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看着可怜带回家做个打扫的仆人。此后,这哑子就跟了薛谨然,几乎寸步不离。
船上呼救的丫头快要叫断了气,拼命的跪在甲板上磕头。四周指指点点满是同情就是没有人敢上前搭救。
渐渐近了才知道这掉入水里的是这曲镇一霸的千金。这人平日里没少欺压百姓,而且及其爱财。若是救了这女子……毁人清白肯定是要娶回家的。这曲大爷之前就放了话,若要娶我女儿,没有八十抬聘礼那是怎么也不依的。
八十抬聘礼……能排个几里地。这曲家千金就是再美貌如花对于这些曲镇人来说也是供不起的爷爷。没必要一番好心还要惹了一身骚。
走得越近越是能看见挣扎的曲家小姐,那些人也不是只顾着看热闹。虽说不敢上前搭救,却是递了根长竿。曲家小姐浑身湿透,长发遮掩了样貌。看着像是快要没了力气。若是再无人上前搭救……怕是危矣。
花色长叹一声气,拔了头上的重物,脱了外面裹身的袍子一纵身跃进水里。湖水沁人,花色刚下水立马打了个寒战,紧着牙才慢慢往那曲家姑娘游去。因着大家都在看热闹,船上几人没有将心思放在花色的身上,乍一听到耳边噗通水声,反应不及,还是子环惊恐地喊了声:“姑娘。”声音高的破了音,花色心头一暖。
没有理会船上人的反应,花色泅水至曲家姑娘面前。这曲家姑娘嘴唇发紫,想来冻得不轻,手上也是没了力气,若是花色再晚来一刻,怕是想救人也不能了。
子环还在一声接一声的喊着姑娘,嗓音也是如这边姑娘的丫头一般带着哭音。真是叫花色哭笑不得,没见着自己是会水的吗?
第四十一章 曲家姑娘
那曲家姑娘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傻了,见花色游向自己只是怔怔地看着。花色无奈,只得在阵阵喊声中柔声道:“姑娘莫怕,听我的,我救你上去。”
花色连着安抚了好些遍,那曲家小姐才好似回过神来,颤着声音道:“好冷。”
花色好些年没有下水,如今这地冻天寒的,怕是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便对着后面跟上来的小舟道:“子环过来扶一下,我托着姑娘上去。”
子环连忙应声,小舟上的其他人便回避的往后走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色与子环才将人送上小舟,子环忙将备好的长袍覆上那瑟瑟发抖的曲家姑娘身上,回头想帮着花色上来时小舟一阵不稳。
后面的哑子连忙挥手,子环与花色自是不懂意思,薛谨然却是脸色一变道:“小舟载不下那么多人。”
“秦方,你去叫对面的船过来。”还未等旁人说什么,白君泽便开口。
白君泽话音刚落,小舟一阵颠簸,原来是秦方借力飞向前面的大船上。那刚刚站起身注意着自己小姐安危的丫头见到秦方飞到甲板竟是又直直跪下来,青红一片的额头又一声声闷响的对着秦方嗑上甲板。
秦方顾不上与那丫头说话,在甲板上喊道:“船家可否靠近些,小舟容不得多人,我家姑娘还浸在水里,劳烦了。”
就是秦方不这么说那船家也是向小舟靠拢,曲家姑娘落水可是大事,好容易得救总是要送回家的。
花色泡在冰冷的湖水里相当不自在,可是也无法,只能等着。船靠的近些时花色想再游过去,可是没了气力。再近些,花色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已是在甲板上。小舟也缓缓向这边驶来。
花色是被白君泽抱上船的,白君泽的本事自是毋庸置疑,只是花色如今的模样实在过于难堪。白君泽也是知道的,将花色纳入自己怀中,披风将花色浸湿的身子遮掩的密不透风。
花色只觉得一阵暖意,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拥在怀里的,随即连耳尖也是泛了红色。白君泽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馨香,花色不太清楚那是什么味道,只是闻着有些舒畅。
“姑娘,您没事吧?”
“姑娘,您没事吧?”小舟彼一靠拢,双重女声便响起。
一位是曲家姑娘的丫头,另一位自是子环。
花色连脑袋也是扎在白君泽怀里的,脑袋更是朦胧一片,只听见自己回了句:“无事。”
子环自是不敢向寻常一般扑过来,只是站在花色二人身旁落泪道:“姑娘您真是太莽撞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后面的话哽在嗓子里。
花色自知理亏,好在那曲家丫头过来行礼道:“姑娘衣服已是湿了,随奴婢去换身干净的吧?”
白君泽颔首,道了声:“有劳。”而后半抱着花色便随着那主仆二人走去。
花色如今看不见外面的境况,也没有心思去看。刚刚白君泽说话时胸口处一阵震动,叫花色耳边嗡嗡作响,如今更是不敢抬头,也不知道是羞意还是其他。
这艘船是被曲家老爷包下来的,只为了叫自己的宝贝女儿能看看这春季美景。要说这曲家老爷对这闺女是捧在手心里疼着,要不然也不会兴师动众租下这么大一条船。
白君泽将花色送往曲家姑娘的房内便出去了。曲家姑娘也是一袭墨色披风,自是薛谨然的。曲家丫头看白君泽出了去便闩上门,找了一套干净的衣裳递给花色。自己则是去伺候自家小姐。被曲家姑娘呵斥了句:“姑娘是我救命恩人,你怎可如此怠慢?连擦身子的巾帕也不拿一条,若是得了伤寒如何是好?”
这曲家姑娘说话咄咄逼人,一点也看不出之前落了水时的楚楚可怜模样。
而后这曲家姑娘对着花色道:“多谢姐姐救命之恩,千佳铭记在心。”
花色连说不敢,而后劝道:“这湿衣万不可再穿,姑娘还是早些换下为好。”说完自己躲到屏风后将衣服换了下来。
这地方如今是连热水也没有,花色只能将就着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好在这曲千佳的身形与自己相仿,若是过长或是过短总是不能出去见人的。
等换好衣服,子环便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托盘,是两碗姜汤。这湖中湿气大,讲究的人家总是要备上一碗姜汤去去寒气的。花色接过子环手中的姜汤喝了干净,那曲家小姐曲千佳却是蹙着眉,抿紧嘴角死活不愿意喝上一口:“又辣又涩,我不想喝。”
那丫鬟忙着又劝了几句,就是不见自家姑娘张嘴,又是不能灌着她喝下去,当下苦了脸。
花色见状叹一口气道:“若是不喝,每月来葵水时是要疼的。”
那姑娘好似想到什么一般,死死盯着丫鬟手里的姜汤,最后不甘不愿的接过去。丫鬟感激的看一眼花色,花色颔首示意。
子环进门却是一直不言不语,花色是了解子环的,又不好说什么,向那主仆二人告了声准备出这房门。
还未等二人走动,那曲家小姐连忙喊道:“等等,你们救了我,爹爹会给你们很多赏钱的,与我一道回去,我叫爹爹多赏赐一些。”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的模样,不仅子环不乐意,就是花色也蹙紧了眉,回道说道:“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子环不忿的嘟囔道:“什么举手之劳?半条命都没了。”
那姑娘不依不饶的就要过来拉花色,被子环眼疾手快的挡了。子环道:“我家公子还在外面等候,恕不奉陪。”
而后拉着花色疾步走了出来。
出来便看见白君泽,与薛谨然、秦方三人立在甲板上,四周俱是战战兢兢望向厢房内的其他人,大抵都是惧怕曲家老爷的吧。
花色出来,那三人便回过身,此时阳光正好,带着白君泽三人染上了一层光晕,花色看花了眼,竟是不争气地又红了脸颊,忙低下头去才堪堪掩饰。
子环只花色身子不适,连忙紧张的问:“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而后伸出手来探花色的额头,花色条件反射的躲开,子环便触上花色的面颊,那里……自是有些发烫的。
子环惊呼一声:“姑娘,您发热了。”花色不好解释,只能任由子环这般大呼小叫。
薛谨然面色一整道:“本是叫你们出来游玩,怎想变成这般。花色姑娘真是让小子自愧不如,身子要紧,席木与秦方二位兄弟还是早些送花色姑娘回去吧。”
第四十二章 答谢
薛谨然就是不这么说,白君泽也是准备告辞了,当下顺坡下驴的说了告辞的话。花色面上湿湿黏黏的难受,好在自那日蒙面的纱巾掉落后,花色就换了蒙面的巾帕,如今的这个更不易掉落,遇水也是没有漂浮起来。说来还要感谢子环送来的布料。这身上的衣服能换,面上的巾帕却是不能换的,紧紧的贴在脸上几乎要让花色不能呼吸了。
薛谨然那番说辞过后便没在与几人同行,那艄公辞了薛谨然送几人一程,花色等人坐了小舟便打道回府,一路无话。
回到府内子环便张罗着去备热水,秦方早已不知所踪,只剩花色与白君泽二人。
花色一路呼吸不畅,想着取下别在头上的巾帕。只是因着头发是湿的,绞着头发与巾帕的绳子打了死结。花色叹口气,放下有些酸麻的手臂。在铜镜上却看见白君泽走了过来,花色有些羞意,装作未看见,白君泽过来一言不发的帮着花色解下头上的绳子。
花色道了声谢,二人又是无话。
铜镜上花色看着裸露出来的左脸,比起之前的疤痕,敷药的地方小了许多,其他地方看着与之前无恙。心里说不高兴是假的,这样蒙着面的日子还真是不太方面,就是喝水也要掀开一角……
花色对着镜子出神,身后白君泽开口:“以后不要这般莽撞。”花色知道白君泽说的是今日救人一事,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