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染则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径自玩着自己腰间的香包,刚才,刘易章的血似乎减到这上面了呢。
“为了一个女人,你要不满,江南,什么时候品味这么低俗了?谢蝶只怕也算的上是我半个姐姐了,怎么,招惹了储韵,还想再招个丑八怪?“
储染斜倚在墙上,跳跃的烛光照的他脸上忽明忽暗,俊美如斯的脸上满是不屑的嘲讽,乔芳隔着牢门,竟是看得有些痴痴了。
“儒年···儒年···。";
江南见他话语里满是嘲讽自己的意味,也是不甘示弱,他扑哧地笑了出来,“储染,怎么看你今天这话跟吃了味一样?哎呀,我看不是我招架不住有些人,怕是有人招架不住吧,在这里你还能如此,又招惹一个疯婆子,到了外面,只怕又是一副储家大少的模样了。”
………【11】………
储方浩在祭拜亡妻灵位之时,想起了已故之人的音容笑貌。
那是的他不过而立之年,便接管了储家传下世世代代的经商世家,年轻有为,长相英俊的他却独独喜欢上了一个偏远地域远道而来的异族姑娘。
爱情是一种盲目的东西,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管身边有多少美貌身世绝佳的女子围着他转悠,但是他偏偏对那个异族的姑娘上了心,一头栽进情感的漩涡,再也出不来了。
初时的一见钟情让他鼓起了勇气追求那个女子,虽然遭到许多人的反对,但凭着他的游说倒也说服了家中的双亲,只是,爱情在还未茁壮成长之前,一盆冷水浇醒了他。
那个容貌说不上绝美的女子只是平静地微笑着对他说道,她的独子里,怀有身孕,父不详。
父不详啊···
想到此处,储方浩收回思绪,静静地插上一柱香,心中感怀。
如今也是过了十几年的岁月了,那时的他年少轻狂,虽心中微有芥蒂,但是爱屋及乌,也是越发的喜欢了染儿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孩子又能怎样呢?这么多年的父子情啊,当初他有本事能打动爱人来到他的身边,如今也有本事抓住这孩子的心,这世上唯一拥有亡妻留下的血啊。
“云依玛···”
储方浩默念着,眼睛湿润。
储染已经从刚才的暗牢中出来,回到房中沐浴一番之后才赶了过来,这两天谢蝶压根就是在无视他,已经让他心里十分的不快,但又碍于他优雅的贵公子身份,不好做出一些不雅的事情来,储方浩的态度又是不明不白,不过问关于谢蝶的任何事情,储韵总是跟发了呆一样神游天外,府里面气氛更加沉滞凝重,却又彼此不点破。
储染决定看看储方浩如何处理,故此在刘易章身上发泄完心中的不快后,神情轻松地踏进了母亲的灵堂殿中。
他那痴心的父亲,可是每日得空闲必会上这儿来呢,可在储染的脑海里,她的母亲,却只是个淡淡的影子的存在。
*早亡,储方浩虽说养育他十几年,却不是他的生生父亲,那么他能报答的,也就只有乖乖地当一个乖巧天真的孩子了。
“爹,又在想娘了?”
储染上前也是插上一柱香,叩拜。
储方浩不自觉微笑;“*一个人孤单,我陪陪她。”
“那谢姐姐呢,她怎么会和姐姐···”
储染欲言又止,成功地看到储方浩微皱的眉,“你姐姐其是不是为父的生生骨肉,大概是*几个姐妹当中一个的孩子吧,当时*说是族里惨遭天灾**,流落到中土,后来有姐妹将孩子托付于她,为父这才收留了韵儿,至于这谢蝶,来历蹊跷,怕是···染儿,你姐姐也是*亲手托付于我的,你们姐弟俩一定要好好相处,莫辜负了*的期望啊。”
“娘···她是怎样的人?父亲这么念念不忘。”
人都死了十几年,连他这个儿子都想不起来自己的娘亲长什么摸样了。
看着储染疑惑地脸,储方浩又是微笑,今日他的心情不错,储家在生意上蒸笼日上,家中又有一双龙儿凤女在。”*···她虽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出身,却是比那些空有其表的女子好上太多,娶到她,怕是为父这一生的福气。”
………【12】………
“福气?”
储染轻声念道,不能理解,这大千世界,何以将一份情感完全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换做是他,绝不会这般。
“是,是为父的福气啊,你年岁还小,这些男女之间的事情虽然见得多,却是不懂,
虽说你常与那江小子混迹于风月场所,但大多学得都是逢场作戏你来我迎的门面功夫,自己不懂得了。”
讲到这里,储方浩不禁会心一笑,想起储染今年也是年方十五的少年郎了,十几年的光阴如水流一般,如今,他也是老了,常常会想起有关于亡妻的事情。
他的染儿,如同茁壮成长的大树,越发的秀挺聪慧了。
“照爹这么说来,姐姐不是爹的生生女儿,是我娘族人中的一个孩子,那么也有可能谢姐姐也是那姨娘的孩子,要说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人?”
这会儿的储染,铁了心的要留下谢蝶,谁叫谢蝶总是不理会他呢,无人的时候,他就算想要用武力压制住谢蝶,到了关键时刻也总是会被她逃脱,叫他心里恨得无处宣泄,他储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别说是女人对他个个喜爱有加,连着那些男子都会迫于他的气势,对他俯首称臣,她谢蝶,凭什么资本?
储方浩倒是回答十分简洁,“为父看谢姑娘对这里也无什么眷恋不舍,不如就看她自己的意愿吧,是留是走,为父都是赞同的。”
储染听了,心里哼了一声,但还是笑地灿烂,扬着笑脸就直奔了谢蝶的住处。
谢蝶的平心院离他的住所不远,他匆匆跑到院门口,却见谢蝶在院中练剑,一柄长长的软剑泛着寒光在半空中挥舞着,依旧是一身黑衣,朴素,简单,单调。
储染不喜欢谢蝶总是穿着一身黑衣,这样觉得压抑,黑色,那是夜晚才该出现的颜色,这样的黑衣黑发,让人觉得刺眼。
他纵身一跃,一个弯腰穿入谢蝶的腋下,一把抱住她的腰身,谢蝶原本见他前来,只是站在远处不动观赏,也是放下了芥蒂,一门心思放在练剑上,却是不料储染竟然跟发了神经一样突然抱住了她的腰身,这让她是又惊又怒。
谢蝶本想用手肘重击储染的背部,又不料储染这厮竟一下子戳到她肋下的章门穴之上,顿时觉得浑身酸软无力,痛楚难当。
“我告诉你谢蝶,你再敢违逆我,今日可就不若这滋味了,哼。”
这种滋味,还是不好受啊,不过谢蝶是什么人?她从小孤寂,活着的日子里全是些枯暗晦涩的,多年来的刀头舔血生涯让她心智坚韧,忍受能力往往异于常人,储染的恐吓,她还不放在眼里,一个含着金汤匙的贵公子,怎么能明白她这种人究竟过得是怎样的人生?
居然还再一二三地挑战她的底线,她谢蝶是有弱点在他手里,这只能怪自己命运坎坷,自己的门主被人擒获,她又无法拿到解药来压抑身体的毒性,这还真是恼人的情况。
“他们拿不到解药,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老什子地门主,别做少年郎的春秋大梦了···”
“是吗?”储染笑了,放开谢蝶瘫软的身子,“哎呀呀,又要如同上回那般对本公子投怀送抱了,这还真是···恬不知耻!”
院子里起了风,有几片绿叶被刮了下来,储染接住其中的一片,不住地摇了摇头,“明明是这么绿的叶子,怎么好端端地,给被吹了下来呢?一定很痛吧,刚才,我手里,还握着刘易章地一只眼珠子呢,你摸摸我的手,还是热乎乎的。”
谢蝶听得他这么一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心中厌恶极了,她虽然见过比这更残酷的虐待刑罚,但是面对一个不到弱冠的少年竟然能风轻云淡地诉说着自己如何如何的挖去别人的眼珠子时,她的心中,终于有了一丝的恐惧,也许,她自己,是惹上了一个心里极度扭曲的怪物,逃不开,躲不起了。
………【3】………
谢蝶讨厌储染,但是更讨厌储韵。
因为那张脸,叫她忍不住去窥探。
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储染的圈套,他一步一步地将谢蝶无声地引诱,从而将
她拉进更加无望的深渊里。
储韵气质端庄优雅,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千金小姐的风范,这样一个进退得宜的
美人儿,连着身为女子的人也不忍心伤害。
谢蝶讨厌着这样的一个人,却又羡慕着,如此的矛盾。
她知道这样的一个人存在,而那个人却不知道有她这样的人存在。
谢蝶不想去探究自己的身世,亦或者是储韵的身世,否则她会胡思乱想,她会
嫉妒,会愤恨,会发疯。
明明长了一张同样的脸,这命运怎么就相差的天差地远呢?
谢蝶想起自己曾经的生活过往,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拳。
不知道自己是谁的过往,让她找不到一丝被救赎的渴望,她只能默默承受着每
天源源不断的训练,无法像其他同伴即时在短暂的梦里回忆曾经的一丝片段。
她的人生一直是晦暗苦涩的,没有人站在她身边,同她一起对抗生活的残酷。
可是储韵不一样,储韵的人生,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梦,是永远不可能发生在
她身上的梦。
她有着清醒的理智,所以绝对不会被储染诱惑。
破庙是她的容身之处中的一个,她喜欢这样一个静静地颓败之地,在这里,她
是这里的主人,没有谁可以主宰她的想法。
谢蝶放松了身体,这个月的月钱已然攒够,上交给生死门后还有盈余,或许可
以多换到一粒抑制毒性发作的药丸。
地上到处是散乱的蜘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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