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瑜,朕知道对不起了,但是……”
“够了……”那背对着的女子满是不耐烦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打来的疯子,请你哪里来就哪里滚回去!”
康善哲怔了怔,错愕着,然后快步上前,对上那女子,却发现她脸上居然还蒙着一层纱幔,他不解地看着她,是她,她那光洁的额头,那如柳叶的眉,还有那双秋水灵动的盈眸,他绝对没有认错,眼前的人儿就是她……
但是为什么她眼里却满目的陌生与怒气呢,她在生气地狠狠的盯着他……在恨他吗?
“谨瑜,朕来接你回去了!”康善哲那宽广的右手伸到她的面前,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疯子!”坐做那椅上的女子无奈地看着面前那深情的康善哲,大喊道:“燕墨,还不赶快将这个疯子赶出去?”
但是她不知道外面已经全部被李承控制住了,倘大的聚宝楼也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谨瑜……”康善哲心里受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一手扯开她脸上那厚厚的纱幔,惊呆了……呼吸也凝住了……
她的脸颊瘦的深深的陷了进去,整张脸就完全是包了皮的骨头……
她惊恐地用双手遮住自己的嘴脸,低着头,极其仓惶,然后呼喊着:“来人啊,赶走他啊,敢走他……”
康善哲看着她脸色那瘦得如爪子的手,上面那些血丝清晰可见,她很瘦、脸显得青白,好吓人……心里痛得如刀割……
他慢慢地蹲下身子,手覆盖在她那冰冷小手的上面,轻声说道:“是我啊,谨瑜,我是你的夫君,我们回家吧!”
她不停地摇头挣扎着,闷声道:“我不认识你,不要乱认是我的夫君啊……滚开!”
“你不认得我吗?我是你的夫君,康善哲啊,记得吗?”康善哲极其温柔地道,唯恐吓慌面前的她,他不知道她是真的失去记忆,或是太恨他而不相认,他只知道他找到她,就不会再放手的……他以后会视他如掌中至宝,好好呵护的……
“你……疯子,放开我啊,流氓!”她还是激动地挣扎着,却全然地静止不动,昏了过去……
康善哲被她吓坏了,然后马上抱着她冲了出去,才惊觉手中的重量如蒲柳般,唯有紧紧地拥着,怕那大风就可以将手里人儿才吹走……
康善哲坐在床前紧紧地用自己的手温暖着那冰冷的小手,眼里满是那沉重的心痛……
燕天行说两年多前见到她时,她已经身体极为的孱弱,而且失去过往所有的记忆,连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了……
大夫说产后的她已经灯枯油尽,虽然命是从阎王那里抢了回来,现在却哪怕是一场小小的风寒,甚至一个小小的惊吓,她心情的波动都可以夺去她的命……
燕夫人说从收留她回来那天,她已经带着那厚厚的面纱,唯独产下小瑜那天,他们夫妻俩才有幸目睹她的容貌,所以除了小瑜外,其他人一概不知道她的真实面貌……
燕墨说她每天都需要极大分量的人参与燕窝保命,她为了自己,也为了那年幼的女儿,所以与他做了一笔交易将自己的女儿卖了给他为妻,并自己担任账房一职赚取活命的人参与燕窝……
他们都说她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一直要别人唤她为“账房大人”,因为相对小小女儿小瑜来讲,她就是大人了……
搓了一段时间,但是那小手还是冰冷得可以,她的嘴唇青得发紫,瘦的如同他那天亲眼所见的尸骸般……
他心里发寒透骨,他很想用力地拥她入怀,却更怕自己会激动地压碎她的骨头……他宁愿床上躺着那个是他,瘦骨嶙峋的是他,浑身冰冷的是他,而不是她!
“谨瑜!”他轻声唤道,伸出手去抚摸着梦中略为戚着的眉头,“是我刚才吓怕你了吗?对不起……”
他双眼发热,喉咙发烫,她为了他受了太多太多的苦,他穷尽这一辈子也偿还不清……
“我曾说过这一辈子我们要细水长流般过,我不会许诺对你下辈子好,我只承诺这一辈子我都对你极尽的宠溺,万般的痛爱,不是因为我对你的亏欠,不是因为我对你的愧疚,只是因为我对你的爱!”
“我爱你,所以我愿意用我的下半辈子只爱你一人,后宫也只有你一位妃嫔。''”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儿女,你一定要撑下去!”
那晶莹的泪花滴落在他的大手上,然后滑进她的小手里,他唯有在她面前才肯放下君王的威严,显示内心的脆弱……
两天后她醒了,但是还是不记得他是谁,一见到他就充满敌意,狠狠的盯着他,容不得他丝毫的接近……
他也只能远远在暗处心痛地看着她,唯一感动庆幸的是她的腿不是真的坡了,只是她身子虚弱懒得走路而已,然后他开始筹谋带她回宫的事情……
“带账房大人回京城?不行!”燕天行拒绝了康善哲的命令,“你这个负心人,当年抛弃账房大人,现在说带她走就走,她可是不同意哦!”
“我是她丈夫!”康善哲不容拒绝道,不要强迫他表露自己尊贵的身份。
“如果你真的是她丈夫,当年她就不会孤身一人可怜兮兮地流落到这里啊,当时她多可怜啊,一个小女子大腹便便举目无亲,还差点被马车撞死……生产的时候就痛得死去活来,到阎王那边排队……那时候你这个丈夫在哪里啊?”燕天行可是绝对站在账房大人这边的……
“……”康善哲无言,听了心却更加地痛痛,难受地想象着当时她所受的痛苦,“我以后会对她很好的!”
“以后?账房大人都不知道没有那么多以后!”燕天行也非常熟识他家账房大人的身体情况,根本上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从上天那里偷来的……“你……”
康善哲狠狠地单手掐着他的喉咙,“她会活得比你长命的……”手里的力气越来越大,看着他在面前挣扎着呼吸……
“他可是妻子的救命恩人,杀了她,账房大人一定更加恨你!”燕墨冷冷地看着康善哲掐着自己的老爹,却没有一丝慌乱……
康善哲听到后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死死地盯着那个出言不逊的燕天行……
“我爹说得是事实,你又何必将自己心中的愧疚迁怒在他人身上!况且就算账房大人同意跟你走,但是她的身体状况也不容许……”燕墨继续说道,“如果你继续强硬带她进京的话,她也只是死路一条!”
“你……”康善哲看着那老城的小鬼,还真是令人讨厌。
“你也不用盯着我,我说得都是事实!账房大人一年前就已经开始不走路了!”
“我不会让我的妻女留在这里的!”不走路?身体已经孱弱到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吗?他想起了那天见到她做的椅子下面是有轮子的……心里那痛更深了,手拢得紧紧的。
“为什么?”燕天行可不满了,“账房大人跟小瑜在这里生活得那么开心,你为什么那么自私地要夺走她们的幸福?”
“因为我是她们的丈夫和父亲!”这是不容抗辩的事实,也是最充足的理由……
“账房大人你可以带走,但是小瑜是不可能的,因为她已经是我的妻子!”燕墨得意地道。
“什么?”这个臭小子的话句句顶心顶肺的,没有一句可以听的,“我会将她赎回来!”
“大概你误会了,小瑜是我燕墨已经明媒正娶的妻子,她一岁的时候我们已经在你妻子的同意下成亲了!”燕墨就是诚心气死他这个岳父。
“什么?”他可爱的女儿不但已经被卖了,还已经成亲了,在她才刚一岁的时候?
“对啊,当时账房大人都要快什么啊……”燕天行不敢说个死字就用什么来代替,“其实也是为了帮她冲喜,而来她也是为了小瑜着想啊……我们全家对小瑜都好得不得了的!”
“你们这群混蛋!”康善哲都气炸了,决定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将谨瑜与女儿带回宫,然后现在就要跟谨瑜讲。
“你干嘛?不要过来!”账房大人虚张声势地对着这个闯进她闺房里的粗鲁凶男人,她忘不了他那天是如何气势磅礴地闯进聚宝楼,还扯下她的面纱羞辱她……
“我是你的丈夫!”康善哲见到她那激动的抗拒与眼底的恐惧,不敢靠得太近……
“呸,乱讲!”账房大人狠狠地盯着他,“我告诉你,不要乱破坏我的闺誉,咳咳……”话还没说完,被呛到,猛咳起来……
“没事吧!”康善哲连忙过去,温柔地扫着她的背,看她那剧烈的咳嗽着,但是连居然还是青白的,心里那惊慌更是浓郁了……
“不要……碰我!咳咳……”账房大人非常抵触他的触碰,她又不是他的妻子。
“乖,先喝杯水!”康善哲起来为她倒了杯暖茶,还再度将她那用力遮丑的面纱给扯掉……
账房大人连忙用手捂住自己那张瘦得恐怖的脸,抬头怨恨地看着他,“还我,咳咳……”
“乖乖,喝了这杯水我就还你!”康善哲将手中的茶递到她嘴边,不容抗拒地喂她喝水……
他知道她带这面纱是嫌自己丑,但是他不喜欢,无论她漂亮也好,丑也好,在他面前,她都无须掩饰,因为在他心里她已是最美的……
“还我……”喝完水,感觉好很多的账房大人马上跟他讨那面纱……
“跟我回京城,我就还你!”康善哲淡淡说道,语气里却尽是那不容拒绝的威胁……
“不可能!”她说道,“卑鄙!”
“为了你,我可以更卑鄙!”康善哲那深邃得如繁星的精眸紧锁着她那秋水灵动的盈眸,他看到她眼中对他的陌生与害怕,那她可感受到了他心中对她的渴望,与那种会失去她的惊慌?
“无赖!”
“为了你,我可以更无赖!”
账房大人被他堵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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