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突来一声怒吼。
谁?她?!被发现了?!赶紧找个地儿躲起来!一阵手忙脚乱,她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干脆直接贴在墙上。
这样应该看不到吧?林之夏屏紧呼吸,生怕一个呼气声就暴露了自己。不过,好一会后,她所担心的都没发生,反而变得异常安静。
怎么没声了?小脑袋微微偏出。
欸?人呐?!林之夏呼地跳出来,对着空气干瞪眼。几步跳上台阶,黑漆漆的夜晚,安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追源堂?这是什么地方?林之夏仰着脸蛋,心念这几个字的含义,却毫不知危险与她只有一步之离。
倏地,颈后传来一阵痛麻,让她立刻失去了意识。
砰——
一阵闷响,白色身影昏倒在地。
“怎么办?”一人问。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一人哼道。
“要不,先关起来?把东西找到后再说。”
“行。”
三人终于达成一致,把昏倒的人儿顺手扔进小黑屋——追源堂。
等林之夏发现这一切后,已是清晨。
冷风呼啦啦穿进窗格,躺在地上的人儿缩了缩身,慢腾腾从地上爬起来。纤手揉捏颈项的同时,黑眸不停四处瞄。
这什么地方?
刚想到这,移动的莲足瞬然定住。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牌位立在她眼前。
她被关进了祠堂!
“唔,宫镇南?”应该是老大,放得最高。再来,“下面是宫……”
……欸?这个好像是才放的耶。黑眸盯着处在最下方的牌位,“宫如天?”不会是这宅子的上一个主人吧?原来是去世了呀,还以为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将宅子给了慕容家哩。
咕噜——幽静的屋子传出一声完全不搭调的声响。
好想吃亲亲相公炒的菜……
哀怨的目光从肚子上可怜兮兮收回,扫过眼前的贡品后又迅速折回,悲望的眸子瞬间换上异彩。
“嘿嘿,宫老爷子、宫老大人、宫神仙,好不容易有个人来陪你们聊聊天,得点儿福利应该不为过吧?不为过、不为过……”嘴里一边嘀咕,贼手已伸出。林之夏随便抓了一个水果,胡乱在袖口上擦两下,便毫不嫌弃将它送进嘴里。
哐嘡哐嘡——
“呿,锁得可真牢,看来只有等人来了。咔。”唔唔,这果子可真甜。小嘴儿包着香甜的果肉,心里还不忘赞叹几句。完全没有‘囚犯’所有的担心。
既然出不去,她何不安乐些?把体力给补足喽,那才是良策。
……不过,真不知道她亲亲相公现在有没发现她不见了?
……
怎会没发现?!慕容府现在都快被某人翻个底儿朝天了!
“之夏——”
“之夏——”
“你有没有看见我妻子?”大厅外,布卿松抓住一个下人,急切切问到。
“没、没有。”下人连连摇头,这已经是第几次问他了……
一大早起来,布卿松的身影已遍布了府宅各个角落。一边走一边呼叫,逢人就问“有没有看见我妻子?”
瞧,他现在又在问了。但结果都一样——摇头、不知道。
忙碌的身影无半点迟疑,迈上步子打算到后院看看。
“大婶儿,我妻子有没有来过?”一进厨房,布卿松粗声问道。
“没有。你刚才都问了我好几遍啦。”老妈子放下手中的瓢盆,无奈叹息。
“喔。对、对不住…”憨实的脸缓缓垂下,焦急却又无助。看在老妈子眼中,都是心疼。要是他们少爷还在世,现在应该也这么大了吧?可惜呀……不过,这布公子眉宇间还真有几分与他相似。呵呵,瞧她,人老了,也糊涂了。老妈子苦笑摆头。
“要不,你请大少爷派人帮你找找?人多,应该会快些。”
这一说,布卿松才恍然大悟。“对呀!我怎会没、没想到。大婶儿,谢谢您!”话落,布卿松转身就跑,激动又兴奋前往前院。
“慕容公子呢?”
“在书房。”
“喔,谢谢。”
……
“昨晚的事怎么样了?”慕容鹤冷然立在书案前,负手背对。
“东西…还…还没找到……”管家躬身其后,怯弱回答。
“废物!”冷声低吼,吓得身后的人微微颤抖。“昨晚他们在密室里翻了遍,也没有线索……”声音越说越小,唯恐一个不注意,自己连张嘴的机会都没了。
“那老家伙,究竟把东西藏到了什么地方?”美眸微眯,闪过阴冷的光。
“会不会……有其它的密室?”
其它密室?慕容鹤沉着脸,仔细想想这话,也并非无道理。“叫他们给我仔细搜,任何可能的地方也不能放过!”
“是。……不过……”
“不过什么?”
“奴才听说,那小丫头不见了。”
俊脸冷哼。“那又如何?少了她,老爷子去得更快。”也正好给她落个庸医之名。“但是……”
“怎么了?今天说话吞吞吐吐的。”慕容鹤不悦道。
“办事的人回报说,昨晚抓住了一个鬼鬼祟祟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姑娘,不知是否是……”
背对的人一顿,徐徐回身。“你确定是林之夏?”
“按今儿的事来看,应该是她没错。”
“……那她现在在哪里?”还真不能小看这女人。
“被关在别院。”
“好好看着,留着她以后还有……”
砰——骤来的巨响顿时打断两人的谈话。还未带他俩反应过来,一道愤然的身影伴着粗噶的男嗓冲进屋里。
“慕容鹤!想不到你真是这样的人!你把之夏弄哪去了?!快交出来!”布卿松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顿暴吼。
“布公子,在下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
“少废话!把之夏交出来!”之夏说得没错,他就是个伪君子!布卿松瞠目瞪着慕容鹤,毫无迂回的余地。
“布公子,我想我们真有什么误会……唔。”俊美的脸蛋狠狠挨了一拳,连带俊脸的主人摔倒在地。慕容鹤抬手拭去嘴角的猩红,刚站直身又被上前的大掌揪住衣襟。他抬眸,对上布卿松那双嗜血的双眸。
“你到底……呜!”怒吼一半戛然而止。
砰——大个儿倒地。连带敲击他的瓶子也未保留全尸,碎了一地。慕容鹤低眸,理了理衣衫沉声吩咐,“把他一并关进别院去。”
“是。”
……
呃!吃也吃饱了,睡也睡够了。怎么都不见半个人影?不是应该派几个长得凶神恶煞的大个儿,带刀带枪来严加逼供吗?林之夏支着肘,侧卧在软垫上,好不悠闲!想想被关在这阴冷的鬼地方都快一天了,除了呼啦啦灌进窗的冷风,连半只苍蝇都没见着。
……难不成他们已经忘了有个娇滴滴的姑娘被关在这小黑屋里?喝!那若是这样,就算等到死也不会有人发现她啦!林之夏一个翻身,从地上蹦起,奔至窗边抓住窗栏,清咳两声扯开嗓子便大喊。“救命呀——有没人呀?!快来救我呀——”
呼——
……不要这样吧?她还想见见她那好相公哩,怎么能让她就这样无声无息死在这地方?开什么玩笑?!不行!她一定要逃出去!
林之夏迅速回身,黑眸四处搜寻可以派上用场的东西。可在屋子里来回转悠了好半晌,却什么像样的凶器也没找着。
“唉……看来只有等人来救她了。”真希望他能快快发现她。林之夏垂头丧气坐到地上,却一个不留神,整个人倒进祭台下方。“哇!疼死了!”小脸苦扭作一团,纤手不停揉着刚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后脑勺。
“这什么破地方!当真还邪乎了……欸?这是什么?”埋汰到一半的人骤然忘却刚才的痛楚,黑眸直勾勾盯着脸上方形状异于其他雕饰的图案。
唔……该不会…是啥破机关吧?边想着,她已抬起纤手,准备摁向那个位于图案中央的圆形。只是手还在半空,她便警觉地滴溜溜从台下滚了出来,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盘坐在祭台前。
哈,终于出现了,让本姑娘好等呐!林之夏紧盯着紧锁的门,仔细听着这越来越近的动静。
“放开我!你们把之夏关哪了了?!”
欸?这声音……
紧绷的小脸转为困惑。
砰——
门扇被踢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被推进屋子。怒气冲天的人刚稳住脚,准备回身再吼个十来回,偏侧的身体一顿后又迅猛转回,直勾勾看着仰着脑袋与他四目交接的人儿。
“安分呆着!不然有你们好受!”
置若罔闻。
黑衣人抽了抽嘴角,愤然将门关上,锁了个牢实。
但自始至终,这一切本应让他们尖叫哀哭的行为,丝毫未进俩人的眼耳。
她眨眨眼,他也眨眨眼,两人似乎都被这意料之外的重逢吓得反应不及。
“……相公,你怎么也……”好半晌后,终于有人开口了。
“之夏!我、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大个儿完全忽视妻子的疑问,自顾激动地甩着鼻涕抹着泪,噗通一声跪在她身前,泪流满面呀!
林之夏无力翻翻白眼,好生安慰哭得‘梨花带雨’的亲亲相公。“好好好,别哭了。”什么找到她了,明明就是被一块关进这小黑屋了好吧?!
“你、你怎地都不、与我打、打个招呼,就、就跑到、这、这里来了……”呜,害他找了好久,慕容府都快被掀掉一层皮了。
林之夏再次翻白眼,没好气道“拜托,我是被关在这里好吧?!”再说了,那天晚上她也有叫他呀,谁叫他睡得跟个死猪似的?!“话说回来,你怎么也被抓来了?”还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林之夏转至他身后,帮他解开这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粗麻绳。
大个儿吸吸鼻,“我、我也不、不知道。我记得当、当时正与慕容……慕容鹤!是、是他抓了你!”哭嗓瞬间变得激动。虽然不完整,但她大概猜到是什么个情况了。肯定是他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