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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长子被责备而脸色有些不好看的刘子麟立刻舒缓了神情,却听镜楼又道:“可孩子是不知事的,难免做出些出格的事儿来,做父母的还是要管着,免得将来害了孩子。刘将军,闵州你一去人生地不熟,有夫人这等贤妻随你去,本军可放心不少。”
“那是自然。”刘子麟一听之下初还有些尴尬,接着见镜楼夸奖自己的夫人,顿时又觉得十分有面子,脸一虎,拉着迢哥儿教训道:“平时你娘教你的规矩学着点,别老大不小了给老子丢人。”
镜楼和于丹娘都笑了,刘子麟是个粗人,自然觉得孩子越调皮越聪明,自小就不讲什规矩,可面对未知的闵州,他还是懂得轻重的。
这样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想必双方都付出了许多,才能磨合成现在这副和乐的样子吧。
两个孩子似是困了,被两个养娘带了下去,于丹娘转了话题,挑一些家常的来说,即使常年在宿山这样的小地方,也只是给于丹娘增添了一些亲近的人情味,举手投足间依旧有着大家闺秀的风范。三人之间渐渐感觉融洽了,镜楼是女子,又算得是刘子麟上峰,于丹娘自然是拣着好听顺耳的话说,饶是镜楼明知于丹娘说得不尽是事实,却也听得舒畅。
“夫人,韩州牧韩夫人来访,特来向督军大人谢恩。”门外有下人来报。
“快请吧。”镜楼看着用眼神询问自己于丹娘,随即点点头。
韩长义的夫人罗氏出身江湖,和书香世家出身的于丹娘交情也是一般,却也从未红过脸,罗氏一踏进房门,先和镜楼行礼,又朝着刘子麟一礼,接着拉着于丹娘的手亲热地喊了句妹妹,于丹娘也习惯了她的自来熟,连忙让下人奉了茶。
“听说我家夫君的调令下来了,可是吓了我一大跳,乐得险些昏过去,哪来这么好的运气让他去午阳这等好地方,要多些王爷多些督军大人了。”罗氏一开口便让所有人都笑了,镜楼也微微一笑,这罗氏看似粗糙,却也是心思细腻之人,有些大局观,只听她继续道:“虽说午阳是新开的商埠,可听说洋人比南域的还多,请王爷和大人放心,就算累死累活,妾身也会盯着夫君好好干,绝对不枉王爷的一番提携。”
这话就说得更妙了,粗中有细,先是提了下过去会很辛苦,又表了一番忠心,于丹娘在一边也跟着凑趣,看来这两家的关系却是不错。
好话说了两句,罗氏又夸起了于丹娘来,镜楼也是第一次听说宿山卫所的事情。
“所以那时候妾身就想,军户的日子过得不好,就是没个男人撑门户,宿山的几个村子都是军户村,虽然地少,总不能让妇孺下地耕种吧。反正朝廷查得也不严,干脆这些地都给了佃户耕种收租,我便带着这些妇人研究织染,收入远比地里刨食多多了,有了钱,军户村才请了先生教习,孩子们将来才有更好的出路。”于丹娘说完,神色带着怮动,似乎有些不忍,一边的刘子麟也跟着悄然叹息,没这些军户他们宿山如何能撑到现在,在战场上送命,是军人的光荣,带给军户家眷的,却是天崩地裂。
镜楼刮着茶末子,她知道在战场上失去家人的痛楚,可身在其位,她并没有多余的心思来风花雪月地想着这些家眷是如何的可怜、如何的心痛,若是把士兵放回去,让他们和家人团聚,他们是皆大欢喜了,可谁来守护一方?到时候是比失去家人更痛苦的欺凌,朝不保夕,所以,镜楼不会心软。
“多懂些道理是好事。”镜楼附和道,于丹娘有这份心是可圈可点的,而刘子麟也是因为失去了太多的部将,心有戚戚罢了。
“妾身要多谢大人慷慨,”于丹娘一叹,道:“我与将军说过,这些失了门户的军户便让他们留在盛州吧,跟着我们日夜奔波,可不是什么好日子。”
罗氏也叹了两声,直点头称是。
正说着,外头有几声悉悉索索的声响,镜楼耳朵一动,立刻皱起眉来,喝道:“谁在院子外头!”
一百六十六 去北沁
刘子麟和于丹娘显然还未理解,镜楼起身一手甩开门,果然看见门外几道身影在推搡着,穿得嫩绿鹅黄,好不抢眼。她们显然不敢上前去和守门的侍卫搭话,只在一边你推我我推你,扭捏地站着。
“你们作甚么!”刘子麟脸立刻黑了。
于丹娘没有出来,淡然地坐在一边,脸上像戴了壳。
“刘大人,你家的规矩什么时候如此松散了。”罗氏看着那几个妾室,讽刺地一笑。
镜楼没好气地一哼,“亏得本军耳力上佳,不然还不知道刘将军家的规矩是如此。”
“你去管管她们!”刘子麟看见那几个女子个个看到他便眼睛发亮,顿时觉得碍眼极了,恼羞程度地叫上于丹娘。
罗氏一拉于丹娘,牵着她的手拍了拍。
外头的几个经过打扮的姨娘在外头不敢声张,只是渴盼地看着刘子麟,于丹娘款款起身,朝着刘子麟一礼,朝着那群姨娘走去,身上的气势立刻压得她们惊若寒蝉。
“将军招待贵客,你们怎的如此无礼!”于丹娘的声音清楚地传到厅上来。
刘子麟脸色好看几分。
“将军几天没有来奴家这儿,奴家便来看看将军被什么事儿绊住了。”一个女子声音娇柔,却是很小声。
镜楼观察着刘子麟的神色,却不见什么变化。
几个女子连声说着什么,被于丹娘一喝:“什么规矩,将军去哪儿容得你们来管!我便不让他来你们这儿又如何,说啊,你们还敢跟我抬杠不成!”
一个胆小地吓得哭了起来,其他的连声说不敢。
“不敢,我看你们最近没人管,个个都不听话了,”于丹娘的语气没有起伏,淡淡地对一边跟着的丫鬟婆子道:“几位姨娘近来没男人有些上火了,关进屋子里好好败败火。”说完,不顾几位姨娘的哭闹,转身回屋,她心底猜测督军应该是听得到外头的动静,所以没多做纠缠,说了错了什么惹得督军不快,反而不美。
“夫人,奴家知错了,请夫人息怒。”
“将军,快来救救奴家!”
“将军息怒。”
丫鬟婆子不多,几个姨娘看着娇弱,却又一把力气,在外头哭喊起来,似乎有意无意地呼唤着着刘子麟,而此时刘子麟的行为让镜楼瞠目。
只见他扶着于丹娘走进来,狠狠地等了一边的卫兵一眼,哼道:“还不快帮忙,几个女人都搞不定,快拖出去!”
几个姨娘一瞬间软了下去,她们在内宅立足的根本就是男人的宠爱,当男人的宠爱敌不过对正室的爱重,那么下场是显而易见。在刘子麟看来,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敢在他面前挑衅于丹娘的威严,完全是自己找不痛快,既然如此,就让她们去痛快的地方好好痛快罢了,刘子麟无奈地一笑。
“让大人见笑了,我亲自去处理罢,丹娘这几日身体有些不适,刚才不应该让她去的。”刘子麟叹口气,一边念叨着。
“我看这几个心思大了还不要留了,等去了闵州闹出笑话,先不说妹妹面上不好看,连王爷的面上恐怕也不光彩。”罗氏泯了口茶,道:“你看你韩老哥家里就是门儿清,我也清闲呐。”
“嫂嫂说的是,我进来忙太多,也疏忽了丹娘。”刘子麟连忙应和。
于丹娘脸一红,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镜楼一笑,说:“这些不安分的惹了大人的眼了,厨房里烧着咱们这儿独有的鱼糕,做点心正合适,去已经让人端上来了,大人送的茶比这儿的要香,配鱼糕正合适。”
说着,便把话题扯了开来,镜楼也顺着她说:“那可要尝尝,面食我是最喜欢的。”说完,伸手托了于丹娘一把,刘子麟一笑,躬身退下,匆匆朝外去。
“鱼糕我也不懂如何做,只会吃,这里头是当地的秘方,我可不敢随意去窥探。”于丹娘端起茶,被镜楼拦下。
“夫人身体不适还是少喝茶为妙,茶可入药,好些人可是不适合的。”镜楼笑着拦住她,唤了下人换成白水。
于丹娘面色一动,闪过一丝羞赧,“大人可是折杀我了。”也没有反驳,镜楼自然知道其中意思,不由地一笑。
罗氏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外头早就没了声响,镜楼一边和于丹娘、罗氏两人说这话,一边想着,她没有见过有姨娘的家里是何种模样,刘家那个有亲姑母护着的表妹姨娘,真的很少见到。世上大多数,还是像刘子麟这家一样,一群权当陪衬垫档子的姨娘,生不了孩子,敢有自己的小九九立刻被灭于无形,就算主母不出手,作为一家之主的刘子麟也会出手。在男人心里,只有正室才是妻,剩余的妾都是身边养的猫狗,连宠爱都不屑给,不喜欢了就换,有时候弄不清楚,究竟是这些姨娘们自愿,还是被迫过起这样没有尊严的日子?若是自愿,她们有没有想到结果?
镜楼看着于丹娘温润的脸,想着,若是成正妻,于丹娘是否喜欢刘子麟这般一个换一个地纳妾?
答案或许早已有,镜楼却困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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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州府一战震惊了整个南域,在所有人都觉得刘子麟必败的情况下,半路杀出长平来,纵横闵州一带长达十年的陈锐在军中被杀,远在平余府的林氏立刻动了,平余州牧林迁的长子林怀仁带着两个侄女直奔长平,而得知父亲去了长平,林怀仁的嫡女林曼带着堂妹,借口探亲往北沁而去。
这些镜楼都没有收到任何的风声,此时她留下临时赶来的齐远方在盛州坐镇,刘子麟带着兵马休养着,一些未受影响的将士军户已经开始转移。
镜楼偷偷地换了装扮,也往北沁而去。
北沁府是南域首府,之所以称之为神迹,是源于一个传说,据说北沁是平地而起,五道神赐给这一代衣不蔽体的人们的礼物。
虽说传说有些夸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