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他拉过椅子离残羹剩饭远些坐下,“一无所获。”
淡淡的语气夹着千斤重,好像只是一时没找到辩护的证据而已,笃定这场局的赢家最后是他。
“我只问你,你是自愿帮客客还是有人,请你帮忙?”她说得含蓄,罗颜瞒了这么多年躲着Alisa,她肯讲述前因后果个中关系,必然明白楚泽汐的位置。如果这么直截了当告诉他,就不好玩了。
楚泽汐微怔,扶一下眼镜,“什么意思?”
赵诗觅默不作声看他,他既然无数次探视罗颜,依他律师职业的察言观色,前因后果恐怕早已一清二楚。
他不知道她想得另外一件事,“骆株的总部在S市,这是切入点,可是罗颜女士似乎更高深。”
“咱们做笔交易,怎么样?”赵诗觅看着他,自己精力有限,外婆希望她过得像糖一样甜蜜,长这么大又何曾真正甜蜜过?现在才二十六岁,结束这一切,换种方式生活会不会太晚?
她爱走极端,死过一次,却什么都想得开。像一只壁虎,为了避难断掉自己的尾巴逃跑,过一段时间又会长出来。所有消沉难过,就当一种天然再生激素,伤痕累累千疮百孔后,她毅然是赵诗觅。经过千锤百炼,隔靴搔痒的苦便不会觉得苦。
“我说过信你,可你都没给我一个解释,自从客客出现,你的眼里心里就没有赵诗觅的位置。你表明态度,一定以她是瞻。”拿起筷子戳盘子里的芝麻山芋饼,神情黯然,“找到客客的母亲后,你打算怎么做?”
楚泽汐镜片下漆黑的眼睛看向她,藏着些许忧伤。
“如果,我拿源纱绫的下落跟你换,你会不会把心里全部的位置都给我?”她含着泪,小心翼翼地问他。
她能说出这番话让楚泽汐即意外又惊喜,“你心里全都是我吗?沈安遇对你的重要性,已经深入到的骨髓里”他深深叹口气,“他一生病或者出任何状况,都会让你崩溃似的,紧张地不知所措。你的手机专门为他设置铃声,你家里的备用钥匙他那里有一把,你记得他所有的习惯嗜好,和他说话聊天像另外一个自己无所拘束。。。。。。糖糖,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发觉?”
赵诗觅咬唇直摇头,他不可或缓接着说,“沈安遇一早就对我出言警告,甚至我在S市他打电话说我绝不能对不起你。”她已泣不成声,沉静半响,终于狠不下心,走近抱住她,“糖糖,我爱你,我所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从来没有欺骗你。”
“可是,你爱的人是源客客,你说的做的哪一件不是为她着想。。。。。。你是基督教徒啊,拿婚姻当赌注牺牲的比我还多。。。。。。说你可笑还是可怜呢?”随即,推开他苦笑。
“我。。。。。。”
他从未想过用婚姻做赌注。
她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沈安遇总说我执拗的变态,我问你,我们之间的一切是不是都不算数了?”
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忍住眼里的泪,吸一下鼻子,“我明白了。”
“你说的交易。。。。。。我不会和你做这笔交易。”楚泽汐扬声说道。
赵诗觅不动声色抹去越来越多的眼泪,“你还是同意吧,毕竟你可以用省去的时间多陪陪心爱的人。时机成熟,源纱绫的下落我依然告诉你,你交易的筹码可以换,不过要我来决定,放心,绝不会让你为难。”
楚泽汐看着紧闭的门,跌落椅子上,摘了眼镜手臂压在额头上,“不做交易,因为你早就在心里霸占了重要位置,我,还有什么能和你交易的。”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4
赵诗觅心里做了决定,就不再耽误。这天,她把罗颜约来公寓。提前到超市买了很多食材,趁她没来,照着菜谱开始一步一步做。
折腾了一小时,一个菜都没做出来,看着盐少许、白砂糖少许这些字眼就头疼,关火,锅铲一扔,不耐烦地顺便把书撕掉扔进垃圾桶。
抱起小喵,仇大苦深地说,“我为什么要折磨自己?明明什么都做不了。”
小喵眯着眼睛,“喵”了一声。
门铃响起的时候,她几乎要睡着了,浑浑噩噩的。
开门看到小林旬也来了,回想他和罗颜的暧昧微妙的关系,也不算意料之外。不过他看她一眼随即不自在的撇开视线。
“快去换衣服。”罗颜怒道。
一个人在家穿着随性,楚泽汐来后注意了一段时间,又恢复原样。随着罗颜的目光往下看,她穿着一条白色四角短裤和白色工字背心,难怪小林旬对她的屋子顿时很感兴趣。
“啊,知道了。”嘴上敷衍,转身进了卧室。
罗颜看着狼狈不堪的厨房,喊道,“让我们吃原材料啊?”
赵诗觅套上T恤和牛仔短裤,头发都扎起来,倚在门上,晃一晃手里的钱包,“出去吃还是你做?”
罗颜白她一眼,一副我的手艺什么样你还不知道,我敢做你敢吃吗?
母女俩剑拔弩张,小林旬浅浅的鞠躬,“赵总监不介意,借你的厨房一用吧?”
赵诗觅啃着手指看小林旬手起刀落,偶尔还挽个刀花的架势,把刚刚的疑虑放在一旁。她观察罗颜正用平板电脑传文件,小声跟小林旬说,“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小林旬茫然片刻,看她指着罗颜,“我和董事长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知道我想的哪样?我原来一直不明白,你出身高贵家教森严,毕业名校,长得相貌堂堂,为什么会屈尊降贵,在骆株做销售?不过上次你们来。。。。。。她身上的症状你好像很熟悉。”
“赵总监学过心理学?”小林旬调侃道。
赵诗觅耸肩,“你不用这么叫,我毕竟不再效命慕氏。。。。。。你们今后怎么打算?我好像没资格问呐。”
他们两个相差将近二十岁,罗颜,像坚无不催的冰石,需要炽热的心和血液暖热,她“尖酸刻薄”,需要一个人足够包容她。小林旬跟她的经历相差甚远,这样的恋情会持续多久?
他把洋葱扔进平底锅,“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侧身看看石锅里的鱼,“She is the reason I don't like others。”
两人相视一笑,这样她便真的安心了。
用餐时,赵诗觅沉思片刻,“我答应你,只是,我需要多点时间,十天!毕竟我等了他五年,让他再还我十天,行吗?”垂下眼眸,“还有你要告诉我姥姥究竟发生过什么?他,他们一家还恨姥姥吗?”
她和外婆相依为命,如果外婆有什么不可原谅的,就让她来担。
罗颜叹息,“我明白逼你太急,好吧,就十天,不能再拖了。。。。。。你姥姥和赵家的恩怨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不过有一件是肯定的,她对赵家心存愧疚。”
“为什么愧疚?”赵诗觅追问道。
“你姥姥年轻的时候和赵家长子,就是你爸爸的伯父谈过恋爱,他们当时在政府工作,不清楚犯了什么事,他因为你姥姥进了监狱。。。。。”罗颜抿一口红酒,不再多说。
综合何悦和她讲述的,外婆心存愧疚,那罗颜和赵修明结婚很有可能就是她向赵家赎罪的一种方式。但是罗颜不该学外婆,让女儿来还上一辈的债。
赵诗觅看着小林旬把挑出刺的鱼肉给罗颜,眸色更深。
罗颜递给她一碗土豆浓汤,说道,“我大概知道你辞职的原因。。。。。。医院我联系好了。”
赵诗觅的手一抖,突然笑道,“什么医院?我辞职可是计划旅行。。。。。。”
“氟伏沙明、帕罗西汀。。。。。。”罗颜打断她,“要我找出来吗?”
赵诗觅把汤勺一扔,“我有分寸。”
罗颜动怒,横眉冷对,手掌一拍桌子,“分寸?自生自灭就有分寸了?”
“求你别管我行吗?”咕哝道,“管好你自己吧。。。。。。”
“说话就大声说,不想别人听到就闭嘴。”
赵诗觅正视她,“我倒想知道,这么多年你对我不闻不问,想到我的时候直接找我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用那枚胸针做引子?”见罗颜沉默,突兀笑了一声,“三春晖真是好名字呢,设计的也好看。。。。。。不就是担心销声匿迹了几年的母亲突然莫名关心自己的女儿惹人生疑吗?用姥姥做挡箭牌,接下来的事就更顺畅?我说了,我答应,你的目的达到了,就请不要多管其他的事了。”
本想做个了断,却闹到不愉快散场。
赵修明的情况日渐好转,每天输一些营养液,进食少量的流质食物,看起来精神不错。有时还颠三倒四的和人聊天。
赵诗觅无事便频繁来医院陪他,聊很多小时候,每次碰到“爸爸”的字眼都巧妙的避开。想过从他口中打听外婆的事,话蹦到嘴边却问不出。
不过从何悦那里知道,罗颜来过医院一次,两人从始至终冷言冷语,差动手打起来。
这些赵诗觅权当笑话听了,两人的积怨已久,才不会因为赵修明患病而不计前嫌心平气和。
赵闵孝回学校等大学通知书,大概会因为喜悦和同学老师们分享,再次小聚谢师再C城呆很长一段时间。没几天他出现医院时,赵诗觅讶然他的迅速。
高大的身形覆过来,眉梢扬得老高,颇为得意,“我不愧是你的弟弟,我竟然也可以考入T大!”
赵诗觅瞥了一眼通知书,哦,原来是体育特长生身份。
T大是全国有名的高等学府之一,百年老校,莘莘学子无一不是志得意满的分数进来的,他刚说,“我竟然也可以考入T大”多少有些意外的成分。
何悦很兴奋,拿着通知书的手隐隐颤抖,给赵修明看的时候语调上扬难掩激动。
赵闵孝是排球队主攻手,曾数次参加省男排比赛,战绩颇丰,年纪轻轻就夺得青年男排赛的冠军。年初被保送全国十大名校之一N大,但是他拒绝了。老师们痛心疾首了一阵儿就不再劝,只说,人生必然经历高考才完整。
后来因为赵修明的病况,何悦生怕影响他考不上大学前途末路,此刻,那份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