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大学毕业那年,知道陆淮涛幼终于求婚成功,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痛哭了一天,哭她逝去的年华,哭她那份永远不可与人言的伤感。可是日子还是得继续过下去,她早就明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可是她还没有调整好心情接受陆淮涛终将是自己的姐夫的事实时,姐姐便扔下陆淮涛,扔下满室地宾客,扔下双方的父母,落跑了。
知道消息的那一瞬间,她想到的是,陆淮涛该有多伤心,多痛心啊,站在休息室的角落里,她几乎都不敢去看他痛苦的眼睛,怕是看了,自己该心疼的哭出来了,她从来没有哪一个时候,比此时更恨自己的姐姐。为什么不珍惜这个这么爱你的男人,为什么要伤害他。
就算是自己意外的推出来,遮挡住外人的流言诽语,她都没有过一丝的埋怨,有的只是能够在这种时刻帮他度过难关的欣慰。她来不及细想,来不及为自己做一丁点的考量,就点头答应了。
可是事实不是她想象的这样,她以为只是一场戏而已,曲终人散的时候,她甚至有着浓浓的失落。可是陆海峰却坚持木已成舟,认定她就是自己的儿媳妇,苏培培担忧的望着自己发愁,鼓励她拒绝,培培是为她考虑的,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这本就是一条不归路,她不傻,明白的,可是她不舍得,不舍得看着他独自爱苦,不舍得放弃这唯一的一个能够走进他生活的机会。
于是,她留了下来,这一留就是两年。
两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陆淮涛始终困在那段情伤里面,不肯出来,也不肯让别人进去,她始终活在他的生活之外,她感慨于他的长情,可同样感伤于他的长情。她常常想,日子久了,或许一切都会变淡,可是如今,一切都来不及了,因为肖语回来了。
肖语就是肖语,自己永远也无法祈及,只是简单的出现,就足以他的心神俱伤,也足以让她从快乐的天堂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肖笑,她苦笑,你不过如此而已。
身边的人轻轻动了动身体,她闭着眼都能感觉到他俯过身来,看了看自己,想是看她有没有睡着罢,然后,她听到他轻轻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开了机……
她没有动,眼泪便顺着脸颊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陆淮涛没在身边,她心里猛地一惊,下意识的猛的坐起身来,却在听到浴室传来的声响的时候,狠狠的舒了口气,然后不禁要嘲笑自己,肖笑,瞧你把自己弄得多惨,整天患得患失的,何必呢?
她下了床,陆淮涛正好从浴室里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她从他的身边走过,进了浴室,他看看她,欲言又止,嗫嗫了会儿,
“肖笑…。。”
她抬头看看他,一脸坦然,“什么?”
“那个…礼物看了吗?”
她这才记起,昨天把礼物忘在了车里,肖语带来的冲击太大,让她忘记所有快乐的事情,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我昨天…把礼物落在车里了,我今天一定看。”
“没关系,希望你能喜欢。”
她进了浴室,紧紧的关上了门,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颓然的低下头,浑身无力,不过是短短的一瞬,她和陆淮涛就被重新打回了原形,客气,疏离。好不容易走出了一步,却被肖语重重的打回了起点。她忍得太过辛苦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突然觉得自己心里好苦好苦,闷得生疼,她知道他昨夜发了一夜的短信,虽然她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陆淮涛在外面轻轻敲了敲浴室的门,她快速的洗了把脸,打开门,
“肖笑。”陆淮涛看到她脸上明显哭过的痕迹,一愣。
“怎么了?有事?”她掩饰的笑笑,
“没什么,我…我今天得搭飞机再赶回去,还有事没有处理完。”他说,
“哦,路上小心,要不要我送你去机场?”她边问着,边伸手要取挂在门后的外套。
“不用了,”他忙说,“安娜已经在外面等我了。”
“哦,”她这才知道,昨天他是和安娜一起赶回来的。
“那一路小心。”
“好。”
陆淮涛转身就朝外面走去,手搭在把手上的时候,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再见。”他说。
她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愣愣的,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的,等外面响起汽车启动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再见”。
她突然疯了似的往楼下冲,追到外面,却只能看到汽车驶过后的尘土飞扬,
再见,再见,再也不见吗?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屋里,沈淑芬听到动静早追了出来,见她进来便问她怎么回事,得知自己儿子为了给她过生日,千里迢迢的赶了回去,如今一大早便要再匆忙的赶回去,自然少不了一通埋怨,
“肖笑啊,你知道淮涛每天里这么忙,就该体谅体谅他,过生日有什么要紧的?还得让他再赶回来,这一来一去的,他得多累啊,你这做妻子的不少为他分忧,怎么还整天给他添乱呢?哎哟,你啊,可真是不懂事啊。”
“老沈!”一楼卧房里传来陆海峰的不满的声音,“这一大早的就在那里嚷嚷,还让不让人睡了?”
沈淑芬知道老陆是向着肖笑的,越发气不过,看肖笑的面上淡淡的,仍止不住的唠叨,声音倒是小了很多,
“你啊,得学学如何做一个好妻子,一个不让丈夫操心的妻子,别有事没事的烦他,你看看他,这两年里,哪里还有些笑模样?啧,我就说啊,这根本就不行啊。我看着心里都难受,我就说嘛,你爸爸当初的馊主意——”
“妈!”肖笑突然冷冷的打断她的话,抬起眼来,神情复杂的望着她,“恭喜你。”
“恭喜?”沈淑芬一愣,“什么意思?”
“昨天,肖语,我姐姐,你心目中最满意的儿媳妇人选,回来了。”
肖笑平缓的说出这句话,然后,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上楼去了。
沈淑芬从震惊中没有回过味来,肖语?回来了?
☆、第 27 章
陆淮涛和沈淑芬秦柚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肖笑已经被推进手术室;急性阑尾炎;幸亏及时的送医,否则性命攸关。
手术室外正侯着两三个人;其中一个气质儒雅的年轻男子主动与他握了手;
“你好;我是肖笑的同事,冯又谦。”
陆淮涛当然知道他;也在第一时间认出了他,他在照片上看到过这个男人;就在肖语与这个男人私奔之后;他从侦探社里得到了有关这个男人的全部资料;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个叫冯又谦的男人,抢走了他的未婚妻。
他还是肖笑的同事?陆淮涛细眯了眼,脑中过滤了一下关于冯又谦的信息,是的,冯又谦最初的身份是肖笑的学长。
陆淮涛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与他交握的手,若不是自己这些年从商的涵养,若是当年年少的时光里,怕是自己早就一拳头就挥向这个男人了,这一刻,他竟从心底佩服自己,竟还能与情敌握手。
冯又谦在陆淮涛的不动声色里也在暗暗打量他,这个男人,无论从样貌,还是从气质,毫无疑问都是极出色的,难怪肖语会如此念念不忘了。
另外两个看起来极年轻的男女此时都是诧异的望着陆淮涛,想来是从未谋过面。
秦柚心急,也不管认不认识,拉过那年轻的女人就问,
“你也是肖笑的同事?”
“对,我叫关小乐,”
“肖笑怎么样了?”
“进了手术室了,说是急性阑尾炎,得做手术呢,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关小乐连说带比划的,“她可真能忍啊,医生说肯定疼了好几天了,肯定特疼,你不知道,刚才啊,她就那样站在教室门口,捂着肚子咣的一声就倒在地上了,我就跟在她身后,吓都要吓死了呢!”
陆淮涛听了不由的皱紧了眉,心里又急又气,这个肖笑,为什么从来都不说?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她打来的那个电话,会不会在那个时候,她是想要告诉自己?真是混蛋!自己完全没有觉察她的异样,他不由得转头看看同样焦急的母亲,
“妈,肖笑昨天没有说身体不舒服吗?”
“哎呀,你自己的媳妇你不知道吗?就是个没嘴的葫芦,她怎么会对我们说?这丫头,可真是的,存心要急死人啊。”
“媳妇?”关小乐听到了这两个字,一脸震惊的望着眼前这个极出色的男子,张口结舌的,“肖…肖笑结婚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秦柚好笑的搭搭关小乐的肩膀,“同志,呵呵,隐婚你听说过吧?”
陆淮涛敏锐的感觉到有人在不远处死死的盯着自己看,眼光望过去,才发现在手术室门口站着的另一个年轻的男人,这个他是见过的,那是肖笑的学生,他见过一面,是那个和肖笑一起被抓进派出所的学生。陆淮涛不禁有些奇怪,怎么哪里都能见到他?
没等他细想,身后便传来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转身,肖云鹏夫妇与肖语急冲冲的走过来,
王美萍一见陆淮涛便拉住他急急的问道,
“淮涛,笑笑呢?她在哪儿?”
“妈,您不要急,她在手术室里。”陆淮涛虽然也并不了解情况,还是安慰道。
王美萍听了责备的话脱口而出,“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还动上手术了?淮涛,你是怎么照顾自己媳妇的?”她不禁有些责备的质问陆淮涛。
天底下护犊子的心情,每个母亲大抵都是一样的,沈淑芬原本也是焦急的等在手术室外,此时一听王美萍的话,便不免替自己的儿子喊冤,
“老王啊,这事你可怨不得淮涛,你自己的女儿你还不了解?跟个闷葫芦似的,她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她不满的睨了王美萍一眼,“要我说啊,你也是的,这心啊也别长得太偏了,多关心关心你的二女儿,这是你做母亲的本份!”边说着,边状似不经意的狠狠的剜了立在一旁正犹豫着要不要张口打招呼的肖语。
王美萍张口便要回嘴,被肖云鹏狠狠的拉住,低声道,“行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笑笑还在里面做手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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