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婆又取笑柯茵!大表哥不就站在那么?”不依的扭了扭身子,秦珂茵红着脸指了指卢书澈。三分不好意思,七分理所当然。
“姨婆哪敢取笑咱家柯茵丫头啊?这不是还有人怜惜心疼吗?指不定在心里怎么埋怨我这个祖母不识趣呢!”这种隐秘的心事,秦珂茵不会在她面前扭扭捏捏的不承认,也不会大大咧咧的四处宣扬。老夫人甚是满意,也越发的疼爱起这个打心眼里把她当做可以信任的长辈的丫头。
“孙儿不敢。”“他才不敢!”卢书澈和秦珂茵同时出声,一个温和恭敬,一个轻灵娇蛮。没有任何征兆的配在一起,格外的好听,极有意思。
“哟哟,瞧瞧,瞧瞧。咱家书澈也就不说了,反正是一心就装了某个丫头。可某个丫头是怎么回事?当着姨婆的面就欺负起咱家孙儿来了?”亲眼目睹一对小儿女的感情,倍有成就感的老夫人乐的合不拢嘴。她一手撮合的亲事,自是天造地设的和美!
“柯茵哪有?”暗暗瞪了一眼卢书澈,秦珂茵微微低下头,止不住的羞怒。在姨婆面前,哪次不是她为主他附和的?这种时候他抢什么啊?
嘴角弯起的弧度愈发加深,卢书澈坦然自若的迎上秦珂茵的嗔怪,满眼的宠溺。他对她的感情不带丝毫虚假,当然也不介意在老夫人面前多多展现几回。
“好了好了,你这丫头别暗地里耍小性子欺负书澈。书澈可比你懂事,知道疼人。”将两人的反应瞧得真切,老夫人没有丝毫斥责之意的拍拍秦珂茵的手。稍稍坐直了身子切入正题,“听说今个你们出了点麻烦?解决了吗?”
说到这事,秦珂茵明显的迟疑了一下。偷眼看了看卢书澈,这才撅着嘴靠近了老夫人的耳边:“姨婆,您都不知道,他和邱家表姐…哼!我都记住了!”
“没影的事你记着做什么?小家子气!”就知道这丫头会记恨在心,老夫人夹带着怒气的告诫随即而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邱雪婵是卢晋成的人。闹什么脾气?平白便宜了那些包藏祸心的人!”
“那也不能…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屋,还特意送了甜汤…说没事谁信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柯茵的脸面往哪里放?”秦珂茵嘟嘟嘴,毫不客气的告起了状。
老夫人当然也是明了这些的,所以才当着卢书澈的面任由秦珂茵耍脾气闹性子。听到此处更是厉眼扫向卢书澈,摆明了要为秦珂茵做主:“书澈你都听到了?作何解释?”
“回祖母的话,孙儿和邱家表妹确无儿女私情。只是邱家表妹主动来访,孙儿也不好佛了二弟的面子将人赶出去,是以才…让柯茵受了委屈是孙儿的不是,孙儿日后定当约束言行,再也不会了。”对于表这个态,卢书澈发自内心的心甘情愿。只要在老夫人这提过,下回他就是真把邱雪婵拒之门外,也没人敢肆意说事。
“嗯,这些都是你早晚会遇上的。知道如何避嫌才是正理。”男人嘛,怎么可能没有三妻四妾?不过正房,无论何时,都是必须放在第一位的。宠妾灭妻这种落人话柄的糟心事,老夫人绝对不允许。更不用说卢书澈的正妻,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秦珂茵。
“还有柯茵,拿出你的气度来!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用得着放在心上?日后这样的事多了去,你次次都跟书澈闹脾气?日子还要不要过了?等到别的女人趁机而入,姨婆看你到哪哭去!”府上的三姨娘不就是现成的例子?这一胎怀上,李氏的脸面算是彻底扫地。谋算了这么多年,最终还不是只能忍气吞声的咽下苦果?
“孙儿记住了。”“柯茵知道了。”又是同时的回答,卢书澈和秦珂茵没有半点被斥责的不满,认认真真的将这些话记在了心里。不得不说,很多时候老夫人的教诲,是真的为他们好。
敲打完了,老夫人心中的郁气彻底疏散,随意的摆摆手:“得了,你们也都甭愁眉苦脸的。我已经交代过周妈妈和小石头了,不会再有下次。有老婆子在,还能护不住你们两个小的?”
“还是姨婆最疼柯茵了。”知道老夫人的怒气散去,秦珂茵故态重萌,笑嘻嘻的依偎在老夫人的身上。
“你啊,何时能学到书澈的一半稳重,姨婆就放心了。”跟前世最大的区别,老夫人是很享用秦珂茵不时的撒娇耍闹的。见秦珂茵像个小孩子般依赖她,她比谁都高兴。
“祖母,柯茵这样很好。”秦珂茵是老夫人一手教出来的。卢书澈这般言语便是认定了老夫人的教导没错,当然也是间接的迎合了老夫人的心。
“好,好。书澈觉得好,祖母也就由这丫头继续胡闹了。”果不其然,老夫人闻言大悦,看向卢书澈的眼神满满的都是赞许。比之卢晋成那个不成器的,她选定的继承人,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加上秦珂茵这个经她教导甚完全可以独当一面的心腹丫头,老夫人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卢府,还是掌握在她手中的。
☆、第 34 章
卢府是否真的掌握在老夫人的手中?似乎也不尽然。单看三姨娘伤心欲绝的哭闹,便可窥视一二。
谁也没有料到三姨娘肚中的孩子会出意外。仿若老天都站在李氏那边一般;去后花园散步的三姨娘一脚踩在滚落地上的珠子上;狠狠的摔了一跤。
小产…初闻这一消息;秦珂茵怔愣住。果真是旦夕祸福;天意难违吗?前世因着李氏的打压;三姨娘不曾有喜。这一世有了她的暗中相助;三姨娘却依然没有逃脱既定的命运。
那么她呢?是否依然也挣脱不出前世的枷锁?莫名的;秦珂茵忽然觉得很冷,发自内心最深处的冷。
曾经一度以为现今的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是以带着满满的怨恨想要报复所有人。六年前小石头的受伤,卢书澈的疏离;周妈妈的告诫…无不谴责着她的不对。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身边人的转变,她有了更值得去珍惜、去坚守的东西。渐渐的,她开始试着将那些不堪尽数掩藏心中。如非必要,她不会轻易出手。至少,不会明面上动任何手脚。
她以为重新来过的人生会有所不同。只要卢书澈顺利继承卢府家业,卢晋成和李氏自是不战而败。求而不得,望而生妒,妒而发狂,最终只会…生、不、如、死!而邱雪婵,早在六年前便已生变,又怎会依循轨迹与卢晋成百年好合?
一切看似美好的所在,在这一刻现出了裂痕。眼瞅着开始摇摇欲坠,仿若下一瞬间就会轰然崩塌。秦珂茵一步一步退至黑暗的角落里,浑身无法克制的颤抖起来。如若天数真的已成定局,那么她又真的能够扭转乾坤?
卢书澈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让他心疼不已的画面。虽说不甚明了笼罩在秦珂茵身上的阴郁从何而来,却怎么也无法视而不见的放任她一人身陷痛苦之中。
默默走近秦珂茵身边,卢书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陪着秦珂茵没入一片黑暗。认识秦珂茵六年,他总觉得有一层说不清说不明的薄纱阻隔在他们中间。不是没想过努力去捅破,却总是有心无力,徒留无法言喻的怅然。
“卢书澈,你相信人定胜天吗?”身边多了一个人的陪伴,秦珂茵的理智渐渐回笼,低垂着头语气幽幽的问道。
“嗯。”若是不相信,便不会有今时今日的卢书澈了。
“可若是不管怎么努力,还是无法抗拒命运的安排,又当如何?”此刻的秦珂茵,急需要一个支撑点,让她站起来继续奋战的勇气和动力。文人
“那便再接再厉,总会胜过老天的。”真要说起来,其实卢书澈并不相信命运。老天若是公允,他又怎会刚出生没多久就没了娘?珂茵又怎会家逢巨变,只得寄人篱下?
“再接再厉吗?”低喃着卢书澈的话,秦珂茵眼神迷蒙,有些困惑又有些茫然。心下不禁生出几分迟疑,又连带着摇摆不定。
“珂茵,有我在。”不论何时,他都会站在她的身后。所以她无需担心任何事,也不必惧怕所谓的命运。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其实算不上很有说服力,却诡异的安定了秦珂茵的心。从何时起,卢书澈竟然成为了她的救命浮木?很不敢置信的一件事。然而,真真实实的摆在了她的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短暂的脆弱之后,秦珂茵依旧是秦珂茵。淡笑着勾了勾嘴角,拍拍卢书澈的肩膀:“那么卢书澈,你可得站稳了不许倒。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得老老实实给我扛着!”
“好。”眼底印入秦珂茵眼中那璀璨漂亮的星光,卢书澈点点头,不可置否的应道。
“小姐…”四下寻找秦珂茵的周妈妈总算是找到人,慌忙急匆匆的走了近来,“三姨娘闹起来了,老夫人那正寻您呢!快过去看看。”
“三姨娘闹到了老夫人那?”秦珂茵面色一凛,不假思索的提脚走向了老夫人的院子。这种时候,可不能再出什么差池。
望着秦珂茵的背影,卢书澈稍稍迟疑,还是跟了上去。
“老夫人您可得给妾做主啊!咱们宅子里何时随手丢起珠子来了?您看,这可是大小姐最喜爱的珍珠链子,若非故意扯断了丢在地上,怎么可能悄无声息还没人拾捡了去?”查清楚这颗珠子的来历,三姨娘的浓烈哀伤化作决绝恨意。为了她失去的孩子,就算是从地狱里爬出来,她也在所不惜,定要讨回公道。
“香香,你怎么说?”接过珠子捏在手中,老夫人细细的摩挲着那光滑亮洁的质地。这般上品,卢府的下人不可能有。三姨娘敢信誓旦旦的直指卢香香,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不是我!”惊慌失措的摇摇头,卢香香的面色有些泛白,“我这条珠链清早就丢了,我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大小姐确定是清早丢的?自己丢的还是身边的丫头丢的?怎么没听说大小姐为着此事大肆找寻呢?”李氏的眼神太过阴鸷,瞧得二姨娘心底倍感不耐烦,遂凉凉的问道。三姨娘有孕一事,她是嫉恨了好一段时日的。不过嫉恨归嫉恨,她可没想过谋害卢家子嗣。怎么说也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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