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尴尬,羽妃只是笑笑,她说她不在意这些东西,对于宫里的尔虞我诈,她向来是能避多远就多远。
她说:“不要担心,我对于每个人都没有威胁。”
这个聪慧的女子识破了他的小把戏,也看透了他的小心思,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幼稚和无知。
自从那次,他总是去找羽妃,听她讲述着东域,她说土生土长的东域人一定会把东域称之为伽莱域,若是在东域首府长平听见有人说东域,那一定也个外乡人。又说起了东域异族,也就是她故乡里的点点滴滴,那时候羽妃总是带着娇艳的笑靥,唇边像是嚼着幸福一般,有种说不出来的风韵。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羽妃便得罪了姚贵妃,被弃置到了敷原宫,敷原宫之于冷宫,也就一个称谓的差别,管戒森严时,他根本一步就近不了她所在的地方。后来撤销了禁制后,他再次见到了羽妃,可是,那个美丽的女子已经不复存在,消瘦、憔悴,泛黄的脸孔一点都不见往昔的丰采。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他的心剧烈的抽疼了,从那时起,他对于权力,突然间有了近乎疯狂的执着,有了权力,他就可以解救她,甚至拥有她!
“衡澋,不要难过。”她说道。
他不甘心,宫里的每个人都听命与姚贵妃,羽妃的日子只有一天比一天差,她从来没有争权夺利,更没有争荣夺宠,为什么那些女人要伤害如仙子般的她呢!他好想伸出手去抚平她眉间的褶皱,想问问她为什么忽然有那么多的忧伤,但是他没有开口。他月衡澋对于羽妃来说,就是一个聪慧的孩子,因为年岁相差不大,羽妃只把他当成弟弟而已,谁会想到,十岁的孩子已经懵懂地体会了情的滋味?
他不愿意开口去打破这个平衡,一直叫她“娘娘”,毕竟他们之间还有辈分的差别,让他觉得离这个女子又远了些。
对这个女子的渴慕,让他走上了夺嫡的不归路,今世的他,早就已经想彻了很多,对羽妃,也没有了当时的萌动。在她怀孕期间,他几乎每天都会来看,看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对于这个即将到来的妹妹,他竟然期待万分。
镜楼出生,长大,一直到六岁,可爱得让人爱不释手,皇后早就发现了他对羽妃母女的不同,为了让他有野心,今年过年时分,母后便带他见了茶亚家的一切,如果不是前世有了预见,他怎么会想到,一向喜欢向他倾吐不快的母后也不是个弱势的角色。这个柔弱没什么主见的女人,才是真正的狐狸。
“想要保护他们,要变成万人之上才行。”
茶亚皇后对他说。
他却是冷漠已对,前世的一切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教训,那个位置,他不要!
翻过敷原宫的墙,月衡澋想了很多,他要保护羽妃,也要保护镜楼,那她们的未来又是如何?当他放弃权势,她们的处境会是怎样的呢?
他不知道,现在,只是不断地照着母后的剧本在走,世人称赞的贤德聪慧的皇六子,也不过是个假象,一个由茶亚皇后创造出来的傀儡!
握着门把的手绷得紧紧的,他讨厌这个虚伪的地方,如果没有羽妃和镜楼,他恐怕在就疯了吧,他自嘲地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他听见了镜楼翻身的声音,情不自禁地,他的嘴角扬了起来,打算悄悄地放下东西就走。
“是六哥哥吗?”镜楼爱困的声音软软地想起。
他被惊了一下,移到床边蹲下,“镜儿,怎么没睡着,还是做噩梦了?”
镜楼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说:“刚刚我偷听娘和佩姨说话,一直到好晚,嘻嘻,现在才溜回来睡觉。”
听她这么一说,他笑着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替她掖好被子,可是接触到她的脖子时,才发现她并不如他所想的那么暖和。伸进她的被子里抓到她躲躲藏藏的小手,才知道她的全身都是冰冷冰冷的,这个发现让他冷下脸来。
“刚才出去的时候是不是没有穿外套?”他质问道。
镜楼自知理亏,笑呵呵地把话题转到别处,“我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呢!”她故意夸张地比划道,“六哥哥想知道吗?”
衡澋睇着心虚的镜楼,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为什么总是这么贪玩,不懂得照顾自己呢,如果哪天我和姨还有良佩都不在你身边了,你要怎么办呢……”
“不会的!”镜楼急急地打断他的话,“娘和六哥哥会一直陪着我的,要是你们都不在了,镜儿就是一个人了……”
看着窝进自己怀里的镜楼,衡澋心里万分复杂,镜儿虽然聪颖,但是一直在羽妃和良佩的保护之下,相比其他公主来说,实在是单纯许多。如果有一天真的让她孤单一人,他真的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情形,这样的情形让他害怕。
“镜儿,想不想看月亮?”他突然说。
镜楼的小脸抬起来,犹豫起来。
拿起床边的外套,衡澋将怀里的小家伙包得密密匝匝,只露出红扑扑的苹果脸,他顺手捏捏她的脸颊,说:“六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不等她出声,他已经抱起她走出房间。
“等等啦,人家还没答应呢!”哇咧,敢问他是土匪吗,去不去还要看她愿不愿意吧,难不成她的意见就是问假的?!
月衡澋笑了,“我说要去,你就一定得去!”说完,脚一使劲,使出轻功飞出敷原宫。
“哇!哇!六哥哥你会飞耶~”但是她还是满怕怕的,不敢看下面。
“不要说话!”
镜楼顿时焉了下来。
几起几落,他们来到了一座偏僻的拱廊上,衡澋看着怀里睡眼朦胧的镜楼,忽然在想带她出来到底对不对,“镜儿,我们到了。”他摇摇快要被周公召唤去喝茶的小家伙。
“嗯……”镜楼努力地拒绝周公的邀请,可爱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我们,到哪里了?”说完,又是一个哈欠,还不自觉的扭动了两下。这一动可不得了,今世还是个处男的皇六子马上有了反应,一张俊脸顿时尴尬万分,而镜楼对于顶住自己的“棍子”感到很不舒服,于是又扭了两下。
“额……”月衡澋咬牙忍住**,可恶,早知道就横着抱了,为了方便自己使用轻功,他就将她整个挂在胸前,该死的正好对着他的……该死的!他又在心底里骂了一声,前世那些美人们他是白睡的吗?!
为了不让镜楼察觉他的欲望,还没等她完全清醒,他就轻轻地将她放在了拱廊边的椅子上,接着听到她不满的嘟哝。衡澋失笑,将小家伙拉紧衣服,在她身边坐下,说:“镜儿,我们现在在的地方叫做温廊,快醒醒,看到月亮没有?”
“温廊?”镜楼朦胧的眼睛努力瞪大,“那我们是在敷原宫外面了?!”
“没错,这是你第一次出敷原宫,开心吗?”
“真的?!”睡意全消,小家伙趴在栏杆上望向四周,接着,失望了:“什么呀,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月衡澋好笑的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说:“我们是来看月亮的,抬头看天上。”习惯性的,他将她搂到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双腿上,但是镜楼一不小心碰到他还没消退的火热,他才意识到自己又做了件蠢事,于是硬生生咽下一阵痛呼。
“月亮……在哪里……”还没发现自己六哥哥异状的小家伙快乐的找月亮,然后惊喜地叫道:“你看你看,六哥哥,月亮在那里呢!”惊喜的同时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扭两下。
要死了!!可怜月衡澋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心道小家伙不要再乱动了,太……疼了。浑身僵硬的他已经回答不了镜楼的话了,而镜楼像是没放出笼子的小鸟一样,快乐的不得了,很快就跳下衡澋的怀抱跑跑跳跳了。
这样一来,可怜的皇六子自然是松了口气,开始运气压下不该有的躁动。
四 出走
“六哥哥,这边是悬空的呢,我们是在皇宫的哪里呀?”镜楼的注意力怎么会一直集中在月亮上呢,她这边看看那边摸摸,然后爬回栏杆边上,努力地想看清四周的环境,这可是她第一次出敷原宫呢。
“这个走廊叫做温廊,因为每年的春天,总是这个地方先感觉到春天的温暖,没有一丝寒风能吹进来。”
镜楼发出一声赞叹,这才察觉到原本稍稍刺骨的寒风在这里居然变得暖和起来,“好厉害,六哥哥怎么知道那个地方的?”
“傻丫头,”衡澋揉揉她的小脑袋,说:“宫里人人都知道这个地方,在这里看月亮很惬意,所以,六哥哥也想让镜儿来看一次。”就怕以后,没机会了……
听到这话,镜楼忽然安静下来。
“镜儿?”
“六哥哥,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托着下巴,镜楼认真地问。
面对这样的镜楼,月衡澋觉得一阵心酸,不让她走出敷原宫,不让她见到除了他们之外的人,像禁锢一只小鸟一样将幼小的她关在一个名为敷原宫的笼子里。这一切都是羽妃保护镜楼的方式,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样的保护对于镜楼来说,也是一种伤害,因为他们剥夺了她认识世界,感受世界的权力。看到镜楼的渴望,想到广淳,他还是觉得,让镜楼远离一切,才是对她最好的!
“六哥哥?”
重新将小家伙搂到怀里,下巴搁到她的头顶上,他缓缓地说:“外面的世界,很混乱,坏人很多,到处都是勾心斗角,适应一个世界是需要时间的。要记住,娘娘让你留在敷原宫,是为了保护你,六哥哥要保护你,所以等六哥哥把外面的世界变成镜儿能自由生活的世界之后,就带你走遍整个揽月国,好不好?”
她能够自由生活的世界?是因为现在的世界容不下她和娘吧,所以她才不能踏足外面,那么,如何才能让世间接纳她和娘呢,她真的能什么也不做,成为六哥哥的负担吗?镜楼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呢?为什么外公和舅舅要送走娘,为什么身为自己亲生父亲的皇帝从来没看过她一眼,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