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珮珠已经回来,并无半点责怪嫌弃于你!不是老夫夸自己女儿,珮珠总还是通情达理,是非分明,贤德淑惠的!只要你小心陪个不是,日后好好待她,她不会计较你先前的无礼,更不会在意你家里那些不够体面的地方,老夫也不会再提此事!”
迟自越心内一阵针扎似的难受,但还是忍耐道:“恩师,学生要解除婚约并非只为自己!学生以前误会……她,伤她至深,如今纵然我们不能再有相聚之日,却也不能因此耽误小姐的青春和终身!学生已经错了一次,又怎么能再错下去?”
韦珮珠想来想去,究竟因自己心怀鬼胎而有些不安。
再说,她还担心父亲倒以为自己也想解除婚约,反而促成此事,日后招人议论,自己岂不丢脸大了?
因此,她改装偷偷从后门出府,也直奔凌云阁。问明父亲所进的房间,就在隔壁坐着等。
谁知一会儿就听得父亲和那迟自越竟似乎争执起来。父亲自是坚持,而迟自越竟是什么都不顾,执意要解除婚约,毫无松口的意思。
他就那么对真娘情深意重?即使不能再复合,也要一直为她保留妻子的身份了?韦珮珠虽然觉得这样想,实在有些幼稚可笑!
韦顺卿渐渐有些怒气,“哼!只要你对珮珠付出些许真心,夫妇恩爱,又有什么错不错的?再说,你身为朝廷官员,不想着效忠朝廷,为国为民,就为一个女人,儿女情长闹到这般地步吗?”
“恩师,学生一向不是胸怀大志之人,恩师那般我也做不到。而且,恩师不也几十年都念念难忘那位张家小姐,甚至连师母都只因也姓张,长相相似才娶的吗?”
隔壁的韦珮珠大吃一惊。
韦顺卿被噎住,哼了一声,“这么说,只因我女儿与你前妻不相像,你就如此对她?即便如此,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难道就这样不负责任吗?”
迟自越叹道:“不是学生不想负责,我只是不想为那一纸无谓的婚书负责。学生与小姐无缘,以前如是,以后更是。学生不会喜欢小姐,小姐也不会喜欢学生。如果不解除婚约,这更是对小姐不公平!恩师何苦只为了一时脸面而如此坚持呢?”
韦顺卿皱眉,“你怎么这么固执!其实,你若是多用一点心思,应该也……可以的。”虽然想到迟自越是与自己情况不同,但女人的温柔和体贴又能有多大差别?
“再说,当初年少时的情意,也不过只因没能得到而刻骨铭心。如果真的能在一起,说不定现在也不过尔尔!”
迟自越怅然,“如果能在一起,那自然是学生梦寐以求的!只可惜……现在,哪怕只是相望不相守,我也会心满意足!”
韦顺卿怫然大怒,“老夫不想和你废话了!好话说尽,你居然还不知悔改!现在老夫只有一句话,珮珠有何错,你要休弃于她?”他本是不想用这个词的,可迟自越如此坚持,他自然恼怒不已了。
“正是因为小姐没有错,而学生又不能给她幸福,所以才更应该……”
“老夫说实话!当初我女儿也并不想嫁给你,只是老夫十分欣赏于你,才一再坚持!你若坚持这般,让我女儿今后如何做人?你怎么不考虑她的脸面和声誉?”
“恩师既然知道小姐并不愿嫁我,当初已经做错,现在何必还坚持这个错误?小姐以后的人生道路更长!如果这件事能私下解决,小姐的声誉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而且, 只要她想嫁的人不计较她的声誉,恩师和小姐放下一时的体面尊严,她就会得到她想要的幸福,这不是好事吗?”
“那你……倒真是一片好心了?这样成全我女儿的幸福,自己却要孤独一生?你前妻杳无音信,又不可能和你复合——”韦顺卿脸色一沉,又道,“你是不是怕老夫此次连累于你,所以就急着划清界限?”
迟自越扯了扯嘴角,“恩师,眼下正是您东山再起之时,恩师何必如此说?”
“你——”
“恩师今日能在门庭若市之时,抽空来见学生,学生怎敢说是要与恩师划清界限?此次,如果恩师把握得好,再掌朝政也不是没有可能。”
韦顺卿微一皱眉,心里却喜。这小子倒真是机敏而沉着,但他也实在不能理解他坚持要解除婚约的心思!
“那么,不如这样吧!老夫也知你对前妻情深义重,等你找到前妻,如果你们可以,老夫就劝珮珠同意你娶她!”
迟自越摇头,知道韦顺卿不过以为他根本不可能找到真娘;即使找到,也根本不可能复合!或者干脆就是推脱之词!可他不愿这样,这时候如果不解决,以后更不可能!
韦顺卿看看步步不让,想到女儿,更是不快,“看来你是一心要和前妻复合了?那老夫就再退一步,老夫会允许你以平妻之礼对待她!如果日后能得朝廷封诰,也少不了她一份,如何?”
迟自越讶然,“学生已无心官场,所以以后不可能有什么封诰荣耀给小姐。”
“你,你竟如此消沉……”韦顺卿很是震惊不信。
“恩师!学生知您一向器重,可您现在怎么不为小姐的终身幸福着想?即如小姐做到一品夫人之位,那也不过只是一时虚名罢了!不过,如果这是她所爱之人所给,那才应该是更好吧!”
韦珮珠呆呆坐在房内,心思已是来回转了几圈。一时想到与迟自越那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也实在是冰冷无味得很!迟自越这样坚持,她也该死心,不要自取其辱,不是吗?一时又觉得父亲此时正需臂膀,她又怎么能在这当口解除婚约,而且还可能会让人议论纷纷,让家族蒙羞?不管迟自越如何好心,即使他会承担所有不是,总会有别有心思之人猜疑造谣,她又如何承受那些?
看到迟自越从侧门下楼匆匆而去的背影,想到他这般无情,心里那份不甘又使得她很是愤懑!
她慢慢下楼,准备到外面等着父亲一起回去。
楼下三五个酒客聚在一起唧唧咕咕,却是正说得热闹。因为听到父亲的官名,她不由略略注意。然一听之下,却不免面色发白,眼前发黑,身形晃动,摇摇欲坠!
“……哼!韦宰相这回可真栽了大跟头!不仅……而且,那个到南边任巡抚的迟自 越,他一向器重的,居然要休了他们家二小姐!他这回可真是祸不单行,丢脸到家了!”
“这靠科举晋升的,就像个暴发户,人品极差!什么忠孝体面也都不顾的,真正是浅薄狂妄之辈!”
……
韦珮珠定了定神,低头匆匆走出。一时银牙咬碎,满心里全是恼怒愤恨!这个迟自越,他居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是要逼死她,羞辱自己家族吗?
七五章 。。。
唐宗骞带着小凡到处游逛了一番,在德云祥买了不少吃食和玩意给小凡。小凡自是高兴异常。他正欲送小凡回家,刚到后巷,迎面碰到王府管家,一见他,立即就道:“王爷正到处传你呢,你倒有工夫带着个孩子闲逛!”
唐宗骞忙问:“有什么急事吗?”
“王爷的事我哪里知道,还不快去呢!”
“我,我送这孩子回去,再……”
“不行!都找你好半天了,哪里来得及?你让这孩子自己回去就是。”
“他没出门过,哪里会走?”唐宗骞见管家催得急,想想也该不会有什么大事,而小凡一向很乖,就抱着小凡带他进府。让管家照看他一会儿,然后自己再带他回去。
小凡瞪大了眼,四处看看这个“大院子”。
管家自也忙碌不堪,只得让自己儿子小元陪着他,等唐宗骞回来。
小元难得看到来了一个小客人,自是热情。带着他到处闲逛,似是炫耀般,也极为懂事告诉他一些王府规矩。
一时到了后园,一阵喧闹声吸引了小凡的主意。他极力仰起头,四面张望。
小元道:“别看了,那是小郡主在荡秋千呢!”说着,却又悄悄带他绕过一架酴醾,躲在后面看。
繁花绿树掩映处,果然是一架长长的秋千。秋千的绳上点缀着绿藤红花,煞是好看。几个宫装侍女正侍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高高地荡起。
身穿绣服锦衣的小女孩一面咯咯笑个不停,一面随着秋千的高低起舞。
小凡看着有趣,也跟着十分高兴。
书房内。
唐宗骞半跪着,口内说着求饶的话:“求王爷看在我五叔的面子上,好歹饶了小的吧!”
他面上也表现出担忧之极的神色,心里却并不太在意。他知道这位王爷一向宽厚,哪里会在乎这点小事?
“哼!小子,你说别的好不好?若是看你五叔本王早该杀了你!”
“王爷!我五叔又没得罪你!”唐宗骞简直有些嘻嘻而笑了。
“没得罪?得罪的大了!”
“小的看王爷倒一直好像很喜欢我五叔的嘛……”
“嗯?”
“郡主对王爷不也很好的吗?”唐宗骞面上严肃,心里还是忍不住笑。
鲁王和王妃,因身份高贵突出,在京里话题最多,算是最有趣的一对夫妇了。从小青梅竹马,偏偏没有做到“两小无猜”!两人的妒忌心特别旺盛!妻子不能看别的男人一眼,丈夫也不能看一眼别的女人,否则就会大吵大闹,天翻地覆的时候都有。偏偏又谁也离不开谁,三日好了,两日又恼了。个中滋味,也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哼!臭小子,如果你知道你喜欢的女人,你老婆心里总装着另外一个男人,你会高兴呀?”
唐宗骞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
“你小子还笑?”
“那还不是王爷让郡主不放心吗?”唐宗骞咕哝了一句。
“什么?臭小子,你说什么呢!”鲁王依旧色厉内荏地瞪眼。
“怎么说,你也是王爷,是男人嘛!郡主再厉害,也不可能有找两个丈夫的……礼法,而您却……”唐宗骞适时地停下话头。
鲁王撇撇薄唇,唉声叹气地道:“不管怎么说,你五叔对她,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