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只摇头没有想法,无奈之下只有每天在街头等待着所谓的相遇,因为她记得,妇人对自己说过的,当再一次相见的时候那就是句点了。
由于上元节前夕,百家门户都是张灯结彩的欢庆,气氛和洽融融,苏辛子这也是喜气洋洋,一大早就提了红灯笼挂了彩布,兴致昂昂的模样,说是也要冲冲喜气,上元节前夕,街道上不少人买着用品,互相可喜可贺的模样。穆乞儿说要去逛集市,四人想来也是一致,银两方面也是不缺,该是买一些备用品了。
人来人往确是拥挤,故此也是容易冲散。
苏辛子紧跟着南末笙和花季两人,人潮拥挤之下勉强留了空挡腾出了位置,准备着要买的食材以及用品,待回过神来却发现少了一人。
穆乞儿吃着手里的玉米糍粑,向四周饶有兴致的看着,几个胆大的公子爷上前就是轻佻,“小生还从未见过姑娘呢,不知姑娘……”
穆乞儿眼一挑,“各位爷有心了,小女的丈夫和孩儿就在对面,各位爷可是要打个照面?”她顺势摆了摆手,“相公,相公……”
几个男子一听,愣了片刻,随后倒也是尴尬,“那也就不打扰了,告辞告辞。”
瞧着几个男人走后,她嘁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忽然间,眼角似乎瞥见了什么,她眼一亮就朝前跑去。
午时一刻,行道上也退走不少人,都各自回了家准备明日的上元,苏辛子买了一推的食材,身后的花季替她拿了不少,南末笙也早已闪的不知去向,人群之中,不少姑娘瞧见南末笙那俊俏的模样,难免心生爱慕之情,几个颇有姿色的上前掩面娇羞愈要搭话,小鸟依人的模样着实让人怜爱,南末笙只朝那女子眼一瞪,说了句‘吵死了,闪开。’
于此同时,穆乞儿随着前者通过小道绕了出去,一路上她安静的很,也不发话。
前者带她绕出了城,城外几批马轿驶进,穆乞儿看着自己离城越来越远,随着前头的人徒步绕过山丘来到了一个不高不低的山坡处,这里确是隐蔽,周围几丛灌木,只是山坡上仅有一棵万年树。
老夫人拄着拐杖笑的安详,暖风渐渐,甚是舒畅。
“这里……止步看看前方。”老妇人缓缓抬起手指着前方。
穆乞儿不明白前方会有什么,她向前走去,顺着老妇人的手指寻望,就在一瞬间她似乎有些窒息,眼前一片的黄灿灿的晚菊成了花海,不知是余晖的照应还是出于什么原因,此刻竟然美得一发不可收拾,宛如仙境散着白色微光,许是折射效应。
穆乞儿半响才说了句,“婆婆,这……”
“这是他亲手为我栽下的,他说他想让将来的儿孙能看见呢,他真傻。”
穆乞儿的喉咙有些哽咽,“婆婆,他在你身边活了多久啊。”
老妇人看着彼方,全然不知的望着天际,“一直一直,一直都在啊。”
“……”
不知过了多久,余晖渡下,她忘记时间就这么伫立着。
老妇人收回神,将穆乞儿的手挽在自己手里,笑的很暖,“来,过来坐。”
两人倚在树旁,穆乞儿瞧见一侧的木牌也没多问,老妇人想了片刻,轻轻拍打着穆乞儿的手背,暖风拂过一派舒畅。
穆乞儿随她,“婆婆……”
“婆婆想给你讲个故事呢,千万别嫌婆婆唠叨……”
“我想听。”“我想知道婆婆所讲的故事。”
她闭目,似乎回到了她那个年代,又似乎即将要诉说起一段悠久的历史。
八十七、她与他的故事仍在继续(二)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啊,容她好好想想……
硕大的府邸内。
女子站立一侧,端了两碗茶,垂目,“爹,娘,喝茶。”
坐在椅上的女人叹了口气,抿了一口茶,“哎,算来讼叶一也有四五年没有回来了吧?”“娘心疼你啊,孩子都这么大了,一个女人家带着不容易,不如改嫁算了。”
女人微蹙眉头,一脸的不愿意,女人叹了一气,从袖口取出一张生辰八字,“娘替你与罗公子算过,人家说这是段好姻缘,你虽是弃妇之身,但罗家对你也是上心,想来也不会亏待你与夜儿。”
“娘,我……”
突然,一旁的男人猛地朝桌一拍,气得也是一股劲,“当初就说不让你嫁给那穷小子,你偏要嫁!”“如今,他却抛下你和孩子跟别的女人跑了!你还傻傻等他做什么!”
一旁的夫人就是劝他,“老爷别生气,你看女儿都被你吓的……”夫人转头又是劝她,“你看罗家也是富贵,罗公子愿意纳你为妾,自小你与他也是青梅竹马,若你能嫁入罗家,夜儿改了姓,以后就是罗家三少爷!以后看谁还还敢背地小瞧你们娘俩。”夫人苦笑,“微儿,可好?”
女人还是摇头,一言不发。
老爷一气之下将水杯摔得粉碎,“愚子!愚子!”话言转身离去。
夫人只能原地抹着泪。
小山坡上,一个青袍孩童正乖巧的蹲在地上识字,拿了根细枝仔细的写着,看着母亲时常站在树旁眺望远方,总会心生好奇,“母亲……”“为什么父亲还不来找我们?难道真的像大家所说的一样,他不要我们了吗?”
女人总会笑着,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发,“他不会不要我们的,只要母亲一日没有收到休书,就知道他没有抛弃我们。”女人笑的很美,黄昏镀了她一身暖意,“他心里还有我们!”
孩子没再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女人搬出了家,独自带着孩子过了两年。
那日夜里,几个混混前来就是要讨钱,她没有多余的银两可供,几个混混就是进屋使劲的摔,就差不将房子给拆了,两个男人将母亲狠狠甩在地上,“没银子?”
几个大汉就是在后头狂笑,男人低下身子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亏你长得漂亮脸蛋,不卖了挣钱不是可惜了?”“哈哈哈……”
“不许碰我母亲!”几个大汉就是拦着少年,他死命挣扎,朝他们的手狠狠咬去,咬出了血,大汉甚是厌恶,一把将人甩在地上,使命的用脚跺他脑袋,踩踏他的肚子,碾他的手,在他意识还清醒的那一刻,他只看见母亲被泪水充斥的眼孔尽是无助的呼唤,“夜儿!”“夜……”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感觉淅淅沥沥的雨落进他的嘴巴,掺着血的嘴微抿,隐约听见有人言声,“走!去下一家!”
他缓缓拔地起来,走着踉跄的步子,“咳咳……母亲……母亲!”母亲在哪里?她要母亲!
突然,仿佛世界定格了般,他一动也不能动,双眼瞪得浑圆,黑色的瞳孔一丝不留任何多余的杂质,只剩空洞,“母……亲!”
只见女人散了一地的衣服,凌乱不堪的模样,倒在地上,白皙的肌肤剩下的只剩红印和虐打的淤青,女子已经麻木,一行泪又是夺眶而出,嘴边喃喃着,“讼郎……呜……”
孩子惨白的面色有些发愣,片刻,他咬牙,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嘴角的血溢了出来,掺着泪的双目瞪得浑圆,彻底嘶声咆哮,“别再叫他名字了!有什么用!”“他可知道我们过得有多苦!”
女人斜着面默哭。
几日后,女人将一切整顿完,讼子夜冷的面无表情,将所有书用背囊一卷就要离开,女人一惊,连声呼唤他的名字,“夜儿,夜儿!”
上前就要制止,“夜儿,你要去哪里?”
孩子冷着脸微侧,“你继续去无能的等待那个男人吧,但我不会陪你了。”“他根本不配做我父亲,我厌恶身上流着他的血!”
忽然,少年转过脸,扬起一丝笑,却是笑的凌寒至极,“我会强大到不依靠任何人自己活下去!”
足足十五年,她就是如此等待着,那份休书至今还未出现……
穆乞儿问她为何这般在此等待,夕阳渲染,显得她年轻了几分,“这里是离他最近的地方,无法再往前了。”
“……”
“只是,夜儿……如若还能再见到他,”她有些哽咽,“苏微……死而无憾……”
穆乞儿至始至终没再说话,良久,女人独自拄着拐杖下了山,离开前老妇人让她在此等待,她说那日他离开之际就是今日之时……
穆乞儿站在树旁眺望远方,不知过了多久,两个时辰,不,三个时辰……朦胧间似乎看到了一抹人影,来者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回过脑袋,半笑,良久才微仰天呼了口气,“讼子夜……她很想你……”
“……”
花季一愣,微微低下脑袋来,缓步上前蹲了下来,看着树旁伫立的木牌,连连苦笑,“你怎么会知道……”
“天意吧。”
“很可笑是吧……”余晖镀了他一身,看不清此刻他的表情,他似乎在笑,一直心酸的笑着,“再怎么比也比不上那个男人罢了。”
木牌上写着几个大字,他探手摸了摸,“当年她就在这里一直一直等他回来,如今死了也要孤零零的埋在这儿,她不曾放弃吗?”“我不明白……”
穆乞儿看着他,淡淡的说,“不是的。”“你母亲从未等过你父亲。”
“你未曾见过她怎会知她是怎样的痴心重负。”
前者闭目,不理会他,独自走到树的另一侧,花季抬起头看她,“怎么?”
“其实……”穆乞儿蹲下身,将离树最近的一块地用手抹着,厚厚的一层灰镀着,“你父亲一直陪着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