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只要能够找到父王和哥哥们,我们一定会没事的。”麻衣不再乎地笑笑,他的父王跟哥哥们那么利害,还怕逃不出城去。
当然,麻衣的父王跟哥哥们都很利害。那是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利害。
去攻击一个人的话,再如果不是一个人,而是许多人……
麻衣会那么想,是因为她记得她的哥哥们和父王都说过要保护她的话。
“可是……我们要去哪里找你的父王和哥哥们,尼罗城那么大,能找得到吗?”二竹不无担心地看着处于兴奋状态的麻衣,“天亮之前我们一定要回来的,不然隐身术会消失的!”
“没问题,我们先溜出去。”麻衣飞快地跳起来,“二竹,快帮我隐身吧。”
二竹点点头,对着麻衣和自己从头到脚挥了一下手念动咒语。
“好了吗?”麻衣没有任何感觉,二竹却已经迈开了步子。
“二竹,这就是隐身术?我为什么能看得到自己,也看得到你?”麻衣泄气地看看自己跟二竹,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要不要试试?”走到院子中间的时候,老女人房子里的灯还亮着,二竹便想捉弄她一下,于是对麻衣说。
“当然!”麻衣已经先她一步走进了房间里,看着老女人傻笑。
老女人正在做面条,一大碗雪白的面条上面放了个金黄色的鸡蛋,房里清香四溢。
好会享受,二竹吞了口口水。
麻衣冲着二竹轻轻扬扬嘴角,大摇大摆地走到老女人身边,拿起半袋盐全数倒进碗里。老女人面部表情完全没有变化,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吃面条。
两个孩子默契地走到老女人身旁,趁着她抬头的空当,左右夹击,两个小拳头却是打得老女人脑袋直直地嗑在桌面上。
“什么人?”老女人暴怒地抬起头,却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摸摸自己的脸,她的脸色突然一变,难道有鬼……
“见怪莫怪!见怪莫怪!看在我这么大把年纪的份上,路过的各位,千万不要怪我……见怪莫怪!见怪莫怪!”老女人神经质地从椅子上起来,对着房间的门口跪下,念叨了很久才坐回去想继续吃饭。
“噗—呸……呸……呸,怎么这么咸!”老女人吃了一口就将面条全都吐了出来,又不死心地再吃了一口,结果将面条吐得满身都是。
一直站在她身边都没有被发现。
麻衣雀跃起来,隐去身体,谁都看不到,那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看来自己无心救了的人还救对了……
果然好人还是有好报的啊……
那么,父王哥哥们那么好的人……
也会平安的……
比赛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真的是件好事。
只是听了,心也会不受控制地雀跃不已。
前提是:
去的是该去的地方。
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看了不该看的事,不如不去。
麻衣跟二竹就那样大摇大摆走出平生王府,那些手持长剑的沙罗兵端正地站在大门两侧,没人发觉眼前有人经过。
走出王府,麻衣没有任何自由的感觉却立刻感觉到了一种恐慌,那种之前也出现过的,比死还要可怕的恐慌。
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着脖子,让她没有办法呼吸,心也跳得好快,扑通扑通的……
寻着记忆里的路,她们朝着前方飞快地奔去。
王府外是一条宽敞的大路,连接着数百步外横跨古罗河的大街。这条街本是尼罗最繁华的地方之一,有着很古老的历史。每到夜晚便是灯红酒绿,行人络绎……
麻衣还记得街上那个龙记酒家,做出来的东西飘香十里。
每每一踏上这条街便是香气扑鼻。
而现在一整条街也只有几点零星的灯光,召示世人它的存在。
夜晚的街道从背后看去更显狰狞可怕,房屋隐约的轮廓,飘渺得如同梦境,被夜色掩盖的每一块地方,什么都是黑色的……
唯那样放放肆的笑声,足以刺破黑暗直达罪恶深渊。
二竹紧抓麻衣的手不肯松开,即便如此,麻衣也能感觉到她发抖的手。
麻衣怕,却也不怕。
一想着能够找到自己的父王,所有的害怕,都转换成了一种力量,一种无敌的力量……
如果说,幸运是一种奇迹中,那么噩运也是一种奇迹。
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同样的,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悲惨。
毫无疑问,她们两个都属于最悲惨的那一类人。
一走到分叉的街口,麻衣就听到离她们不远处传来的嚣张笑声和浓浓的味道。
那是,血。
麻衣一愣,那个味道,和平日里军衣上所沾染的味道不一样。
干涸的血液,染上士兵的汗,已经带着恶臭。而眼前的味道,是腥的,很浓很新鲜的腥味,还带着丝丝甘甜。
“姐,我害怕,我们回去好不好,我真的害怕。”二竹指着心口,“它好像要跳出来了。”
“二竹,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去看看。”麻衣想了想,对二竹说。
有的时候,有些东西,没办法勉强,二竹脸上的苍白和胸口犹如打鼓一般的心跳已经告诉自己她不适合再往前走了。
“可是,我怕你会有危险,我的隐身术支持不了多久的。”二竹犹豫地看着麻衣,很是担心。
“放心吧,今天去王宫已经不可能了,我去前面看看,很快就回去。”麻衣看了看街口,又看了看身后的平生王府,咬咬唇。
如果天一亮隐身术就没办法再用,那么今天只能放弃去王宫。
她是想父王却也不想死,那么多的苦都吃了却死在现在,太不值了。
“那你早点回来,不要走太远。”二竹说完,朝着身后飞快地奔去,走出老远之后二竹突然停下身子朝麻衣挥了挥手……
夜幕,将同二竹的身影连同挥动的手臂掩埋。
少了二竹,身边也变得空荡荡的,麻衣才发现自己有多怕。她甚至也想追着二竹的身影回去,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应该去看看。像是命令,又像是请求,她没办法拒绝。
麻衣,轻轻地迈开了步子……
每走一步,麻衣都感觉自己游离在地狱边沿,明明就要死了,却怎么都死不了,眼睁睁看着别人在自己眼前一个一个走进地狱,发出痛苦凄厉的惨叫,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
沙罗的话,成了魔咒。
她的确记住了那种濒临死亡的感受,所以,身体才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心才会跳得那么快……
“老哥,真无聊,我们玩点别的好不好!”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慵懒,传进麻衣耳朵里。她不禁皱了皱眉,付简?!
“是啊,真的好无聊,你看看这些人,啧啧,看了就让人恶心!”另一个猥琐的声音却略疲惫地回答。
麻衣不由自主地朝着身边那群人走去,那些笑意是从那里发出来的,那些味道也来自那个地方。
很多沙罗士兵紧紧地靠在一起,围着一个很大的圈,里面不知是些什么……
隐身的麻衣,轻易地穿过人群挤进去——
借着微微发黄的灯光,首先入眼帘的便是血。
触目惊心的血迹,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麻衣见过一个人最惨的一次,便是那日在大殿之上满身鲜血少了一只手臂的首领。
却从没见过那么多尸体,几十个人,甚至更多,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那些人要么断了手要么断了脚要么头分了家,胡乱地散倒在地上,像一堆垃圾……
温热的血液,从那些人残肢上不断地流出,绘出一幅妖艳而真实的黑色图画。
空气里,到处是浓烈刺鼻的味道……
甜甜的,腥腥的,淡淡的……
麻衣的腿软得很利害,胸口也是一阵一阵巨烈的起伏,她第一时间想到了逃,却怎么都没办法转过身体……
那些尸体堆里有个孩子,两三岁的模样,被剖开的肚子处露出里面小小的五脏。
长满毛的大狗正趴在孩子身体上贪婪地啃着,嘴边的毛被血染成了黑色——
麻衣看着那只狗的动作,忘记了要作出一点反应,甚至忘记了惊恐,眼睁睁看着小孩的心脏被狗一口吞进肚子。
突然,那狗抬起头,满足地看了麻衣的方向一眼。
明知道不会被发现,麻衣还是吓得不轻,狗那双眼睛,像黑夜里的两颗宝石,幽幽发亮……
“老弟,看你这么没想象力,比玩女人,你能玩得了几个!”付简身边那个裹着件皮衣的男人不屑地看了看付简。
这个猥琐而肮脏的男人,叫罗石流,是沙罗国一等一的勇士。
所谓勇士,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因为四肢发达,所以很受沙罗所重用。而战争,也正好需要一些四肢发达的人。
在这场战争中,他杀了不计其数的于罗人,成了名副其实的沙罗第一勇士。
“那,老哥想玩什么?!”付简看了一眼自己身后屋里还亮着的灯,说道。心底却想,刚刚才把那个女人折磨死,还说这种话,狂什么。
“比杀人!”罗石流的眼睛,像一头狮子盯猎物一样盯着那些尸体后面圈成一个围栏里的人群。
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叫做欲望的东西在闪烁。
罗石流看去的都是尼罗城的普通居民,手无缚鸡之力。
那些人脸上全都露着惊恐而绝望的表情,像一只掉进陷井里的羊,只能等待着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
可惜那该死的恐惧,更勾起了付简罗石流的欲忘。
“比杀人!”付简的眼睛亮起来,像刚才那只狗的眼睛一样亮。
都是杀人无数的人,却未必玩过杀人的游戏,“怎么比?”
显然,罗石流确实没玩过这种游戏。
“你看,这里有近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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