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是你一直想抓住的……或可拥有整个天下却永远也抓不住的……一个梦!”
第123节:惘然无回(1)
第二十一章:惘然无回
五月四日晨。
当华王催动十万大军,以四门火炮开路,正准备对厉城发动最猛烈的一击时,前方查探情况的士兵却回复道:“报告大王,前方厉城杳无人声,城门大开,城楼之上只有草人!”
“什么?!”华王闻言惊愕,但马上就仰天大笑,“哈哈哈……风惜云那个小娃娃肯定是怕了本王的火炮,所以逃了!”
皇朝与玉无缘闻言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疑问,风夕岂是望风而逃者?
“传我令,大军进城,休顿后,未时出发,追击风军!”华王下令道。
“大王。”柳禹生却劝道,“昨日一战并未分胜负,风王无故弃城而逃,恐其中有诈,大王不宜即刻进城,不如先派人入城内查看一番再作打算。”
华王闻言微微一顿,然后看向皇朝:“贤婿以为如何?”
皇朝淡淡一笑:“柳军师所言极是,大王万金之体,不宜轻置险地。”
“好!”华王应允,“柳军师,派一千人带一门火炮入城查看,若发现有风军藏匿,以炮轰之!”
“是!”
当下,一千华军拥着一门火炮小小翼翼地踏进厉城,一开始可谓步步为营,谨慎万分,但差不多走过半个城,都不见一人,偌大个厉城内是一片空寂,除了被丢弃的猫狗偶尔的叫声外,再无声迹,当下不由都放松了绷得紧紧的神经。
“风国人都被我们华国大军吓溜了?”有人看着空荡荡的街道说。
“是被我们的火炮吓跑了!”有人拍拍那门火炮道。
“不都说那风国女王风惜云很是了得吗?怎么竟望风而逃了?”有人有些不屑道。
“一个女人能有多大能耐?还不被我们十万大军给吓得躲回房去绣花了。”有人放肆道。
“哈哈……有理有理!女人就应该待在家里做饭生孩子!”有人猖狂大笑道。
“现在可以发信号通知军师了吧?”有人提议。
“发信号吧。”领头的偏将道。
待发出信号,这一千人便席地而坐,稍憩片刻。
“各位准备好上路了吗?”
华军刚坐下,就听得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循声抬首望去,只见左边屋顶之上立着一个一身银甲的女子,头戴凤盔,遮去一半的容颜,独留一双灼灼生辉的星眸露在盔外,正含着一丝戏谑俯视着他们。清晨的凉风拂过,一头黑色长发在肩后飞舞,衬着身后明艳的朝阳,仿佛是从天而降的战神,耀不可视!
“这就是你们赖以自豪的火炮吗?”
只听得似是自言自语的低问声,然后只见屋顶之上的女子张开了手中长弓,弓上搭着一支火箭,本来还处在惊愕之中的华军马上清醒过来。
“她是风王!”有人发出惊呼,昨日那数支惊魂颤胆的神箭马上浮在了每个华军的眼前。
顿时华军全部起身,抽刀的、拔剑的、拿弓的,一个个全对准了屋顶之上的人,都在想:是射杀了这孤身一人的女王,还是抓回去向大王请功?还没想个清楚时,却见屋顶之上的女王灿然一笑,刹那间,天地变得格外的明朗开阔,周围空旷的屋宇全镀上一层琉璃的光华,大地仿若有百花盛开,周身似有清香萦绕……可瞬间,天地又在这一刻暗下来,周围空屋的窗户全在一瞬间开启,众人还未回过神来,箭已如蝗雨射来,紧接着是灼亮的火光掠过天际,然后再是“轰”的一声巨响!
朦胧中,那双星眸似有些悲伤地投下一眼,意识模糊中,仿佛间还能听到那淡淡的叹息,那么轻忽而悲凄,在那巨响之中、在那些惨叫声中……又是那般清晰可闻,仿佛……那是亲人温情而又悲切的一声痛呼,让人无限依恋与不舍!
那一声巨响同时惊起了城外接到信号正准备进城的华军,反射性地举起了刀枪,拉开了长弓。
“华王,这是晚辈惜云代厉城给您的最后的礼物!”
清冷的声音轻轻地、淡淡地传来,仿佛来自九天之外,却又如人在耳畔低语,带着浅浅的嘲讽,城外十万大军,无一不听得清清楚楚。
“给我炮轰厉城!”
听得那轻视的讽语,暴怒的华王怒吼着,已不管城内有没有人,也不管城内还有那派去探路、生死不明的一千兵士,只想以火炮轰毁这座厉城,将那个风惜云轰个粉身碎骨,方能解心头之恨,方能泄被辱之愤!
皇朝与玉无缘相视一眼,几不可见地微微摇头。
“厉城之后是无回谷。”玉无缘看向城内冒起的烟火,神情间是佛者的悲悯,“无回谷……真是一个好名字啊。”
第124节:惘然无回(2)
皇朝的眼光却落在气得须发皆张、浑身发颤的华王身上,这位一国之君持掌最富的华国数十年,已养成他目中无人的傲气,对于他的金衣大军,对于他那独一无二的火炮太过自信!而且这样暴怒的性格,哈……真是太好了!
“你若是不说最后那一句话,华弈天也不至于暴怒到炮轰空城。”离厉城数十里外,丰息极不苟同地望着风夕摇头,“风国虽不缺重建一城的物力、人力,但能省一事,又何必多惹一事。”
“我哪知道他会那么小气,连一句玩笑话都听不得。”风夕耸耸肩,抬手取下凤盔,轻松地摇摇头,长舒一口气,“这天气怎么一下变得这么热了。”
抬首眯眼看向高高挂在天空的太阳,摸了摸身上厚实沉重的铠甲,然后又瞄了瞄身旁之人那宽松单薄的黑色长袍,心里颇是不平衡。此时只他两人在路,风云骑昨夜已撤走,而箭雨队此时大概离无回谷也不远了。
“不过厉城我一定会从华弈天身上讨回来的!”风夕又回首看向厉城方向,斩钉截铁道,左手却极其随意地转着凤盔。
“接下来你如何打算?”丰息问道。
“本来在无回谷,我并不怕他们的火炮,但是皇朝来了,那么我便不得不顾忌。那在华王手中不堪一击的火炮到了他手中或许可抵千军万马了!”风夕微皱眉头道,“他的五门火炮已被我毁去二门,余下的三门……”说至此忽眼珠一转,盯在他身上。
丰息被她眼光一瞄,十年相交,岂有不知,马上赶在她开口前便手一伸,似要挡住她即将出口的话:“不要算到我头上!”
“黑狐狸……”风夕的声音忽变得软软的、甜甜的,脸上绽开的笑容比天上那太阳还要来得明媚灿烂,一扬鞭,白马马上挤到了黑马身边,两马并排而行,座上两人隔着不到两尺的距离。“黑狐狸,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费丝毫气力的!”
“你也同样不费气力,女王只要火箭一射就行了。”丰息完全不为所动,一扬鞭,黑马便领先一步。
“黑狐狸。”风夕手一伸,便拉住了黑马的缰绳,两马顿时皆止步,“想想我一个弱女子已经连战三场了,你一个大男人却没出一滴汗,怎么也说不过去嘛,所以这小小的事就拜托你啦!”
“华军攻击风国,当然是风王出战,干我丰国兰息何事。”丰息闲闲地撇清关系。
“你竟说不干你事?!”风夕当下嚷叫起来,“想我们十年相交的情分!想这些年我帮过你多少忙!救过你多少次!想想这些天你在风国受到的国宾礼待……你竟敢说不关你的事!”越说越激动,右手一伸,便抓住了丰息的衣领,那架势好像要将丰息揪下马来,“你竟敢置我之生死于不顾!你这只黑心黑肺黑肝黑肠的黑狐狸……”
“这十年来,是我救你许多次,不要搞反了。”丰息抬起一根长而细、白而秀的手指在风夕眼前晃了晃,阻止她继续连篇发言,“至于说这几天在贵国受到的招待……你要我细数这十年来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有多少吗?更不用说你闯下的祸由我替你收拾所浪费的金银……女人,这十年来,是你欠了我许多!请用风惜云那个聪明绝代的脑袋好好想清楚,好好算一算!至于白风夕的豆腐渣脑袋……那就免了!”
“呃?这……那……”被丰息这一番反驳,风夕稍稍有些理亏,有些气短。
“你确定你不把‘女王的玉手’放下去?”丰息指指领口抓得紧紧的手,再指指前方,那里尘土飞扬,似有飞骑而来,“老实说,你这副无赖、无礼的样子倒真应该让那些视你如神礻氏的臣民看看!”
“你要是不把那三门火炮搞定,我就……我就要剥你的皮、吃你的肉、啃你的骨、喝你的血!”风夕放手前恶狠狠地丢下一句。
然后马上松开手,顺便还拂了拂丰息领口被抓出来的皱褶,在那些飞骑离这儿还有数十丈时已端坐回马上,神态端庄高贵。当然,凤盔也端正地戴回了头上。
“唉,以前总说我表里不一,其实你才是真正的表里不一,至少我人前人后都是这个样。”丰息叹为观止地看着她。
风夕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飞骑,有些感叹道:“君臣之间,以礼相交,不可言戏。戏则不敬,不敬则慢,慢而无礼,悻逆将生!风惜云既为一国之君,自应有一国君王之威!”睨一眼他,“至于你,白风夕张狂无忌了十年,可以省时就省了那套罢。”
话音落时,那数十人便也在他们面前停步下马。
“王,您没事吧?”徐渊在马前躬身道。
“还好。”风夕淡淡点头,“前面你都安排好了吗?”
“臣已照王命安排妥当。”徐渊答道。
“那就好,我们也该前去了。”风夕话音一落,扬鞭纵马而去。
第125节:惘然无回(3)
五月九日,华王率军追风军至无回谷。
“该死的风家丫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