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肿的双眼眼泪狂流,她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挣脱土渣子如蒲扇般大手,一步步地向着场中的金破天走去。
“你说过你不会离我而去的,可是你一把我捡回来就丢在宫里,一去就是十八年,如今我才刚刚见到你,为什么你非要这么做,为什么又要离我而去。”火丝儿边走边冲金破天哭喊道。
火丝儿一步步地走向场中,眼泪由她jīng致的脸庞上滑落,一滴滴地滴到地上,眼泪破碎溅起一粒粒细细的尘土。
火丝儿感觉这几步路用了她很长很长的时间,几乎用尽了她所有力气。
当她终于走到金破天面前,她伸出手拔开金破天那遮面的乱发,看着他惨白的脸庞,看着他那正在流逝掉的生命,她的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泣不成声。
火丝儿用手轻轻地拭去金破天嘴角的血迹,她手上红光一闪,按在金破天胸口之上,可金破天却像一具败坏的木偶一样毫无反应。
“小家伙,不用白费心机,大叔对不起你,没能照顾你,让你一个人渡过这么多年。”金破天惨然一笑,然后身子慢慢地倒了下去。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不要你照顾我,我只想要你活着,你答应过我的,你不会再离我而去。”火丝儿大声痛哭起来。
她伸手搂住金破天倒下的身体,紧紧地抱着他,右手疯狂地往金破天身体里输入真气,可是她发现,任凭她输入再多的,生命依然慢慢地从金破天体内流走。
“小家伙,不用白费力气,大叔对,对不起你,不能兑现对你的承诺。”金破天脸sè已经变为灰白sè,但他还是强笑着对火丝儿说道,说完他瞳孔开始涣散,双眼也开始失去光彩。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你活着,我只要你活着。”火丝儿好像听不到一般,只是大声地哭喊道。
“你不会死的,金破天,你答应过我,你不会死的,我现在带你去找人救你。”火丝儿嘶声大喊起来,状若疯狂。
接着,她扶起金破天,就要向外走去。
众人眼见火丝儿伤心yù绝,有些人心生怜悯之下无话可说,可另有一些人却叫道:“不能让她带走金破天,金破天是杀人凶手,绝不能让她带走她。”
众人顿时嗡嗡地议论起来。
火丝儿觉得心中有一团火烧得她疼痛不已,她忘记了一切,她满脑子只想着如何救活金破天。
可如此状态的金破天,天下谁人能救,谁人又能救一个必死之人,火丝儿早乱了方寸,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只想带金破天离开这里,离开这么多虎视眈眈的人。
火丝儿抬起满是眼泪的小脸,看了众人一眼,她泣不成声地哀求道:“让我们走吧,他是我的,无论他是生是死他都只能是我的。”
听得火丝儿那伤心至极的话,好些人忽然静了下来,再也没说什么。
见此,火丝儿轻轻地对怀里的金破天说道:“我们走吧。”
可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去哪,她只知道现在能离开这地方就好。
金破天身子开始抽搐起来,他喉头涌动吐出几大口淤血,吐完之后他气息又弱上几分。
金破天嘴张了张,想要说出什么却说不出,努力了半天他终于含糊不清的吐出“梦香”二字,说完他的头就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生命气息好像也立刻从他身体里消逝而去。
“金破天,我不要你死啊。”火丝儿尖声狂叫起来。
眼泪如同鲜血一般从火丝儿双眼中流出来,她俯身轻轻一抱,金破天那让酒透空的身躯就已被她轻轻抱起。
火丝儿抱起金破天一步步向院外走去,很快就来到众人面前。
众人看着她有如染血的脸庞,虽然心惊但并无人让步。
火丝儿血红双眼一抬,轻轻却又冷冷地喝道:“让开。”
人群中有人答道:“不能让金破天离开,他是杀人凶手。”
火丝儿双目往前一瞪,声音冰冷地道:“他是我的,你们让开。”
众人脚步有些晃动,但还是没人让路。
火丝儿血红双目中似有火焰燃烧起来,她突然苦苦地对众人哀求道:“我求求你们,你们行行好吧,难道你们没看出来他一心想要求死吗?他就算是死也还在劝着你们不要进入火云山脉?现在,他就已经快要死了,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你们就满足他最后一个愿望吧。”
火丝儿声音哭腔中带着说不尽的凄凉,同时也满怀绝望,就好像她自己的生机也随着金破天生命一起离去了一般。
水清清本想叫住火丝儿,但看到火丝儿如此伤心,她双眼含泪,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人不知道火丝儿对金破天是何感情,但她却能明白此时的火丝儿是何等绝望。
眼见众人拦住火丝儿去路,水清清眼中热泪上涌,她咬一咬牙,痛声求道:“诸位,请你们看在玉仙宫的面子上,让他们走吧,金破天已经做了他该做的,请你们放过他们两人吧,他们也有十多年没见面。”
“谁要是敢阻拦她,从今往后,将是我邪刀的敌人。”不远处的蔡同忽然冷冷地说道。
听到水清清与蔡同之言,火丝儿身上突然燃起一团大火,火焰赤红如血地罩住两人,然后,她就抱着金破天一步步往前而去。
待得她靠近,最近的几人犹豫一下就移开脚步,后面众人看到,也跟着移开脚步,火丝儿每走一步,人群自会让开一条小路。
火丝儿虽一步步的往前走,但她的双眼却一直凝视着金破天那惨白的脸不移开分毫。
等火丝儿穿过众人走到院门处,她低低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她身子一闪就已不见踪影。
火丝儿不知道金破天为何要跟她说梦香二字。
金破天是个彻头彻尾的酒鬼,也许梦香酒馆里有他难以忘记的美酒,死前他都要喝一上口。
也许梦香酒馆里有着他永远无法忘怀的美人,死前也要再看她一眼。
火丝儿心被烧成一团,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梦香洒馆的酒与女人她都见过,酒很香也很烈,女人很美也很温柔体贴。
像金破天这样满怀痛苦的人,这两样岂不正是他所需要的。
火丝儿心痛如刀割,有些东西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回事。
她现在只想着,无论如何一定要满足金破天死前的愿望,他是她的,金破天活得太痛苦,她不能让他带着遗憾死去。
洛府与魔巴卡旅馆相距也并不算很远,十几里路,火丝儿身形狂闪几下就到了魔巴卡旅馆门口。
门口几位守卫好像只看到有一团火焰一闪,再一眨眼又已消失不见,几人相互望了望,满脸疑问,都以为是对方眼花了。
火丝儿抱着金破天,感受着他在她怀中那逐渐冰冷的身体,她身子从虚空中闪出,落到梦香酒馆大门前。
众酒客突然看到一个火团从天而降,然后就看到火丝儿浑身大火地抱着一个大男人出现在门口,众人不由得惊呼出声。
火丝儿不理会众人,她低头看着怀中金破天惨白的脸,她手上红光一现,疯狂地往金破天身体里输入真气,轻轻地道:“金破天,我们到梦香酒馆了。”
金破天惨白的脸慢慢地有着一丝红晕浮现,脸上似也有了光泽,就似回光返照一般。
金破天眼皮挣扎着动了动,良久,他才艰难的睁开一丝缝隙,他灰白的嘴唇动了动,声若蚊蝇地道:“洛菲。”
滚烫的眼泪从火丝儿眼中滴落下来,砸到了金破天的脸上,金破天脸上现出一丝笑意,他艰难地道:“傻瓜。”
说完他又闭上双眼,仿佛这两个字已经用尽他所有力气。
火丝儿jīng致的小脸挤出一丝笑容,她声音嘶哑地笑道:“我看你才是傻瓜,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说完,她身上汹汹燃烧的大火一闪就已消失不见,然后她就抱着金破天大步地走进梦香酒馆之中。
洛菲是个成熟的女人,而且也是一个孤独的人,她每天都守着这个酒馆,每天她都看着那些酒鬼来来去去,可她自己本身却很少喝酒,就连她父亲都搞不懂她做什么不好,为何偏偏要开一个酒馆,而且还是这几年才开起来的。
洛菲呆在酒馆二楼自己的房间里,她静静地靠在一张铺满柔软皮毛的靠椅上,一脸淡淡的愁绪,也不知道在思念谁或者是在想着什么美好的东西。
火丝儿从天而降引起sāo动时,她眉头轻皱一下,但她却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不过,很快一位侍女就冲到她的房门前,焦急地说道:“小姐,楼下面有一位痛哭的姑娘带着金公子前来,想要见你一面,而且、、、”
洛菲一惊,恼道:“而且什么?快说?”
听到洛菲恼怒的声音,外面侍女声音有些胆怯地答道:“而且金公子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他好像、、、”
还没说完,侍女只觉得“呼”地一声,洛菲已出现在她面前,她吓了一跳,她从来不知道洛菲的动作能有这么快,她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看到洛菲的身影已经到了一楼拐角处。
洛菲一下楼梯,火丝儿就看到她,洛菲依然那样xìng感迷人,只不过现在的她满脸担忧,两眼直直地盯着火丝儿怀里的金破天。
火丝儿脸上泪痕未干,她对来到她身边,脸带心疼,不信,疑问不解等各种表情的洛菲凄然一笑:“他要见你一面。”
说完,火丝儿低下头轻声唤道:“金破天。”
看着火丝儿那肝肠寸断,以及金破天生死未卜的模样,洛菲心痛如刀绞,她举手制止住火丝儿,急道:“先别说那么多,到楼上再说。”
说完,洛菲转身就向楼上走去,火丝儿看她一眼,就跟了过去,留下众多看热闹的酒鬼在猜测不已。
火丝儿把金破天轻轻地放到洛菲那张舒适的床上,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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