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铿面红红地又把眼睛瞟向一边。
我做了一个呼巴掌的动作,说:“是好朋友好不啦。”
Gary撇嘴,说:“男女之间哪有纯粹的友谊,好朋友好着好着不还是要变质,我算是看透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说:“那是你!忘了介绍了,这是徐铿,这是田丰,我同事。”
徐铿微笑着主动伸出手和gary握了下。
Gary豪气地说:“相见即是有缘,要不晚上一起去k歌吧,我请客,当是认识一个新朋友。”
徐铿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笑容也变得僵硬,我暗骂道,这个死gary真是一张嘴就要坏事儿!
我瞪了一眼自顾自high的gary,恶狠狠地说:“k你个大头,回去看你的球赛去吧。”说着拉着徐铿赶紧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给gary。
夏日的傍晚,温度仍很高,疾走几步,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徐铿由着我拉着他走了将近五十米,他停下来,说,我没事的,你不用紧张。
我假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说:“我没紧张啊。”
徐铿指了指我紧紧攥住他T恤衣角的手,我已经把他衣角攥得起皱,而且我手心里也全是汗。
我尴尬地松开手,说:“天热,嘿嘿,对了,你今天来干什么了?”
苏姨请我去你家吃饭,我顺道来接你。
到家时,妈妈已经准备了一桌子饭菜。吃过饭后,明远叔来了。妈妈介绍他和徐铿认识后,我才明白今晚的主题是什么。
明远叔拿出一张电脑合成图,问徐铿:“你见过这件东西吗?”
徐铿拿起图片,仔细端详,不明就里地问,这是什么?
妈妈充当了徐铿的翻译,我则好奇地和徐铿一起观察这张图片。图片由电脑后期制作而成,合成的图案是一件四四方方、造型精致的箱体,目测有一个足球那么大,表面镶满宝石之类的物件,像是女人的东西。
明远叔说:“上个月大队查处一个以打捞尸体为名,实际上专门敲诈勒索的渔民组织,对他们的渔船进行扣查取证时,在一个渔民的船仓里发现了这件箱子。渔民交代这是他打捞尸体时无意发现的,以为是件文物,想着没准能换几个钱,就藏了起来,不过没来得及联系上文物贩子,就被警方扣押了。为了谨慎起见,我们将这件箱子交给了文物勘测部门,但是他们经过鉴定发现,这件箱子并非文物,只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奢侈品,奇怪的是箱子里竟然塞满了石块。谁会将这么贵重的东西藏匿大海?藏匿人想藏匿的究竟是什么?想着藏匿人的可能动机,我让技术人员对箱子进行了扫描和复原,可惜的是,由于深藏海里多年,箱子遭受了严重腐蚀,警方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也只是还原了大概模样,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我们三个屏住呼吸,等着明远叔继续说下去。“令人意外地是,技术人员在对箱子内的石头进行化学分析时,居然在这些石头的缝隙处找到了一根属于人类的头发。DNA比对后,证实这根头发……”
说到这里,明远叔看看徐铿,顿了一下,说:“是属于徐先生的。”
第三十三节 要不要查?
“啊!”我和妈妈不禁同时叫出声。
徐铿倒是冷静,神情严肃,一直沉默着。
明远叔接着说:“我们的原则当然是不肯放过任何一条线索。目前对于我们来说,基于这根头发最有价值的猜测有两种,第一,这件箱子是属于徐先生的,或者是属于和他有亲密关系的人,但由于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被弃之大海,第二,就残忍一些,徐先生被害后,头部一直找不到,我们怀疑这件箱子曾经装运过徐先生的头部,之后应当是被凶手抛之大海。但无论真相如何,首要是查出这件箱子的主人。只是时间太久远了,箱子上留下的线索又少,于是我今天专程托苏姐联系你,就是想请你认真回忆下,有没有见过这件箱子?”
徐铿又仔细地观察了图片,肯定地说,没有见过,这绝对不是爸爸的东西。
明远叔面露失望,随后叮嘱我们:“这件案子虽然年代久远,但由于一直悬而未破,所以始终处于调查取证阶段,按规定一切证据或者线索都是要保密的,你们也要守口如瓶,以免干扰警方正常工作。”我们点点头,明远叔又对徐铿说:“好了,如果你想到了什么,或者发现了和你爸爸有关的新情况,随时联系我。”
我想到了斯蒂芬周,看看徐铿,他显然和我想到了一处,但随后以不易察觉的幅度摇了摇头,我只好保持缄默。
送走明远叔没多久,徐铿也起身告辞了,妈妈说楼道灯坏了,拿出手电筒,让我把徐铿送到楼下。
楼道的确漆黑一片,像我家这样的老式居民楼,如果不拿手电筒,即使在夏夜,也得摸索前进。我让徐铿在前面走,我紧跟在后面照亮。只是越是小心翼翼,谁知还是不小心踩空,我“啊”一声向前扑去,徐铿反应灵敏,迅速转身把我接住。我的双臂紧紧贴住他的胸膛,惊慌不已。借着灯光,我望向他的脸,兀自出神。
那天在密室里,若不是我的肚子叫得太大声,估计徐锵会一直睡下去。他醒了之后,我赶紧揉起肩膀来,真是酸痛得要命。徐锵斜我一眼,说:“走吧。”我站起来,腿却不听使唤了,保持一个姿势太长时间,不麻才怪呢。腿一软,便向他身上靠去。徐锵本能地向后缩了一下,但又马上抬起手臂,架住了我的身体。我一边抖抖腿,一边尴尬地说着不好意思。徐锵则一动不动,直到我可以站稳了,他放下手臂,不自在地干咳两声,又说了句:“走吧。”只是我们刚走出密室,他的手机就响个不停,看见他又变回那个忙碌而冷漠的徐总,我也就识相地默默离开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性子如此南辕北辙的双生子呢?这兄弟俩的唯一共同点在哪里呢?如果徐锵能像徐铿这样体贴细心该有多好,我不禁浮想联翩。
徐铿慢慢加速的心跳提醒了我,我居然一直靠在他的胸前想着徐锵。我赶紧站直了身子,假装低头理理头发,之后勉强抬起头,说:“在自己家门口还能踩空,嘿嘿,真是有够笨。”
徐铿伸手拿过手电筒,侧身让我走在前面。
走出楼道,徐铿说,陪我走一会儿吧。
我已经从刚才的慌乱中恢复过来,说:“好的。”
徐铿说,记得上次我来找你,还是打算和你告别的,没想到之后又发生了这么多事。
我说:“是啊,所谓世事难料吧,此一时彼一时,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只是你这次没走成,徐伯母知道了吗?”
徐铿苦笑,说,当然知道了,怎么可能瞒得住她?
“那……那伯母她知道周先生了吗?”
他说,我和徐锵达成默契,蝶恋山的事就永远成为我们兄弟两个和爸爸之间的秘密了。
我理解徐铿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明远叔,人都不在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我叹了口气,说:“好一个凄美的秘密。徐锵说,周先生在我们出去没多久就去世了。”
徐铿也叹了口气,说,我知道,那天owen是这样说的。
我不禁奇怪:“你的意思是说你听得懂owen的话?”
徐铿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说,是啊。
“那为什么那天我们见到owen时,他说话你一直抿着嘴看着我笑?”我禁不住质问他起来。
徐铿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说,笑你啊,你那么用心又很用劲儿地听owen说话,模样可笑极了。
“你又在等着看我笑话!”我跺着脚向徐铿说明一个事实。
徐铿陪着笑脸,说,好了,我错了,只是当时真的很好笑嘛。
我也笑出来,说:“对了,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一直忘了问的。默居里的那幅《红莲》是你画的吗?”
刚才欢快的气氛一瞬间消失,徐铿停下了脚步。唉,我真是恨自己这个职业病啊,不问会憋死啊!我在心里骂着自己。徐铿点点头,说,是我画的。
“代表徐伯母吗?”唉,怎么还问,吕芷菡,你是好奇鬼附体了吗?
徐铿把头别向了一边,之后又转过来,说,老实说,不知道,那也许只是我脑海里的一个影像。
看着徐铿眼中闪过的一丝痛苦,我使劲咬住自己的舌头,不让自己再发问。
徐铿缓缓把手举起,比划我的名字,小菡……
我眨眨眼,等着他的下文。
你说,爸爸的案子我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要!明远叔他们查了二十年仍然不放弃,你有什么放弃的理由?”我干脆地回答他。
徐铿忧郁地说,只是,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爸爸的被害也许另有隐情,而真相一旦揭开,我怕没有人会独善其身。
徐铿走后,我反复琢磨着他的话。他最后的忧虑究竟意味着什么?还是他已经洞察出蛛丝蚂迹?会是什么呢?我已经无意中被卷入徐氏兄弟和叶柏青的斗争之中,执意寻找谋害徐先生的真凶,又会将我带往何处呢?
第三十四节 贴身记者
周一我路过霍帼英办公室时,下意识地停住了。连续两个周一都在这里碰到诺娅生气地甩门而出,今天会不会再来一次?
“芷菡!”诺娅朗朗的声音应时响起。
她精神抖擞地站在我面前,笑咪咪地叫我。我刚想回应她,却发现她今天也太……抖擞了吧!低胸荷叶边黑色五分袖上衣,暗红格纹包臀裙,再配上一双红色高跟鞋和同色手包,整个人显得时尚性感,气场十足。
“啧啧,这就是你睡一个礼拜的结果?真是脱胎换骨,令人不能直视啊。”我故意盯着她深深的乳沟作流口水状。
诺娅抛了个媚眼给我,说:“是啊,我还真是脱胎换骨了呢,不过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你觉得呢?”
我“嘿嘿”地挽上她的胳膊,说:“是挺好的,挺的是好。”
办公室潜规则四,大boss重视的,就是我们不可逾越的红线。霍帼英一向重视周一的晨会,总是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