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地就陷入这般两难的境地,玉颜恨不得咬人泄愤。
“你见都没怎么见过人家就下了这样的定论对明莹公主来说并不公平。说不定见了明莹公主之后你会心动?毕竟水情和只是一个平凡至极既没长相也没身材的村姑呐。”伸出手摆了摆食指,雷稀摇头晃脑地提醒道,眼底带着揶揄。
他这表弟的情商可真是低得可以。
“……算了吧,再美再好,是人家强迫塞的老子就没胃口。”心底暗叹,玉颜睡死挣扎地咕哝,“水情和再不济,起码爷还能忍受……”
“祝贺你啊表弟,新婚快乐!”不怕死地在玉颜的伤口上继续撒盐,雷稀笑得神秘而高深。
表弟啊表弟,你怎么就不想想,两个你认为自己都不会喜欢的女子,一个美丽公主一个平凡村姑如此的天壤对比,正常男人就算用屁股想都知道应该怎么选择吧?但你,为何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正常男人都不会选择的“壤”呢?
究竟真的是你的叛逆性格作祟,还是……你的心,在作怪?
雷稀很坏心的没有提醒玉颜,因为……他等着看他自己发现然后吓到摔倒的画面。那一定……很有喜感,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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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颜和水情和的婚礼就这样在几日后一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里举行了。水大娘巴不得早点举行婚礼堵住悠悠众口,苏梨也喜欢早日让两人举行婚礼,省得什么时候皇上的人找来了破坏了计划,两方一拍即合,于是,满心不愿的两位新人就这样被迫绑在了一块儿,在众人的见证下,三拜天地成了怨夫怨妻。
度过了一个不甚愉快的洞房花烛夜之后,两人更加成功地相看两厌了。
玉颜从那段血泪时光中回过神,看了看身后大红喜字还未摘下的水家大窗户,霎时间泪眼滂沱。
今日是新婚后的第二天,他母妃带着梅姨柳姨启程回京都了。她们不能在这儿久待,不然很容易露馅儿被皇上的人逮到把柄。而他没有马上跟她们回去,因为水情和对苏梨说了巧巧日的事情,苏梨答应了水情和等巧巧日比赛完了之后再让他带她回京都正式拜见公婆顺便想办法解开他身上的蛊毒让他们尽早圆房。
而边上的水大娘一直感激苏梨的宽和亲切,这会儿正看着自家女儿,笑得圆圆的脸上满是欣慰,一双大眼睛都眯成了缝儿:“丫头啊,你婆婆可真是个好人。虽然贵为王妃,却亲切和善,平易近人。能有这么个好婆婆,日后你跟着小王爷回王府去,阿娘我啊也就放心了。”。
“嗯。”她身边的水情和点点头,露出了接连几日来第一个真实的笑容。她的王妃婆婆,不是个简单的平凡女子呢。她忽然对她那未曾谋面的公公有了好奇心,是什么样的男人才会让婆婆这般风华绝代、极致聪明的奇女子甘愿下嫁,一辈子携手呢?
必定也是个英姿挺拔的人中之龙。
但很不幸的,水情和随即想到了这两个人中龙凤的后代——她如今的夫君。
扭头看了看身边哀怨着俊脸,不甘不愿叹着气的玉颜,水情和慢悠悠地转回头,悟了。
龙凤的后代也有可能是只孔雀……
“你那是什么眼神?”谁想她眼中深藏的鄙视还是被某个难得敏感眼尖了一回的家伙给看见了。于是,迁怒是必然的。只见某个大老爷双手抱胸,下巴一抬,斜眼睨她,“爷告诉你,别以为你有我母妃撑腰老子就奈何不了你!爷现在是你相公,你既然成了爷的媳妇,那就最好给爷老老实实的!要不然……哼哼。”
末了,还冷哼两声来加强气势,企图先来个下马威,好振夫纲。
刚刚缓和一点的心情霎时飞灰烟灭,连日来被逼婚的憋屈感霎时间再次涌上心头。水情和只觉得自己眼角一跳,拳头一痒,内心一冲动,就想朝着眼前那张嚣张的俊脸砸下去。
好险好险,女儿一撅屁股就立马知道她要干什么的水大娘及时阻止了喜事变丧事的可能性。
“丫头。”冷飕飕地用眼角瞥向水情和已经半抬起来的手,水大娘笑容不变,只是眼底充满了警告。
深呼吸,将心中的憋闷压下去,水情和不甘不愿地放下手,暗自咕哝。
见此场景,某小王爷顿时身心舒坦了。俊脸朗朗一笑,恍若春暖花开,将水情和猛地挤到一边,他扶住水大娘的手,罕见礼貌而风度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阿娘,我们进去吧。”
水大娘愣了好半晌,直至受宠若惊地回过神来,咧着嘴巴笑得合不拢嘴地频频点头,在玉颜的搀扶下进了屋子。
身后,水情和顶着一脸锅底,几乎瞪穿那个笑容难得可掬的刚刚成为她夫君的某人直挺的背。
……这个混账!摆明了是仗着她阿娘的撑腰,在和她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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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梧县县衙后院某处雅致的房间里。
坐在窗前,怔怔地看着窗外飘过的残花,陈维雅面无表情。低下头,重新将手中已经揉成了一团的信纸展开,再次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他这才缓缓地压下心中的震惊和苦涩,唇边溢出丝丝几不可闻的叹息。
“不回去看看吗?”他身边,一个浅紫色衣袍,面目俊秀妖媚的年轻男子皱了皱眉道。自早上看到这封本该三天前就到的,却因为衙役们耽搁了而今日才送到维雅手上的信之后,他便一直这样握着信纸,坐在窗前发呆。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回去看什么?”嘴角挂上似笑似哭的弧度,陈维雅慢慢转过身子,神色平静,却是说不出来的让人发堵。
是啊,看什么?看看她嫁做他人妇之后的美丽模样吗?浅紫色衣袍的男子——陈维雅的好友也是上司梧县县令穆熙哑言。
半晌,他才轻轻地叹了口气:“为什么会这么突然?我记得你说过她最讨厌玉颜那样的纨绔子弟了,怎么会……”竟然嫁给了他?
他知道玉颜,实在是因为混世魔王玉颜小王爷的大名如雷贯耳。而知道“她”……是因为他这个一向洁身自好的好友,常常谈起她便笑得春风满面,勾人心魂。
“……我也好奇呐……”可是知不知道还有何用?结果已定。捏着信纸的拳头上青筋暴起,陈维雅只觉得一阵钻心挠骨的痛楚缓缓地从左胸上传来,让他一下子喉咙哽塞,心神都差点被那酸楚和痛意淹没。“是我,是我自己的错……”
是他自己,太过自信。
以为从小一起长大,便足以心意相通;以为即便他不明说,她也会和他一样懂;以为那个玉颜构不成威胁,因她最不喜欢这样的男人;以为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等她发现他的情意,然后携手与共;以为……
都怪他,太过自以为。
他那么渴望等她自己从懵懂中醒来,看到他对她的情意,给她惊喜,却忘了,很多事情,由天不由人。
他早该想到,上天让她和玉颜相遇不会单纯;他早该想到,这世间处处是变数,尤其是这莫测的命。
只不过……只不过,叫他如何甘心?!她是他从小放在眼里心底,等了一辈子的人呐……
“回去看看吧。”明白他未尽的话中的意思,穆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清冷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说服力,“回去看看,她嫁的甘不甘愿。若她嫁的甘愿,那便埋了那情意,大丈夫何患无妻。若她嫁的不甘愿,那么,怕什么他定王府,抢过来就是,避去天涯海角也不是什么难事。若是不将事情弄明白,你是放不下的。”
陈维雅身子一僵,猛地抬起头。
“……又让你免费看了次笑话。”微微暗哑的嗓音带着恢复过来的活力,陈维雅眼神清亮地看着穆熙,脸上终于有了表情——那是希望。
“你的笑话别人看得不多,我看得可不少。”如玉般的脸上露出点点笑意,穆熙勾唇调侃。
“笑话可不是白看的。大人就以小人的一个月假期为代价吧。”终于有了点精神,陈维雅轻悠悠地丢下这一句话,便飞快地冲了出去。
“就知道剥削我这个劳苦的县令大人……”看着好友难得失去风度而飞奔而去的身影,穆熙摇摇头,嘴里叹息,眼神却带着暖暖的笑意。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情关本不难破,奈何世上痴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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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陈维雅独坐窗前的默默伤心和打击,水情和和玉颜的婚礼让另一个人气得可是连砸了一箩筐的锅碗瓢盆,就差没拆房子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给我滚!全都给我滚出去!”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余晓晓一张脸气得铁青。她眼睛怒瞪,青筋暴起,咬牙切齿,气得浑身颤抖。
神仙哥哥竟然是定王世子!是那个最受皇上太后宠爱的小王爷!而水情和那个死丫头,那个死丫头居然飞上枝头变凤凰嫁给了高高在上的小王爷一跃成了皇亲贵胄!
她算什么东西?一个其貌不扬,装得无害清纯其实凶残暴戾的野丫头罢了!她凭什么能够成为世子妃?要嫁也应该是她嫁,什么时候轮得到她!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她不甘心,输给水情和那个死丫头她真的很不甘心!
就在此时,一个人从推开门踏着一地的瓷碗碎片走了进来。
“傻女儿啊,你光是生气有什么用呢?”余大石走至余晓晓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张老脸一点也不若前几日的铁青和扭曲,此刻竟满是笑意。
“爹……那不然还能怎么办?”余晓晓气怒地瞪了自家老爹一眼,却随即发现自家老爹竟笑得诡异,不由得眼睛一亮,振奋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
“那是当然……”余大石凑近余晓晓,悄声将心中的计划缓缓道来。
“你真是太聪明了爹!就这样就这样!我这就去办!”听完自家老爹的计划,余晓晓顿时兴奋不已,欢呼着便冲出去“施行计划”去了。
余大石看着女儿的身影笑得开怀,眼中闪过得意与狡猾。
混蛋水,别怪我卑鄙,是你抢了琦琦在先的!你的女儿就像你一样,该是贱命一条,她没那个好命可以嫁给一个镶金镀银的皇亲国戚,我余大石的女儿才有那个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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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晚上。
水情和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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