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叹了口气,“至少倾儿相信。倾儿在昏过去之前,叫着她的名字,这就足够了。”
昱贵妃不可思议地看着东方乾,瞪视的双眼几欲滚出眼眶。
“扶昱贵妃回去歇息!”东方乾无意再理会她,只朝宫嬷吩咐道。
慕寒也知趣地退了出去。
“你爱上他了?”东方乾坐到榻前圆凳,看着旁边的颜初夏。
颜初夏终于抬了头,“你又想怎样?”
东方乾的眉头微微一蹙,“你这种口气是对朕你公公该有的口气吗?”
颜初夏默,转回头,只是看着东方少倾。
东方乾知她倔强,“倾儿这一剑,不会白挨。朕会命人彻查此事。”
颜初夏冷冷一笑,“即便此刻,他为了皇上而殒命,皇上也不会打消禁制他的念头吧?”这才是她感到悲凉的原因。东方少倾明知道这个父亲会牺牲他,他依然会念在生养之恩上,不顾一切地为他当剑。
东方乾被堵得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初夏,倾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作为一个父亲,我能不爱他?但同时,我也是一个君王,不能让后宫的纷争影响到前朝。谁适合做未来大瞾天子,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也不是我一人喜好能够决定的。没有什么是比江山稳固社稷安定更重要的……”
“皇上,我只是一介无知女流之辈,不敢枉论朝堂事。但是,皇上,您是不是对太子太没信心了。您把所有事情都计划周全了,确保万无一失。但,您可曾想过,太子登基之后,您这个太上皇难道还要替他把持朝政吗?”
“人力有限,天命难为!朕也只能做到为人父为人君应该做的地步。等太子登基,朕自然退居深宫,不再过问朝中事务。以后是祸是福,那都是儿孙们的造化。至少,在我东方乾统治的时期,不容大瞾有乱!”
颜初夏还能说什么?
东方少倾直到翌日傍晚才醒过来,尽管伤口处理的很好,但也免不了感染,低烧持续不断,脑子也不甚分明。
睁眼第一眼,看到颜初夏正捧着他的手呆愣呆愣,让他心里一暖。微抬眼眸,里间并无闲杂人等,当下起了作弄的心思。
“夏……”
颜初夏蓦然抬眸,只见东方少倾紧闭双眼,双眉紧蹙,一脸痛苦表情。
“倾,我在这儿!”颜初夏坐上床沿,俯身看他,一脸急切。
东方少倾蓦然睁眼,眼神清明,毫无准备的颜初夏吓了一个激灵。
东方少倾本想乘机偷香窃玉,结果一动,牵动了伤口,疼得呲牙咧嘴,冷气直抽,额头弥出一片汗。
“想喝水吗?别乱动。”颜初夏已经叫宫婢赶快传太医。东方少倾却用受伤的手拉着她不撒手,“我想吻你。”
……
颜初夏半晌没回过神来,直到听见脚步声,才瞟了一眼外面,快速地在东方少倾唇上啄了一下。
东方少倾有些不满意,但看见门口出现的太医,也只能暂时放弃。
太医请安诊脉,“王爷的脉象仍然比较虚弱,需要好生静养,补益气血。”
东方少倾那一剑虽然狠,幸好没伤到内脏,加上他年轻,身体底子很好,恢复起来自然比昱贵妃那伤好得快。
“爱妃,你先回避一下!我要换药了。”太医扶东方少倾起身准备换洗伤口。
颜初夏则愣愣地站在原地儿,完全没回避的打算。
“我要看看……”
东方少倾看了她一眼,高声喊道:“慕寒,带王妃回避一下去!”
慕寒立刻跳出来,挡住颜初夏的视线,“王妃,这个时候还是依着王爷一点。”
颜初夏无语,这家伙向来只执行东方少倾的命令。
“王爷只是怕吓着你。”站在廊下,慕寒觉得挺有必要为自己的主子正一下名的,刚才王妃被拎出来的脸色可不咋好看,如果因此造成两人之间某方面不和谐那就不好了。
颜初夏却压根没在意这些,“慕寒,我只问你,剑无羁可有抓到?”
慕寒脸色一平无波,”到现在还没有消息。”颜初夏看他,没再继续。
第97章 安王养病
安王从行宫回到王府那已经是十天后的事情了。
王府一下子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到处挂满红绸花灯。全府上下在叶娴的带领下迎接安王归来。
安王坐在舒服的步撵上,将众人扫了一眼,“本王只想清静养病,闲杂人等不得去倚风阁、逸竹轩叨扰!”
这一句话,就将这一杆人等打发了。
而这厮直接让内侍将他抬进逸竹轩,那里则是他亲自挑选的丫头婆子小厮,也跪了一地,恭迎他回来。
颜初夏让翠姨准备了些热水,等人退下,便给安王擦拭了一翻。东方少倾躺在榻上,舒服地半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妻子,嘴里啧啧出声。
颜初夏翻了一个白眼,“你别得意,不要以为帮他挨了一剑,他就真能记着你的好。”
东方少倾不以为然,“父皇虽然在大事上从不儿女情长,但是,他骨子里还是有种护子的义气在的。况且,虎毒还不食子呢!某些时候,一些苦肉计是必须的。”
颜初夏一愣:苦肉计?
“来,我怀里有个东西,你掏出来。”
东方少倾双手都受了伤,正好,顺理成章地指使着颜初夏,还十分得意地看着小丫头那犹疑样儿。
颜初夏吸了一口气,俯身过去,伸手在他怀里摸了摸,摸到一块圆形的硬物,拿出一看,竟然是免死金牌?
“怎么样?”东方少倾得瑟了,“父皇从来没有赐给过任何一人,这是我为你专门讨的。”东方少倾当然不会说是在他晕过去之前讨的,只是拿了那双惑人的丹凤眼饶有兴致地看着两片红霞慢慢爬上心上人的脸颊。
颜初夏低了头,“我、一直不太明白,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不是谦虚,她实在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他为他连性命都不要的。
东方少倾十分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这可说不好,你就这样一下子跳进我的眼帘,我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你已经踏着舞步跳出了我最想看的舞姿。从那时,我就觉得你是我的。后来相处久了,愈发觉得,你就是老天爷派下来拯救我灵魂的人!我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因为它早就不听我的掌控……”
颜初夏依然低着头,但耳朵却红了起来,东方少倾第一次觉得小丫头的情绪正被他带动着,这种感觉无比美好。
“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
“你受伤……是意外,还是……预谋?”颜初夏蓦然抬起的眸子,十分认真。
东方少倾让她靠近一些,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你怀疑什么了?”
“虽然,剑无羁是贤王的属下,但这个势头上,杀了皇上,根本无济于事。那,目的就只能是报复泄愤。我觉得他不像这种人!”
东方少倾摸摸颜初夏的头发,“他,的确是我的人。”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被东方少倾亲口证实,颜初夏还是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你犯得着拿自己的性命来赌吗?”这一剑,几乎将人刺穿,稍微偏差一点,都极可能让他一命归西,剑无羁的剑再准,这也是冒有很大风险的。她自己也会习惯性地找人体穴位,可穿着这么厚的衣服,体型上就会影响判断,她太清楚这种难度和危险了。
“你且听我说,如此行事,有两个目的。一则,贤王虽然被圈禁,权力被剔除,但只要他还是王爷,就存在动乱的诱因。如果借着剑无羁刺杀的事情,让父皇惩治了他,或许,就能永绝后患。”
“可是,他并没有受到惩治呀?”
“那是因为剑无羁没有抓到,没有人证。只要有心人找到物证,御林军就会出动。”
“你是想置他于死地吗?”
“父皇倒不至于会杀他。但极可能将他剔除皇族,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入京。”
“如此,倒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东方少倾微微一笑,在颜初夏的鼻梁上碰了一下,继续说道:“二则,我必须赌一把。因为,”他本不打算这么早就告诉颜初夏,但既然他们决定彼此信任,他也已经做好了应对措施,也没必要再瞒着她,“因为,正如你所怀疑的那样,即墨羽司正是平王失踪的那个孩子。”
“什么?”
“我们跟他关系一向要好,如果今后东窗事发,至少可以凭着这件事免除一次灾祸。这免死金牌可不是白拿的。”
“即墨羽司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咳咳,爱妃,能讨口水喝吗?”
颜初夏赶紧喂了他两口水。
“这事要从太爷爷也就是先皇说起。平王是太祖母的最小的儿子,一直深受宠爱。而父皇是嫡孙,一样受到娇宠。太爷爷迟迟不立储君,就是在他们之间徘徊。平王多年无子嗣,恰逢那年平王妃怀孕,太爷爷一个高兴,当着前来庆贺的群臣的面,开了句玩笑,大意是说,如果平王妃一举得子,他便将这皇帝宝座让给平王来坐。虽然是酒后胡话,但真龙天子,金口玉言,岂能儿戏。事后,太爷爷也很后悔如此草率,有意无意地想要淡化此事。可是朝臣却记得很清楚,尤其是平王妃跟姚家还有姻亲的情况下。父皇一边的以文臣为主,那些酸腐文人平素提倡什么中庸之道,其实很多都是墙头草,私底下已经有人跟平王开始来往。这应该就是为什么我娘会将平王妃拉扯落水的原因吧。我同胞哥哥,就这样没了……”
两人唏嘘不已。
“那即墨羽司的目的岂不是——皇位?”
“既然连大哥都进京了,想必这事差不了。所以,我们必须早做防范。其实父皇不用我,反而是为了我好,平王这次肯定会调动手中筹码与司马皇后一族拼一场。平王身居朝野,看似无为,他手底下有多少东西可是无人能知。我们只求个自保。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能在他们爆发之前,带着你离开京城。不过,娘还没找到,我们就先以不变应万变,借着养伤安坐王府之内,少沾惹些是非。”
东方少倾早就计划好了一切,颜初夏只要乖乖呆在他身边就好。
“但是,你不怕昱贵妃坐不住吗?”
东方少倾蹙起眉头,“冯培源和万俟珊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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