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满轩尼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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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满轩尼诗-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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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阿中早年是陈与非父母公司里一个开面包车送货的司机,二十出头的时候就和大他十岁的陆曼好上了,有限的几个知情人都以为阿中只不过是贪图陆曼的钱,哪晓得两个人一好就好了十几年。
  晚饭是陆曼亲自下厨烧的,都是女儿喜欢吃的菜,满满当当一大桌,三个人都喝了一点葡萄酒。陆曼满心欢喜逗着女儿说话,直让她多吃点,好好补补,结婚的话题自然也多次提起。阿中始终不怎么吭声,偶尔搭句话,声音都不大。
  这种气氛下的饭不怎么吃得下,陈与非勉强自己吃了一点,借口开会开累了,赶紧躲到楼上客房去睡觉。
  陈与非不认床,到哪里都能睡着,今天却有些失眠。在枕头上翻来翻去好一会儿,没有丝毫睡意。想想妈妈,想想阿中,再想想聂峰,干脆推开被子坐起来,把空调温度调高一些,打开笔记本上网。
  半夜十二点,MSN上只有寥寥几个人在线,上次到南京来过的一个同学恰好也在,陈与非点开对话窗口,发过去一个百无聊赖的苦脸,同学迅速回复,“咋,你居然也在。”
  “我为什么不能在?”
  “现在这钟点,你不在老杜的床上,也应该在准备上床的路上;怎么有工夫来和我厮混!”
  陈与非笑,“想你了不行吗?你就不想我?”
  “更想龙虾。”
  “狼心狗肺!”陈与非一拳打过去。
  “跟你说件事。”同学对手指。
  “说。”
  “我又跟他吵架了,这回估计真得掰。”
  陈与非赶紧发过去一个拥抱,“动不动就掰啊掰的,你适当地也温柔一把,别总那么不饶人。”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四章(2)
同学咬牙切齿,“温柔个屁,妈的!世上男人千千万,惹毛老娘天天换!”
  “姑奶奶,他又怎么惹你啦?”
  “他没惹我,只不过是我更加认清了他的本质。这年头sb男人泛滥成灾,逮哪儿舀一勺子不是shit就是bitch;没辙儿没辙儿的!”
  陈与非笑倒,“你个粗胚!”
  同学温柔落泪,“还是你好啊,老杜那么好,又长情,这种男人现在已经基本死绝。”
  陈与非的手在键盘上停了一会儿,慢慢地敲过去一行字,“亲爱的,我好像……爱上另外一个人了……”
  板凳板砖连番扔来,然后就是闪电皮鞭滴血钢刀。
  “真的……”
  手机铃声紧接着响起,同学的声音穿耳入脑,“你丫再说一遍!”
  陈与非哭笑不得,“至于这么激动吗?你们都一二三四谈上一堆男朋友,我就非一棵树上吊死啊!”
  “陈与非,你真的假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你跟老杜闹别扭了?”
  “不是。”
  “那怎么回事儿?你喜欢上别人了?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我是说真的,我真爱上别人了!”
  同学在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儿,“非非,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有多难过?”
  “你难哪门子的过啊!”陈与非笑道。
  同学叹口气,“说出来也挺可笑,非非,你不知道,我看身边那些SB男人看到快崩溃的时候就想想你和老杜,想着世界上确实还是有爱情这玩意存在的,心里就觉得还有点儿奔头,人生还没有彻底绝望。”
  “李莎……”
  同学轻轻一笑,“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老杜这样的男人不好找,错过他,也许你要后悔一辈子!”
  陈与非原本就睡不着,现在更加两眼放光,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脑子里乱成一团麻。之前她所顾虑的全是杜尚文和段云飞,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如果不是和同学这一番聊天,她根本不会发现,如果在杜尚文他们出国之后自己突然宣布有了新的男朋友,对父母,对杜尚文的父母,该是多么错愕的打击。
  从另一个侧面也可以说明一件事,真实的都不完美,完美的都不真实。她和杜尚文演戏般的你侬我侬,却被别人当成爱情的典范,而真正的爱情呢?又该是个什么样?
  就是聂峰和她那样,还是……
  窗帘上泛起白色的时候,陈与非才开始有一点迷迷糊糊。屋外走廊响起轻轻的脚步声,是妈妈的软底拖鞋。陈与非拿起枕头下的手机看看,还不到六点。她叹口气坐起来,穿好衣服刷牙洗脸,与其在家里和阿中大眼瞪小眼,不如出去找以前的同学玩一天。聂峰爱喝白酒,或者到爸爸的公司去,看看有没有特别的好酒要个两瓶带给他。
  陆曼不在楼上。保姆刚刚起床,拎着包准备出去买早饭。陆曼在厨房里,陈与非走过去想看看她在干什么,就听见妈妈的声音,“没有死的吧?”
  阿中站在水槽边好像正在忙活什么,陆曼贴着他站在一起,两个都盯着水槽里,背对厨房门。
  “没有,我一个个挑的,全是活的。”
  “非非最爱吃毛蚶,南京好像没有。”
  “呵呵,她爱吃就好!哎哎哎,你不要动手!”阿中从陆曼手里拿过一个什么东西丢进水槽里,咯啷声响,“我来刷就好了,你弄得不干净,我不放心。”
  陆曼笑着拍他一巴掌,“现在敢嫌弃我了!”
  阿中用胳膊肘拱一拱她,“你上楼去再睡一会儿,还早。”
  “不睡了,人老了觉少,睡也睡不着。”

第十四章(3)
阿中继续刷着,“不老。”
  “怎么能不老,我女儿都快三十了!”
  阿中扭过头来看着陆曼,神情十分认真,视线在她脸上来来回回地转过两圈,满意地笑了,“真的,一点不老!”
  陆曼的笑声十分轻松愉快,揽着阿中的腰,脸贴在他肩头,“好好好,你说不老就不老。”
  陈与非慢慢向后退了两步,垂下头对自己笑笑,走出客厅大门。收拾得十分整洁漂亮的院子里挖了个不太大的鱼池,里面养着几朵荷花和一些金鱼。鱼池边有把遮阳伞,伞下放着一张茶几,两把椅子。想来没事的时候,妈妈和阿中就坐在这里,看看鱼,聊聊天。
  到了自己五十岁的时候,是不是也像妈妈一样,拥有这样宁静的生活?陈与非抿抿嘴唇,突然十分想念聂峰,虽然才分开短短三天。
  女儿才来住了一晚上就要走,陆曼嘴上不说,心里总有点舍不得。她坐在床边,看着陈与非收拾东西,“来得这么急,也不事先跟妈妈说一声,什么也没给你准备。”
  “我什么也不缺!”陈与非笑着,“要是缺什么了再跟你要,就怕你到时候舍不得。”
  “当妈的还会对女儿舍不得?将来我的东西还不全是你的!”陆曼摇头撇嘴,“要不妈妈陪你去逛逛街吧,给你买几件新衣服,我上次看你小姑姑家乔乔表妹穿的一条裙子,特别好看。”
  “妈。”陈与非把皮箱的拉链拉好,坐在妈妈身边,看着她的眼睛,沉声说道,“你和爸爸,就打算这么一直拖下去?”
  陆曼笑笑,“已经拖这么多年了,我也无所谓了。”
  “那阿中呢?也一直陪着你拖?”
  陆曼知道女儿从小就排斥阿中,眨眨眼睛赔出笑脸,“阿中……他人很好,他对你也很好的,早上四点多就出去买毛蚶……”
  陈与非拍拍妈妈的手,“我明白的老妈!我是说……你和阿中年纪都不小了,总这样拖着始终不太好。妈,你还是……和爸爸离婚吧!”
  陆曼愣住,盯着女儿说不出话。陈与非说出这话,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她清清嗓子,伸手抱住妈妈,“阿中对你很好,我能看得出来。妈,你和他在一起好好过,下回……再到南京来的时候带他一起来吧……”
  陆曼双眼湿润,轻轻点点头,啜泣出声。
  到火车站买了下午五点多钟的票,到南京两个多小时,七点多钟,天还没全黑,站在火车站前的广场上,晚霞如火如荼,烧红半壁天空。
  聂峰站在人流里,在她看见他之前,已经看见了她。他伸手接过皮箱,陈与非却跨前两步,张开双臂牢牢揽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这个温情、又有点孩子气的举动让聂峰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低头在她耳边笑语,“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聂峰的住处离中山陵风景区极近,晚饭后两人也不开车,就手牵着手,从太平门路走进去。这里绿树成荫,放眼出去都是深深浅浅的绿色,让陈与非想起那座山上的红顶小楼,围着他和她的四面电影银幕,那首动听的歌,和他说的“不愿让她的生命有丝毫遗憾”。
  路上几乎没有人,一直走到前湖边,往左拐进廖仲恺与何香凝的合葬墓。这个景点不怎么很热门,到中山陵来玩的游客大多是过其门而不入,不过这样也好,可以让长眠在此的两位先生获得一份难得的宁静。
  沿着甬道走到墓碑前,仰看着高大的石碑,陈与非微笑着说道:“我上初中看琼瑶小说,《烟雨濛濛》,里面女主角有个姐姐叫心萍,十七岁就去世了,那时候是民国,她死之后好多年,还有个年轻的国民党军官到她坟上献花。我那时候坚信这是件真事,放暑假硬要我爸陪我到南京来找心萍的墓。”
  “呵呵,你爸陪你来了?”
  “没有。尚文陪我来的。”
  “他?他不会也相信这是真事吧?”
  陈与非摇摇头笑,“他才不会相信,他说陪我来就是想看看,一个人到底能呆到什么程度。”
  “后来呢,找到没有?”
  “怎么可能找得到!”陈与非自嘲地叹口气,“想想那时候真是有意思,居然呆到分不清虚构和现实!”
  “不可笑!”聂峰握着她的手,把她拉向自己,“我倒宁可你永远都分不清!”
  陈与非不解地扬起眉看着他,聂峰抬手点点她的鼻子,似笑又非笑地说:“太现实的女人不可爱,有时候适当做点白日梦有益身心。”
  陈与非唇角微微扬起,“白日梦做久了,会连自己醒没醒都不知道。”
  聂峰眉梢飞快地挑动一下,就着月光,审视陈与非平静温和的脸。一路走来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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