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若执意找死,她会是最先动手解决她的那个。
“对了如初,你回来了。其他人到哪了?你怎么没和他们一起走?”
“我带着那么多丫头,哪能成天混在男人堆里,就算我不在乎名声,也不能让她们的名声全毁了,本来就已经说得不好听了,再难听点以后她们要怎么许人。”
太子妃皱眉,“有人说难听话了?”
“在玉门关的时候就有,大概是因为女人出了风头,又不小心救了不少男人的命。他们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就看我们不顺眼了,太子把他们整治了一番,祁佑也没让他们好过,后来就清静多了。”
“哼,真是不知所谓。女人就该头发长见识短?就该困于内宅?我是没你那个本事,我要是有你厉害,一定将他们踩到脚底下去。”
华如初偷笑,这样的话,就成女尊了。
太子妃横她一眼,满目嗔怪,“还笑。你就该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收拾他们的人够多了,不差我一个,娘娘,有件事我想先和您通个气。”
“什么?”还以为她是要说祁佑脱离祁家的事。太子妃都将要回的话准备好了。
哪想到会听到她道:“我还有不少嫁妆在祁家,这次我哥还有不少朋友随我来了,我想将东西都拿回来,祁家。我是不准备去了。”
这么做可够打祁家脸的,太子妃想了想。“原及知道吗?”
“恩,知道,我和他商量过的,他也不想我再回去受气。”
“既是原及同意过的,那倒是没问题了,现在满太原都在传那些个话,就算会有人说你的不是,也不会掀起多大风浪。”
“说起这个。”华如初眼含感激的看着她,“我得谢谢娘娘的维护。”
“我们之间说什么谢,要说也该是我说,要不是你,太子能不能回来还得两说,我和皇太孙能不能安全恐怕也说不好,我为你做的这点又算得了什么,不过如初,祁老将军很得父皇看重,要是父皇来道旨意,你恐怕”
“我想皇上应该没那么糊涂吧,总不能因为我不居功自傲就理所当然的忘了我的功劳,不说要给我个什么奖励,皇上插手臣下的家事这怎么说得过去?”
“这事你先别急,再等两天,我一会就给苏嫔去个信,请她给你说几句好话。”
“苏嫔?”华如初想起了皇帝的那本烂帐,“她为何会帮我?娘娘您别为我浪费了你这边的人情。”
“不是我的人情,是你的。”看她是真不知道,太子妃才记起她是刚回来,恐怕收拾一番就来见她了,于是心里更加妥帖,笑着给她解释道:“皇上的毒是苏嫔下的”
华如初吓得瞪大眼,给皇帝下毒她还能活着?皇帝这是得有多爱她?
“别想岔了,二皇子拿她宫外的儿子威胁她,苏嫔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这事就算她不做也有其他人做,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在二皇子眼皮子底下使了诈,每种毒都只给父皇吃了一点点,也幸得是如此,父皇才能活下来,后来是江大夫师徒三人治好的,也是因为知道那是你的人,走投无路的暗卫才敢找上门去,经过这么些年苏嫔对父皇也不是没感情的,再说只有父皇活着她才能活命,她自然谢你。”
陈嬷嬷看着凑在一起说天家事的两人无奈,幸好早有信任的人在外守着了,要是这话传出去,谁也落不了好。
“娘娘,您将这些事告诉我真的好吗?我背上寒毛都立起来了。”
太子妃本来还在后悔自己失言,这下好了,一听她这么说就什么想法都没了,“我信得过你,这些话你听了就听了,别再过他人之耳便是。”
“娘娘放心,我惜命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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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接回来?
当华如初在太子府和太子妃话说天家事时,祁家老爷子又将手边的杯盏摔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她还真想和祁家对着干不成?她真当我不敢请旨休了他?”
祁家的人都在,可无一人答话。
就是祁二夫人都知道现在的华氏惹不得,她还指望着从她身上捞点好处呢!他们夫妻在前线立了功,只要他们回来,所有的荣誉不还是祁家的?
至于之前的事——还计较做什么。
人哪,就得向前看。
老太爷怎么就不明白呢?非得去争那一口气。
“都哑巴了?老大媳妇,你身为婆婆,派个人去将她叫回来怎么说都是于情于理,赶紧去。”
祁武氏低垂了眉眼,让她看起来多了丝柔顺,“爹,她早就不听我的了,我亲自去请都没用。”顿了顿,祁武氏又道:“夫君对她一直很好,当时她离家时夫君还护着她,要是夫君去,她一定会答应。”
祁中然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不接话。
老太爷眯着眼睛找了会人,还是无法确定老大站在哪里后干脆不找了,命令的话随口就来,“老大你去,一定要将她带回来。”
“她为什么要回来?祁家善待她了?我不会去,我劝你们谁也别去,免得到时在她面前折了脸面更难看。”
“混账!她是我祁家的孙媳妇,不回祁家却住在外面像什么样?她不要脸我还要脸。”
“当时不是您将她赶出去的吗?当时您可有想到会有今天?”
老太爷被顶撞得面红耳赤,只恨不得抡拐仗打死他,“你个逆子,你,你…咳咳咳”
老太太忙起身走到老太爷身边。有丫头迅速送了茶上来,老太太抿了口,感觉不烫嘴后急忙送到老太爷嘴边喂他喝下去。
咳嗽终于止了下来,老太爷余怒未歇,抢过老妻手里的茶杯朝着大儿子的方向砸去。
“啊”额头上的剧痛让祁武氏下意识的捂住,有什么东西湿漉漉的流下来,将她手中的绢帕浸得湿透,又往下流去,很快半边脸孔都成了血红一片。
“娘。您留血了,快来人,去请大夫。”祁武氏一把将祁珍甩开,仇恨的眼神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觉得这个家里所有人都亏欠她。
儿子不听话,女儿不贴心,丈夫等于没有,公公强势,婆婆不好惹,妯娌两面三刀,原本应该伏低做小的媳妇居然也欺到了她头上。
她恨。恨不得将这屋里的人全杀了,一把火将祁家烧个干干净净,让所有的人都陪她下地狱去。
像是按了哪个开关,屋里的人终于有了动静。祁二夫人的尖叫声都要将屋子震破了,丫环婆子打水的打水,收拾的收拾,祁沈氏暗暗后退几步。小心的护住已经显怀的肚子。
现在的祁家,她打心眼里看不上。
以华氏那骄傲性子。会回来才有鬼。
要是她真有心回来,一开始就不会将事情做得那般绝。
——她根本就没有给自己留余地。
祁中然看着这一屋的乱象,难过悲伤接踵而来。
祁家,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
以前不是如此的啊!
这样的祁家,就算有佑儿在前头拼命博回荣耀,他们又如何守得住。
祁家,在根子上就已经烂了。
媳妇的态度那般坚决,一个敢上战场的女人又岂会出尔反尔,她说过不会再回来就绝不会回来。
他是想见见媳妇,从她那里问问佑儿的情况,再问问她的身体情况,孩子没保住,必定是吃尽了苦头吧。
可是他不能去,她去了媳妇会难做,要是祁家再以这个生事,说她不将长辈放在眼里,说她不孝,到时他们夫妻只会更恨祁家。
爹强势了一辈子,却不知道有些事是强势也没用的。
比如说,人心。
华如初从太子府出来时天已擦黑,太子妃一定留她用了晚饭才放人,还一再叮嘱她有事随时给她去个信。
真希望她们能一直这么好,华如初想。
不说成为朋友,却也能时常说说体己话。
“小姐,天黑了,我们快回去吧。”
“恩,走。”
回转别院,远远的就听到前院一片的欢声笑语。
“这是在喝酒?”
“是,大家都馋了,我将府里的好酒都拿了出来。”听着肆意的笑声,马柏不由得脸上也挂了笑,旋即想起什么,忙道:“江大夫下午就来了,说您要是回来了就请您去见见他。”
“江伯?他一个人还是冬菲他们夫妻也来了?”
“都来了,冬菲都去门口看好几趟了”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正说着,冬菲就出现了,看到这一行人眼睛发亮,小跑过来就要给小姐把脉,被华如初一巴掌拍开了手,“进屋再说,有这么多人侍候,还能亏着我不成。”
冬菲吐舌,“婢子不是担心嘛。”
一进偏厅就看到江伯面色不善的坐在上首瞪着她,华如初当没看到他的不悦,扯了笑脸上前,“江伯,是不是等很久了?”
“伸手。”
华如初乖乖将手送上去,江伯不是冬菲,没那么好打发。
仔细把了脉,江轩的脸色仍旧不太好看,“养上半年再说。”
“知道了,江伯,你用饭没?”
“别和我套近乎,看着你生气。”虽然这么说,可华如初端来的茶还是接了,喝之前还瞪她一眼。
华如初在他旁边坐下,问起她一路上都在想的事,“江伯,皇帝知道是你救了他有什么反应?”
“你说能有什么反应,他可是堂堂天子,别人为他做什么不是应该的。”满嘴嘲讽的语气。可见他对那人不喜的程度,或者说,这是大多数武林中人的态度。
“您呢?对他三拜九叩没?”
“他想得美,我可不是太医院那些骨头软的,明明是去给人解除痛苦的还要先跪上一跪,反过来还差不多。”
敢情您还想着皇帝来拜您啊!华如初有点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她怎么感觉江伯更像是穿来的?
比她有胆子多了。
“他问我愿不愿意去太医院,那口气就像是施舍似的,听着就讨厌。”
“您怎么回他的?”
“我说我怕医死人要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