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痛痛、懊恼都充斥着他每一根神经,每一寸皮肤……他失声地在这清冷黑暗的清辉殿里痛哭起来……心里的揪痛,所有的悲伤与脆弱都发泄出来……
第二天一早,当阳光依旧升起的时候……
他还是那位冷峻英皇明君,将昨夜里所有的悲痛与脆弱都掩饰在那厚重的龙袍之下……用冷漠粉饰的脸依然威严迫人……
他却依然没有放弃搜寻她的下落,相反散发了更多的人去搜寻她,尽管天下之大,但皆是他的黄土,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而且他相信她,一定一定可以活着的!一定会再一次让他另眼相看的!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接到了有关她的消息,据闻曾经有人在一个青城的地方见过她的出没……终于要找到她了……
康善哲将政务全部交付给平皇弟后,马上赶去那个南方的青城,只是他没想到迎接他的会是如此残酷的景象……
一片荒芜的平原,枯草颓败,四处只有乱石孤坟,心里一阵心惊的激荡,带点晕眩,不敢相信……
“是这里了……”前面带路的村长说道,“你们画中女子就是葬在这里了……”然后指着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坟,上面插着那歪歪的破旧的木牌,却连名字都没有……
康善哲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小坟,他不相信谨瑜就躺在里面,狠狠地直盯着那个村长:“说谎,里面怎么会是她?怎么可能是!拉去砍!”
不知康善哲那华贵身世的村长被那盛怒的的康善哲吓到,结巴地说道:“是你们要找画中女子,她是死了,葬在这里啊!”
“不可能!”听到这句,康善哲如雷劈,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只是低声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那女人来到这里的时候,脸都白成鬼一样,瘦的皮包骨一样,样子恐怖极了!”一旁的村长夫人回忆说道,“然后还不停地咯血,都不知道是不是有肺痨,果然没几天就既急病死了!多晦气啊!”
“对啊,对啊!”村长在一旁附和道。'
“不可能的,里面的不可能是她的!”康善哲异常悲凉地说道,不可能的,“开棺,朕要证明里面的绝对不是她,不可能的!”
“开棺那不是对死人不敬?”村长惊悚地说道,“那不好吧!”
“开棺!”康善哲狠狠地说着,谨瑜不可能那样轻易就离去的,不会的!他还没有亲口跟她说一声他爱她呢?他还没有带她踏遍这大好河山,他还没有跟她一起慢慢变老,没有过完这一辈子,她不可能这么早就离去的……不可能的……
当他见到他们在扒土的时候,他希望下面的都是那湿润的泥土;当他看到那露出的棺木时,他希望里面是空的,是空的!
当那木棺被抬上来要揭开的时候,他凝住了所有的呼吸,然后死死地盯着那棺木,然后见到里面躺着那已化为白骨的尸骸时,心坠入阿鼻地狱,眼里一黑,软倒在地……
“皇上!”李承去扶起那悲痛欲绝的康善哲,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皇上如此绝痛的神情……
康善哲挣脱李承等人的掺扶,挣扎着跌碰地扶着那木棺,看着棺里那副骸骨,里面已经没有了谨瑜的样子,她都已经化为一堆白骨,他连她最后的脸容都永远看不到了,脑海里的谨瑜全都化成一副副穿着衣服的白骨在跟他说话交谈,他看不到她的笑,看不到她的泪,甚至连她的声音他都听不见……
他细细地端看那插在她云鬓上的发钗,的确是宫廷华贵之物,还有她身上盖的两条锦帕,一条是青莲花手帕,是她自死刷蓉妃的冤情后就一直珍惜在身旁,另外一条就是她还是青如时候常用青柳手帕,上面还绣着个“如”字,身边放着她当年小时候所赐的玉如意……她真的是谨瑜!
他的谨瑜,他抖颤着右手去碰触那骸骨的尖细脸颊,却只有那冰冷的粗糙触感,心里痛得像被刀割过一样,一刀比一刀深,那痛的折磨,一阵比一阵厉害……
上天怎样可以对他如此的残忍?是他的错,为什么惩罚得却是她?为什么不让他替承受所有的伤与痛?
“谨瑜……谨瑜……”康善哲一声声深情地唤道,泪慢慢地滴落在棺里那尸骸的手指里将那灰垢洗刷得莹白……他悲痛地抚摸着那截断指,他以前最喜欢摸她的小手,柔软白腻,仿若无骨!她曾用她那双素手为他下厨煮羹、缝衣补鞋,也喜欢在他手上写个“您”字,在冬天的时候总是爱探进他胸膛里取暖,现在却化成一截截骨头了……
“爷,节哀顺便啊!”李承过去安慰道,如果早知道夫人已经死了,或许应该永远就不该告诉皇上知道,起码皇上还会有等待,还有着期待,就不会现在一副伤心欲绝的悲痛样子……
“谨瑜……”康善哲悲呼道,无论他现在唤多少声,她都不会再回来了,都不会活着回来了,是他害死她的,是他,是他!如果当初他可以更绝情点,他就可以囚禁玉妃,甚至杀了那贱人,谨瑜也不会被他逼死……
他才是那个该死的人!但是为什么死得要是她呢?是他对不起她啊……
“谨瑜,你回来……回来啊……”康善哲仰天悲鸣道,“朕……善折要带你回家了,谨瑜……夫君带你回家了……谨瑜,回来啊……”
李承等一干侍卫全部默默跪下低头,第一次看到如此悲痛的皇上,全部静默不语,不敢打扰他,心里甚是悲凉……
“谨瑜,是康善哲对不起你;谨瑜,康善哲爱你,他很爱你的,你听到了吗?谨瑜……”康善哲仰天痛哭道,哭得肝肠寸断,心如刀割,他的谨瑜,你听到了吗?
脑海里尽是她的景象,莲花池边那白皙粉嫩的眨着灵动水汪汪大眼睛的小奶娃,穿起那红艳嫁衣美艳却忐忑不安地圆瞪杏木地看向他,第一次穿起凤袍携手与他穿过那长长的天坛之路等位的她,还有被他逼成毒后总是脸无阴沉眼里总是藏着孤单忧郁的她,……
还有当她是青如时,初次重遇那月光下那让他深刻的那双水眸;她献舞时那天人般的风采,月光下那动人迷乱的神情,机智聪敏却总是带着那轻郁的她,为了他可以牺牲性命壮烈的她,体贴温柔却又总是想逃离的她……
她为他受了那么多苦却总是温顺地笑看着他,乞求的不过是他那唯一的爱,但是他质疑过、猜忌过,却总不肯相信她只是单纯地爱着他,所以愿意为他付出得那么多那么彻底……
当他终于觉悟地时候,他应经伤害得她太深太深,迫害得她已经无路可走了……他最终还是迫死她,逼死自己最心爱的女子……
她永远地离开了他,如那断去的风筝,他手中再也没有可以让她牵挂的线,而他却无能为力地痛苦、伤心、内疚、绝望……
“谨瑜,谨瑜……”
那一凉风吹过,卷起那飞舞尘沙,却卷不走康善哲那悲伤的痛与泪,他枯槁地绝望坐在那里,悲声痛哭。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自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作者的话——————————————————————
只喜欢看悲剧的亲亲们,也可以离场了!呵呵,要看团圆结局的,请继续留意哦,哈哈……
大结局 凤求凰 第二百三十七章 紫气东寻
“爷,请勿太忧伤!”难过的李承实在不忍康善哲那巨大的伤痛……
康善哲闭目流泪,心中的痛不能言语,那悔恨如刀般凌迟着他的心……他曾经说过要好好保护她的,但是却是他亲手将她推去死路……如果不是他,她不会死的……如果他们从没相识……
康善哲默默地注视着棺里的白骨,每一根神经每一血脉都在咆哮地痛,看到那被他泪洗刷过的那抹断指显得格外的莹白……他知道她有点洁癖,喜欢干净……
然后掏出身上的锦帕,也是她绣的五爪金龙腾云驾雾睥睨苍生天下,然后下面却绣着一只奋力上飞的青鸟……当初他却只收下并没有细看那精致如生的图案,今天看到却再一次知道她曾对他用情之深,而他却驽钝盲目!
他用那手帕细细地帮那骸骨露出的手骨都细细温柔地擦干净,左手然后地擦拭右手,再到那脸,然后到脖子,却……
康善哲那悲痛忧伤的双眸转幽暗,冷声问道:“她是病死的?”
“是啊……”一直站在发呆看着他悲伤痛哭的村长说道。
“什么病?”康善哲的声音越发地深冷,如来自地狱的阎王……
“肺痨……”村长眼神变得慌乱,回避着康善哲那如利刃的双眸。
“肺痨?这骨色净白健康,不是肺痨……说,她是怎样死的?”康善哲冷冷地盯着那村长……
“是病死的!”村长慌乱地说道。
“欺君大罪,其罪当诛!”康善哲狠狠地说道,“拉下去砍!”
村长听到后下觉悟到面前的竟是尊贵的皇上,马上跪下叩头求饶道:“皇上饶命啊,棺里那个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她没有死的,没有啊……”
“给朕继续讲,如再有半点虚言!朕要你罪诛九族!”康善哲当发现这骸骨的断裂的胫骨,知道棺中女子是绞死,而不是病死……他心里大胆猜测棺里不是谨瑜……果然!心中万分的庆幸……
“这棺里的是小人的女儿……”村长娓娓道来,“三年前,小的女儿不知被谁骗了,怀有孽种,于是上吊而死……小民既心痛又害怕,毕竟女儿的死不名誉,不知道该如何出葬,正当小民愁苦之时,就遇到画中的姑娘……不过那姑娘当时真的很脸色很苍白,很瘦,也真的不停地咳嗽的……她就给了小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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