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思兰被他强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拥着,任何反抗都无济于事。恰在这时,大铁门在他俩身后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明宇轩的姐姐笑得怪怪的:“吆,你俩在这儿干嘛呢?”当蓦然发现明宇轩怀里的女人正是自己这位宝贝弟弟最最难忘的初恋情人时,禁不住又加了一句:“小笨蛋,偷情也不能在这儿偷哇,这儿多不方便······”
“姐——”明宇轩满脸通红,他本意是逗弄思兰的,可没想到竟会被姐姐撞见,还被她误会。
这会儿,思兰比他还尴尬,那真叫又羞又怒,一着急,眼泪下来了,“混蛋!明宇轩,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说着,一把搡开俩人,冲出门去。
“哎,玲玲和乐乐真的在这儿。”明宇轩无奈的在后面喊着,伤害了思兰比伤害自己更令他心里难受。
“姐——”他扭回头,心中苦不堪言。他很清楚,思兰是爱自己的,只是她把爱深深地埋藏在了灵魂的最深处,她刻意的逃避着自己,只是不想伤到自己而已。她对自己的爱是那么干净、那么纯粹、那么恒久,她真的真的令自己——明宇轩很难很难再平静下去,无数次的相逢又相别,他真想紧紧地抱住思兰,在她耳边轻言一声:“兰儿,我爱你!!”
他的姐姐可不是吃素的,这个女人既精明又聪明,忽将脸色一沉,说道:“宇轩,我可告诉你,你已经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胡闹了。”
“姐,你胡说什么呀?你们怎么都这样?”明宇轩现在有口说不清。“就是我想胡闹,她也不会给我机会的。现在,她都恨不能我死呢。”
他姐还问:“那你们方才在这里做什么?”
明宇轩无奈叹道:“我只是气不过她对我的冷酷无情,想逗逗她而已······”
他姐立马告诫他说:“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你都要想到后果······”
“后果?”明宇轩狠咬薄唇,姐姐的不信任令他恼火又闹心:“哼,大不了离婚,反正过着也没劲。”说完这话,掉头就走。
他的姐姐倒是不会生他的气,因为她非常清楚明宇轩的脾气,自己这位小弟弟虽然从小被爸爸妈妈宠坏了,但却不是那种不孝顺不听话的人。
其实,她也很替小弟难过,假如当初不是他太顺从,也不会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而这一辈子却对另一个女人念念不忘。
“宇轩,这也许就是命运了,你就认命吧!”她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朝屋里走去,并且老远就听到了孩子们嬉笑的声音,她忽然想到自己方才真的是误会两人了吧!
不过,思兰虽然没有找回玲玲和乐乐,但她深信明宇轩没有骗自己,两个孩子肯定就在他姐姐那儿,跟他姐家那个残腿的小姑娘玩。
回到家,许梅刚刚醒过来,那瓶液正好输完,她便为其换上另一瓶,但她懒得说话,她的眼前只有明宇轩的影子,令她不知道是爱还是恨。
“思兰,你怎么了?”许梅已经有力气坐起来,便靠着枕头呆一会儿。
思兰倒了杯水递过去,说道:“没什么,玲玲和乐乐出去玩了,他们在明丽宣家里。”
“我知道,他们除了去她家里哪儿都不去。他们跟小叶玩得很开心,是小叶最欢迎的小伙伴。”
思兰禁不住问:“小叶真的出不来吗?”
许梅叹道:“天灾人祸,祟不及防,小叶被撞断了神经线,这辈子只能靠轮椅生活了。”
“真可怜!”对于孩子思兰永远怀有一颗怜悯之心,并且不分自己的和他人的,只要是小孩子,她一样的喜欢也一样的爱护。
中午快到的时候玲玲和乐乐高高兴兴的跑回了家,俩人都吵着说在明姨那儿吃了饭。思兰一笑:“这倒好了,呆会儿你吃剩饭吧!”
三瓶液输下去许梅就有了精神:“思兰,要不让小飞和小云也过来?”这几天思兰为她跑前跑后的吃了不少苦,也受了不少累,她总觉得心里不落意。
思兰忙将手一摆,说道:“不用了,我家也有剩饭。”
“啊?”许梅忍不住惊叫了声,她最讨厌吃剩饭了,但赖不定思兰再为她做新的,只好认命吧!
这个小女人跟思兰不一样,打从苦难中走过来的人对吃穿都不爱穷讲究,粗布蓝衫,清茶淡饭,皆能适应。
思兰挥挥手向外走去,刚出屋门,李横迎面走了来。这个男人手里拎着一个塑料提袋,大摇大摆的,直出直入。思兰看他有意撞自己,赶紧往旁边闪去,稍后就听到李横尿骚的声音:“宝贝儿,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你最喜欢吃的果木烤鸭······”
思兰的胸口窝却想作呕,不过再接下来就是脊梁缝儿里冒凉汗了:“王——大——力?”她喊的声音够大,本来不情愿搭理那个家伙的,但为给屋里的人提个醒,只好勉强笑一笑了:“你回来啦?”
王大力今天似乎也很给面子:“回来了。”他遂带着深深的歉意说:“思兰,昨天我喝了点酒,真的很对不起很对不起!”
思兰忙说:“昨天的事已经过去了,今天就不要再提了。”
“那你屋里坐会儿,吃了饭再走。”
“不必了,我还有孩子呢!”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思兰就不得不走人了。但她真的很奇怪耶,凭着李横那么机灵的人,他不可能不会发觉王大力已经回来了吧,可他为什么连一点点动静都没有呢?他究竟在玩什么鬼把戏嘛?
此后有很长时间思兰没能再见到许梅,因为她那宝贝儿子实在太淘气,在那天放学回家的功夫不大就从树上摔下来把胳膊摔伤了。思兰当时身无分文,本指望沈涛能够带回一些的,但那个男人却说什么:“老板不在那里,工地上没钱可支······”思兰万般无奈,只好将家里的粮食全卖光光,然后又从左邻右舍那儿凑得一些,这才将孩子的骨伤接好。
在孩子受伤的这一个月里她几乎很少睡觉。她每天除了接送女儿就是反锁上大门陪儿子在屋里看电视,讲故事,或者温习功课。她甚至把手机关掉,不与任何人联系。
在此期间她最最讨厌的就是沈涛嘴皮子上的“关心”——那个男人几乎是天天喝了酒打电话最不是玩意儿了······再就是他们家那位老人家没休没止的“劝告”,说什么孩子受伤全赖大人,大人罪孽深重,这是神灵对你的警告,只有你一心向善,听从神命,才会得到永远的保护,得以平安。
思兰当时便说:“你们信神之人真的一心向善吗?如果你尚有一颗怜悯之心就替我照顾飞儿几天,白天不用你管,只需晚上看好他便是了。”
谁知他们家那老太立马站起身说:“感谢神!我晚上还要向神交托呢!”
思兰禁不住冷笑,她腥红的双眼都布满了血丝:“哼,你连爱子之心都没有,适问你如何救赎自己的灵魂去感化他人?”
这样露骨的驳斥还是第一次,平时思兰真的很难说出口。在同身边的人碰触的过程中,她一贯的作风就是忍耐、包容、装傻,她从不正面冲突,而除非对方存心要将她碰碎,那她就不留情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许梅之死
一个月后送小飞去上学,思兰特意买了些水果带给老师,望老师们多费点心思,千万别让其他同学碰到小飞的伤处。几位老师也都是称职的好老师,都表示“没有问题”,临走他们并且互留了彼此的手机号码。但令思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她刚一开机就收到了许梅的一条短信息,看日期,昨天发来的。
“思兰,对不起!真的真的很对不起!当你看到这封信息的时候,也许我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再不能和你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共享生活的美好,我愧对你的友谊。
思兰,命运是无情的,请你不要责怪我选择这条路,我自作孽不可饶······”
思兰只看了这些内容便忍不住浑身打起哆嗦来。天哪!这是真的吗?这会是真的吗?小女人是不是在搞什么恶作剧?一个多月来一直没有机会见面,她是否在生自己的气?埋怨自己没有去看她?不过,思兰的心里真的很说不出来的慌慌,就像这几日她老是做恶梦一样,每当她有时间小睡一会儿就会梦到许妈在朝许梅招手,而醒过来多半是自己无精打采,浑身乏力不支。
“梅子——梅——”思兰暗叫着许梅的名字将手机插入后兜撒腿向外便跑。
人们都奇怪地盯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谢俊刚巧送女儿到校门口,情急之下忍不住一把抓住她问:“思兰,你跑什么?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思兰吃惊地扭回头,叫道:“谢俊?你怎么回来了?”
谢俊说:“我老婆不小心扭伤了脚,我回来呆几天。小飞好了吗?”
思兰:“他已经能够上学了,只是······只是我刚刚收到梅子的短信,她可能出事了······”
“什么?出事了?出什么事了?”谢俊也很意外,但送孩子的家长越来越多,思兰不便跟他做长时间的交谈,怕引起人们的猜疑。谢俊才不管那套呢!连忙放下女儿说:“乖,你自己去班里吧!爸爸有事,放学来接你。”
他女儿很听话的挥挥手,跟小伙伴们一起朝学校里跑去。谢俊很快追上思兰说:“思兰,我带你过去。”
思兰赶忙向旁一闪身,说:“我晕车。”
谢俊气得说不出话,他这辈子都没遇见过坐电车还有晕车的人,活见鬼了。“好吧!那你自己在后面跑吧!”一气之下,加紧电门,绝踪而去。
谢俊刚走,思兰就听到斜对面的土坡上有人喊话:“不好了,有人上吊了,快来救人哪!”
思兰顾不得多想,连忙循着声音冲上去,老远便看见距离一座新坟不远的一棵歪脖树上吊着一个人,正是许梅。
“啊,梅子?”思兰触目惊心,双腿一软,不由瘫坐在了草地上,泪水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