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蝶放松了身体,这个月的月钱已然攒够,上交给生死门后还有盈余,或许可
以多换到一粒抑制毒性发作的药丸。
地上到处是散乱的蜘蛛网,倒塌的佛像边,她的铜镜斜歪在一旁,位置被人稍
稍动了一下,显然是有人来过这里不小心碰翻了铜镜,而后又还原成现在的样
子,但是放置的角度有了微妙的偏差。、
她立马警觉了起来,放松的身体又再次紧绷了起来,破庙里静悄悄的,只有她
自己发出的轻微呼吸声,这里面有高手!
她心中霎时间掠过几个想法,仇家?死敌?还是只是路过的不相识之人。
“出来吧。”
谢蝶冷冷出声,腰间的软剑再次拔了出来。
许久,静谧无声,破庙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在,但是谢蝶已然发现了来人,运
气轻功便飞出了破庙之外。
破庙里藏了一个人,她在生死门里的死对头,乔芳。
乔芳对她的厌恶,其实是毫无来由,她与乔芳,素来无瓜葛,只是知道门里有
这样一号人物存在,乔芳是生死门里顶尖的杀手,在生死门里有着举足轻重的
分量,只要乔芳一出手,再难摆平的任务,也能轻而易举完成。
但是似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看她不顺眼。
追杀毫无理由,在生死门,杀死对方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想要活的人,那么
久不能心慈手软,谁妨碍谁,谁就得死。
那么她就是哪里得罪了乔芳,这是唯一的解释。
身后痴痴的笑声由远及近,谢蝶心中一凛,对方的武功,实在是高她许多,连
着是想逃跑,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了。
她停下了脚步,脚尖轻点在一棵树上,心中疑问许多。
“我不记得哪里得罪你了?”
没有回答,有的只是对方怪异的笑容,以及,一连串的带着倒钩的暗器。
这是乔芳成名的暗器,乔芳的暗器,黑色菱形,中间带有带刺的倒钩,与倒钩
相连接的地方便是被打磨光滑的凹槽,人若是被这种暗器打中,血便会立即流
入凹槽之中,拖得太久便会血流而亡。
相反想将暗器拔出,则要承受十分巨大的痛楚,连皮带肉,扯去一大块。
乔芳笑着,看着谢蝶以轻功闪避着,心中更是疯狂。
“给我去死吧,丑八怪,凭什么比我们干净!”
谢蝶有些吃不消她的疯狂举动,人一旦到了癫狂的程度,就很难制服,谢蝶现
在对乔芳,应付的极为吃力,这是在荒郊野外,没有可以容纳她的藏身之处,
自己的武功又不及乔芳,乔芳的弱点,乔芳的弱点是什么?
谢蝶猛然想起自己情报中,乔芳的弱点。
她猛地一运气,向着城中的方向飞去。
………【13】………
梦里,她全是害怕,站在遍地是血淋淋的残肢断臂中,痛得几欲晕厥。
在这佛门清净的庵堂寺院里,是一片如同修罗的人间地狱。
脸上,痛得全身在颤抖,眼泪无可抑制地混着血水流淌下来,一片模糊。
天边的红云笼罩,整个大地,红的诡异。
她*着,看着倒地在一旁的师傅,竟是笑了起来,终于,终于不用再挨打了,终于,那些人,死了,一个也不剩下。
就在刚才,一伙马贼席卷了整个寺庙,在这落脚偏僻的群山脚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寺院里除了她,无人生还。
老天究竟是可怜她的,让她竟然没有被人一刀砍死,幼小的身躯些许激发不起那些马贼的兽性,刀锋果决地残忍,一刀劈下,她的头,只觉得被劈成了两半。
寺院里的地窖下,大量的金银财宝和珠玉首饰被搜了出来,马贼们*着,在院中快活,倒处是女人们的尖叫声以及入目所及的,白花花的胳膊大腿,撕裂衣服的刺耳声音混杂着浓重的*窜入耳朵里,这里,不是清净的佛门净地。
“你知道我是怎样*生死门的吗?”
谢蝶望着储染,一字一句道,“是在妓院里,被一个女人带回去的,因为我无意中救了她一命,而她却不报答我,反而将我带进了生死门,过着天天被训练的日子,你能想象被关在一个漆黑的地方不知多少时日的滋味吗?我不知道自己幼年的过往,在尼姑庵堂的岁月里饱受虐待,又遭人贩卖到青楼之中,这些过往,造就了现在的我,所以,没有什么让你探究好奇的地方!“
这些时日以来,储染无论是殷勤相待还是威逼恐吓,她都看出来,储染只是因为好奇才这般做法,至于他的那位兄弟,和他无非是同一种人罢了,如今她将过往全部说了出来,实在是没什么地方好让他好奇的了。
她留在储府,即是为了解药,也是为了一个人,储韵,储韵对她的态度暧昧不明,表面上总是很客气的以礼相待,她也认为,这样的大家闺秀,品性善良淑德。
只是,一次的好奇,便如黑夜中一缕冷风,吹醒了她。
品性善良淑德不代表一个人的全部,在灯火的照应下,那人面目狰狞地用匕首戳着桌案上的画纸,纸上,赫然两个字体,谢蝶。
原来那人和尼姑庵堂里的人是一样的,在温柔善良的面具下,隐藏着丑陋的心思,她还记得,那时庵堂的主持师傅,总是喜欢穿着不同样式的轻衣薄纱,在香烟绕绕的房里,与不同的面貌英俊的男人们调笑,而她,则是蹲坐在角落里,时不时的为其添上香粉。
“我的命,没有你好,这世上,大抵也有比我更悲惨的人,储染,如今,你还想做些什么?”
“做什么?是啊,你该做什么?你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本公子早就知道了,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如今我只对你有兴趣,对你和我那韵姐姐有兴趣,谢蝶,你走不掉的,我知道。”
储染看着谢蝶那划了一道刀疤的脸,心里竟然升起一丝腻味感,深入见骨的刀痕早已愈合,留下的伤疤狰狞扭曲,把这道疤痕去了,或许他心里的腻味感也会减少一点吧。
想到这里,储染笑了笑,“不如,就让本公子替你消去这脸上的疤痕吧。”
………【14】………
她的脸,不甚光滑,还不若他的手细腻。
这是一张女人的脸吗?她不过也是十*岁的年纪,正值青春年华,虽说是到了可以嫁做人妇的年纪,可也不至于触感这般的粗糙。
“你的脸,咯得我手疼。”
储染一手划过谢蝶的脸,在那道伤疤处停了下来,“那帮马贼我都已经解决了,是在为你报仇哦,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该是怎么还呢?”
十五岁的少年的身体发育地极快,少年单薄又略带修长的身体已经和谢蝶齐高,他的动作轻柔怜惜,远远望去,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家的新婚燕尔小两口恩恩爱爱呢。
谢蝶浑身酸软,想动却又动弹不得,储染不按常理出招的个性实在让他头疼,她只能慢慢虚以为蛇,对那些马贼并无怨恨的她早就忘记了那些过往的不堪,她只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虎口罢了。
“我谢蝶用不着你储染动手,那些人,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如今,你杀了他们,那便是我的仇人了,这份情,只怕是仇恨罢了。”
谢蝶冷笑一声,拍掉储染的手,褪了几步,储染难以琢磨,而她也不想欠他人情。
“用不着我动手?那些下作之人原来是做得丧尽天良之事竟也能得你感恩,谢蝶,你脑子当年被劈傻了吧。”
储染见谢蝶总是违逆他的意愿,心中不禁恨恨,这个谢蝶,实在是不知好歹,见得谢蝶见他如见瘟疫样,简直是要咬牙切齿了。
他想负气而走,转头却见江南身在十几米之外,正在匆匆赶来,他下意识地一个跳跃,纵身潜入枝繁叶茂的树杈之上,借着清翠浓绿的叶子掩盖自己,同时收起自己的呼吸,想看看江南过来做些什么。
没想到为了谢蝶这个女人,他竟然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窥探好兄弟的举动,懊恼与气氛充满了心头,怒气都撒在了谢蝶身上,等会有你受的。
储染暗暗动了心思,透过叶片的缝隙观看江南,从暗牢里出来后这小子就就说有要事要先走一步,这会儿竟又来这平心院了。
只听得江南道:“谢姐姐,我明日就要回府,这段日子里若是给你添了什么麻烦,还请你见谅,只是···。”
江南欲言又止,谢蝶恍若未闻,转身便要回房。
储染看得真切,心中不知怎么地一下子平衡了起来,心情也颇觉舒畅,连带着眼前的叶子也觉得越发的青翠欲滴,煞是可爱喜人。
“谢姐姐,你听得我说说,谢姐姐,你不许走,你不许走!”
江南见谢蝶不理会他,竟是一把从身后抱住了谢蝶,谢蝶本就浑身酸软,丝毫没有半点力气反抗,刚才储染力道用得狠,一时半会她还恢复不起来。
“谢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和喜欢韵姐姐一样喜欢你,储染他···他是喜欢韵姐姐,想把韵姐姐留下来,所以才让你留在储家,不日,好让你替韵姐姐出嫁啊。”
储染听到此处,反而是无声地笑了,就坐在树上看江南有什么说辞,就看得谢蝶语气冰冷,“江公子,多谢你提醒了。”
“谢姐姐,我···我实在是不忍你···那朱家公子听说是有了三妻四妾,谢姐姐,你若是嫁于他,一定不会开心的,不如,不如随我回府,我一定会好好待你,像生生姐姐一样待你。”
江南言辞恳切,加上容貌清俊无辜,年纪又不大,若是不熟悉他品性的人很容易会中了他的道,储染从小与他厮混,自然知道他的脾性。
………【15】………
这个蠢女人,该不会是信了这厮的混话了吧,储染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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