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说那世子之位,侯爷会传给谁?”
这问题难到了蒋氏。
她虽说只是女人,不曾接触过朝中事情,但也知道袭爵应为长这个道理。
但武安侯府的嫡长子早便到了可袭爵的年纪,却不见侯爷向圣上请旨。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侯爷并不愿意让嫡长子袭爵。
又或许侯爷内心十分挣扎,是立长还是立幼,毕竟两个儿子都是嫡出,只是一个是原配所出,一个是继任所出。
幼子还有亲娘帮着张罗,这长子亲娘都见阎王去了,谁还去帮他?
若长幼因世子之位相争,长子胜出的机会并不大。
理清了这些,蒋氏开始忧心薛婧雅今后的生活。
“雅儿,那世子之位会传给谁,现下还不好说。但你嫁过去后,切记劝着些你夫君,若非有万全之策,莫要行动。你们安安心心过日子便是,那世子之位,不要也罢。便是没有那世子之位,你们一样能生活富足。”
薛婧雅却是摇头,她并不赞同蒋氏的观点,“母亲,在之前,我的亲事已经输给了那位,以后,我再也不愿输给她。我要让她在见到我时,恭恭敬敬地唤我世子夫人,而非大嫂,亦非三姐。”
“你…”蒋氏欲要再劝,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哎。”
自家女儿的性子便是如此,多说无益,只是道了句“儿孙自有儿孙福”,便缓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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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断更许久,身体实在不好,最近会断断续续地更新一部分,然后存点稿子,争取下月完全恢复更新,不再断更。
101 惊变
薛婧雅一走,薛婧萱便敛了笑意。
她这个三姐虽然不曾害过她,但比起四姐也好不了哪里去,都是狗眼看人低的。
可莫怪她心狠。
等她们都嫁进侯府,定会上演一出好戏,狗咬狗的戏码,薛婧萱乐见其成。
其实,即便是薛婧萱不提醒,依薛婧雅与薛婧瑶的性子,真成了妯娌,怕也免不了有争斗。
薛婧萱不过是提前点燃了火星子而已。
冰菊上前一步,说道,“姑娘,这府上,奴婢瞧着就老夫人和二姑娘待您最是诚心,这三姑娘也是个不安好心的。”
“可不是么,平日里也不见这般殷勤地来见姑娘,这回倒还提着点心来了。”彩霞收拾着桌上的点心盒,也出言道。
薛婧萱不过轻轻一笑,“她虽也是不安好心的,但到底也没做什么坏事,今日过来不过是试探而已。”
闻言,冰菊与彩霞缓缓点头。
待得她们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妥当,薛婧萱方道,“闲来无事,咱们去祖母那儿坐坐吧。”
一听薛婧萱说起要去锦泰院,冰菊便开心起来。
她八岁进薛府,其中有十年在薛老夫人身边服侍,对薛老夫人自是有着超乎寻常的情感。
随后,她开始去将之前晒好的一些花茶又装了一小罐,准备一起带过去。
她记得,上次和姑娘一起送花茶过去,老夫人很是欢喜。
对这花茶也是赞不绝口。
既如此,倒不如再多送些过去,反正她们晒得多。
这样想着,她又倒回去,准备再装一罐。
见状,薛婧萱不得不出言道,“好了好了,冰菊姐姐,你已经装得够多啦。这一小罐就够祖母用上一月了。若再多装,说不得祖母还会腻了那味儿。等她用完了,咱再装一罐送过去也不迟。”
虽是如此说着,但薛婧萱脸上一直笑意盈盈,心情十分愉悦。
彩霞也道,“姑娘说得对,姐姐带上一罐便足够。”
正说着,彩蝶却掀了帘子进屋,福了福身子,言道。“姑娘。锦泰院来人了。”
咧嘴一笑。薛婧萱忙道,“正说着呢,便来人了,快请。”
来人是锦泰院的小丫鬟。小丫鬟有些着急,面色不是太好,一见薛婧萱便似有了主心骨,急急道,“六姑娘,老夫人有些不大好。”
闻言,薛婧萱笑着的脸色一僵,勉强维持着身形,深吸一口气后。问道,“你说清楚,祖母怎么了?”
“老夫人今儿早上就有些不大对劲了,屋里的几个姐姐名字唤错了好几次,除此之外。连时辰都分不清了。”小丫鬟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原本几个姐姐也未放在心上,但没过一会儿,好夫人说话便有些口齿不清了,但微微休息一会儿,又能说清一些字句。几个姐姐也摸不清是怎么了,便没敢请大夫,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老夫人,只派奴婢过来通知姑娘。”
薛婧萱身形一震,心中不断翻腾。
还是来了。
她一直不敢想的,还是来了。
薛婧萱不禁想起上次祖母发病时,大夫们的诊断,中风之兆。
当时,便断言无药可医。
后来还是请了彦太医用那雪莲制药勉强维持,加之薛婧萱时常为她准备药膳或是花茶,又时常过去探望,尽量让祖母保持好心情。
这样战战兢兢地也拖了两年,相比彦太医当时说的半年还多了一年半。
薛婧萱以为一直这样下去,祖母的病便不会再发。
但此刻听到小丫鬟所说症状,她便知,那病终还是拖不下去了。
明知祖母能坚持到现在已是奇迹,但她还是不知足。
她希望祖母活得更久,活得好好的,看着她嫁人,生儿育女,夫唱妇随。
薛婧萱攥紧了双手,沉声道,“我先去瞧瞧。”
说完便欲抬腿出屋,但腿却有些发软。
她定住身子,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方才好了些,复又重新抬步出屋。
彩霞忙跟在薛婧萱身后,冰菊却是抱着花茶罐子,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时,传来薛婧萱淡淡地声音,“那花茶便带上吧,祖母那般喜爱。”
薛婧萱到锦泰院时,是在一刻钟之后。
气氛有些紧张。
有丫鬟守在院门口,也有丫鬟守在正房门口,个个都如临大敌似的,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一见来人是薛婧萱,便微微松口气,忙上前细声言道,“姑娘可算是来了,冰岚姐姐都出来问了好几回了。”
这一说话,薛婧萱越发觉得祖母的病情严重,忙点点头,加快了进院落的步伐。
守在正房的丫鬟撩开珠帘,薛婧萱便见到了薛老夫人。
此时,她正坐在木椅上,头歪着,张着嘴巴,舌头微微动着,发出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因着一直张着嘴巴,口水便睡着嘴角往下流。
冰岚便一直不停地用锦帕帮薛老夫人擦着。
但擦了又流,流了又擦,总是徒劳。
薛婧萱只觉得双腿似灌了铅一般,重得抬不起来。
喉咙和双眸干涩无比,泪水逐渐盈满眼眶。
薛婧萱不敢眨眼,她怕一眨眼,泪水便再也止不住。
站了好一会儿,薛婧萱才控制住情绪,将泪水止住,随后她上前几步,目光不曾离开薛老夫人,低声问道,“祖母这个样子多久了?”
这会儿,薛婧萱才看见冰岚早已是泪流满面。
冰岚哽咽着回答道,“早上便有些不大对劲,屋里几个大丫鬟的名儿老夫人每次都唤错,后来便开始记不清时辰了。用完早饭,老夫人忽然歪着头,只咿咿呀呀不知说些什么,但过了片刻,又说清了。”
正说着,薛老夫人又开始咿咿呀呀地说话,但无人能够听清。
冰岚忙换了张干的锦帕又帮她擦拭嘴角的口水,一面擦着,一面接着道,“一听老夫人又说得清楚了,还不等奴婢们缓过神来,老夫人的嘴唇便开始歪斜,接着就再也说不清了,还一个劲的流口水。”
话毕,冰岚红着眼满怀期待的看向薛婧萱,“六姑娘,您可有法子?”
如果薛老夫人只是间歇性的口齿不清,说不定找彦太医来行针治疗,还有缓解的余地。
但薛婧萱一听冰岚薛老夫人有一瞬吐字清楚后,又开始口齿不清,还伴随嘴巴歪斜,她便知,这回怕真的是中风了。
薛婧萱看过彦伯仲的医理手札,也看过他收藏的医术,加之之前薛老夫人有中风先兆,她一直便关注着这个病症。
对于中风病发的所有症状,她记得一清二楚。
虽然以薛老夫人的情况,能拖到现在已是不易,中风是迟早的事,但绝不会无缘无故便病发。
转动有些无神地眼睛,薛婧萱语气木然地问道,“今儿个可有谁来过?”
突然一问,倒把冰岚给问住了。
还是旁边的冰玉出声答道,“一大早大夫人便过来了,没坐一会儿,便离开了。”
薛婧萱眼睛一闪,莫不是那个毒妇给祖母说了什么?
思及此,她忙追问,“母亲过来说过什么,又或者做过什么?”
薛婧萱的眼神有些可怕,好似要把冰玉生吞活剥一般,吓得冰玉生生往后退了一步。
微微愣神之后,还是老老实实将早上之事娓娓道来。
原来今天一早,饶氏便带着大丫鬟清歌来了锦泰院。
还陪着薛老夫人用了早膳。
饶氏倒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不过今日对老夫人殷勤了些。
接着饶氏便提起了府中几个姑娘的亲事,以后的嫁妆该如何备。
说到嫁妆这等关乎家族钱财之事,饶氏便示意丫鬟们退下,得到老夫人首肯,她们也就乖乖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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