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在仇恨的泥潭,但是她还是恨了,她恨他的懦弱,因为恨,她知道怎么做才是最有力的回击和报复——不是歇斯底里的不甘和咄咄逼人的质问,而是彻底和过去说再见,和他说再见。
当他为她挡子弹的那一刻,枪声轰鸣,他满脸是血地躺在她怀里,失血导致他呼吸困难,他每讲一句话都要花上全身力气,他身上的力气和血液每秒都在快速流逝着,但救护车却迟迟不来。
当时他和她都知道,他和她可能真的要说再见了。
“阿念,我不能再陪着你了……”他吃力地开口,一只同样沾着自己血的手放上她的手上,他再次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他看起来那么着急又无能为力,他紧紧抓着她的手,最后眼角划过一颗晶莹的泪珠。
他哭了。
她也哭了,但是都没有苏可哭得厉害,她跪在地上,脑袋不停地敲着地面,一下一下,似乎在求老天爷把她的景蚺还给她。
……
再次在同意书上签字,苏念也犹豫了。
她还是做不到让他有尊严地死去,即使只是留住一具只会跳动的身体,她也想把他留在这个世上,即使他再也听不到美妙动听的歌声,闻不到芳香清甜的花香,看不到他曾心心向往的北极风光……但是他还有一颗会跳动的心脏不是么,那就是他活着的唯一讯号。
傅景蚺告诉她:“局面变成这样,我真的很难过。”
现在他失去了所有的感官和意识,他再也不用难过和伤心了。
……
宁冉声回A市前还去了一趟医院,高级病房里,苏可正在帮傅景蚺拭擦身体,冬日薄薄的阳光从外面投射室内,苏可神色温柔地亲吻傅景蚺额头,然后她拿起一本泰戈尔诗集一首首地念给傅景蚺听。
苏可嗓音又粗又哑,如同小刀划过砂纸一样,但是这样的声音对着傅景蚺时,带着浓浓的爱意和温柔。
苏可的爱,偏执又病态。
他不爱她又如何,只要她爱他不就行了?即使全世界都不抛弃你了,她还是会在他的身边,陪他晒太阳,给他念诗,为他讲述她每天为数不多的好心情。
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你知道么?
直至走到世界尽头,我还爱你,你知道么?
就算伤害至亲姐妹,我也要爱你,你知道么?
我想你肯定不知道,所以总是那么轻易松开我的手……但是没关系啊,我可以再次牵上你的手,像现在这样……
苏可轻轻捧着傅景蚺苍白的手,将自己的脸轻轻贴在他微凉的掌心上,外面风声吹动,静静悄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这两天投雷的朋友·~今天的番外是江行止的,随后奉上~~另外大珠微薄有个中秋佳节送明信片的活动,转发就有机会·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参加下·
第48章
宁冉声从医院出来回去前遇上了苏念;医生约了苏念见面聊傅景蚺的病情;苏念出来后;两个人坐在住院部楼下花园的长椅上,一起喝了两杯热咖啡。
旧金山的房子多半都是维多利亚式建筑;不管是住宅房子;还是医院;从一砖一石,到古老的洪钟、圆形的立柱、珐琅彩绘窗棂……建筑风格全部是庄严中透着一股精雕细琢,此时午后阳光轻轻浅浅落在尖尖的屋顶上;有着冬日别具一格的宁静和温暖。
咖啡浓郁丝滑,宁冉声问苏念:“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就这样走下去呗;父亲的公司在我手里了,一万多人跟着我吃饭,即使我很想丢掉一切四处走走,但我必须好好经营它。”苏念说完抿唇笑了笑,阳光薄薄地在她脸上镀上了一层金*,眉目坚强,侧脸美好,“这世间的事,真是有失必有得。”
“加油。”宁冉声没有其他话可以送给苏念,唯有这句最简单的鼓励。
不远处有一帮穿着病服的小朋友正在玩游戏,欢声笑语,他们头顶的阳光好像会随着他们的奔跑也在草坪上跳跃起来,那么清新可*。
“你呢,什么时候可以喝到你跟秦老师的喜酒?”苏念笑眯眯转过头问她。
“这个问题,我真不急。”宁冉声弯了弯嘴角,想到前几天陪在苏念身边的夹克男,眨着眼问,“那个夹克男,我觉得不错啊……”
苏念摇摇头:“他人不错,不过我暂时不想再碰感情的事了,没那么多精力,而且我总要替他着想着想,他家庭是没办法接受一个毁容的女人的。”
苏念的话,让宁冉声有点心酸又无可奈何,她不知道那个夹克男是什么身份,也不再追问下去,苏念不想再碰感情的事,虽然她没明说,宁冉声知道傅景蚺还是一个重要原因。
不过感情变数真太多,有时候用尽全身力气也只得到一个“无果”的结局,还不如随波逐流,姻缘由天定。
——
江行止因为业务繁忙必须要启程回A市了,晚上宁冉声在秦佑生的主卧,蹲在行李箱跟前整理东西,而秦佑生则是倚靠在白色的木门上看她折叠衣服。
不管什么意义上的离别都是让人伤感的,宁冉声怕一开口说话就泄露自己情绪,索性静默无声地将衣服一件件折叠好放进行李箱里。
秦佑生看了一会,开始提醒别忘记带上证件之类的物件。
宁冉声抬头:“我又不是小孩。”
秦佑生低低一笑,声音带着点感慨:“我倒是希望你是小孩,这样就可以永远呆在我的身边了。”
宁冉声看着秦佑生,站起来:“那个,你什么时候回国看我……”
还没有分别,就在想下次见面了,这就是恋人的心情啊!
“这个问题嘛。”秦佑生想了想,“春节肯定回来一趟。”
宁冉声算了算日子,原本郁郁的面色立马愉悦起来,她朝秦佑生伸出手,语气撒娇:“秦老师。”
秦佑生面容含笑地走上去抱起宁冉声,两人转了两圈后,双双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离别的夜晚,离别的旧金山,留下了一场极致的缠绵。
室外夜色沉寂,冷风阵阵,搓绵扯絮的大雪洋洋洒洒从深蓝色的夜空落下,将棕色窗台一点点堆厚。
相比外面冷冽的气温,室内暖气洋溢,连空气都逐渐温热,床上用力交缠的男女热汗淋漓。
这场欢*,前戏结束就到了深夜,等真正进入主题,外面的大雪都已经停了。
床上,秦佑生每一下都太重太快,宁冉声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她笔直修长的双脚紧紧缠着秦佑生精瘦的腰身,因为动情,嫩白的脚趾也微微蜷缩起来,秀雅的双手抓着秦佑生削瘦又结实的后背,最后她□连连时,秦佑生的后背也被她的手指划出一道道抓痕……
夜已到半夜,等天亮就要坐车去旧金山国际机场了,凌晨夜里,宁冉声躺在秦佑生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特有的男人气息,难舍难分。
她真舍不得那么快就要跟他的秦老师分开了。
宁冉声舍不得,秦佑生又哪里舍得,亲亲女人的额头、鼻子、唇角……恨不得自私点,拿根绳子将她绑在自己身边。
虽然他心里那么想,说出口的话却不是这样:“回去之后好好跟行止学习,做事不要冲动,做事情时,要认真仔细,千万被给自己找麻烦,对人对事要好好区分开来……”
“你又说我了。”宁冉声哼哼唧唧,趴在秦佑生胸口轻啃了一下,然后真的在秦佑生胸膛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
秦佑生肤色偏白,清雅的灯光下,宁冉声的小牙印微微带着可*的粉色。
“小野猫!”秦佑生被子里的手拍打了在宁冉声屁股上,随即响起一道又脆又响的拍打声,深夜突然那么“啪”的一声,突兀又**。
宁冉声鼓着脸要打回去,在被窝里动来动去要抗议,秦佑生纵容又宠溺,眉目带笑,眼里带情。
闺房之乐,甚于画眉,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清早,宁冉声迷迷糊糊被秦佑生从床上拖起来,她依旧睁不开眼睛,秦佑生耐心地帮她将衣服一件件穿上去。
结果秦佑生帮她穿好衣服后,宁冉声又犯困地躺会了床上,秦佑生自己洗漱出来,略无奈地看向床上的女人。
至于外面的江行止早弄好一切,来到楼下吃早饭了。
秦佑生看着宁冉声,开口:“如果错过了飞机,你就留在旧金山陪我吧,我看挺好。”
“我才不要留在这个异国他乡。”宁冉声在床上转了两圈,爬起来刷牙洗脸了。
男女交往,如果一方控制力意志力都非常薄弱,总要有一个要强上一点,好比秦佑生,即使他心里多么不舍,还要一遍遍提醒宁冉声有没有东西忘记带了,他催促她洗漱好后,又催促她快点下楼吃早饭。
结果不识好的女人从房间出来还嘀咕了一句:“你肯定想我快点走,对不对?”
秦佑生叹气,真是天大的冤枉。
宁冉声跟秦佑生下楼时,江行止已经吃好早饭在客厅等他们了,宁冉声没胃口,在饭厅胡乱吃了点,同样没有胃口的秦佑生在客厅跟江行止交谈一些事情的细节。
比如易和的几个案子,他在旧金山的事情,以及他那位正在吃早饭的麻烦女友……
江行止心里藏着小秘密,现在的他已经不适合继续宁冉声了,但是他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又吞回了肚子。
“嗯,工作上的事我会尽量照顾着一点。”
秦佑生说了句感谢的话,江行止扯扯嘴角:“客气了。”
旧金山国际机场,宁冉声依依不舍地跟秦佑生告别,拉着秦佑生的手说了N个不准,不准跟女下属玩暧昧,不准深夜包酒吧,不准与女客户逢场作戏……
秦佑生郑重地点点头:“你也一样。”
宁冉声:“只要你不出事,我肯定不会胡乱来的。”
秦佑生轻笑一声,看向江行止,开玩笑道:“兄弟,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