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对吧!他们都不懂!我看梁鸯姐长得漂亮人又好相处没想到还是同僚!我要和你交朋友!”
梁鸯顿时语噎,这家伙……这么好骗?还有,她不就是回答他几句嘛,莫名就得到一番夸奖,那种长得漂亮人好相处什么的话……让她稍微感到害羞,然后又反应过来——他说……要和她……交朋友?
所以这是要因为“都喜欢看喜羊羊”而建立友谊了吗?!
看他一脸认真期待兴奋又紧张的模样,她又不好意思告诉他刚刚她是逗他玩的。
不过,她觉得他的说话方式有点怪啊,她将她的疑惑问出口:“现在的年轻人交朋友前都要像学前儿童一样先说句‘我们交朋友吧’?”
听了这话,夏唯阳有些婴儿肥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他深吸口气,梁鸯看见他的胸部很明显起伏了一下。
“我怎么没见过学前儿童说这种话啊!”
“开玩笑的,别当真啊。”
“……”
两人走到温娆家门口时,夏唯阳突然问她:“你会不会很讨厌那种性格很内向不爱说话,没有朋友,别人都觉得他很孤僻特别奇怪的人?”
“不讨厌……”梁鸯边想边说,“但不喜欢和这种人相处。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没没没……没什么没没什么!”他连忙摆手,“你到家了,快进去吧。”
“恩,再见。”梁鸯转过身,顿了几秒,又加了句“路上小心。”
听到她说“路上小心”时,他先是愣了愣,随后又露出开心的笑容,“恩!”看着她进了她家院子以后他才骑着自行车离开。
梁鸯取出信,拆开,还是那样一张照片,电车轨道上的碎裂散开的尸体。
他天天寄内容一样的照片究竟是想干嘛?梁鸯十分疑惑。
她拿着照片进房间,拉开抽屉,把最近的信件都取出来,将信件里的照片都拿出来一张张翻看。
不都一样吗?同样的场景,同样是碎裂散开的尸体。
她捏着第一次寄来的那张照片,不自觉发起呆来。想想她那天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恶心得快要吐了,现在看习惯了好像不恶心了。
想半天想不明白寄信人的意思,她干脆懒得琢磨了,准备把照片都塞回信封,可是在无意间看见手边那张今天收到的照片时,她突然愣住了。
她把照片拿起来,和第一张照片摆在一起,细细一看,区别就出来了。
两张照片的场景和内容都一样,稍微不一样的地方是那些尸块。
第一张照片里的尸块都是腐烂状,而今天的照片里,尸块的腐烂程度没第一张那么严重,最明显的区别是尸块上蛆虫的姿势和数量,以及
那只断臂。
在第一张照片里,那只断臂烂得露出了骨头,而在今天的照片中,断臂只是隐隐露出一点点白骨,白骨上还爬了几只蛆虫。
梁鸯赶紧用手机把收到的照片按寄来的顺序一张张拍下来,然后导入电脑中。按照顺序排版好,然后制作成幻灯片,设置好速度,最后点击播放。
照片快速地切换,照片中的场景仿佛突然活了,俨然就是腐烂的尸块在渐渐复原的过程。
每张照片单独看是一样,但其实是有区别的。
梁鸯又重复放了几遍,看完以后她呆呆地看着桌上的照片。
隔日,信件依然是照片,不过还附有一封信。
“才不喜欢看那种无聊的动画片,看几遍吐几遍。我知道你其实也是不看的,对吧?
安”
信件的内容让梁鸯有点摸不着头脑,她什么时候和他讨论过什么动画片了吗?她记得她就回过他一次信吧?
懒得理那么多,她把信丢一边,用手机把新收到的照片拍下来,导入电脑,然后把信件放入了抽屉。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夏唯阳非常自来熟,还特别话痨,每天和她走在一起一路上都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停,从他班上的趣事说到他上声乐课的事。于是渐渐的,他讲的事件都能串成一个故事了。
“那……然后呢?安瑕对那个杨阳表白了没?”梁鸯听到兴头,忍不住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他这两天提到最多的就是这两个人,安瑕是他的同学,杨阳是个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漂亮有气质,学校里大多数学生都知道的一个女生。
而那个安瑕,则是个很平凡又孤僻的男生。
杨阳简直就是学校里的小明星,学校里大小演出基本是她在主持,也经常在台上演讲,朗诵,当有电视台来学校做节目时,到采访学生的环节,学校也是让她去。
她走路时,背挺得直直的,像天鹅一样高贵,脚下走的还是优雅的一字步。安瑕就像学校里很多暗恋她的男生那样偷偷地喜欢她,甚至在上学路上她从他的身旁走过也能让他脸红激动半天,难得一次鼓足勇气靠近她还是用的一个十分笨拙的办法,走在她后面假装不小心踩她一脚,然后万分抱歉地说对不起,于是她就会回头对他柔声说句没关系。
梁鸯听着觉得实在有趣,感觉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为她已经远离那样纯情又富有青春气息的中学生活;熟悉是因为这让她想起了曾经的时光。
“然后?他没有向她表白啊。”夏唯阳回答。
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梁鸯转过身,面对他,笑问:“你觉得那个杨阳人怎么样呢?”
夏唯阳怔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去,梁鸯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小声说:“好啊……家境好,长的好,有气质,才艺双全……”
梁鸯噗嗤一声笑出声,夏唯阳奇怪地看向她。只见她抚了抚头发,然后把一边的头发别在耳后,冲他莞尔一笑,柔声问:“如果和她比,你觉得我怎样?”
他愣愣地看了她片刻,一张脸忽然爆红,他不好意思地别开目光,盯着自行车的车把,说话说得磕磕绊绊的,“这……这……这怎么……比……”
看他脸红的样子特别有趣,惹得梁鸯忍不住想再逗逗他。她将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凑过去些,问:“怎么就不能比?”
他把脖子往后靠了些,说:“好好好,你更好。”
梁鸯低声笑了笑,说:“逗你玩的,只是你们学校的杨阳让我想起了我以前的时候。”
夏唯阳的脸更没那么红了,他露出好奇的目光,“你以前是怎么样的?”
他得到的回答是她的一句“我到家了。”
他脸上的表情顿时转换为失望。
“这么快……”
“这条巷子又没多长……话说回来,谢谢你天天陪我回家。”
“这这这这……”他又开始结巴了,眼神也有些飘忽,一会儿看地上一会儿又往四周瞄的,就是不敢对上她的目光,“这……有……有什么好谢谢的……”
她固执地重复一遍,“谢谢你,真的。”
“啊……没关系……”他说着就跨上自行车,说:“那个……我……走了……”
“等一下!”梁鸯叫住他,“星期六有时间出来玩吗?”
他愣了愣,回答:“星期六……要上课。”
“那么……星期天呢?”
“白天?”
梁鸯哭笑不得,“难不成是晚上?”
他没有立即作答,似乎在考虑。
见他这副样子,梁鸯赶紧解释道:“这个周末我挺闲的,想出去透透气,但找不着伴……如果你要学习的话,我也不耽误你……”
他突然抬起脸,咧嘴笑道:“不,周末我有时间。”
梁鸯点点头,说:“所以……你的联系方式……”
这话说的很含蓄,含蓄到没头没尾的。
“我妈怕耽误我学习,没给我买手机。”
梁鸯“恩……”一声,音尾拖得老长,“……能理解。”
“所以周末的时候我会来你家找你的。”
“好。”
周末那天,她在下午的时候听见外面有歌声,是用俄语唱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唱得很安静,很柔和,听着特别舒服。梁鸯本来没在意外面的歌声,但是当《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唱完后,那人又开始唱迈克尔杰克逊的《Stranger In Moscow》。
“ I was wandering in the rain 我在雨中徘徊
Mask of life; feeling insane 生活的假面具,令人感到疯狂
Swift and sudden fall from grace 高尚的品格飞速坠落
Sunny days seem far away艳阳天似乎还是遥不可及
Kremlin's shadow belittling me 克宫阴影投射,使我显得如此渺小
Stalin's tomb won't let me be 斯大林之墓不会听任我自由
On and on and on it came 慢慢地,它来了
Wish the rain would just let me 希望这雨终能令我畅怀
How does it feel (How does it feel)这是什么感觉(这是什么感觉)
How does it feel 什么感觉
How does it feel 什么感觉
When you're alone 当你孤单时
And you're cold inside 你一定感到寒彻骨髓
……”
不同于迈克尔杰克逊稍微有些嘶哑的声音,这是一种近乎纯净又空灵的声音,这首歌被他唱出了一种别样的凄凉味道。
她听了会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连忙跑出去。
是夏唯阳现在外面,背靠着墙,闭着眼,微仰着下巴,唱得很认真很忘情。
“Lord I must say我必须说
We're talking danger 我们谈话很危险
We're talking danger; baby我们谈话很危险,宝贝
Like a stranger in Moscow宛如一个莫斯科的陌生人
We're talking danger 我们谈话很危险
We're talking danger; baby我们谈话很危险,宝贝
Like stranger in Moscow 就像是一个在莫斯科的陌生人
I'm live in lonely我寂寞地生活
I'm live in lonely; baby我寂寞地生活,宝贝
Stranger in Moscow 莫斯科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