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易川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用同样的目光与之对视数秒,然后越过他高大的身影,投射到慕长轩身后的管家身上,随即大惊失色的调转眸光,再次落到自家儿子身上。
“你想干什么,放了你刘叔!”他冷喝,面色极为阴沉。
从出来到现在慕易川阴沉脸色就没变过,也是,不管是谁,在关键的时刻被人打扰免不了丧气,何况这人还是他儿子!
这么多年,他真是白白心疼了这个白眼狼,为了慕长轩毫无后顾之忧的继承慕氏总裁之职,他在背后可没少操心。
可现在呢,这个男人想要干什么?竟然来慕家抓人,而且还是他最倚重的人,身边必不可少的人,他得到的就是这样的回报么?
慕长轩双手负于身后,浑身散发出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那是多年的习惯,习惯在人群中俯视众生,像是掌控生死大权的帝王。
他薄唇微勾,并未形成弧度,冷哼一声,厉声与慕易川顶撞,“呵,你也会心疼你的人,那么我的女人呢,你为什么一直不肯放过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能坏事做尽,在背后都是这个卑贱的下人帮你出谋划策,完事后,也是他帮你擦屁股。”
越往下说,慕长轩的脸色变得更为骇人,那一字一句犹如一把尖刀深深刺在慕易川心上,却感觉不到痛!
或许早已见怪了亲人间之间的尔虞我诈,相互利用,慕易川此时只是冷冷的凝视着他那双鹰一般的双眸,并不做任何回答。
他明白慕长轩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恐怕商场上的事情已经被他知晓,如今他相瞒也瞒不住,慕长轩是什么人,岂是他想忽悠就忽悠的?
好样儿的,这个儿子倒是没让他失望,那股望而生畏的气势,睿智的头脑和他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确实,他对慕长轩很满意,可更多的却是担心。
慕易川仿佛看到了一场汹涌澎湃的大风波狂卷而来。
“少了他,我看你怎么行凶作恶。”
慕长轩冷哼,侧过身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被两个下属压着的管家,随即递给慕易川一个冷眼,那意思分明在说,这一次他不会顾及父子之情,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势力与之对抗。
他就知道这小子会为了那女人翻脸不认人,由于刚才和苏蓉大幅度运动,他的身体早已虚脱,此时听到这话从慕长轩嘴里说出来,他简直快气疯了!
即使在这之前他已经算好了慕长轩知道真相后会来找他,但事情真的发生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双手艰难的支撑在墙壁上,面色逐渐发青,愤恨的怒喝,“混账,你就用这种口气,这种态度……”
慕长轩紧抿着薄唇,眼眸微眯,在慕易川最为愤怒之时立即冷喝出声,“给我闭嘴,从今儿个开始,你——慕易川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所姓的‘慕’和整个慕家没有任何关联。”
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他冷硬的心没有任何不舍,有的只是对这个所谓父亲的恨!
他已经给过慕易川多次机会,如果再手软受苦的将是白小悠,那个让他心疼得窒息的女人,是他辜负了她。
如今,在他心里,除了她谁都不重要,更何况他一直只是慕易川利用的棋子,他的存在就是继承慕氏的一切。
“你……”慕易川颤抖着手指向他的鼻尖,面色通红,眼里满是痛苦纠结之色。
他的儿子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就为了那女人?事情确实是他做的,可不就是一个女人么,值得慕长轩这般,连多年的父子情义都不顾?
当真是想气死他!
“老爷!”
慕长轩身后的管家试图挣脱压制自己的两个男人,挣扎了几下,还是没有任何作用,看到慕易川神色不对,不禁为他担心。
慕易川自从服用壮阳的药,身体看似强壮,实则肾亏,很容易虚脱。这样下去,指不定有一天会突发心脏病猝死。
慕长轩不动声色的丢给身后的老管家一记冷眼,对方立马安分了不少。
随即,他缓步走上前,唇角勾起一抹嗜血般的笑意,吐出的话异常冷心,“慕易川,你就装吧,刚才到床上不是挺猛的吗,现在心脏病犯了?呵,慕易川,要说狠毒自私,这世上当真找不出第二个。”
人人都说他狠毒,可有谁知道,他的狠毒根本不及慕易川的一半,他的冷心绝情,只对不在乎的人,毫无关联的人,也就是真正的敌人。
而慕易川,他的狠毒都是用在自己最亲的人身上,过后还说是为他们好,这便是慕长轩最无法容忍的。
就像此刻,他知道慕易川要说什么,无非就是他这么做都是为自己好,身为男儿,不应该被感情羁绊,这样才不会让人捏住软肋。
慕长轩从不认为成功之人就没有感情,即便有一天他真的一无所有,只要身边有她,他也认了。
只要有她,身后不再寂寞,漫漫长夜也不用忍受寒风的肆掠,心里也不会再空虚。拥有了她,已经很满足了,还需要什么呢?
慕易川深深吸气,稳住自己的身形,眼前是慕长轩放大的俊脸,那双幽深的眸子里除了恨和冷,看不出任何情绪。
“所谓豪门争斗,遗产之争,斗的是你的儿女,你的骨血,还有——你的枕边人。”慕长轩放低语气,语速缓慢轻柔,面貌却异常狞狰。
到最后,他着重强调‘枕边人’三个字,相信慕易川会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这便是慕长轩的把柄。
“可你呢,冷血到个个都成了你利用的棋子,冷眼观察也就算了,甚至不顾一切的毁之,也包括我,一样在你的算计之内。”
慕长轩每说一句,慕易川就心痛一次,本就虚脱的身子虚晃几下,险些没栽倒。
他的儿子竟然看得如此透彻,当年的事他到底知道多少?
是的,为了权力他血染双手,不惜杀害了自己青梅竹马的妻子,人人都以为她死于异常意外,在为他生下第二个儿子时就去世了,所有人都不知是他扼杀了她最年轻的生命。
忽地,脑海里闪过一张模糊的笑脸,是她,那个女人,从小到大都以他为中心,用生命爱他的女人,为了别的女人和权利他就那么狠心的将她给谋害了。
等回过神来,慕易川故作镇定的再次出言命令,“你……胡闹,赶快把他放了,你以为凭你现在的势力就可以和我争锋相对么?”
关键时期,要是当年的真相真的被慕长轩知晓,他也不能露出任何慌乱,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有证据么?
这一次,父子两算是真正的杠上了,一股阴森冷冽的气氛从空气中弥漫开来,透着诡异骇人的火花,两人之间没有半丝让步的可能。
“放了?笑话,他是你的一根翅,好不容易找到折断的机会,你说我会放过?只有折断你这根翅膀,我才放心你以后不会对我的女人下手。”慕长轩俊脸一沉,眸子里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说完,他做了一个手势,让身后的下属将人带走。
只要慕易川少了这个帮手,很多事情上都会显得力不从心,相信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心思去对付白小悠,现下慕氏集团的情况并不是很好,与自己再继续针对下去,只会对他更不利,相信慕易川是聪明人,各退一步对大家都好。
不过,慕长轩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慕易川,但凡伤害过白小悠的人,他都会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只不过还有一股更强大的势力需要他去对付,这个时候不宜太草率。
先给慕易川一个警告,等那股势力消失,他再回来找他算账!
“爷爷……六叔,六叔!”还未下楼,一道清脆的声线打断片刻的宁静,缓解了压抑沉重的气氛。
闻声望去,慕长轩一眼便扫到了楼梯口的慕云初,阴鸷的眼眸射向身旁的下属,随即冷冷呵斥,“谁让你上来的,给我把她带走!”
这些人是怎么办事的,明知道他和老爷子有重要的事需要协商,还将这个小公主放进来,脑子进水了么?
说到底,在慕家也只有慕云初的父亲最让慕长轩感受到一丝亲情,因而他对这个侄女也疼爱一些,眼下,他不希望这种家族上的丑恶暴露在她纯真的眼球下,那会玷污她的思想。
“爷爷,爷爷,六叔你不要和爷爷闹了,慕家已经……”慕云初被人拖了下去,一边走一边对身后的慕长轩呐喊。
她这一喊,慕家的众多兄弟一一上楼,脸上皆是震惊之色,没了之前看热闹的表情。
“都给我滚,否则休怪我无情!”慕长轩冲着他们怒吼,不顾长幼有序,仿佛面前的兄嫂是毫不不相干的人。
“六弟,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和慕家决裂,什么都不顾了吗,爸爸固然不对,可他这么做都是为你好!”说这话的正是慕云初的父亲,他耐心的劝导,不希望慕家在出任何岔子。
慕长轩的眸光在他身上停留数秒,侧过身看了一眼靠在墙壁上的慕易川,一股滔天的怒火迅速窜进胸膛,迅速从怀里掏出那把黑色的手枪对着众位兄长,“都给我把嘴闭上,滚一边去,不然这子弹可不长眼,谁想和慕子卿一样,我一定会成全他!”
他只不过是想警告慕易川而已,值得他们这般护着,可知慕易川对他们所做的有多寒心,相信他们在知道真相后一定会捶胸顿足的后悔。
果然,此话一出,众人惶恐的踩着沉重的步伐一一小楼,谁都不敢和慕长轩叫板,他一旦开口说出的话,绝壁不能不信!
等众人离去,慕长轩交代两名下属先将老管家带走,他自己在离开之前嘱咐了慕易川几句话,听得慕易川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慕易川,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早死,我会让你好好活着,然后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你最在乎的东西被人击碎,毁灭,那一刻的心痛,我也要让你尝尝,除了苏蓉,你说说什么是你最在乎的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意犹未尽的看着浑身早已瘫软的慕易川,仿佛真的碰到一件异常有趣的事,值得他与他一起分享。
“别藏着掖着的了,卧室里面的女人是苏蓉,以为我不知道?行啊,你们……那个贱女人,年轻的时候扭扭捏捏,老了竟然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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