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早,再睡会。”男人带着点慵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像是被打了一针镇定剂,在尉柏言的怀里,她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手抵在他起伏有力的胸膛,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再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幸福。她明明已经睡饱,却也慵懒的向他怀里靠了靠,合上了双眼。
这一睡竟然就到了中午,醒来时尉柏言已经不知去向。虞伊研看着空荡荡的半边床,伸手摸了摸那边的枕头,嘴角一弯,直接将它扯进怀里。轻轻一嗅,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她心满意足的翻了个身,准备继续与周公私会。门却突然被人大力推开,她坐起身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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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某人继续入睡后,尉柏言却再也睡不着。找寻了五年的人,此刻正安稳的卧在怀中。仿佛只是他做了个梦,梦醒了,她依然在他身边。但他比谁都清楚,那五年的苦痛与折磨。他低头轻轻吻遍了她的五官,最后在她的唇上稍作流连,结束了这场贪恋。他起身,穿好外套,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播放着轻快的乡村音乐,尉柏言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
“嘿,哥们,大清早的去哪里?”阿彻从音乐声中清醒,从油烟中扭过头来。
“去买早餐。”尉柏言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借用一下。”
“什么?我不是在给你们做早餐吗?为什么还要出去?”阿彻皱着眉,十分不解。
“她早上不喜欢吃这些,待会见。”尉柏言带上房门。
一个小时后,尉柏言开车回到这片别墅区时,一改之前的宁静,别墅区已经化成了一片火海,消防员还在全力进行抢救。
“怎么回事?”尉柏言跑到人群中,拉过一个消防员问道。
“煤气泄漏,引发爆炸。”消防员只是简单说了两句,便再一次投入到工作中。
尉柏言看着渐渐浇熄的火势,心却仿佛被丢进了冰窖中。即便爆炸没有伤到他们,爆炸引起的浓烟也足以让他们窒息死亡。在灾难面前,生命永远会脆弱的不堪一击。被困在房子中的他们,随时可能丧命!耳旁有一个嘲讽的声音,“她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不,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了起来,他只听得到自己内心的声音。带着那份偏执,他冲进了房子中。
“小鱼!阿彻!”尉柏言喊了两句,又捂住口鼻。
浓烟四起,一边刚被浇熄,夹杂着木炭的水滴在他身上,打湿了他的短发。那边却依然在熊熊燃烧着。他找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却没有发现虞伊研和阿彻的踪迹。在哪里?会在哪里?他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头脑迅速闪过许多种可能。
“Sean,我不信任何人,除了你。”这一句话闯入脑海,尉柏言眼前一亮。
他转身走到厨房,用脚踏了踏。随后俯身掀起脚下的一块地板,一个地下室俨然闯入视线中。他打着手电,沿着楼梯走下去,果然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两人。
那是阿彻工作后的第一个家。两人在毕了业后,就几乎没有联系过。这个家,尉柏言也只去过一次。工作后的阿彻比起上学时多了几分沉稳,也多了些忧愁。那天阿彻喝高了,搂着尉伯言的脖子用蹩脚的中文唱着“又是九月九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尉柏言看他有心事生生忍下了想杀了他的冲动。把这句不成句的歌词唱了几十遍之后,他突然垂下眸,一本正经的说了那句话——Sean,我不信任何人,只信你。
尉柏言被他扯到厨房,只见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掀开了那块地板。然后一个不小心,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尉柏言扶起他的时候,他打了个酒嗝,“我总觉得,我身边……我们局里……有奸细。”
“你确定不是你想多了?”尉柏言看着已经不省人事的阿彻,皱了皱眉。而后者,已经打起了呼噜。
尉柏言站在医院的走廊中,掏出手机迟疑了片刻,随后拨了个号码。
“比你预期的早。”他的双眸沉静如水,深不见底。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Plan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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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唐在开会,你不能进去!”K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下一刻,门已被人大力推开,狠狠的撞上了墙壁。屋内的人齐刷刷的看向站在门口的珍妮弗,只有唐还低头投入的签着字。
“唐,你说过在这件事上,会给我绝对的自主权!”珍妮弗走近了,将手中的报纸摔在唐刚刚签署过的文件上。
唐依旧没有看她,而是直接从报纸下方抽出文件,递给了一旁的黑人。
“今天就到这,余下的合作,我们改日再谈。”唐高大的身躯向后一靠,低头点了根香烟。
待众人都退出房间,唐的双眸才落在珍妮弗的脸上。
“坐过来。”唐弹了弹烟灰,拍了拍一旁的沙发。
珍妮弗正在气头上,自然不肯从。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冲撞他,他眉毛微挑了一下,嘴角竟有笑意荡漾开来。
“J,你是我的女人。”他顿了顿,“我不会让你再受半分伤。”
他从不是个会甜言蜜语的人,更不懂得如何哄女孩子开心。但只是这短短的一句,却足以让珍妮弗心头一软,心头的气竟也消了大半。
唐将她脸上的情绪尽收眼底,再次轻拍了下身旁的位置,语气中竟带着挑逗,“现在可以坐过来了吗?”
珍妮弗闻言一怔,但只是一瞬,还是走了过去。再次被拉入那个怀抱,感受着他炙热的吻。她知道,这次她再也躲不过。可心头突然升起的恶心感,让她不自觉的抗拒着。唐也察觉出了身下人的别扭,他突然起身,漆黑的双眸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人。随后是大段的沉默,屋内没有开灯,珍妮弗却觉得自己是在投射灯下被他用目光审判着。他沉默,代表着什么,她怎会不懂?可要如何开口解释,她真的想不出。
电脑的提示音打破了屋内的尴尬气氛,唐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珍妮弗,随后坐直身体,迅速的整理好衣服。唐起身走到办公桌前,点开了邮箱。那是一段视频,发件人是陌生人。
他思忖了片刻,点开了那段视频。
那是一间地下室,于他而言再熟悉不过。天花板正中间用锁链吊着个男人。男人满身是血,已经无法辨别面貌。随后镜头越来越近,一只大手拿着雪白的毛巾擦拭了下男人右肩膀。一个黑色的图样,闯入视线。唐的眼底划过一丝阴冷。视频却在这时突然一黑,一个电音响起,“来啊,来找我。”随后视频戛然而止。
唐双手交握在胸前,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阴沉。
他思忖了片刻,按了下电话,“K,叫上所有队员,去Meli Hove。”
唐从抽屉里掏出一把手枪,别在腰间,起身便向门口走去。
“带上我。”珍妮弗的声音很坚定。
唐顿了顿,“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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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奥特抬头看向眼前的大楼,心中陡然升起一丝凄凉。就在几天前,Meli Hove还是伦敦最大最豪华的酒店。而现在,漆黑的夜里,整片楼区是死一样的寂静。王朝兴起难,崩塌却只是一瞬间的事。他深深叹了口气,走进楼区。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在那时那刻,查尔斯他们却怎么也想不到,就在他们焦头烂额的找虞伊研的时候,她其实一直被困在Meli Hove的地下室中。像是一个卧底深深扎入敌人内部,这个地下牢房一直隐藏在Meli Hove华丽的光环下。直到,几天前尉柏言找到这里。
埃利奥特一步步向地下室走去,看着眼前浑身是血的男人,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好啊,我曾经最亲爱的兄弟。”
男人吃力的抬起头来,双眼无神,干裂的唇一张一合,带着沙哑的嗓音,“杀了我,埃利奥特,杀了我!”
埃利奥特双眸盯着眼前的人,屋内是死一般的沉寂。
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黑衣男人走到埃利奥特身边,耳语道:“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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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握着纸条的手渐渐攥成了拳,“埃利奥特,你竟敢违背我的命令!混蛋!”
他掏出手机,“通知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可以动用私人飞机!”
“飞机已经不见了……”电话那头顿了顿,“是埃利奥特带着您的命令开走的。”
查尔斯挂断电话,有些失神的将手中的纸团展开。那是一段娟秀的中国字——哥,我去找唐了,保重。
“哥,我什么时候可以干一番大事业?”十三岁的埃利奥特还一脸童真。
“什么算是大事业?”查尔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抿了口咖啡。
“就是像哥哥你一样,可以开飞机,出去打倒坏人!”埃利奥特指着天上飞过的飞机,咧嘴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来。
“等你能写好汉字,你就可以像哥哥一样。”查尔斯朝那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
等你能写好汉字……
他此刻多希望,他的埃利奥特还没能写好一手的汉字……
作者有话要说:
☆、同盟约定
埃利奥特掏出怀中的微型遥控器,垂眸按下启动按钮,旋即丢到地上一枪打了个粉碎。
G。L淡然的看了一眼地面上粉碎的遥控器,与B。S对了下眼神,转身走向密道。却迟迟没能听到身后跟随的脚步声,转回身才发现埃利奥特依然站在原地。
G。L几步跑过去,一把拽过埃利奥特的衣袖,“跟我们走!”
埃利奥特却一把推开他的手,“你们先走,我留在这里确认一些事,稍后会跟你们会合。”
“埃利奥特你疯了!B型炸弹一旦启动,你只有十分钟的逃脱时间!”
“我必须确定唐会亲自进入地下室!如果我真的回不来,用我一个换唐一整支队伍,换整个Sekhem,也值了!”埃利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