” 
  韩若壁道:“为何?” 
  黄芩道:“你们剑侠不是向来都瞧不起暗器的嘛。” 
  韩若壁寻思了一番,点头道:“倒也是,暗器终是不够光明磊落。” 
  他也奇怪自己向来不屑用暗器,却为何突然提出此种请求。 
  谁知道呢? 
  也许,只是心血来潮,突发奇想;又也许,是暗里念了许久,想讨一件和黄芩有关的东西,留在身边吧。 
  适才酒肉弄好时,驼子掌柜和那三个伙计就相继出了前堂,跑去后院收拾整理屋子,以便黄、韩二人入住了。 
  黄芩见四下再无旁人,停了吃喝,低声嘱咐韩若壁道:“我瞧这掌柜和那三个伙计都不似好人,且孔武有力,这店怕是黑店。夜里警醒些,莫阴沟里翻船,在这儿被人买了命去。” 
  韩若壁哈哈笑道:“我瞧你是做捕快做下病了。” 
  黄芩愣了一瞬,道:“怎的?” 
  韩若壁放下刚拈起的肉片,道:“你太过紧张。” 
  黄芩面露迷惑之色,道:“难道你是这儿的熟客?” 
  韩若壁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入关前我打听过各处宿头。这地界,往前四十里,往后四十里皆杳无人烟,只有这一家客栈,过往商旅全靠它,都已经好些年了,怎可能是黑店?” 
  黄芩肯定道:“我瞧的不会错,这些人藏头露尾,个个有问题。” 
  韩若壁道:“他们不象好人是真的,可这店,绝不是黑店。” 
  黄芩越发不明白了。 
  韩若壁道:“这四人,明眼人一看,就知是早年逃来关外的汉人。这种人通常都有些不堪的过往,不是杀了人,闯了祸,就是欠了债,犯了事。但到了关外,他们便身不由已,只能变成另一种人了。” 
  黄芩问道:“什么人?” 
  韩若壁道:“只想活下去的人。” 
  黄芩嗤笑了一声,道:“谁不是想活下去。” 
  韩若壁道:“这些人不一样,离了这里,就是个‘死’字。” 
  他稍作停顿,又道:“在关内惹了官司没法活的,大多想法子逃出来,因为在这里,大明律令形同虚设。可到了关外,就是胡人的地盘,汉人想活,大多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更别提开黑店惹事非了。他四人选在这么个苦地方赚钱,也就图个活路,若是没了这里,就当真没活路了。所以,这店不会有问题,你别担心,也别多事。” 
  黄芩将信将疑,面露难以捉摸的神色,自语道:“照你这么说,哈密岂非变成了不法之徒的乐土?” 
  “乐土?”韩若壁失笑道:“这穷山恶水,苦寒之地,但凡有一条生路,谁会跑来这里。” 
  二人正说着,那驼子掌柜一拐一拐地从后门走了进来,冲二人点了点头,招呼道:“二位爷吃喝可满意?” 
  韩若壁笑道:“你家的羊肉外焦内嫩,爽口得很。” 
  驼子掌柜应了声好,笑道:“单间的壁炉热好了,暖烘烘的;大屋的通铺也点了火塘、烧了火盆,二位爷随时可以就寝。” 
  说罢,他转到门边,掀起棉帘一角,朝外看去。一溜刺骨寒风不失时宜地捡了漏,窜入屋内。 
  驼子掌柜瞧了瞧外面的天空,又回头冲吃喝着的黄、韩二人讨好地笑了笑,道:“都这天色了,怕不会有比您二位爷更晚行的客人了。”其实,他心里已在哀声叹气:只两个客人,虽说其中一个出手还算阔绰,可也赚不到多少。 
  莫道君行晚,更有晚行人。 
  一串骡铃声随风传入屋内,驼子掌柜精神为之一振,回头呼喝道:“大头、阿德、小方,麻利地,都给我机灵点!又有客人到了!”说着,领头迎了出去。 
  客栈外,黑夜的星光下,呼啸的疾风中,十来个携刀带剑,背包骑马的人,分成前、中、后三簇,押着四辆满载货物,车帘低垂,密不通风的黑篷货车缓缓驶来。每辆车均由两匹健骡拉挽,车后还另带了一匹健骡备换。 
  待驶到近前,只见最前面探路的一骑,背上绑着根大旗,旗面上赫然是‘威武行’三字。而他身后,每辆货车上都插着一枝四方的‘姬’字旗,另有一位掌鞭驾螺,一个打手看货。使人一望而知,是打行在替人押货。 
  骡车行到客栈的院子里,停了下来。 
  驼子掌柜热情地上前要拉住骡车,却被一马抢出,挡在面前。 
  马上跃下一人,解了风帽,是个三十出头,样貌端正,轩昂修伟的汉子。 
  他神字清朗,声音坚定有力道:“不必劳烦。你是何人?” 
  驼子掌柜伸手作请状,殷勤招呼道:“我是这小客栈的掌柜。大爷,一路辛苦了。小店备有上好的酒食,快请屋里歇息吧。”说完,一边招呼三个伙计帮忙去卸后面的三辆车,一边又要动手拉骡。 
  他只道,客栈好几日没人上门,这会儿好运当头,黑灯瞎火的来了十几个打尖住店的,怎么着也要好生招呼,尽量热情。就算人家嫌弃自己热情过头,这送上门的买卖也没理由会跑了,是以,才会坚持帮忙。 
  可没等大头、阿德、小方上前卸货,就又有几个大汉从马上跳将下来,将他们推挡至骡车丈外,连车边都没能碰上。 
  那汉子因为驼子掌柜的异常热情,已拿不定主意是否该入住此店了。他伸手拦住了驼子掌柜,回头狐疑地瞧向身后另一匹马上之人,似乎在向他征询意见。 
  那马上之人唤过一名留有微须的黑面汉子,吩咐道:“元幸,叫冯先生前来。” 
  不一会儿,有人去最后一辆骡车里,领下来个商人模样之人。 
  此人便是京城里有名的大富商冯承钦。 
  冯承钦头戴貂皮帽,脖围狐裘巾,身穿极惹眼的羊毛皮袄,急急来到近前,问道:“孙师傅,怎么了?” 
  这马上之人正是山西大同‘威武行’的副行主,也是此次押货的大掌柜孙有度。 
  孙有度也下了马,对那瞧他的汉子道:“连城,叫冯先生认一认,可识得此店的掌柜。” 
  原来那样貌端正的汉子,就是‘八方风雨’姬于安的儿子姬连城,也是此次押货的二掌柜。 
  自从姬于安金盆洗手后,‘威武行’的生意就由孙有度和姬连城担下。他二人轮换休息,交替外出给人押货,一直未曾有失。只是这次,二人同押一趟货,实属罕见。 
  冯承钦只看了驼子掌柜一眼,就笑道:“错不了,他就是掌柜的。前两年我来回办了几次货,都曾在这店里住过。” 
  姬连城加了份小心,问道:“你确定?再仔细瞧瞧。” 
  冯承钦一副看不得别人大惊小怪的样子,反问道:“就他这长相,难道姬二掌柜还能找出别个一模一样的来?” 
  的确,这样又驼又瘸的人,实在不好找。 
  姬连城点了点头,却没有收回拦住驼子掌柜的手,道:“掌柜的,我们车上的货不用下,就不劳你费神了。你只需准备好客房、饮食,其余的不要管。至于银子,不会少你一分。” 
  孙有度冲一边三个发愣的伙计道:“多弄些柴、碳出来,我们有人在外面院中留守,需要生火取暖。” 
  驼子掌柜也曾见识过打行的谨慎,既然银子不少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笑嘻嘻地领着三个伙计进屋去准备了。 
  孙有度下令,无论何时武器不准离身,每车必留有一人看守,大家轮流吃喝、睡觉,不得松懈。 
  众人纷纷下马,按部就班。 
  姬连城来到一匹马边,伸手欲扶马上之人下来。 
  马上之人却笑了声,道:“我又不是弱不禁风。”说完自行跨将下来。 
  这样的天气,为了御寒,大家全身俱裹得密不透风,是以不仔细瞧,很难辨别出此人是个女子。 
  那女子下马后,又伸手欲将鞍后的马包卸下,却被姬连城抬手阻止。 
  姬连城俯在她耳边小声关切道:“别忘了,你已有三个月身孕,本该在家将养。”言毕,利落地换手,将马包抗上肩头。 
  那女子瞪了他一眼道:“不想我跟在身边?” 
  姬连城故意板起脸孔,皱眉道:“你瞧瞧别人,哪有带着婆娘跑江湖的?” 
  原来这女子是姬连城的结发妻子姚兰芝,二人成婚已有十余年,家中育有一子一女。 
  姚兰芝撅起嘴,道:“人云亦云,算不得英雄好汉。你出来押货,不是几月,就是半年,我跟在身边才放心。不想我跟着,就直说,别拿别人当挡箭牌。” 
  她说这话时的表情,不似一般的中年妇人,倒象任性撒娇的新嫁娘。 
  姬连城无奈叹道:“想不想的,你不也跟了十多年了嘛。只是,这次情况不同,若非我由了你,将怀孕之事瞒过爹娘,他们怎会同意你跟我出来?” 
  姚兰芝心知丈夫爱惜自己,只温婉一笑,道:“好了好了。外面冷,进去歇会儿吧。” 
  二人相携而入,寻了张空桌坐下歇息。 
  姬连城夫妇是极传统的娃娃亲,新婚之夜就是他们一见钟情之时。姬家的功夫是传媳不传女,加之姚兰芝天资出众,娘家也曾是江湖上名噪一时的武学世家,功夫底子打得极好,是以,一身武艺尽得姬家真传。此后,姬连城出外押货,姚兰芝必然随行,而之前姚兰芝怀孕、生育期间,姬连城则留守家中,陪伴妻子。可说自成婚至今,姬连城和妻子从来同进同退,未曾分开过一日。但这次不同,冯承钦要求‘威武行’的两位当家人必须一同上路,确保安全,所以本来发现妻子有喜,打算留守在家的姬连城,才勉为其难做了这趟货的二掌柜。而姚兰芝逼着丈夫瞒下了自己怀孕的事,只为跟在他身边。 
  在姬连城夫妇进屋之前,孙有度和冯承钦就已率先进到屋内,和驼子掌柜说起话来。 
  孙有度道:“我们‘威武行’打算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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