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忘记收笨笨了,白晒一天,明天还得重晒。”
“让你没脑子,不记得收。”
两个女生结伴而来,脚步匆忙地抱走了大大泰迪熊。长椅上,只剩下了我一个。
我望着她们远走的背影,心里有点唏嘘。
泰迪啊泰迪,你都比我幸运,暂时被遗忘,一旦想起,就会立即来找你。
临近11点,我从长椅上起身,拍拍裙角,回到了寝室。
对着三只困惑的脸,我只说了三句话。
也不刷牙,也不洗脸,窜到了上铺,倒在我的床上。
“我和杨醒掰了。”这是第一句。
第二句:“别问我为什么。”
第三句,接踵而至:“以后我都不想再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左小靖敷着她的海藻泥面膜,面部僵硬着,没法说话。
可能我语气太冷,可能我脸色很臭,可能我一连串动作速度太快。程柠睁着大眼睛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
倒是戴思嘉,永远不在同一个频道:“哇!安久,你好酷!”
“。。。。。。”
本来,我以为我会失眠,夜难眠。
很意外的是,我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
第二天,赵子歆像是拔萝卜一样,叫醒了我。
“你昨晚说什么,你说你和醒哥分了,我怀疑我耳朵有毛病了。”
我仗着几分起床气:“你耳朵毛不毛病我不知道,但我确实和他分了。”
“为什么啊?”
“。。。。。。”
我懒理她的问题,换衣服起床,走去洗脸刷牙。
留下了左小靖程柠面面相觑。
阳台上的我,听到了左小靖在里屋嘶喊:“死人臭天使,分手了不起,你拽个毛毛!”
我笑了。
左小靖,有你真好。有你在,什么都不是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作者:醒哥你是无间道吗?居然潜伏在安久的微博里。。。
杨醒:。。。。。。
作者:omg,安久和你到此为止了。你真的要去领便当了!
杨醒:心很累,告诉我,我是不是就是炮灰。
作者:醒哥,你别想不开啊。炮灰怎么会吃到天使妹子的豆腐呢。你要有信心。
杨醒:。。。。。。
☆、广州,我来了
六月,在燥热的冲动中,如约而至。
我对自己说,珍惜接下来的每一天。
在离别喧嚣当口,一切都变得渺小。那些扯不断理还乱的纷杂情感都被我抛在了脑后。
跳蚤市场上,我们翻身做了老板。书本、衣服、电饭锅。。。。。形形色色,带不走的一切,都坦然地摆在了露天的街道两旁,任君采集。
星空夜晚的操场,我们团团围坐,喝着啤酒,唱着离歌,痛哭我们即将逝去的大学。
原来,我们穿上黄色领子的学士服,是这样的傻气。校园的犄角旮旯都留下了我们的身影和足迹。
在一间教室,我们霸占黑板。写下:我们毕业了。在黑板面前,无畏他人眼光,拍拍拍,留下身穿学士服的身影。乖乖自习的学弟学妹们啊,你们还在复习期末考,打扰到你们,请见谅,因为,我们毕业了!
6月20号。我们在诚惶诚恐中迎来了毕业典礼。在大礼堂,看着大屏幕下曾经历的点点滴滴,哭到不能自已。
我们相逢在陌生之时,分别在熟悉之后。原来,离别是这样的心酸。
几年来,我们用同样的钥匙打开同一扇门,可是今天,我们要用同样的目光,跟空荡的寝室说再见。
第一个离开的,是左小靖。
火车站候车室。
我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然而情绪就像病毒一样,无声无息,传染很快。最后,我们三个人抱作一团,泣不成声。
刘淋在一旁很无语:“你们仨也是够了,弄得死生不复相见一样。”
左小靖粗鲁地抹掉眼泪,怒吼:“你丫闭嘴!”
程柠红着眼眶:“现在好难过,接下来三年我一个人在学校,可是你们都不在了。。。。。。”
我什么都不想说,我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们。
左小靖最先平复情绪,作势推了推我:“喂,你离我远点,别想把鼻涕蹭我身上。”
她接着又说:“其实,我很幸运了,有你们送我离开。而且我和刘淋一起。我从来都不孤单。”
左小靖无疑是最好的结局。刘淋考取了武理的研究生,而左小靖决心跟随,去武汉工作。毕业不是分手,换个地方,我们还在一起。这样的爱情真好。我很羡慕他们。
我郑重宣誓:“天涯海角,我们仨的情谊永远都在。”
最终,列车如约而至,带走了我亲爱的左小靖。
在回程的公交车上。
我意兴阑珊,不知是空调的缘故,还是情绪在作怪,我晕车了。
我把脑袋靠在程柠的肩膀上,手心都在发虚汗。
程柠突然吱声:“安久,小靖走了,我真的不希望你也走。你再去了广州,我们三个真的就是天涯海角了。你。。。和醒哥。。。真的没法回头了吗?”
我默默地摇摇头,只听她一声叹息,又说:“小靖去了武汉,她不是一个人,可是你去广州,陌生的城市,只有你自己,不害怕的吗?”
我突然好像充满了力气,坐起身子,给了程柠一个大大的微笑:“当初我们来上大学,不也是孤身一人吗?既然已经做出选择,我咬牙也会坚持。”
“为什么会分手?”程柠问。
将近一个月,她们始终不能相信,我和杨醒分手的事实。不管是左小靖,还是程柠,总在各种场合,提出疑问,最后,一阵唏嘘。
可是啊,我们确实分了呢。自从那一晚,杨醒就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哪怕我知道他的家就在那里,哪怕他知道我的学校就在这里。
我不想在她们面前大刀阔斧,谈论我摇摇欲坠的自尊心。每每想到,我的阴暗面早已在一个人的面前展露无遗,我真的很想逃离。
我插科打诨,表示决心:“不想提他了,都过去了。我发誓,到了广州,我一定努力工作,找个好男人。”
程柠很无奈,捏了捏我的脸。
我立马腻歪着:“人家还晕车呢,再让我靠一会。”
*
6月27号。
在左小靖离开的第三天。也是我离开的日子。
禄口国际机场。
这次,我推着行李箱,成了离开的人。
我反倒一身轻松。我们都比自己想象的坚强。
“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呆不下去,就回来。”
我嗤笑,狠狠地蹂躏了一番程柠的苹果小脸,“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呆不下去啊,你就把我想的这么差!”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给了程柠一个大大的拥抱,“你也要好好的,命运往往说不准,说不定我胡汉三会杀回来的!”
两个小时后,飞机安全降落广州白云国际机场。
走出机场,我望着蔚蓝蔚蓝的天,这是广州的天,我的心情就如这天气一般,如斯晴朗。
广州,我来了。
*
接下来的两天,我忙忙碌碌,终于在公司安排的宿舍安定下来。
与其说是公司安排的宿舍,不如说是公司长期租住的宾馆。我还是挺满意的。两人一间房,独立卫浴,电视机,空调,标间配置。宾馆所处地理位置,不算闹市区,但也不荒凉,距离公司厂房也不太远。
不过两天了,我的那位室友还没有来。
下午,我一个人去附近的家乐福超市,采购生活用品。
这是我第一次独自大型采购。
确实如此,在家会和老妈一起,在学校会和左小靖程柠她们一起,大家有商有量,讨论哪个质量好些,哪个划算些。可如今,我得习惯自己一个人。
傍晚时分,我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慢慢地往回走。天很闷热,手里的东西也很重,等我好不容易走回宿舍,已经出了一身的汗。此时,我只想丢下手里的东西,冲个澡。
然而,门正敞开着,里头传出男人的低语,仔细听来,还有女人的细致的声音。
我走进去,一个男人在忙活着,还有一个女孩子坐在椅子上,两个人年纪看着都不大。
我放下手里的购物袋,有些拘谨,看着他们。
女孩主动搭话:“你是我的舍友吧,你好啊,我叫缪自立,自立自强的自立,佛山人。”
此时,她旁边正在给她铺床的男人嗤笑一声:“名字是自立,却拉我来做苦力。”
女孩立马回嘴:“我有求你吗?不是你自愿跟来的?”
我快速端详了这个女孩,她画着妆,在我的眼里,算是浓妆了,打着眼影,带着美瞳,眼睛会发光,小小的耳朵,却带着手镯般大小的耳环。上身工字背心,下身牛仔热裤。呃,很清凉,也很性感。
我正了正色,挤出几分笑容:“我叫陆安久,从南京来的。”
“南京?没事跑广州做什么劲。”女孩好像很不理解似的。
我回答:“也是一个工作机会不是。”
我没再关注他们俩的对话,好像是粤语吧,反正我也听不懂,开始收拾我买回的物品,各归各位。
没过多久,帮她收拾东西的男人离开了。宿舍很安静,女孩趴在她的床上玩手机,好像是在玩游戏,一副不亦乐乎的模样。
我洗了洗新买的锅,又挑出买的玉米、紫薯。
我稍稍酝酿了下,对她说:“呃,我晚上准备煮玉米和紫薯,你要不要也吃点。”
她也没回抬头,嘴里说着:“啊,不用了,我待会出去吃。我朋友他去给我买卫生巾,待会还回来。”
卫生巾?
我有些囧,笑着:“还朋友呢,是男朋友吧。”
她瞬时抬头,也不顾着玩游戏了,“你是说刚才那人吗?他可不是我男朋友,他也配,他喜欢我,我可看不上他。”
“。。。。。。”
我瞬时接不下话了。
这个女孩,缪自立,真是够猛的。
7月1号开始,我正式在公司人事部报道。
接踵而至,一个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