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满面怒容恨不得吧他吃了,马上又钻进被子里嚎啕大哭!韩跃一时琢磨不出她在唱什么戏,不是现在,从昨夜她推开他跑了以后,他就不明白了,开始虽然生气,她还算镇定,怎么突然就冲进雨幕,变得不正常了呢?
“好了,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韩跃从未有过的低三下四,“不是我要故意脱你的衣服的,实在是湿透了,又脏,不能穿了,我才给你脱了去让人洗了。”再说,又不是没见过。他心里补上这样一句,心里不由柔软,对她刚才的无礼竟也不再计较。
清然只是哭,除了哭,她还能做什么呢?她能去把他抢回来吗?她能给他的母亲治病吗?她什么也给不了他,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一无是处了。
……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泪终于不再哗哗的流了,枕巾已经湿了一大片,清然静静的躺着,真的不想动了,就这样呆下去,但是,还有个麻烦在身边呢。
“把衣服放下,你出去。”清然软软的说了一声,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韩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出去,他手机不停的响,婉莹在找他了。他拿起手机,就传来婉莹急切的声音,“海鸥,这么早,你去哪儿了?”
韩跃昨晚是在和婉莹各自进了宾馆房间的时候,自己走出来的,估计一晚上婉莹不知道他的失踪,所以早上才打来电话。
“哦,小县城清晨的空气新鲜,我出来透透气,你起床啦?”韩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撒谎。
第29章
一夜的大雨把天空洗的碧蓝碧蓝的,太阳也格外的刺眼,风微凉,清然站在街头,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
人有时候,并不是无处可去,却是觉得无处容身,就如身处闹市,心里却滋生出寂寞空谷的凄凉。
一直以来,在清然心中坚强不摧的形象,在昨天的雨夜中轰然倒塌了,哭过以后,清然无比清醒的理解了尹海明为什么不让她知道真相——他宁愿她恨他,也不愿她同情他。
“那就随他的愿吧。”清然恻然的在心中决定。
从小就一直井井有条的生活,一下子就乱了章法,没有了目标,却不知是什么原因?当韩跃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清然终于找到了源头,是他!
韩跃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替罪羊,担心的看着清然憔悴的面容,“你还好吧?”
“只要你离我远远的,我就会很好!”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如果昨天他不贸然把她拉走,清然或许会和同学们尽兴而归,不至于在人家屋檐下听到那一番言语,现在应该神采奕奕的坐在办公室吧?
要是这句话放在平时,韩跃一定会怒发冲冠,她凭什么这样对他?可是,一切,在昨晚清然那句不经意的一句话,“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而改变了。他一直心里惴惴的想着这件事,而忽略了清然突然转变的原因?
是不是呢?
韩跃一晚上脑子里回旋着这个问题,从上初中开始,身边就不乏追逐的女生,这些女生也不乏优秀的,但是,他的心里总是有一种抗拒,有一种隐隐的敌意在里面,这个原因他不知由来何时,但是,每想到这个,他的眼前就会有一个小小的穿粉红裙子的女孩儿,在他家院子里落满合欢花的树下,一朵一朵的捡着红红的绒花,然后,在手里聚成一大朵圆圆的红花,而突然,一个大点儿的女孩儿一把夺过女孩儿手中的花,扬手一扔,漫天花雨纷纷落下,而他眼里只看见小女孩儿晶莹的泪珠在眼中转动……
昨天,他责备清然的时候,看到清然眼中隐忍的晶莹,这一幕突然就清晰起来,吓了他一跳,以至于后来吃饭都漫不经心起来。
晚上看到清然就情不自禁的把她拉走,仿佛想要确认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清然的一句话却把他吓了一跳。
从相识以来,哪怕是第一次清然那样贸然的闯入,他的内心也从未有对别的女孩儿的那种抗拒,这,有点儿不太像他。难道是爱情?他,还从来没研究过这两个字。
“好吧,我离你远一点儿吧。”韩跃默默的说了这句话,像是对清然,又像是对自己,他得好好想想,这有点儿不正常。
婉莹已经被车接到了厂里,当她看到韩跃和清然一起走进的时候,脸色有一丝不自然,走上前挽住韩跃。“怎么才来?”
“韩经理,你们想去哪儿看看?我让段科长和小林陪你们。”王厂长看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不知道私底下又出了什么事情。
“不了,我们今天就回去了,北京哪儿还有事。”韩跃简短的回答,他从一进来就没有看清然一眼。
倒是婉莹关心的对清然说,“林小姐,你脸色很不好,生病了吗?”
“没事。”清然淡淡的说,站在哪儿等着韩跃快点儿走。
韩跃看婉莹对清然的热情,感觉很刺眼,他突然想到,存在他脑海里画面上那个大女孩儿,就是婉莹!
一时间他有点儿恍惚,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吗?他摇摇头,这可真不适合开车,但他不喜欢有司机。
上了车,在一群人的夹道欢送中,绝尘而去……
第30章
清然看着窗外淅沥的雨,和瑟缩而行的男孩儿女孩儿,萧瑟的秋天就要过去了,在收获的季节里,她不仅一无所获,还把曾经拥有的弄丢了……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段可为轻轻走进来。
清然一惊,总是这样,明明什么也没想,却总是这样入神。她走回座位,“冬天要来了,我最讨厌北方的冬天了。”
“呵呵,那就嫁到南方去吧,苏杭四季如春,而这是常驻南方的最好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嗯,可以考虑。”清然抬头,第一次认真的审视段可为,细长的眉目,白皙的皮肤,狭长的脸型,怎么看也不像是北方人,“唉,你是北方人吗?”
“当然,地道的北方人。”
清然摇摇头,看来气候只对一部分人起作用。她重又埋头于桌上的一推资料中。工厂要通过什么9001质量认证体系,所有材料都要归档,虽然她刚来几个月,但是因为这个大订单邮件来往频繁,竟然比以往几年公司的材料都多,算起来,还就数她要做的事情多。
看来,这就是命,劳碌命!清然无奈的给自己定义。
段可为同情的看着她,“我也想帮你,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是吗?”清然抬头,“真的想帮?”
“当然。”段可为心想,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了?
“好,”清然拿起一摞档案袋,“把这些按月份装入袋中,再做上标记。”
段可为听话的站起身,站在清然旁边,一一把档案归类,他修长的手指纤弱白皙,犹如二月荷塘旁春风剪裁的柳叶,又如古筝女子抚琴的柔荑。清然不经意间看到,就再也移不开双眸了。
段可为认真的做着他下属安排的工作,俊美的双目盯着眼前的文件,正自专心,却感觉室内一片寂静,他惊异的抬头,发现清然一双清眸呆呆的盯着他的双手,不由“唉”了一声。
清然回神,“你叹什么气?”
段可为脸上现出无比的孤寂落寞,动作也慢了起来。
清然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犹豫了半晌,终于控制不住好奇,“领导,你说,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已经到了无话不谈了?”
段可为没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心中一动,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许久,才慢慢的说,“你这样认为,应该就是了吧。”
这一段时间以来,清然自觉段可为对他很是照顾,或许是她工作出色为他分担了责任,或许他认为她只是暂时在这儿,终究也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而且有一天两人说起来竟然是初中的校友,不觉又近了几分。
所以清然开始放肆起来。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清然小心翼翼的提出,觉得比工作都吃力,随即又后悔说出。
“问吧。”段可为已经隐约猜出了她的疑问。从她闪烁的表情。
箭在弦上,清然已经没有了退路,“那先说好了,不许生气?”
段可为抬眼看了她一下,怎的这样啰嗦,这可不是她的性格,难道这个问题有这么严重吗?他可从来不以为意。
“嗯,就是,我听别人说——咳咳。”清然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算了吧。我不问了。”
“哈哈。”段可为苦笑,却不点破。意味深长的看了清然一眼,“时间不早了,咱们吃饭去吧,我请你。”
“真的?!”清然激动了,还有这好事。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段可为无奈的说,怎么在她的眼里,他就这么不可信吗?
只有两个人的包间,服务员小姐和段可为很熟悉,“段科长,今天和太太出来吃饭啦?”
“咳咳……”清然刚喝了口水,顿时呛得直咳嗽。她抬头看服务员,什么眼神,我长的像少妇吗?
段可为笑笑,对清然说,“我还从来没带太太出来吃过饭呢。”
“那你这个老公也太不合格了。”清然挑起一块儿鱼放到嘴里,“不过,你对下属倒是不赖,是个好领导。”她看段可为微变的脸色,随即又补上一句,再怎么说,吃人的嘴软不是吗?
“是吗?”他摇摇头,“说我是好领导的,你是第一个。”他平时对科里的人不苟言笑,大家对他都是敬而远之。
“嗯,你是对他们有点儿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你就不能热情点儿吗?像对我一……”清然突然住口,张着嘴不说话了,什么叫像对你一样?他对你怎么啦?
段可为抬头看看她,一笑,“怎么不说了?咱们工作上接触多点儿,又是校友,是和别人不一样,有你这样吃惊的吗?”
“哦,是,呵呵……”清然想,自己真是太复杂了。
“刚才你想问的问题,想不想知道答案?”段可为突然看着她问。
“嗯?!”清然一惊,他知道我想问什么问题?
“你看我像吗?”段可为不知什么时候叫了瓶酒,已经喝下了半瓶,白皙的脸泛着粉红的晕。
“你怎么喝酒啦?”看他又要倒,清然站起来要抢,被他紧紧抓住,“你先回答我,我像是他们说的那种人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