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我马上就来。」我连忙答应。
「到了打个电话给我。」一说完,方言青就挂了电话。赫,瞧这小子拽的,大爷似的。不过这会子有求于他,且先押着他这一回。我恨恨的收起手机,闷闷不乐的想。
搭着车七转八弯了一一十几分钟,很快我就赶到了仁慈大门口。冲进去一番交涉后,在护士小姐的带领下,我被带到了一间小小的会客室。一进门就看到方百青翘着个二郎褪,好端端的坐在沙发上等着我。护士小姐体贴的带上门,离开。方言青拾起头,瞟了我一眼,指指对面的沙发,示意我坐。我老实不客气的一屁股下去。「贵姓?」见我坐定,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免贵,姓常,常广琏。」我流利的回答。
幸好幸好,亏我早就练过,不然一开口答个林广宏,不就笑话大了。
「常先生和广宏很熟?」方言青的口气乍听着挺淡然,可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不很熟,一般而已。」我含含糊糊的唬弄他。
「没听广宏提起过有你这么个熟人。」直言青上下打量我的眼神针一般的扎人,好似我是什么杀人疑犯似的。他不去当侦探还可惜了他。「很久没联系了,以前的朋友而已。」我照旧四两拨千斤。「久没联系了?那未必吧,他连我的电话都告诉你了。」这口气,我怎么听着酸溜溜的?
「哪里,偶尔联系联系。广宏说你是他最要好的朋友,找不着他就直接找你,你完全可以代表他。」我连忙给他个大大的安慰奖。亏我说得出这么恶心的马屁话--我啥时候当他小子是个人啦?「哦。」果然,他长长应了一声,脸皮松了松。
「广宏最近怎么了?打了他好多次电话,总没人听。」我连忙顺着剧本往下演。
「你不知道他出事了吧?」接了我一顿小小的马屁,方言青的口气和蔼了不少。「他怎么了?」
我装得像模象样的,一脸的焦急和茫然。「他出了车祸,还在昏迷。」
「啊?」我张大了嘴看着他。「那你找护理是……」
「对,就是为了广宏。」他点点头。「那就让我来照顾他吧。」我诚恳无比的看着他。「广宏算是和我老熟人了,咱们自家兄弟没话说的。」
「你和他熟自然好。」方言青侧了侧身,口气依然淡淡的。
「广宏多亏了有你这样的好朋友。你这么费心费力的帮他,难为你了。」我连忙接着给他灌迷汤:「他打电话来老和我说你对他好,也难怪他这么说。如今我见你这样对他,也实在觉得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广宏的福气。」
不行了,受不了自己了。再说下去,我看他不晕,我可得先吐了。真够折腾我自己的。
大顿的迷汤下去,我就不信你不上钩。
方言青垂下眼皮,嘴角撩起个很淡的浅笑。「哪里的话,照顾他,应该的--谁让我们是好朋友。」随后着,他连忙加了一句,眼里闪着光。
既然你是广宏的朋友,他要你来找我帮忙,我是一定会帮你的。他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方言青抬起头看著我,态度和蔼极了。
赫!说得我和他什么似的。我朋友就他朋友,那我老婆是不是也他老婆啊?我们有那么熟吗?
心里这么想著,脸上还是露出极诚恳的神情来的,自己都觉得自己可以朝演艺圈发展了。
「那你就帮我来照顾广宏吧。工资我照常付你,也算不负广宏的托付。」方言青大开金口。
「大家自家兄弟的,何必提钱。」我连连摆手。
「别客气。」他也朝我摆摆手。「这是应该的,朋友归朋友,工作归工作。你若做的不好,我可是照辞不误的。」?
「哪里哪里。对广宏,对方先生,我一定尽心尽力。」我一脸讨好的媚笑。
方言青似乎也有点受不了我,别开头去。
要不是为了自己,我才懒得理他,他倒还给我拿乔!
「那你明天就来向我报到,我交代你一些该注意的事。」他用左手扶著沙发,缓缓的站起身。
「我明白。」我连忙起身,上前扶他一把。?
一贴身,才发觉他右手僵硬得很,看来上了不少的钢板。潭新伍说他的右手全废了。唉,他的外科生涯算是完了。
想到这,我的脸色不由得沉了沉。?
虽然驾驶的是他自己,但到底他是为了救我才伤的,终究还是让我有愧疚感。
一念及此,我不由得对他更仔细小心了些。
「我自己能行的。」方言青略带冷淡的抹掉我的手。
「明天见,常先生。」他朝我微一点头,十分生分的和我道别离开。
「明天见,方先生。」我愣在那里。
还没见过他如此生分的对我,让人有些微微的不是滋味起来。
这死人,对人怎么这么没热诚。
见完了老板,很快我就被通知可以上工了。可喜可贺,我可是难得的想积匝投入崭新的工作中去。
在方言青的带领下,我终于见到了我自己。
进入房间的一刹那,我真的觉得自己的心猛的一拧——我看到了那躺在病床上的自己。
尸体,我第一感觉就是如此。没有任何的生气,那根本就不是我。
我要窒息了,难以接受这样的自己。那不是我!
自己从小到大都被称做是个过动儿,独自抚养我长大的母亲不知有多希望我能安静一会儿。这下可好,真的安静下来了。
可,这安静下来了的人不是我。
慢慢的走近床边,看著自己。
床上的男人脸色苍白得仿佛是个鬼。那让我颇费心思晒黑的肤色,已然成为过去。那极富男人魅力的深麦色皮肤呢?那让淑娜十分喜爱的皮肤呢?
真是让人郁闷。这我不又变成一个小白脸啦?
黛青色的眼眶使我看起来像个瘾君子。眼睛紧紧的闭著,丝毫没有要睁开的感觉。
本尊都不在身体里,这臭皮囊怎么活得过来?
手臂上满满的针孔,这让我更像个吸毒的了。
还有那从嘴里插进喉咙的辅助呼吸系统,让人觉得喉咙很不舒服,直想咳。
呼吸机哧呼哧呼的运转著,单调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著。
最最可恨的是那条鼻饲管,看著让人不光鼻子难受,还有种想吐的感觉。真觉得自己这窝囊废的样子还不如死了呢。
皱皱眉头,我心头百感交集。
方言青并不理会我一脸的表情变换,只是静静坐到床沿。
「广宏,我来看你了。」很小心的,很温柔的抓起我的一只手,他低声的说。
我是没来由的一阵恶寒。这温柔的表情,这轻柔的动作,还有这低语,他还真拿敌当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看待了哦。
这算什么?声音大点是不是我就会散架了?动作重点是不足我就会翘了?我就非得要身边的亲人以那什么什么爱的呼唤来拯救了?
我呸!晒心死了。
方言青旁若无人的用手抚摸我的头发,我的睑,还呼唤著我的名字。
广宏,广宏,广宏。
招魂呢他。
我被他这肉麻当有趣的表现晒心得浑身上下直哆嗦,心里默背九九乘法表才挺过去的。抖得我一地的鸡皮,扫扫估计能肥一亩多田。
我说,哥们你对我也忒好了点,这深情呼唤的,我不回来还真对不住你了;可也别这么随心行不行?咱不能让人误会了。你又不是俺媳妇,这架势能看吗?
男人嘛,没啥的,来看看就够哥们义气了,没必要这么著。
能不能打个商量:别那么摸我脸行不?我皮薄,别给搓起层皮;还有,那眼神,能不能……别太那个了行不?看就成,别注视,别吃了我那样。
另外,能不能理会理会旁边竖著的这个闲杂人等啊?我明白常广琏个头不大,可好歹还是有点面积体积的,别这么忽略他的存在,伤人自尊啊。
哎,方言青你倒是理会理会我呀。
「他只是睡著了。」方言青突然开口。
他一直没理会我,以至于现在突然对我说话了,我一时没发觉。三四秒钟过去后,我才算反应过来了。
「恩啊?哦,是啊,睡著了。」我赶忙应和道。
方言青头也不回,对著床上那半尸体样的我略略伤感的一笑。
「他什么时候才想起床呢?什么时候?」他落寞的自言自语。
思,这问题我可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很快的。广宏吉人自有天相。」我刦刮肠子,随便捡了句安慰人的话。
安慰人嘛,这话容易,顺口就来。打小咱就是体贴人的好孩子。
以后能不能醒?这不废话嘛,当然能醒,我本尊现身,还能不醒。
「我要把广宏带到别的地方去休养,你就去那儿照顾他。」方言青握著床上那半死人的手,贴在他脸颊上。
老实说,他那半侧的脸真是一如既往的帅,真不辜负他当年校园女性杀手之称。可握著我这大男人的手在那儿给我演这么出言情剧,还真招人吐——
等一下!他说了什么来著?又要转地方啦?怎么我才来就换地方?他干嘛呀!换来换去的,又下是搞地下工作。?
「待会儿护士小姐会过来交代你注意事项,你和她多聊聊。当然,新的地方找还是会给你配个护士调节一下,不过有很多事情需要麻烦你了。有些事情,下方便拜托女人做,还是男护理比较合适。」他说。
「嗯嗯。」顾下上消化他突然的决定,我连忙点头。
这倒是。虽然人常说医院里的全是中性人,别拿我们医生当有性别的看,可真设身处地起来,我也并不希望让个异性来照顾自己的隐私事。
现在的情况是最好的,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来。
门外突然响起几声清脆的敲门声。
「请进。」方言青将脸上的表情收拾收拾,淡然的说。
门轻轻的打开,一个护士探进头来。
「方少爷,有个叫郭潮龙的先生来探访林广宏先生,他说他和你有预约。」?
耶?我诧异万分:这郭少怎么想的来看我?黄鼠狼给鸡拜年?
方言青的眼睛里飘过一丝淡淡的不悦。
「嗯,请他进来吧。」他说的很冷淡,挺勉强的感觉。
我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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