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朵心想,也没错,毕竟那就是市场,可是,异地做生意,怕的不就是没靠山么,在长平就段生意不好,也没人会不长眼得来找麻烦不是?
望向满屋子姹紫嫣红的各式洋服,顾颜朵满是雄心壮志,无不恶意地想,等哪天姐攒下了一笔巨财,一定用这些前把狗眼看人低的路家砸得片瓦不剩!
“我把这店叫香娜尔!”顾颜朵脸不红心不跳地剽窃,“再弄个标志,”说着拿起桌上的纸跟镜楼献宝,说道:“就是这样的,花和云,好看吧,从我的名字那儿引申来的。”双C标志什么的太空泛了,这世道还没什么人有英文名这种东西,顾颜朵勉为其难地设计了一朵花和一朵云,简简单单,也听好看的。
“不错。”镜楼轻哼一声,无奈地爬起来,“我今儿是折腾够了,回去歇着了。”
顾颜朵连忙上去扶了一把,听镜楼说道:“给你的人还用得惯吧,等店开了,你找个小的让他们教几个出来,这样等你店做大了就不怕没人。”
这是在提醒她呢,顾颜朵一笑,点头道:“我知道了,店里的事情您老就别费心了,大不了卖不出衣服都给你穿,钱就让我表哥还。”
“还嘴硬呢。”镜楼拧了她一把,笑着回前院去了。
等镜楼走了,顾颜朵的笑容垮了下来,满腹心事地坐到自己的桌前,打量着一桌子的纸张。
这些洋服只能卖个几件新鲜罢了,她若是想不出其他款式来,这店迟早要开不下去,听说路宗赞来了长平,她握紧双拳,那她更不能让人小看了去,路家,九阳世家又如何?她就不信,凭着自己的努力,穷尽一生也不能让路家高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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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四 陈锐发兵
在顾颜朵的店顺利开张后,果然引起了大轰动,连南域的几个贵族也纷纷来看衣服,给顾颜朵的生意带来了好些生机,要知道,南域人的穿着打扮一直是全揽月朝的标杆,如此一来,长平的夫人们再也没觉得顾颜朵的衣服耸人听闻了,之后的几件衣服顾颜朵又掺进了本土的元素,名声逐渐打了开来。
但顾颜朵并不开心,因为那些南域的人,是路宗赞找来的。
他到底要做什么?顾颜朵握着茶杯的指节都泛白了,面上努力控制住了,她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路宗赞是个豪爽但死认理的人,所以因为路家,他放弃她,而因为对自己的愧疚才对自己照顾有加?开什么玩笑,既然决定要赚钱砸毁路家,她不需要路家的帮助!
正想着怎么对付路宗赞的时候,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让顾颜朵不得不收起多余的心思。
陈锐发兵了。
得到消息的当天夜里,镜楼带着三十门新炮,赶赴仁王河。
“大人,为何不带江指挥出战?江指挥曾经战无不胜,敌军一听到他的名字就会怯几分不是吗?”陶致刚刚指挥完五万大军扎好营,看着远眺天边的镜楼,忍不住把憋了一路的问题问了出来。
其实陶致早年是读过书的,还娶了有个秀才爹的娘子,虽然人是耿直了些,说起话来丝毫没有武夫的粗俗,做事也不是没头脑,这样的人在手下不仅可靠而且放心。
镜楼骑着的马喷了几声响鼻,有些不安地来回踱步,镜楼抬手招来陶致,说道:“江指挥能镇守长平,远比让他带兵对付陈锐要好得多。”陈锐是什么角色,连王其昶之流也不怎么放在眼里,手下只有一批横冲直撞的莽夫,仗着手下兵多,还有那种不要命的打法,就是因为长平军绵软拖沓的性子人人皆知,所以陈锐攻打长平很有自信,他越是自信,镜楼也越是淡然。
就当做这些新火炮的试验。
“陶致,传令列阵!”镜楼神色一紧,立刻吩咐陶致。
“是。”陶致对镜楼的话一向不抱任何怀疑。
天边的晚霞映着宽阔的仁王河,波光粼粼,一层嫣红仿若鲜血。镜楼的脸也被照得红红的,浑身透着肃杀,现在长平好多地方都比不得洋人,三十门炮早起来也十分困难,但他们还是造出来了不是吗?或许等他们回去,那个传说中的蒸汽机能被造出来,那么他们的脚跟就算是彻底站稳了。
镜楼咧嘴一笑,远处的流水能感觉到震动,陈锐知道他们出了长平,一定没想到他们等到的不是长平军,而是漫天的炮火。此处的仁王河并不宽阔,而且多浅滩,是登陆的最佳地点,斥候发现陈锐往这个方向前进的时候,都在镜楼等人的意料之中。
“来看看你们的本事吧。”她在军营看到凡之和遥轩为了这几门炮付出了多少,现在就是检验成果的时候。
她身后的五万大军瞬间动了起来,三十门巨大的火炮被马匹上来,黝黑的炮管发出喀拉喀拉的声响,铁链声、呼喊声不绝于耳。
镜楼回头看去,中路的炮兵首先就位,齐远方骑着马来回跑了两圈也没有安心,焦急地等待着指令。娄秉和况冕各自带领的几队轻骑在外头待命,梁忠则是在营帐中,他身边是同样待命的左右二军。
“击鼓!”镜楼示意陶致举旗。
远处开始出现船只,鼓声点点,炮兵的第一排站着老将常三,当时镜楼看中他嗓门大,正适合指挥炮兵。此时他正拿着千里眼望着,不一会就听他吼道:“听令!向上三丈左方六丈,开火!”
镜楼紧紧堵住耳朵,接连不断,震耳欲聋的炮火声几乎撼动了大地,好些炮兵还是第一次发炮,各个耳洞堵着棉花都觉得耳朵疼。对面的浅滩上几道水柱冲天而起,一座抢滩的小船瞬间炸成碎片飞溅,炮兵营里想起几声欢呼。镜楼抬手,陶致立刻举旗,炮声渐停,被炸的浅滩弥漫着黑烟,镜楼举着千里眼,观察了敌方的动静。
对方陷入慌乱之中。
“我们有多少弹药?”镜楼问陶致,刚刚发射的是从洋人那里高价购得的开花弹,除了留给凡之研究的那十几枚之外,剩余的都带了过来,自制的实心弹虽然效果差,但兵工厂可以源源不断地生产。
“大人,实心弹足够,新买的开花弹就剩下两轮了。”陶致在心里清点了一番。
“传令用实心弹。”开花弹还要留着用,一定得坚持到凡之能带人研制出来才行,“范围扩大,用掉一半的量后看情况。”镜楼吩咐道,一边策马远离岸边。
得到命令的常三红光满面,立刻吼着准备新一轮发射。
镜楼不想正面对战陈锐,兵力是珍贵的,先让他们见识见识火炮的威力好了。
“咚咚咚……”鼓声响起,常三举起手中红旗。
“开火!”
比刚才还要响亮的爆炸声响起,三十门火炮整齐地轰鸣着,一颗颗实心弹一一被射出,狠狠地砸到对方的阵营。
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声震动了大地,对面的火光时隐时现,惨叫声越过仁王河,清晰地传到岸边的长平军这边,好些士兵都惊得面色发白,僵硬地站着,他们无法想象,若是站在对面,自己的处境会是如何。
镜楼没有即将战胜的喜悦,在她看来,这最多算是新炮的试验,很早以前她就知道,无论什么规则,什么道理,在强大的实力面前都是虚的!揽月国讲理讲仁义,但是实力够,黑的都能变成白的。有了火炮的长平军面对陈锐压境的十万兵马,这些炮就足够轰掉他们的信心了,这就是绝对的力量,像碾死蚂蚁一般。
“大人,斥候来报,敌方在撤退。”陶致语带兴奋,面色也激动地潮红。
退了?镜楼讽刺地一笑,陈锐此时就往后退了,可见是个绣花枕头,她后来用的都是实心弹,哪里有开花弹的威力,若是咬牙进攻,至少还有一半的赢面,若是一退,此后但凡他们交锋,他们的气势就永远比不上长平军。
镜楼长吁了一口气,陈锐自封了大将军王,积极地征讨数年,好不容易才吞并了南域东和东域西统共五个郡,借此机会,镜楼想要把这些郡县都收回来,那里的土地十分肥沃,是不可多得的良田。
“渡河!”镜楼一喝。
陶致一凛,大声应和,立即调转马头吹响号角。
藏在岸边用草席盖住的小舟被一一掀开来,一队手持枪杆的士兵站成一列,脸色肃穆。
镜楼下马,满意地扫了他们一圈,沉声道:“这是你们第一次战斗,拿出你们的勇气来,你们手中的武器是无敌的!你们统共才百人,对面是被打得七零八落的大军,没什么可怕,我既然带得你们出去,就会看着你们打败敌军凯旋而归!”
“是!”这五百来号人齐声应道。
镜楼看着带领这支火枪队的千户常广治,这老常家的人对火炮倒是有些天赋。
“登船!”
镜楼扯过陶致,说:“再发射两轮掩护我们过去。”
陶致紧张极了,他原先不知道镜楼会跟着过去,一听还得再开炮,顿时急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放心,我相信常三。”镜楼拍拍他的肩膀,潇洒地一跃上小船,火红色的衣裳在一群灰扑扑的士兵中尤为显眼。
“小的们,让陈锐那老**看看!让他以后敢不敢再惹上长平!”这话说得粗鄙,却让一些紧张的士兵一下子放松了,常广治大喊一声:“长平必胜!”
“长平必胜!”
整个火枪队齐声大吼。
像是随着他们的叫喊,不远处的火炮开足了火力,火枪队真切地感受到弹药从头顶上飞过的感觉,令人头皮发麻的呜咽声,对面被炸起的泥土,还有鲜血。
每个火枪手都热血沸腾。
没有一道弹药误中小船,整个火枪队顺利登陆,当镜楼踏上对面的土地时,她自己都惊呆了。
满地都是尸块和焦土,看不见鲜血的红色,满满的都是焦黑一片,似有似无的焦味和腥味刺激着所有人的肺部,有些忍不住发出呕声。
“走。”镜楼低喝。
踩过这片仿若地狱的焦土,牵头的马蹄印开始清晰起来,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