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少倾果然愣神了好半响,脸色十分配合地难看起来,连气息都急促起来。
起初颜初夏还隐隐有几分快感,可看见东方少倾嘴角突然勾起来的笑容,让她额头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这个笑容简直邪气侧漏,仿佛她将自己扔进了马蜂窝。
“有个替身总比没替身好!何况,你的确长得不错……”东方少倾捏起颜初夏的下巴,将嘴唇凑近了几分,更是半眯着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开始迷惑无知少女。
颜初夏心里一寒,知道又激起了这家伙的恶魔本质,干脆不反抗也不妥协,眼中毫无情绪地瞪着他。
东方少倾调戏了半天,结果少女连脸都没红一个给他看,多少有些颓丧。不过他也没打算就此爽快认输,握住颜初夏的双肩,重重按到床上,俯身看她,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颜初夏的呼吸里全是这厮的气息,这让她十分不舒服。
“你不怕?”
“王爷觉得我应该怕什么?”
东方少倾微微一笑,立起身,重新握起颜初夏的手,“如果是她,她唯一会害怕的应该是跟母亲分开吧……”
东方少倾喃喃说道,手上却一刻不停,敷药,包扎,甚是仔细。
“本王在她眼里,从来没有分量……”这话就带了几分伤感了。颜初夏忍不住抬眸去看他的眼,红烛摇曳,那眼眸却全在睫毛的阴影里,辨不明晰。
“我一直在想,如果那日,我不是追得紧,她是不是也不会逃得这般快,那些杀手也就不用提前动手,至少她还可以多活一刻……”哪怕是一刻也好,至少让那双眼眸能看到大瞾的月夜有多美好,让她多一些留恋,而不是最后留下的全是如何逃避自己的追逐……
颜初夏的手腕在东方少倾的手里僵了一下。
“疼?”
沉静的目光看过来,颜初夏瞬间觉得无法直视,微微撇开头,“如果今日嫁给你的是林夏,你会如何待她?”
东方少倾静默了半晌,“我一直想要给她最好的,但似乎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大概,这就是我一直无法走进她心里的原因吧……”
这样泄气的话,是之前东方少倾从未表现过的,自然,以他的自尊,无论如何也不想要承认这一点。得不到,他觉得可以抢到,只是一个女子,他东方少倾对这一点还是很有信心的。可显然,林夏将他苦心维系的这点自信击得残破不堪。那个女人从未将他放在心上,要不,为何会走得如此决绝,而无牵挂。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同时被“抛弃”的何止他一人,所以他完全不需要自哀自怜。
系好纱布最后末端,东方少倾拉起薄被,将那冰凉的手,放进去,最后再看了一眼颜初夏,起身离去。
大概是今天的酒喝得太多,竟然对着第一次见面的人说了那么多心里话。看着那双眸子,他多么希望那就是那个人,可惜,残存的理智不允许自己堕落沉溺下去。
“翠姨!”
出门,东方少倾看着门外守着的中年仆妇,“逸竹轩就交给你打理了。王妃手腕有伤,小心伺候。”
颜初夏听着那故意压得低沉的男音,这晚要入睡似乎不太可能了……
第66章 挂名王妃
王爷在洞房花烛夜让王妃独守空房,这可是一件大事件,多少双眼睛盯着逸竹轩等着来“贺喜”。尤其是那名身份“特高”的侍妾——石姬。
说她身份高,那还是在以前的记忆中,实际上,安王府真正掌权的是另一个侍妾叶娴。这人比安王年长两岁,是昱贵妃为他独立立府准备的人,单从这一点上看,她就有比石姬有绝对高的权力和地位。
一大早,这位小妾就来请安,一夜未眠的颜初夏捏捏鼻梁,闭着眼睛,毫不犹豫地让下人打发了她。
东方乾给了御旨,让他们三天大庆,自不必请安。颜初夏也乐得自在。
出嫁前,万俟岩燧给她的讯息并不多,东方乾的指令又不明。大概并不是杀人那么简单的命令,要不然何必大费周章,搞如此多的事情出来。
如果她估计没错的话,东方乾应该是想她把安王背后的势力连根拔除,这样才能彻底架空昱贵妃与安王权力,或许就能真正“保安王一命”。
颜初夏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扒啦着早饭。压根没在意逸竹轩的下人们为王爷不洞房这事的各种纷扰。
三天的流水席,王府外厅是何等热闹,压根就不关她颜初夏的事情,仿佛她就是一个局外人。
而颜初夏的确也将自己的当成了一个局外人。一大早,她甚至没有过问安王的去向,而饶有兴致地逛起了王府。
出了门,抬头看向逸竹轩的门额,漫不经心地问道:“这里分明半根竹子都没有,怎么会叫逸竹轩?”跟随在侧正是翠姨,一位四十多岁的嬷嬷。听昨晚东方少倾对她说话的态度,这翠姨应该是很受尊重的。事实上,她也是昱贵妃从宫里配给安王府的,各方见识自比一般大家族中家生奴才知情识趣很多。逸竹轩的日常就交给她在打理,几个丫头小厮也全听她呵斥。而她,自然是要听这位安王妃的。
而这人也是个本分人,一大早各种风言风语,全给她给压下去了,是以颜初夏没让别人跟她一起出门,而唯独留下了她。
但颜初夏问的这个问题,却一下子让她犯了难,好半晌才问道:“王妃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要真话。”
翠姨带着她七绕八绕,绕到逸竹轩的一侧,这里竟然有一方小门,看样子还是新开的。
颜初夏刚伸出手,打算推门,翠姨连忙阻止道:“王爷不让任何人进入这里。”
颜初夏弯眉一笑,“我不进,只是看看,可好?”
翠姨点头,亲自帮她打开门。
这门一开,随风而来就是一片竹叶的清新,翠墨浸染,郁郁葱葱,煞是好看。那一眼,颜初夏也明白了,她住的逸竹轩就跟她这个王妃的身份一样,有名无实,真正名副其实的全被东方少倾这样生生隔离开来了。
“是谁?”从里面响起一个声音,转眼,东方少倾便出现在葱绿之中。
安王好绿,宝石中尤喜祖母绿和翡翠,尤其是那种绿得晶莹的翠,而此刻他头上冠带镶嵌的正是硕大都一颗祖母绿,腰间玉带镶着几块色泽完全一致的翡翠,加上那一身月白衣衫,站在竹林中,竟然有那么一点点出尘脱俗的味道,跟往日轻裘锦袍的华丽,风味完全不同。
从门到他站立的地方,只是在竹林里铺就的碎石小道,十几米远,两人各站一端,像极了一条丝线上绑着的两个人。
“王爷,我可以进去吗?”颜初夏平常以对,她十分明白此刻正在闯入东方少倾的禁地,那家伙身上冰冷的气势完全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可她就想看看,这人会不会将这么酷似林夏的人挡在门外。
东方少倾面色不豫,直直看着颜初夏。而颜初夏完全不惧,只睁着漂亮的眉眼无辜地看他。好半晌,只见他抽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颜初夏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踏进了真正的逸竹轩。
走过碎石道,便是一方临水小亭,东方少倾本是在亭中画画。颜初夏瞟了一眼,正是竹林掩映下的荷塘景致,几尾红鲤鱼,几朵荷叶瓣。
东方少倾瞪她,颜初夏笑,而且毫无压力地穿过荷塘进入花园。这花园处处景致都别具匠心,虽然不大,但停眼处,都带给人不同的视觉享受。
花林深处,已然是一座小楼,门额书着“听风楼”。
听风楼下,桃红柳绿,一弯溪流潺潺,直通外面荷塘。
颜初夏坐在溪边一块大石上,刚用手舀了一捧水,一回头,就见东方少倾夹起的丹凤眼,透着强烈的危险气息,甚是不善。
颜初夏笑,东方少倾愣。一哼一转头,只见他径直进了听风楼。
翠姨一直看在眼里,眼中神色无多,只道这王妃的确够大胆,任谁被这王爷瞪上几下,也瑟缩了脖子逃之夭夭,偏偏就她,完全不当回事,还丝毫不受影响。
拐过听风楼,只见一片白色梨花,沿着斜坡向上,俨然成了一片花海。细看之下,这梨花正好与间杂栽种的牡丹构成一对挽颈高歌的丹顶鹤。颜初夏愣了愣,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用成片花海来作图的,这安王果然有点意思。
只是看得入了神没注意到那股低气压,等她注意到时,那方的气压已经到了冰点,仿佛她的眼睛正在掠夺他心上人的东西,哦,不对,应该是亵渎!
蓦然回首,东方少倾正站在听风楼上,窗户打开,纱幔翻飞,那个一身月白衣衫的男子,正凝了眉眼,不满地瞪着她。
颜初夏不禁嘀咕,看不惯,你完全可以不看,干巴巴地跟过来,还非得来找不痛快?这人就是欠虐得慌!
“王妃,要不咱们再到别处转转?”翠姨好心提醒,她可不想看到两口子刚拜完堂,就闹家暴。她是真的站在一个年长者的角度为眼前这个“不谙世故”的王妃担忧。
颜初夏只冲她安抚一笑,转头继续看着东方少倾,甚至还走近了几步,开口朗声道:“王爷,你将这满园j□j锁住,一个人欣赏未免太过无趣!”
东方少倾凝着的眉头松懈了一下,“你待怎样?”
那戒备太过明显,颜初夏暗中叹了口气,指了指梨花,“我想摘点回去。”
东方少倾显然没料到女人的要求这么简单。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吱声,颜初夏就当他默许了,翩翩迁迁走到梨树下,伸手就摘了一支梨花。看了看,瞟了一眼远处依然矗立楼上的东方少倾,于是又摘了两支,那边依然只看无语,最后,啪啦啪啦,摘了一大堆,直摘得对面楼上的人冷气压直冒。
翠姨捏了把汗,这姑娘不是存心找茬吗?难道就为昨晚洞房冷落了她?
回去时,颜初夏还煞有介事地冲楼上福了一福,笑得那叫一个倾国倾城呐,气得东方少倾直咬牙,尤其是看见那棵光秃秃的梨树,他万分肯定这个小妮子是故意的,尼玛要摘梨花,你完全可以摘不同树上,她就那么实诚硬是将一颗梨树摘得半点花色也无,即便摘不下来的,也被她折腾下来,踩泥里了。这也就罢了,她其它位置不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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