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絮真的为之汗颜。她不敢再讲下去了。因为丈夫在书中是个自私鬼。为了自己的利益,他支持村女学习;等村女成为高修养的人后,丈夫开始变本加厉地从村女身上攫夺好处,他大肆画村女的裸身像;身为大学教授的村女怎能不令人垂涎?人们纷纷购买其画作,包括教授们。村女开始迎来人们诡异的笑和吃人的目光,以至她整日生活在恐惧中 ……然而丈夫仍不罢休,继续*妻子村女的最后一滴鲜血!……
“岚曦,你把这个画家描写得太坏了,像一个不正常的人!……”咏絮用不满的口气说。
“这个画家就是一个不正常的人,是个变态!”话说出口时,岚曦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他可不想针对她的丈夫。
咏絮撇了撇嘴,差点哭了。不过,她还是强忍住了。“你以后再有稿子先拿给我看吧,我好像已经上瘾了!”
“没问题!”岚曦听咏絮如此说,感到十分满意。
岚曦的文字是充满魔力的。有一次,咏絮是含泪读完全章的——那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章节——年轻的画家竟然是魔鬼,而且还加速那人的死亡,并暗暗地解剖尸体,来完成他所谓的“解剖升华艺术”的狂论,世上竟有这样丧心病狂的人?!
“岚曦,你怎么能扭曲人物形象呢?”咏絮哭着,摇晃着岚曦说。
“我没有扭曲,艺术是魔鬼,艺术已使他的精神分裂,他曲解了艺术,他已误入歧途,陷入泥潭、无法自拔!……”
咏絮更伤心了,她抱着岚曦,将头放在他坚硬的肩膀上,哭道:“你说,北斗会是那样的人吗?……我很害怕,怕。……近来,我总是被他的怪叫声惊醒,然后便是梦魇,我简直快疯掉了!……”
“北斗也在半夜尖叫吗?”
不但叫,有时还像孩子一样,蜷在墙的一隅哭泣。
“这并非偶然,他的心中一定有什么秘密。”
“他有心事?”咏絮想了想作品中的人物,不禁感到丝丝寒意。
这一天,咏絮在整理屋子时,细细品读丈夫近期的画作,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画面色调很阴冷,意境怪异;她注意到自己的画像,画面上的她,连五脏六腹都隐隐可见,色彩的搭配令人眩晕!
这晚,咏絮追问丈夫:“你有心事?”
“没有。我……有……什么……心事?”丈夫支吾其词。
“你的画……”
“噢,我的画很怪异对吧,我在尝试一种新的画法;你不必担心,外国不是有个荒诞画派吗?我的画应与它相似。……”
“原来是这样。”咏絮不再问了,北斗总能自圆其说,她知道的。
然而,咏絮并未安心几天。这天夜里,北斗又像发病似的用被子蒙住头,大喊:“不要……不要……”
不要?……咏絮越想越害怕。莫非?……
第二天,咏絮执意要陪北斗看医生,北斗拗不过,只得前去。医生说,“你先生的大脑神经很乱,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抑或是受了什么刺激。我现在只能给他开一剂安神镇经的药;他的病须长期观察。”
会是什么惊吓呢?……
不久,全市下达通知:
寻找金先生的女儿。她是一个严重的心脏病患者,随身携带白色药瓶于5月3日离家出走,近十天未返……
5月3日?咏絮记起来了,这正是岚曦作品中的人物被害的日子——在一个僻静的地方,画家见到一个姑娘躺在地上,她的手伸向不远处的白色药瓶;见到有人来了,她用乞求的眼光望着画家……画家静思片刻,忽然目光变得怕人起来;他走向前去,竟将那救命的药瓶于灌木草丛中;然后他狰狞着,一步一步逼近姑娘,并用手捂住姑娘的口鼻……他,杀死了姑娘!
咏絮此刻似乎明白了什么,难怪丈夫近来魂不附体,举止怪异。
这晚,咏絮试探地说:“北斗,你知道吗,本市富翁金先生的女儿失踪了,市重案组正在调查呢!”
北斗一听,进握画笔的手剧抖了一下。咏絮看到了这一微小的动作。她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害人的凶手终难逃其咎。北斗,我希望你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
“隐瞒什么?”北斗似乎听出了这话的弦外音,他变得异常谨慎。“没准儿她在游览山川时,心脏病突发坠崖而死呢;至于她的尸体,恐怕已被山中的饿狼刁走了。”
“你真是天才,这么离奇的故事你都编得出。”咏絮不想再听他狡辩了,他太无耻了。于是,她直截了当地说:“你……你就是凶手。”
“你……你怎么知道?”单这一句话就足够了。北斗突然又哭又笑道:“我这都是为了你,为了艺术!如果我杀的不是她,我真不敢想象我将会怎样对待你!这个……你理解的!我相信世人也会原谅我的!……哈哈,不管怎样,为艺术献身我值,我的梦想就是为中国树一代新画风,如今我做到了;哈,解剖升华艺术!……”
“你真是个疯子,你这是狂论。解剖,你可以到医院,它是法定场所;私人怎可解剖?你是变态!是虐尸狂!……”咏絮哭着说,“这么多年了,你总是在苦心经营自己的艺术事业,但你总是一意孤行,不与他人交流,甚至连你最亲爱的妻子你都不信任!为了你狭隘的艺术事业而害人;你有什么资格谈艺术?你凭什么让大家原谅你?你连做人都不会,怎么可能成就你的艺术事业?如果……如果你一开始就把想法与我分享,你怎会杀人?……”
北斗听她这么一说,突然抱头痛哭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去医院呢?哎呀!哎……”突然,他又大笑起来,他一下子推翻了桌子钳住咏絮的双手,“我怎么会出错呢?决不会的!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一切的!……”
他一把将咏絮推倒在床。
咏絮只感到胸口一阵阵地奇痛,她伤心欲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末为。不但我知道你的秘密,还有一个人更是对你了如指掌!你逃不了的,去自首吧!”
“自首?笑话!既然你知道了这一切,也好!那就让我们同归于尽吧!你有今天,全是我给你的;我是你的恩人!来吧,我们是夫妻,我们一同上路吧!……”说完,他死死地钳住了咏絮的喉咙。
咏絮两眼噙着泪,北斗与她邂逅时的话语再次回荡在她的耳旁:“你是最美丽的兰花,为了你,我死也要化作兰花守护你!……”唉,兰花村,如今我竟是客死异乡,竟是这样死去的。骗子,骗子!
正在这时,门突然被撞开了。岚曦闯入,他一拳过去,打在北斗的头上。“放开!放开!……”岚曦怒吼道,他从未如此在乎过这样一个人;她使他变得凶猛异常。
北斗松开了手,恼羞成怒地顺手抡起一个酒瓶,砸在岚曦的头上,“你小子敢挑衅我,见鬼去吧!……”
曾经高傲的两双眼,此刻满是怒火。
咏絮不住地咳,她抱紧北斗的后背,“北斗,你不要再以身拭法了,赶快醒醒吧,他是无辜的!”
“无辜,我看你们是奸夫*!夫唱妇随啊,你们早已串通好了!……”北斗一下子将咏絮甩开两米远。
咏絮重重地摔在墙角。她此刻心痛胜于身痛,她怎么也想不到北斗会说出这种话,她气得吐了口血。
岚曦的头部在流血,整个屋子充满了血腥;他们扭打在一起。眼看岚曦即将丧命,咏絮抄起酒瓶狠狠地砸在北斗头上;北斗被彻底地激怒了,他摸出一把刀,向咏絮刺去;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门再次被撞开,几名警察赶来。随着一声枪响北斗手中的刀子应声落地。北斗被捕了。
接着,警笛声、急救声相继打破别墅的宁静……
; 第二天,咏絮探监的时候,说:“北斗,如果你被判处终身监禁,我会常来看你;如果你被判处死刑,我会为你坚守一生的贞洁,我真的……真的不像你相象中的那样轻浮!……”说完她枕着铁栏,哭了。
北斗没有任何反应,他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一下子老了许多。这时候,北斗的父母来了,老妈妈上去便给了咏絮一记耳光,口中满是恶语:“都是你这恶毒的女人害的,你真是个‘扫把星’,自从你来,我们家的噩运便接踵而至!……”老伴在一旁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但她仍滔滔不绝。
咏絮来看岚曦,岚曦满身是伤,但仍然在写作。他一直都在为我而牺牲啊,其实,我也知道他对于我的 感情已远远超出了朋友的范畴——从他的作品,他的眼神,他冒死救我的举动都可看得出;我们只是心照不宣。但我不能背叛我的丈夫,更重要的是岚曦太优秀了——年轻,富有超人的才气。再者,我们是师生关系,如果真……岂不有悖伦理?况且,外面对我的流言飞语那么多,假如我们相爱,旁人会怎样中伤他呢?……为了他的前程,我必须与他保持距离!……咏絮依旧在看岚曦的作品,她依稀感到岚曦对她的爱慕与日俱增。
他们终于坦诚心迹——
岚曦说,我爱你,即使没有梦玲,我也爱你。对她只是一种感觉,错爱;对你,却是一生一世,真爱。你是我的精神支柱,没有你我会死去;你是我的春天,没有你,我的世界也就没有了美;你是我的艺术,没有你,我会活得很狼狈!……
咏絮说,你没有醉,不要说醉话,大家会笑你的!
岚曦说,纵使全世界的人都在笑我,只要你不笑我,我就死而无憾了。为了你,我不会在乎世人的眼光,——包括家人和朋友;我只在乎你!走自己的路,自己的一生过得开心就好。你还在乎什么呢?我知道你用情专一,但有些人不需要你的情,你何必徒增烦恼呢?
咏絮说,对不起,你忘了我吧!……
岚曦痛不欲生地说,除非我死!
接着,他们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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