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小酱油生气了,后果严重了……我都要可怜那些人了啊。”
里包恩用重新变为手枪的列恩顶了顶帽檐,冷冷地抬头看向笑容灿烂的白兰。
“……你根本就是共犯好吧。”
那些雨过天晴的日子
一切静好
关于大空战的后续报道,在前来向纲吉报恩的兰奇亚先生加入战局之后,瓦利亚的悲剧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巅峰。这场战斗的具体细节被视作瓦利亚内部的最高机密,如果有谁冒冒失失提起的话,十有八九会遭XANXUS当场手枪爆头。
而并盛方,则一直对此津津乐道——尤其是XANXUS被早苗说成“争遗产的腐朽长子”时的那副表情——而犬听到时还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这算什么,骸先生还被当做是萝莉控同性恋呢……”
……然后他就被六道骸用凤梨爆头了。
之后,早苗依然留在并盛照料腿伤未愈的云雀。要知道这厮平日树敌无数,排队等着趁他弱要他命的混混可以从并盛一直排到黑曜,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儿。
当然了,她也不是有异性没人性的主。大空战结束的第二天,山本武曾打电话来问学姐要不要一起来庆功宴——自然名以上是庆祝相扑大赛获胜。早苗想了想还是婉言谢绝了,说她离开黑曜这么久家里肯定是一团糟,比起庆祝还是赶回去照看弟弟打扫屋子比较重要。她顺口问了句“要不我叫恭弥过来”,山本刚乐呵呵地说完“好啊好啊”,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泽田纲吉凄厉的惨叫:“不不不不云雀学长还是算了!!!我一点都不想再昏上半天!!!!”
……瞧这可怜的兔子,神经都被折磨得脆弱成什么样了。
回到黑曜租住的小公寓,早苗刚一拧开锁匙跨进家门,便有一条小小的黑影应声扑了上来。
“喂喂骸君你自重——”
“kufufufu,自重什么的,这个身体可是很轻的哦。”
早苗奋力把挂在脖子上的男孩往下拽——这么一想,虽然雾之战时和附身库洛姆的骸一起拍过人,这副模样的他还真是有段时间没见了……看来他的无耻还是老样子啊。
大概是预见到了危险,骸在她抽出料理大全前轻轻跳回了地上。
“哦呀,只是没想到早苗能活着回来,稍许……有点意外罢了。”
“……你在等着看我去死么。”
“那倒也不是。”
骸爬到沙发上拥着个抱枕半躺下,一面不温不火地说着。
“只是,这个世界已经那么丑陋了……你和泽田纲吉这样的人再消失的话,我就真的要作呕到不知怎么活下去了。”
“骸君,你可以直说你一个人活不下去,我不会笑你的。”
……这还真是久违的真相啊。
骸撑着下巴无奈地轻笑起来,没有再接话,只是把脑袋深深埋进怀中的抱枕里。
早苗没有再追究下去,只是在他旁边坐下来絮絮地扯一些“正彦还在学校么”“前两天谢谢帮忙了”“身体还好么”“话说你到底判了多少年啊”之类的闲话。
提起最后一个问题,六道骸略微停顿了一下。
“谁知道,说不定是几百年呢。”
“……那库洛姆怎么办,你不出狱娶她么。”
“kufufu……难道你以为我会老老实实等他们放我出来?”
“也对……你要不要先去看看越狱?”
早苗说着将目光投回到电视机,骸正开着DVD放不知哪儿淘来的歌,有点莫名伤感却格外温暖的歌词飘荡在狭小的客厅里,让人的心都慢慢柔软下来。
【至今为止我说的谎至今为止我说的真话】
【已经不知道到底哪一种比较多我也放弃找寻了】
【自己内心讨厌的部分自己内心喜欢的部分】
【我已经知道哪一种比较多于是悲伤起来】
……
早苗转身去厨房倒了杯茶递给他,忽然间有点怀念他还在COS桦根的时候,笑容清澈干净别提有多讨人喜欢。好好的优等生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企图统治世界的黑化变态了呢,而且他还是个GAY……呸呸,为了库洛姆的幸福,最好快点把这个念头赶走,要相信他的性取向是正常的……
【你是一台人心洗净器借着这个机会】
【希望家家户户都常备一机 】
“……骸君,你恋爱了吗?”
早苗侧耳仔细听了听歌词,有点认真地转向趴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的男孩。他似乎听得挺入神。
“ku……kufufufu……真不知你是怎么得出这种结论……”
“啊啊,对象是纲吉君么?”
“好好听别人说话,谁恋爱了啊。”
【停止了呼吸心还是存在】
【只要打开它你也会存在】
【只要你一直在我的左心房就没问题没问题没问题】
【你把2秒前还想自杀的人】
【变成了永久幸福论者】
“因为我认识的人里,也只有那孩子有那么纯洁的感染力啊……不过,如果你说你终于打算和库洛姆好好过一辈子的话,我会更开心呢。”
“……所以说,什么也不是。只是单纯地对这首歌有点兴趣而已。”
早苗没有再多絮叨什么,背过身自顾自地收拾房间去了。她心下也清楚,六道骸绝对不会轻易将真实的感情暴露给他人。就如她之前在医院和里包恩探讨的那样,这个人的一言一行都建立在极强的自我保护意识上,谁也不信任谁也不依赖。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用比云雀更深更冷的孤独禁锢着自己,但在同时却又不自觉地趋光。
像是夜里小小的飞蛾。
其实早苗觉得挺难过。
虽然当初黑曜的事情让她对六道骸苦大仇深,但她习惯了一桩归一桩,云雀揍起人来下手未必就比他轻,骸说到底也只是阴险点儿外加荡漾点儿,没有十恶不赦到把牢底坐穿的地步。至少在早苗的认识上,未成年人犯罪总是可以找到理由原谅的,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么。
当初“桦根”给她的第一印象很好,眉眼秀气说话谦恭,笑起来斯斯文文的,是那个年纪少年最有教养的样子。他完全可以在阳光下健康成长然后找个好女人结婚生孩子,结果摊上那么个眼睛成了囧货,这是造的什么孽。
她看着那个沉默的幼小男孩,想起云之战上的惨剧,忽然唐突地插了一句:
“骸君,XANXUS在恭弥战斗中设的圈套,你是早就知道了吧?”
幼年骸抬起头,有片刻的迟疑。
“……嗯。”
“如果当时稍有差池,库洛姆、犬、千种他们都有可能丧命哦?要不是花花把我拖走了,说不定我也会被卷入爆炸去见家康呢……骸君你,是抱着‘那些人死掉也无所谓’的想法在看戏么?”
六道骸的表情僵住了。
……
【可是你在我的心脏里 对着我的全身敲动着脉搏】
【今天也活着活着然后像现在这样活下去】
【白血球、红血球、还有其他很多很多都将爱输送给我】
……
歌声渐渐停歇,归于寂静。他最终却没能答上一个字,只是从沙发上跳下来,头也不回地径自向门口走去。
——你是抱着“那些人死掉也无所谓”的想法在看戏么?
骸踮起脚尖伸手去够门把手的时候,用几不可闻的细微声音这么说了一句。
“我不知道。”
你们死掉也无所谓。世界毁灭掉才最好。
我什么都无所谓的。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所有人都死掉好了——真的是在期待这种事吗。
不知道。
(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
在没有人听见的内心深处,骸低声自语着。
泽田纲吉也好,云雀恭弥也好,还是眼前带着温和神情忙碌的少女也好,都是能在地上世界,带着炫目的光芒活下去的人。
但自己不是那种人。
自己是杀过人的人。
……或者说,是怪物?
……
大概是早苗那句问话戳中了痛处,有很长时间,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手指僵硬地黏着在门把上。
——这次离开之后,就不会再回来了吧。
在尴尬的静默之中,早苗觉得自己是不是把话说重了点,上前两步想拍拍他脑袋表示我知道你是个混蛋我没放在心上。然后——
“呜哇哇哇哇电视剧要开始了啦!!!!!”
房门被从外面重重地撞了开来,狠狠拍在兀自文艺忧伤的幼年骸脑门上……
“呜哇……安全触垒!惠美酱万岁!啊啊,姐姐你回来了,委员长怎么样了伤好点儿了么……”
正彦甩着书包带子威武地大踏步走进门,抬脚从倒地挺尸的某人身上跨了过去……
“骸、骸大人!”
随后跟进的库洛姆一时惊慌失措,手一软把书包掉在了尸体头上……
早苗默默转过头捂住了脸……她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
——所以说,莫装十三,装十三被门板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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