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爱好风月的人终归是爱好风月,薛世安一向便喜爱风韵美人,蒋氏哪能入得了他的眼,不过因着老夫人的施压,在蒋氏房里过夜,到蒋氏生下薛婧雅后便再不曾去过蒋氏的院,只夜夜宿在姨娘房里或是淮京妓院的温柔乡里。
蒋氏今日心情似乎奇好,特意穿了身绛红色锦裳,平日里对容貌不甚在意的她,今日却也好生打扮了起来,细致地描了眉扑了粉,还在发髻间别了支雕花金钗。
薛婧雅也着了身海棠红的烟纱散花裙,精致的妆容将一张本就美貌的脸更衬得娇媚可人。
这海棠红的颜色衬极了她的容貌与身段,让她显得更加娇艳。
薛婧瑶乍一看,心中难免会有不适之感,她一向便知她的这个妹妹长相不俗,但这样一身打扮,不说倾国,倒也倾城。她自己虽也容貌美丽,但相较薛婧雅,还是败了一筹。
不过,饶氏哪里见得惯二房母女好,礼貌的打招呼后,一开口便是为她们添堵,“小叔怎的没来?”
话一出口,原本笑意满面的蒋氏脸色便是一僵,薛婧雅脸上也闪过一丝愠怒,随后,薛婧雅漾开一丝笑容,言道,“大伯母,父亲如今与穆国公府二爷很是投契,今日父亲还未起身,穆国公府二爷便派人过来相邀,父亲也不好推脱,便去了。”
原本是给二房添堵的饶氏一听这话,面露诧异,随即一想那穆国公府的二爷也是好风月之人,便释然,旋即笑道,“原来如此。国公府二爷与小叔兴趣相投,这倒也想得过去。”
国公府二爷乃国公爷二弟,一向好风月好美女,不过身份倒是比薛世安高了一大截,没想到薛世安竟识得了他,听薛婧雅的口气,好似二人关系还甚好。
薛婧雅见饶氏脸色有些诧异,以为扳回一局,便又道,“父亲还说,穆二爷会为父亲周旋,想法子谋得一官半职。”
话毕,薛婧雅抬眼瞧了一眼一直未曾说话的薛世平,面露讥诮,只一瞬便隐藏起来。
饶氏也是个不服输的,薛婧雅的话,她哪会不懂,不就是想说薛世安的亲生哥哥还比不得穆二爷,遂又开口道,“哦?那倒也好,小叔自弱冠便一直清闲,若真谋得个一官半职倒是一大好事,只是不知那穆二爷会为小叔谋个何职?”
二人你来我往,越说越起劲,倒忘了在大丰,女子是不得干涉朝堂之事。
薛世平面色一冷,忙出声喝住,“好了,也不想想这些是你们能讨论的吗?从小熟读的女诫都忘了?”
话一出口,饶氏与薛婧雅只垂首低眸,神色讪讪。蒋氏面皮更薄,整个脸似染了桃花,透着一股粉红,她觉得一切皆因她而起,现下竟惹得一向好脾气的大伯不快,她觉得惭愧极了。
似是调整好了情绪,饶氏换上一副笑容,盈盈福身道,“夫君,是妾身逾越了。妾身也只是忧心小叔,倒忘了女诫。”
旋即又转身看向蒋氏,微微低头,“弟妹,是嫂子言语过激了。弟妹可莫放在心上。”
饶氏入府多年,早便摸清了薛世平的性子,薛世平最是喜欢女人懂进退知礼数,今晚是她有错在先,她现下当着众人认错,于她而言,虽有伤面子,但于薛世平而言,只会觉得她虽有错,但胜在知错后能主动认错,是个知进退的。
饶氏一认错,薛世平冷硬的神色稍显柔和,出言道,“既然二弟有事不能来,那大家便入座开席吧。”
薛婧萱一直便在一旁冷眼瞧着,不禁冷笑,怨不得姨娘会输在饶氏手里,如此会做人,如此会讨夫君欢心,她倒把她这个父亲的性子摸得通透。
她又看向薛婧雅,这个姐姐性子如前世一样,经不起别人挑拨,也吃不得半点亏,一旦触犯到她,她便回出言反击,却是不知,她一个晚辈与饶氏言语不和,只会令得薛世平不喜蒋氏,认为蒋氏教女不严。
薛世平自不会怪薛世安,两兄弟乃一母同胞,纵然薛世安行事散漫,偏好风月,薛世平对待这个弟弟仍是很上心。只是他早年便劝薛世安入仕途,薛世安全听不进去,今日听得薛婧雅所言,倒似薛世安愿意入仕途。
他心里自是高兴不已,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031 病重
一顿家宴吃下来,气氛也仅是和谐,谈不上其乐融融。
许是经历了开席前的一段小插曲,整个用饭过程,竟没有人再说话。
薛世平一向是很繁忙的,平日里从朝堂忙完公事回府早已天黑。一个月也仅有两三天空闲在家,今天便是那两三天中的一天。
席间,饶氏照例热情地为薛婧萱夹菜,连带着也夹了很多菜给薛婧晗,而这些动作又恰是选择薛世平目光看过来的时候。
薛婧萱都忍不住要拍手称好,这饶氏为着表现身为主母的贤惠,倒真是费尽了心思。
薛世平用饭极为优雅,他身为文官,整个人看起来很有一番风骨,虽比不得武官那么刚毅有男子气概,却也不会显得阴柔。
一放下碗筷,便有侍女呈上锦帕供他擦拭嘴角和手部。
等用盐水漱了口,一切都收拾妥当后,薛世平开口问道,“母亲身子可好些了?”
虽然薛世平并没有将目光转移到饶氏身上,但席上的都知晓,薛世平是在问饶氏。
饶氏忙放下手中银筷,轻言道,“夫君,母亲身子相比之前有所好转,但大夫说还需静养一些时日。”
闻言,薛世平脸色突然柔和许多,原本刚毅的线条也变得柔软,他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笑意,“那便好。母亲身子康健的时候最是喜爱萱姐儿,今儿便带着萱姐儿去看看母亲罢。”
说着他站起身,又道,“我也一道去。”
话一出口,饶氏忙也站起身,急道,“夫君,万万不可。真人说过夫君看不得母亲的。”
话毕,薛世平正欲出门的脚步顿了顿,回身又道,“我已忍了一月之久,听从真人之话,在母亲病好前不见母亲,但现下母亲身子已有所好转。我既为母亲膝下长子,缘何还有不见的道理?”
薛世平都这样说了,饶氏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阻止薛世平去见老夫人,她只得又道,“夫君,当初真人说了,您乃至阳之体,母亲现在正是体弱之时,乃至阴,您若去看母亲,到时阴阳冲撞,若是您与母亲均有所不适,那该如何是好?”
一面说着,饶氏还拿出锦帕殷殷哭泣,好不柔弱。
见饶氏这副模样,薛世平皱了皱好看的眉,冷声道,“便是一直听从你请的那真人的话,我才未去见母亲,今日我却是非去不可。再说,我这还好好的呢,你哭个什么劲?”
薛世平也不知为何,此刻想要见老夫人的心情异常急切。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是他忽略掉的。
若是平时,饶氏这样一说,再加上那抽泣时好不惹人疼惜的样子,薛世平定也不会去的。但今日薛世平是打定主意要去景泰院瞧瞧老夫人,饶氏无论如何做也不能阻止。
饶氏一面低声啜泣,一面侧目打量薛世平的神色,见其今日是铁了心要去景泰院,也知晓自己无论再作何,都阻止不了。便也作罢。
手持锦帕又轻轻擦了擦眼角,饶氏又道,“也是,夫君乃至孝之人,诚如那真人所说,也不过是有所不适而已,为了母亲,夫君可是什么可以做的。”
说着话,她又看向薛婧萱,轻轻道,“只是萱姐儿现下还未用完饭,夫君可否等萱姐儿用完饭后再一道过去?”
薛婧萱不禁苦笑,饶氏这脑子果然转得快。
自一开席,饶氏为了展现自己的慈母心怀,便一个劲地给她夹菜,便是到现在,薛婧萱碗里还有小半碗的菜。
这倒是为饶氏拖延时间找了很好的借口。
薛婧萱却不想饶氏如意,便起身盈盈福身,道,“父亲如此担心祖母,萱儿不想因自个儿而耽误父亲时间。父亲可先行过去,萱儿用完饭便过来。”
薛世平点点头,只叹这个在别院中长大的庶女还是有些心思。
饶氏不禁冷着脸睨了薛婧萱一眼,复又想劝薛世平稍等一会儿再过去,还特意朝一旁侍候的萧嬷嬷使了个眼色,萧嬷嬷便瞧瞧退出饭厅。
不过还未待饶氏出口,门外便响起了一阵喊声,“大老爷,大老爷,不好了,老夫人病重了。”
闻言,薛世平脸色一变,提起步子便往声源处走去。
只饶氏还愣愣地站着,目光渗人。
片刻后,饶氏也抬起步子跟在薛世平身后,惊呼,“今儿刚从寺庙回来,妾身便去瞧了母亲,精神头还蛮好,怎的现在又病重了。”
前世薛婧萱其实并不太清楚饶氏与老夫人的一番争斗,对于老夫人的情况也是不甚了解。现下薛世平既允了让她去景泰院,她自然要跟着去看个究竟。
前来报信的丫鬟薛婧萱并不曾见过,很是眼生。
见薛世平出来,丫鬟只一个劲的磕头,边磕头边道,“求求老爷救救老夫人吧,老夫人现在病得很重。”
说完话,还抬头颤颤巍巍地看了饶氏一眼,那眼神欲言又止。
薛世平只顾着着急,倒是未曾注意到丫鬟的表情,只急道,“速去请大夫。”
接着便急忙往景泰院赶去。
景泰院门口,岳嬷嬷搬了张矮凳在那里坐着,时不时的到处张望。
薛世平一行人过来的动静不小,岳嬷嬷自然也看到了,忙起身行礼。见薛世平神色焦急,饶氏一脸冷光,便知定是有何变动。
对于她的行礼,薛世平自动忽略,只饶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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