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色耳畔的嘶吼声几乎湮灭了花色的听觉。头皮被扯得生疼,就是脸颊也在地上摩擦的火辣辣的疼。
只是花色此时脑子里最疑惑的是白君泽是谁?
白君泽是谁?
白君泽自然是这府邸的主人。这府邸是宁国神司大人的府邸,白君泽还能是谁?
花色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心平气和。人的情绪到了一定程度是可以很冷静的。
花色选了席木做丈夫,只是因为他看着不像小镇上的其他男人充满小家子气。花色也想过席木可能是谁家落魄的公子,但是从未想过会是这般遥不可及的身份。
花色知道席木的身份后心里是高兴的,就算他不再单单属于自己也是高兴的。穿着落魄衣衫被地痞**欺负的席木花色是心疼的,看得出来他的不凡却是没有本事助他一把。
就算是让花色喝了那碗汤汁,花色难过的也只是那可怜的孩子。那孩子还有三两个月就可以看看这片世间了……
就是被丢进府里不闻不问花色也是可以谅解的,公务繁忙总是这般……爹爹忙起来也是很难得见上一面的。
这些所有的一切也抵不过花色此时伤心欲绝。总以为男人是有理由的……总是为他找着借口……
却原来自己在他眼里只不过是笑话一场么?竟是……竟是连名字都不曾告知自己……
难怪……难怪自己曾经问席木在哪时思君与子环二人怔怔地没有反应。她们哪是没有反应……根本就没有的名字,她们怎么反应的过来?
爹爹就是再忙碌,总是要在家吃上一口早饭的……
原来这一切不过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么?
“快点把白君泽给小爷叫出来!小爷倒要问问……问问他的心是不是被狗吃了……说好要护白芷姐姐一生的,如今呢……白芷姐姐身中剧毒时他在哪……要不是……要不是飒禁及时寻了紫河车……白芷姐姐早就没了……没了……”
紫河车也就是婴孩出生时的胎衣……
“是两个月前寻到的紫河车吗?”花色听见自己问。
秋公子此时倒是乖乖的回道:“是。”
花色听到肯定的答复眼睛一闭,任由黑暗吞没了自己。
第十章 徒生恨意
花色晕过去后思君匆忙赶到,看到花色刚刚洗好的秀发如今不仅沾满了泥土还被人攥在手里,当下顾不上什么规矩一声尖叫就上前要拉开满身酒气的男子。
秋公子不耐烦被人拉扯,用力一挥思君便也摔倒在地上。三人纠缠成一团,即便这样也没有一人上前止住喝醉酒的青年男子。
男子的力气颇大,很快便将思君与花色二人的头发攥在手里,嘴上不停的叫骂:“敢不听小爷的话,小爷定要好好收拾你们一番。”
正当思君泪眼汪汪的护住花色,疼的不可开交时一声怒斥从前院渐渐逼近:“闹够了没有?”
声音大家自是无比熟悉。正是席木,神司大人——白君泽。
还有跟着白君泽一起回来的子环,子环看到眼前一幕一声轻呼,直直奔向花色那里。
白君泽忙着处理国祭大典的后事,被人告知有人在府里闹事,当时也没曾在意,后来看着也无事可做就赶了过来,谁曾想到看到这么一出。当下怒气腾升。
秋姓公子看见白君泽利落的爬起来,上前就要是要与他干架的模样。白君泽竟是理也没理,侧身走过醉酒熏熏的人上前查看一动不动的二人。
思君还未晕过去,只是秋姓公子起身时是踏着思君的手腕站起来的,思君一时疼的不能动弹,想帮着子环扶起花色也有心无力。
白君泽见状抱起伏在地上的花色时眼里的一点光芒渐渐不止是怒气。子环看着花色的半边脸倒吸一口冷气。思君听见声音抬眼便看见花色半张脸血肉模糊,混着发丝与泥土惨不忍睹,当下惊呼出声,哽咽道:“爷……快……大夫!”
白君泽抱起花色道:“请大夫来,把管家叫过来。”
秋姓公子想上前拦住白君泽,被一个眼神挡了回去。白君泽面无表情地看着满身酒气的青年声音淡漠地道:“秋家便是这般教你的规矩?”
满身酒气的公子看着白君泽竟是一哆嗦,连借酒撒疯也顾不得,只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你该知道我的规矩。”白君泽留下话抱着花色往院子里走去。子环搀起思君,思君摆了摆另一只无碍的手对子环道:“你去请大夫,我无事。”
子环干脆的走了,路过依旧站着发傻的人面前恨恨的剜了一眼男子。
花色醒来时晕晕乎乎的,刚想挣扎着起来就被人按着身子又躺了下去。“姑娘,您还在发热,不要起身吹着风。”声音是思君的,花色连眼睛也未睁开,点了点头。
只是脸上有些疼,花色刚伸手想摸一摸脸颊就被按住手,思君道:“姑娘脸上划了道口子,现在敷了药还是不要碰的为好免得落下疤痕。”
花色倒是想起来被那男子拖着的情景,想张口,却是累的不想说话,放下手又沉沉睡去。
“怎样?”花色刚刚睡过去白君泽便进了院子。思君右手手腕青肿一片不方便做事,如今只是趁着子环去端药时帮忙守着花色。
思君屈膝道:“姑娘刚刚醒了一次,又睡了过去。”
白君泽右手背在身后,左手垂在身侧道:“醒时可有说什么?”
思君一字不落的说了。
白君泽点点头,道:“嗯,脸上的伤……先不要说,等过些时候好了些再说吧……铜镜收起来。”
思君全都应下了。看到眼前的爷说完没有再指示什么,退了两步弓着身子出了门。
白君泽已经从属下那里了解事情的原委。这府邸里的一些人暂时不能动,但是那去寻人的侍女已经被发落了。白君泽叹口气,看着梦中依旧紧蹙着眉的少女一时竟不知道把她带回来到底是对是错。
说起来,自己确实欠她。
花色这一次又躺了许久,天气本就燥热,本来可以在房内放些冰块降温,但是花色的身子还受不得凉,只能生生忍着燥热任由汗水浸湿被单。
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酥酥痒痒的直叫人恨不得挠个痛快才好。铜镜被子环收了,子环说是怕花色见到脸上的疤痕难受,等好了再拿回来。
花色还与以往一般笑着应了。心里其实再清楚不过,自己的脸上哪是她们轻描淡写的那般。那男子本就故意闹事,引自己出去,又借着酒疯说些疯疯癫癫的宁国官话与邳国官话。既是冲着自己来的又怎么会手下留情?
子环与思君也是太过紧张,如今不仅白日里与自己形影不离,就是夜间也要在床榻边守着……只是花色如今整夜失眠,哪里是她们能防得住的?花色拆了脸上的纱布自己摸索过,左半张脸从颧骨到下巴摸上去没有一块好皮肤……
这些天来思君右手不便行动,还要照顾自己,子环更是接手了思君几乎所有的工作,二人到了晚上都是累的沉沉睡去,有时还要响起一两鼾声。花色也就装作不知道,表面上一点功夫不露。
也不知白君泽是什么意思,这些天经常会回府,有时甚至还会在这边用上饭。花色反正是遮着脸,也不用给出好脸色。只是在白君泽来时学着子环与思君屈膝行礼……然后恭恭敬敬的站到一旁。
白君泽话不多,名字虽是假的,性子却是真的。之前的花色也是话不多,花色母亲教导她做女子最是要讲究贤良淑德,花色做不到却是知道少言二字。
如今的花色更是不爱说话。只有子环与思君二人在时还好些,二人要是不在花色能闷上一天,白君泽来时更是这样。
夏季伤口愈合的较快,花色的脸上不再像之前又麻又痒。夏季本就温度很高,花色不想蒙面也就整日呆在房里不迈出门一步。
这几日白君泽没再过来,花色也实在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花色认为自己是有些恨白君泽的。恨他什么……花色自己也不太明白。
真要认认真真一件一件的拿来说,花色也只能叹口气。不管自己承不承认,恨他也只是个借口。一个想把他留在心底的借口。
花色心里比谁都明白二人之间的差距。一个犹如九天之上的天神,一个是在凡间煎熬的芸芸众生。这种差距又怎么能轻易拉近?
“姑娘,这天气燥的很,出去走走吧。”思君打着扇子问兀自发呆的花色。
花色一惊,听到了思君的话笑着道:“天气既然燥热去哪不是一样,还不如哪也不去。”
子环从外面打了帘子进来,嚷嚷着:“哪里不比这强?姑娘不是经常看书吗?书中说的地域风景您就不想去看看?”
花色因为闲着无事便让子环寻了几本书来看。现在乍听子环这么一说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姑娘,天气热的慌,爷是要带着你去避暑。”思君见花色根本不明白暗示只好挑明了说。
第十一章 变故
花色最终还是点了头,说不想见到白君泽是假,想见却又怕见。思君被留在家里,因为伤势还未痊愈的缘故。花色想带上她,思君推脱着不愿意,好不容易说动了,最后还是没有上马车。
花色身边只有子环一人,子环倒是叽叽喳喳的格外兴奋,说去的地方是个避暑圣地,这次不仅是她们,一同去的还有不少富家子弟。花色听着子环的声音只当沿途解闷,不显得单调。
路程走了将近半个月,最炙热的天气来临前赶着到了地方,其实花色倒觉得这般兴师动众的大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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