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扎几刀怎么办;或者把不苦藏到装大粪的马桶里,虽然古人用过几百遍了,这法子通常是屡试不爽,但一想到堂堂的恒山派掌门居然躲到臭烘烘的马桶里逃难,传出去多难听;把不苦化妆成乞丐,也不行,这形象已经上通告了;硬闯,更不行,城里城外的官兵无数,任你有多高的武功,那么多人围上来,一人一刀,就送你去见祖师爷了。正苦无良策之际,绝尘想到了公主,自己好歹是她的救命恩人,这个忙,她应该肯帮。
再说公主,她正郁闷着,哪也不让去。后门已被钉死,没法偷跑了;房子的四周,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围得铁桶一样,固若皇宫。曹德宝一再强调现在形势严重,小林探花没抓到,还把自己的得力手下杀了,还有那个后朝来人,连军官也敢下手,外面实在不安全。
公主才不管那么多,你们那么多人马,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敢对我怎样?于是吵着要和曹德宝下棋,说如果她赢了,就让她出去,如果输了,那就乖乖在家呆着。
曹德宝被吵得没辙,只好说:“换个法子行不行,下棋肯定是你赢。”
公主见有了商量的余地,连忙问:“换什么法子?”
曹德宝回答说:“掰手腕。”
公主气得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想朝他扔过去,骂道:“亏你是个大老爷们,这样的馊主意也想得出来。”
旁边的勤务兵听到他们的争吵,忍不住笑了起来。公主把手上的茶杯朝他脚边砸了下去,一个精美的景德镇青白瓷杯摔成了几瓣,她接着训斥道:“笑什么笑,再笑罚你去刷一个月的马桶。”
小兵连忙跪地求饶,心想这漂亮的小公主真不好惹,发起飙来,比自己伺候过的任何官员都大牌。
正在这时,门卫前来报告,说恒山派的绝尘师太求见。
来得正好,正想找个人说话呢,这些男人每个都是饭桶,吃饭比谁都多,却连个笑话也不会讲。
曹德宝对绝尘还算客气,双方打了招呼后,曹德宝便问那位白姑娘是不是回去你们那了?绝尘回答说,我们哪有姓白的姑娘,我们都只有法号。曹德宝又补充道,就是你们叫一心的那位小师傅,她不是姓白吗?
公主抢着说:“人家叫一心师傅,不姓白,你偏要给人改姓,要是她不姓白,那以后你就姓白,叫白德宝。”
绝尘回答说:“你说一心师妹,她昨天就离开杭州了,你们不是留下她问话,问完就放她走了吗?”
出家人说起谎话来一点都不比普通人差。
曹德宝看了公主一眼,无言以对,心痛啊,早知道这位小公主尽坏自己的事,无论如何也要以安全问题拒绝她跟来。
公主拉着绝尘说:“还是到我房里说话,这些臭男人我看着就来气。”
绝尘也就不拐弯抹角,把不苦在暗香楼救一心,如何伤了那嫖客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并解释说,那军官并非他所杀,现在却担着杀朝廷命官的罪名被通缉,希望公主能帮忙把他送出城去。
公主一听,气愤地说:“即使不苦小师傅没杀那狗官,他也该杀,好好一个指挥使,去嫖什么黄花闺女,真混账,让他把女儿也送到暗香楼去,看他愿不愿意,还有那暗香楼的老板,也该砍头,卖些酒菜挣钱就行了,偏偏把小女孩往狼嘴里送,师太,你放心,这个忙我帮定了。”
公主义愤填膺的样子,倒像一个侠女,可她一点武功也不懂。说实在的,帮忙是真,想找点乐子也是真,你曹德宝不是口口声声要抓小和尚吗,我偏把他送出城去,看你去哪抓?她想先让曹德宝叫人把通缉令撤了,但恐怕无济于事,此事已上报朝廷,即使是冤枉的,那也得抓住后审他个一年半载再放人,何况关在牢里那么久,不是杀人犯也变成杀人犯了。于是又和绝尘商量了半天,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由公主亲自出马。可曹德宝不让她出门怎么办?要么也弄点蒙汗药给他喝喝,让他睡两个时辰不就什么都解决了。这时,如霜进来说,曹德宝出门去了,还吩咐自己好好照看公主。
天赐良机,公主笑着跳了起来,叫如霜马上叫人备车,准备上街。如霜支支吾吾地说:“曹教头凶起来的时候很怕人的,公主要是这样出去,我就没命了。”
公主给了她一个脸色,喝道:“我凶起来你就不怕咯,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居然敢不听我的话。”
如霜委屈地跑去叫人备车,边跑边说:“不是为了你的安全吗。”
公主撅起小嘴,又说了句:“再敢顶嘴,我就把你卖到暗香楼去。”
要出门的时候,公主点了10个小兵跟着自己,门卫就是不放行,他们是曹德宝从京城带来的,说话的口气很硬,他们说曹教头有令,没他的允许,谁也不能出去。公主又要发火了,她对门卫说,你们要是觉得还不放心,那就和师太过两招,赢得了她,我就不出去了。
众人哪敢和绝尘动手,乖乖地让开道,让她们上了马车。如霜和如风也没让她们跟着,那些个当地临时调过来的小兵,一听说要陪公主逛街,高兴得就像一转眼就会打赏一样,觉得风光无限。
到了尼姑们的住处,公主命令那几个小兵把身上的军装脱了,并对他们说,就老实在房间里呆着,没叫他们出来不能出来,否则砍他们的脑袋。小兵们一脸不情愿,这哪是陪公主逛街,简直就是绑架嘛,但没办法,人家是公主,就算要他们把衣服通通*,也只能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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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两拨劫匪
当公主再回到马车上时,后面跟着的小兵都换成了身穿戎装的尼姑,当然也包括不苦,绝尘的角色是车夫。没换军装的尼姑由绝远带着,随后从北门出城,然后按预先的计划先回恒山,她们的行踪暂且不说。
绝尘等人到达南门时,正是午间人少的时候,守城门的官兵一看到公主的腰牌,吓得连忙跪地恭迎恭送,哪还敢问半句。杭州也算是大城市,但难得碰到皇家人,尤其深居后宫的女人,现在有位公主从自己守护的城门经过,也算是件荣耀的事,沾点皇气。
城门两边的墙上贴着不苦的画像,画得还真象,不知是谁的手笔。
不苦抬头看自己的画像时,本就不合身的军帽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当”的一声,就被小兵发现了。
“他们是假冒的。”有个小兵叫了一声。
众人抬眼一看,只见不苦光着头正弯腰拣他的帽子,他的头上有戒点,一看就是个和尚。出家人什么时候也混到军营里来吃皇粮了,明显就是假冒伪劣嘛。
小兵们警觉地围了上来。他们面临两个问题:一是公主和腰牌是假的,二是公主被绑架了。不管哪个问题,都罪不可赦,佩带腰刀的小兵头领一声令下:“给我拿下他们!”小兵们手里的枪对准了众尼姑。多好的立功机会,当了十几年的兵,还是个守城门的小队长,正愁没机会升迁呢。
小尼姑们一看这阵势,纷纷亮出手里的家伙,双方对峙上了。也不知哪个小尼姑一紧张,手里的武器就磕到对方的枪上,两边打了起来,绝尘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过往的行人让开场子,搞不懂他们为什么打架,一些商贩趁机溜进了城,省交点税。
小兵们哪是小尼姑们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没了还手之力。绝尘抬头一看,城墙上的守兵拉响了警钟,一队人马正呼啦呼啦往下冲,情急之中,她叫大家冲过桥去,不然就走不了了。护城河上的吊桥正被一点一点拉起。
过了桥,大家又跟在马车后面狂奔了几里地。
公主探出头嬉笑地问:“他们追来了吗?”
绝尘回答道:“暂时还没有,但相信不要多久,就会有大量官兵追来。”
公主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那就赶紧跑吧。”太刺激了,被人追的感觉真好。
绝尘犹豫着怎么处理公主的问题,如果就这样把她送回去,万一被当作假冒的怎么办,刚才这一跑,真公主也变成假公主了,即便腰牌是真的,谁还会相信他们;那些小兵们平常骄横惯了,耍起狠来堪比虎狼,兴许还没上报到曹德宝那,就被折腾死了。
再就是:假冒官兵,死罪;袭击公职人员,死罪;再加一条,拐带公主,不知道是什么罪?本朝还没发生过类似案件。
时间不等人,绝尘不可能开个会讨论一番,于是决定带着公主跑路。
她吩咐大家换下军装。军装太扎眼,路上的山匪见了,还以为是押送什么宝物呢?那个年代,一看有官兵护送,就以为是生辰纲什么的,都受梁山那帮大土匪的影响,抢你没商量,而且连蒙汗药都省了;所以还是尼姑装可靠些,不苦也穿上了她们的衣服。
年纪小的、武功弱的都挤上了马车,这样跑得快些。
四月的杭州郊区,草长莺飞,正是出游的黄金季节,可他们哪有旅游的心情。
一心不肯坐马车,跟在后面小跑,以她的体力跑个百八十里,没什么问题。不过,令她有点不自在的是,公主时不时掀起后窗的布帘,瞧她几眼,偶尔还给她一个怪怪的笑,刚才穿着军装,一副男子装扮,公主便如同初次见面时的花痴样,盯着她不放。
其实公主何等冰雪聪明,早在昨天放跑一心的时候就心生疑窦,哪有那么相像的人,只不过不想点破,给自己留点幻想。
又走了一段路,远处突然冒出一队手持刀剑的家伙,个个蒙着面,拦在路中间。他们的装扮并不像职业的山匪,山匪不蒙面,而且常常是先报名号,再提要求,这帮人一声不吭,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绝尘勒住缰绳,便唤道:“保护公主。”
话音刚落,那帮人就冲了过来。尼姑们围着马车,拉开了迎战的架势,大家都不是第一次打架,并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