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表哥; 天上的月亮都会摘给你的; 怎么会不理你。”
没来由的,慧心觉得这话有点酸酸的味道。可仔细一看,那人依然一脸的清冷,目光都不带变的,又觉得自己简直是自作多情。慧心急了:“那我自己走了。”
某人叹口气; 无可奈何地跟上。虽然惹事; 总是个伴; 好过孤独一人。
“去那儿?” 出了城,走了半天; 慧心终于问。
“我跟着你。”
“好。”慧心顿时神采飞扬;估计现在在湖北。先去张家界; 然后湘西、云南、四川、西藏一路逛下去,该多么惬意呀。她现在有钱也有时间,还有个天下第一剑的高手作保镖,这样好的条件不浪费简直对不起上帝。尽管凌寒枫看起来很冷,跟他在一起却让她很踏实、很安心,好像有他在,什么也不用她操心一般。
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看她得意洋洋的样子,凌寒枫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冰寒的目光里多了一种少见的成分:宠溺。
“第一站,张家界。“她终于宣布。
望着鬼斧神工的险峻山峰,慧心连连惊叹。手搭号角,在山颠上大声喊:“啊,啊,我来了。”
凌寒枫只是含笑看着她,满眼的宠溺。这丫头太容易满足,众人司空见惯的山水,她也会陶醉得流连忘返;一件小小的普通饰物; 她也会一惊一乍的,喜欢得不得了。她总是太容易开心; 快乐得让人嫉妒。仿佛受她感染,凌寒枫发现最近自己也爱笑了。
“闭上嘴让它歇一会儿吧; 老张着不累吗?” 慧心无缘无故的好心情似乎让他吃惊。慧心几乎笑一路,她对着陌生人笑,笑得人家莫名其妙; 四下打量自己; 以为身上有什么不妥。要不是身后跟着个气场强大的冷面公子;这一路不知得有多少人搭讪; 惹多少风波了。
“我还想问你这个面瘫不累吗?” 她回敬。
凌寒枫立刻偃旗息鼓,好像理解了面瘫的意思一样。
“枫叶并不怎么凌寒的,你应该改成凌寒松。”慧心主动发起攻击。
“名字是父母所赐,岂能随便更改。不知太傅大人怎么想的,我倒觉得你的名字很像尼姑。”他也接招。慧心发现他最近口才大有长进,看来自己是个教师的材料。
“胡说八道,兰质慧心都不知道。”
“没觉出来,小泼妇一个。”
慧心要揪他耳朵,他连忙躲闪。慧心在后面追,总是好像一伸手就要抓到; 可又让他给躲开了。典型的猫玩老鼠。
“我要歇一会了。”她打闹累了,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 满足地盯着蓝天白云;幸福地想唱。她也的确唱了,不知为什么这首歌脱口而出:“跑马溜溜的山上;飘着溜溜的云哟。李家溜溜的大姐;人才溜溜的好哟。张家溜溜的大哥;看上了溜溜的她哟……” 慧心不知道自己的姿势很不雅。一个绝美的少女仰面躺着; 本来就很惹人遐想; 而又唱着这样的歌; 凌寒枫的脸倏地红了。看看她; 一切做得那么自然; 毫无邪念。凌寒枫暗暗诅咒自己一声; 连忙强摄心神; 坐下来打坐。
“什么人?” 当凌寒枫一跃而起时已经有点晚了; 两把大刀闪着寒光正指着慧心的头; 十几个蒙面人把他们包围了。
凌寒枫面无表情; 手一扬;一把银针飞了出去。两只拿刀的手腕一沉; 刀锋转移方向; 慧心连忙鲤鱼打挺; 趁机一跃而起; 顺手拔出宝剑。她和这两个人厮打的时候; 凌寒枫已经以极快的速度连击了十几个高手。 慧心以剑指着那个人的咽喉: “快说; 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不答; 突然反手一刀砍向自己。“不要。” 慧心接受的毕竟是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 没有什么能大于人命。 慧心以剑阻拦; 那刀却突然砍向她的脖子,她一闪身; 肩膀上顿时鲜血渗透,那个人也早被凌寒枫一剑毙命。
凌寒枫满眼痛惜地给她包扎着伤口:“你不杀人; 就要被人杀。”他的样子好像万分懊悔。恨不得伤的是自己:“是我带你出来的,却没有保护好你。”
望着一地的尸体; 慧心胸口鼓胀; 只是一阵阵反胃,不停地干呕,话也说不出来。她有点见血晕,凌寒枫见她脸色苍白; 连忙扶着她离开。
走到林子那边; 到处是野花和泉水; 慧心心情稍微有点好转:“我只是想留个活口。” 她强自辩解。
凌寒枫也不跟她争辩:“是白驼山庄欧阳世家。”
“杀你,还是杀我?”
“不知道。” 凌寒枫漠然道。
凌寒枫看着慧心的脸色突然变了,慧心也意识到不好,他给她上的是她师门独创的金疮药; 一般的刀伤早就该止血了,为什么她好像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难道……?
“刀上有毒。” 慧心苦笑; 将一粒药丸放到嘴里。她师傅配的玉露丸; 能解百毒。
风清扬擅长用药; 凌寒枫也知道,也不多问; 躬下身; 在她前面蹲下:“上来。”
慧心颇踌躇了一阵,她这么大个人,应该很重的。无奈腿脚实在无力,还是乖乖地爬了上去。不错,尽管看着瘦,他的脊背很厚实,很温暖。
他们在山脚找到了人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凌寒枫解开她的伤口,想检查一下,慧心好似听到他抽了一声冷气,然后就一声不吭。
慧心有点奇怪,她怕血,一直不敢看。
“没什么。”凌寒枫很随意地说,脸色却异常冷峻,急忙给她重新包扎。
慧心一把推开他的手,一定要亲自瞧瞧,这一看自己也呆了。在伤口的附近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些淡淡的红印,像是一片花瓣。尽管怕血; 她是药王的弟子; 还是对天下奇毒有一些了解。难道真是清风海棠? 当五个花瓣都绽放的时候; 她必死无疑。哪怕是师门奇药玉露丸; 对这种奇毒也无能为力。她是个热爱生命的人; 对人生有很多设计; 就是从来没有想到过死。尽管不幸穿越到这个时空,但对一位十五岁的花季少女来说,生命是太宝贵了。
“你不要难过; 我会找到解药的。”凌寒枫神色沉冷:“你的玉露丸可以延缓毒性的发作。你就在这儿等我,我一定会拿回解药来救你。”他的语气像是在宣告,有着说不出的坚定。
“你打算去英王府还是白驼山庄? 怎么要?”她冷静地问。尽管留恋生命; 但在一个异世;把生死也算看淡。
“不用你管。”
不酷他会死吗? 哦; 不要他死。以前总喜欢把死挂在嘴上,现在才发现,血肉之躯的生命实在是太脆弱,她都有点禁忌了。“只怕你交出自己的命; 欧阳也不会放过我。他们的目标是我们两个。”
凌寒枫不语。她看着傻傻的; 原来也不笨。
“我知道你不在乎自己的命。比起跟讨厌的人在一起; 我宁可去死。”
“总得试一试。”他不甘。
慧心长吸一口气:“我师父说过能解清风海棠的,除了白驼山庄,还有一对奇人。”
“谁? 在哪?”凌寒枫的眼睛顿时有了光彩,仿佛在绝望中看到一丝曙光。
“听师父说,他们就隐居在峨嵋山。具体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凌寒枫眼里的光彩倏地黯淡了下去。慧心能读懂他的心思:快马加鞭,昼夜行走,赶到峨嵋也得半个月,况且是否能找到那两位高人,还是个问题。她故作轻松地笑道:“你要是怕时间来不及,我死的时候,你可以陪着我,这样黄泉路上我也不孤单。”
凌寒枫终于点头:“好。一言为定。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地死去的。”他郑重承诺。
慧心突然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笑了。凌寒枫大惑不解地看着她。
“生不能同衾死同穴,你说我们像不像一对恋人?”
凌寒枫无语。
10. 苦命鸳鸯
顾及她的身体,他们只白天赶路,太阳一落山就找客店歇息。慧心一直告诫凌寒枫悠着点,不用急,她甚至开玩笑,说他这么着急,是不是生怕到时候得给她陪葬。终于把他给惹恼了,嚷道:“我早是死人一个; 你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能死?”
慧心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和冒火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岔开话题:“我从来不打听人家的私事。但临死之前,你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凌寒枫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回答。剧痛开始涌上他的双眸,那张英俊的脸好像都痛得扭曲了。
“算了,算我没说。”慧心向来不强人所难。况且,这帅哥好像痛不堪言,实在让人不忍。
“我十五岁那年在花灯会上碰到含烟。”凌寒枫终于下定决心开口。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精巧的碧玉耳环,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微笑开始浮上他的双眸,融化了千年的寒冰。
那年的元宵节,含烟和她妹妹带着丫鬟去看花灯。大街上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柔弱的含烟被挤得前仰后跌,就在她快要被挤倒时,有个年轻人一把扶住了她。默默相视的那一瞬间,两个年轻人同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体验,一下子怔在那里。周围的一切好像都不复存在,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直到如眉打断他们,二人才恍惚地回到现实世界。
相识之后,靠着如眉当信使,他们经常偷偷来往。后来凌将军想送寒枫去天山学艺,临行前他去柳府见她:“等我两年。你也长大了,我一定来府上提亲。”柳含烟将自己的一只碧玉耳环摘下来,放在他手心里:“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记着,这世间有个女子在傻傻地等着你。”
一年之后,他昔日的小童给他捎信; 说柳姑娘跟英王订了亲。他急了,偷偷下山,约她见面。但不知为什么那天她没有赴约。他相信她,知道她一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但他依旧不甘心,深夜偷偷溜进御史府,敲她的窗子。她没开,隔着窗子说:“你现在还来干什么?求你放过我吧。”他一下子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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