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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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风归-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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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珪也笑:“行了拓跋大将军,把名单拿给我吧。”
  拓跋虔一听唤自己大将军,巴巴的把纸递了,一面又巴巴的望着拓跋珪,他不要调到后卫队去呀!
  拓跋珪看着名单,对长孙三人组点头:“做得甚好,暂时回去休整罢。”
  长孙三人组叩胸退下。见拓跋虔没有动作,拓跋珪道:“你也可以回去了。”
  拓跋虔道:“那个,那个——”
  “还有事?”
  “长孙说的,其实也有几分夸张啦~~~哈哈哈~~~”拓跋虔干笑着。
  “所以?”
  “所以——所以主上你不会——?”
  他殷切的望着他,希望得到否定的答复。
  拓跋珪摸着下颔:“千军万马,大喊三个字,发起冲锋,所向披靡,破敌夺帅,其状,思之甚伟。”
  拓跋虔眨眨眼,他听不太懂。但是,看主上渐渐泛出的笑意,莫非代表着——
  他高兴得嘬了个长哨,哨子在水间山畔徘徊,勇悍的青年又蹦又跳:“谢谢主上!谢谢主上!”
  虽然自己单独发动的攻击都取得了一系列胜利,但拓跋珪还是期望燕国有好消息带来。拓跋仪不负所望,半个月后率先赶回,告知燕军不日将至意辛山。
  拓跋珪大喜,为二弟接风洗尘,酒足饭饱后,自然问起燕国国内状况。
  “燕主慕容垂老衰,太子慕容宝暗弱,慕容垂一旦出什么意外,想那范阳王慕容德自负才气,听不听慕容宝的不说,就是慕容宝本身几个兄弟,慕容隆只听慕容农的,慕容麟更非慕容宝所能驾驭,若至该时……”
  拓跋珪沉思。
  “对于我们再次请他出兵,燕主表现态度如何?”
  拓跋仪答:“塞外不宁一日,他就高枕一日,朝内有人不赞成支持我们,听说刘卫辰也向他表示过好意,他不置可否。”
  拓跋珪饶有兴味:“我猜,总不会真因为我们与他那点亲戚关系。”
  拓跋仪道:“是因为我们的马。”
  拓跋珪扬眉。
  拓跋仪道:“他不想跟我们翻脸,有两方面原因。一是因为他有更需要对付的敌人,一个我们都知道,西燕慕容永;另一个,是刚刚成立的、也称为魏的政权,翟辽。”
  拓跋珪一口入口的葡萄酒差点从鼻子里出来:“翟辽称王了,还称魏?”
  “是啊,我们之前都忙着塞里塞外跑,所以不知道。”
  “该说英雄所见略同么?”拓跋珪嘲道。
  “翟魏素与燕有仇,没什么领土,整天周游于两燕之间,或者也跑到晋边界去,总之反复无常,偏又骁悍,令慕容垂很是恼火,除慕容麟之外,他又专门调了慕容凤助阵,意图彻底先消灭之。”
  “那另一方面的原因,就是你说的马?”
  “对,燕的主力部队是骑兵,而且是甲装骑兵,不但需要大量的马,尤需能负重的优质马。上次安叔提供的马很不错,让慕容垂很满意,所以为了维持他们南征北战的需要,必然也会优先考虑我们——哥,你专辟马场,很有先见之明。”
  拓跋珪道:“我那是为我们准备的啊~~~”
  拓跋仪淡淡笑。
  “说起来,阿仪,你看这个怎么样。”谈兴已起,拓跋珪走到帐角打开一只红木箱,取出个绫布包裹的小玩意儿,展开一看,却是方印。
  “我打算以后以此为通信印记,老用金箭,哪来那么多金子呢!”
  拓跋仪端详着,印为龟纽,巴掌大小,铜制,亮镫镫,沉甸甸,周身镌刻花纹。
  “哥是从小就对龟另眼相看吧,”拓跋仪说:“这次又选用龟当纽制。”
  “也算有这方面原因吧,”拓跋珪毫不掩饰:“不过以龟为制,也不是从我始,战国起就有了。”
  拓跋仪注意到状如驼铃的花纹:“这是——如意果树?”
  “如意果树是长这样子的么?”拓跋珪讶道:“印成过程中我做了一个梦,一棵好大的树,有时又是一个人,树上开满了花,人不说话,但是感觉……很熟悉,”停了一停,“很温柔。”
  月光从敞开的篷顶流泻下来,帐中宛如充溢着一池清澈透亮的水。
  水光隐隐绰绰,倒映出两个人影。
  “……为什么要离开?”
  “……”
  “为什么要离开……”
  他的声音如幽蔓的水草,他的眼睛闪闪发亮。
  “……阿仪?”
  倾来的身体顿住。
  拓跋珪眨眨眼:“你怎么了,我一直在这里,离开到哪里去?”
  蓝眸缓缓再度逼近。
  他一声不响地过来,攀住他的衣颈。
  拓拔珪好像失去了知觉一般,傻傻地,任他摆布。
  “你竟然真的什么都忘记了。”他在他耳边喃喃的说。他的嗓音带着哑,嘴里的热气喷到他脸上来。
  突然间,拓跋珪推开了他,口中含糊的说着自己也不清楚的话,然后猛拍脑袋:“对、对了!除了龟纽,我和洪龙还特别研究了一下《考工记》,关于想改进作战的弓和箭一事,特、特别说等你回来有什么建议。”
  拓跋仪没出声,直直的站着,保持着刚才被推开的姿势。
  拓跋珪再接再励:“我想先把我们的宿卫军装备起来,你说怎么样?”
  拓跋仪低语:“哪个夜晚没有月亮呢?哪里没有如意果树呢?只是那样的悠游岁月的时光,真的再也回不去了么?”
  拓跋珪不知为何又退了半步:“你到底怎么了,这突然地。”
  拓跋仪摇头。
  “你看,书上说,弓人为弓,以干、角、筋、胶、丝、漆六材为重,以干先论,材选柘木为上,次有檍木、柞树等,竹为下——我们用的通常似乎是桦木?”
  “是的,黑桦木做里层,它韧性大,也算是好材料了。”蓝眸渐渐回复正常。
  “那么角呢,我看到我们的弓似乎很少有贴在内臂的角。”拓拔珪紧接着问。
  拓跋仪翘起嘴唇,似乎对于拓拔珪的样子感到好笑似的,看他笑,拓拔珪知道没事了,果然,拓拔仪盘腿坐下来,刚才的一切好像从不曾发生,水光幻影,不过月光下的昙花一梦。
  “当然讲究不了那么多,好点的,至多用松木做一层外层,两层之间加垫鹿筋或牛筋,然后用细鳞鱼皮熬成胶使之牢固地粘在一起。”
  拓跋珪问:“你的紫胎弓有角没有。”
  拓跋仪摇头。
  拓跋珪跟着盘腿在他对面坐下,遗憾的道:“不知道燕山脊有没?以后若看到燕山脊,阿仪,我一定想办法弄来给你玩儿。”
  拓跋仪摇两根修长的手指:“角跟筋的作用都是增强弓臂的弹力,固然我这弓没有角,但筋用的是极好的牛筋,适补之不足,所以不以为憾。”
  “不行,阿仪当然要用最好的。”拓拔珪又变成了溺爱弟弟的好哥哥,拓拔仪微笑。
  拓拔珪道:“依他上面写,整一张合格的好弓,要等两三年,以至于冬天干什么、春天干什么、夏天干什么、秋天干什么都严密规定,制成后又需再藏置一年,方可使用——阿仪,你有没有什么缩短的方法。”
  拓跋仪道:“要好弓,这个我亦无能为力。只有先置办起,各项工作交错进行,纵然头一两年没有出品,但以后自然成批而来。况且,哥考虑过箭的问题么?”
  好弓配好箭。当一张合格的弓制得后,箭的好坏就是决定使用威力的关键。
  拓跋珪叹:“我本以为做箭肯定比做弓容易,真是不了解不知道,单单箭上一个箭头与箭杆的组成比重,我看了整整大半个晚上才粗粗明白!”
  “包括箭头的设计,是注重射人的三棱头或倒钩角,还是射马的两开肩,又或专斩绳索的溜月牙,又或火箭的莲子头,哥都要分配。”
  “哈,你笑我!”
  瞧瞧,什么兄弟,幸灾乐祸都写在脸上呐!
  “不过我可以透露一个至关重要的秘密武器,”拓跋仪当作赔罪:“我看知道的人很少。”
  “什么?”
  拓跋仪从背筒中取出一支箭:“箭尾。”
  “哦?”
  “小时候我试过,如果是三根羽毛组成的箭羽,每根箭羽长度为三寸,此箭飞得一定比其他箭准。”
  “好哇,这个时候才告诉我!”
  “还有,干脆一次都告诉哥得了,”拓拔仪笑得很欠揍:“羽毛是何种鸟羽也非常重要。”
  拓拔珪捶他一肩:“好小子,赶快说!”
  “也就是说,我的神箭手得来,别人总以为是弓,其实雕翎箭要占上三分的力量。”
  “仔细点。”
  “除了比赛,任何弓箭大概都在杀敌射马的情况下射出,相比大雁或普通的鹰鹞类羽毛,雕羽不单飞行速度更快,且抗风吹,比它们足足多飞出十来步外。十来步,哥,在杀人的时候,你想想,这意味着什么?”
  拓跋珪两眼放光:“那么雕翎是最好的么,还有没有比它更好的?”
  自然没有。
  要有,拓跋仪早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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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洛真:鲜卑语,带仗人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贺兰大捷

  燕王这次派来的是他的侄子——太原王慕容楷。
  “慕容恪的儿子?”贺兰姜听到消息后问拓跋珪道:“那不也是你爷爷三女儿——王姝的儿子,你的表兄弟?”
  慕容楷的风格与慕容麟完全不同,他既不出场就来个下马威,也不打算搞偷袭,他拉着几大车看护得像宝贝似的东西而来,抵达后略作寒暄,就开始指挥人腾出地方,把宝贝拆装分卸。一天之后,六架如半个帐子大的巨型机械张牙舞爪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大伙儿都好奇地上来围观,拓跋烈带些敬畏的问:“这是——”
  “床弩。”慕容楷答,“两架双弓,两架三弓,一架五弓,一架六弓。”
  “这么多弓,能一齐发射?”
  “对,不但一齐发,一次还可发五矢,一架便相当于十几二十人了。”
  人群中响起惊叹声,拓跋虔不服气:“多找些人也是一样效果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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