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司云音,气定神闲地立在原处,不见丝毫意外之色。
半晌过后,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对着某胆大妄为的侍卫就是一声厉喝:“大胆!哪里来的小小侍卫,在王爷面前竟敢如此猖狂!”
“我大你个头的胆!”墨蓝对着那大臣就是一声怒骂,“没事儿给我死一边大喘气儿去,别在这里碍眼!小心我揍得你满地找牙!”
发狂白马
墨蓝这会儿怒火攻心,显然已经是气到不行。
反正总归她刚才没忍住那一声咆哮,已经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终究是要暴露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先出了一口恶气再说!
被墨蓝这么不留情面地一噎,那个大臣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急退了几步,显然是没料到这个侍卫居然嚣张到这种地步,竟敢公然顶撞他!
待反应过来以后,便是一阵急火攻心,喘着粗气儿瞪着眼睛举着手指冲墨蓝“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真真应了墨蓝那句“一边大喘气儿去”。
司云臻与南疆王对视一眼,彼此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对于迎军队伍中出现这么放肆的侍卫,司云臻还是有些恼火的,但见到司云音如此波澜不兴的样子,又隐隐觉得似乎又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因而压下心头的不悦,略沉着嗓音问道:“五弟,这是……”
岂料他话还没问出口,就见那放肆不已的侍卫甩甩自己的衣袖,一脸嫌恶加不耐地冲着他们嚷嚷开了。
“王爷,属下这会儿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事儿,就先回去了,你们继续在这待着吧,恕属下就不奉陪了!”
说完转身就走,那风风火火的姿态,犹入无人之境!虽口口声声自称着“属下”,但那行为举动分明比主子还要主子,简直将嚣张的气焰演绎到了极点!
饶是司云臻再有气度,此刻也已经是按捺不住了,但见他剑眉一扫,面色一沉,便已是一声暴喝出口:“给本王站住!”
然而,前面那大阔步前进的人仍是继续气势汹汹地朝前走着,对他的怒喝完全的充耳不闻。
司云臻气极,刚准备命人将她拿下,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伴着女子紧张尖细的叫嚷——
“让开!快让开!小心啊!!”
众人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飞驰骏马,正一边不管不顾地朝前狂奔着,一边不停地扭着身子甩着头。马背上还有一个绿色的娇小身影,此刻正伏着身子死死地抱着马脖子,以防被那发狂的马给甩下去。
“雪儿!”
南疆王一声惊呼,粗犷的面上霎时蓄满恐慌和担忧!马背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最为疼爱的女儿,他引以为傲的南疆明珠,向雪公主赫炎雪!
此刻那白马发狂一般朝前奔着,所过之处顿时人仰马翻。众人唯恐避尤不及地急忙往一边闪去,南疆王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那马驮着径直越过了他,继续往前方狂奔而去!
恩?什么情况?
正闷头朝前暴走的墨蓝听得身后的动静,顿了顿脚步满面疑惑地回头看去,这一看,顿时惊得她魂不附体!
只见原本挤在大道中央的那一群大臣侍卫不知何时竟然闪到了一边,如今这一片空旷之地上唯有她一人目标十分明显,而她的正前方不远处,一匹雪白的骏马正朝着她的方向威武凶猛地狂奔而来!那健硕的马蹄子抖得凶狠畅快无比,就快踏到她的头顶上了,墨蓝甚至都能看到这匹疯马的眼睛里此刻正闪着绿油油的幽光!
妈呀!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赫炎雪此时也注意到似乎有个人就快要躺尸在她的马蹄子之下了,连忙埋着脑袋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喊:“救命啊!快闪开啊!救命!!”
她喊完立马死死地闭着眼睛,似乎是不忍见到这即将出现的血溅三尺的惨象!
墨蓝听着马背上的人的呼喊,一时间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该喊救命的是她好吗,那个女人是哪根筋不对?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闪电一般自远处飞掠而至。一手揽起欲哭无泪的某侍卫,而后飞身而起,足尖轻点在马头之上。
白马被人踩了脑袋,顿觉受了奇耻大辱,越发地变得狂野。左摇右晃之下,竟将渐渐力乏的赫炎雪给甩了下去!
“雪儿!”
“公主!”
听着四周惊恐不已的喊声,赫炎雪一脸惨兮兮地闭上了眼。
我命休矣!
就在赫炎雪以为自己定会摔得四分五裂之时,一股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力道轻柔地托住了她,瞬间扶正了她的身形,让她稳妥而又轻飘飘地立在了地上。
然而赫炎雪惊吓过度,此时又早已累得虚脱,于是脚底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赫炎雪倒也不介意此时自己的形象问题,心中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就那么大大咧咧不管不顾地往地上一坐,双手撑在身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还好还好,真是吓死她了,还好大难不死!
“雪儿,你没事吧?可有受伤?”
南疆王一脸紧张地奔过来,将她扶起后,仍是担忧地四下查看着。
“父王,女儿没事。”
赫炎雪挥挥手,靠在南疆王身上惊魂未定地抬眼朝前望去。
只见方才飞掠而来的白色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将那个侍卫安稳地送至路边,一袭月白的长衫在空中如流云一般划过,而后落在了仍在癫狂状态中的白马上。
俯身靠在白马耳侧片刻,他随即起身一勒缰绳,也不知是用了何种办法,原本还在疯狂蹦跶闹腾不止的马瞬间消停了下来,安安稳稳地立在原处甩着马尾,让众人大为惊奇。
赫炎雪半张着菱唇仰头望去,一时间,眼中似有流光浸润而过。
青天为幕,红霞作掩。
一抹月白之色似乎在无休止地弥漫开来,瞬间掩盖了这世间万种斑斓。
他就那么清清冷冷地骑于马上,无需任何润色便已是一幅气势恢宏的绝世画卷。惊天绝艳的面上淡然无波,幽深的眸光目无焦距地飘散着,似乎这天下间无任何事物能入得了他的眼。
如此丰神俊逸,又如此冷若冰霜。
就连身下的白马似乎都被他仙人一般的姿态所震慑,异常乖巧地垂着脑袋,安安分分地站在那里不敢动弹,连目光都变得温顺无比。
赫炎雪望着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忽然不受控制地开始狂跳不止!
南疆公主
马背上的男子那一身风华,足以让世间的一切黯然失色。
赫炎雪印象中,在南疆她从未见过这么逸若谪仙的男子。
“刚才是你救了本公主?”
她呐呐地开口,直觉之中,那一股突如其来的暗劲正是出自这个白衣男子之手。
司云音淡淡瞥她一眼,并未开口。
赫炎雪只觉得这轻描淡写的一眼足以将她迷得七荤八素,于是又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你是什么人?”
南疆王看着自己女儿那有些痴迷的眼神,顿时有些了然,于是面上挂上了意味不明的笑意:“雪儿不可无礼,这位乃是烈云王朝的珉王爷。”
说完他又转过头去,对着司云音笑道:“本王代小女谢过珉王爷的救命之恩。”
司云音略一颔首,语气淡淡:“举手之劳。”
随即翻身下马,只手在马背上轻轻一拍,那白马便识趣地踱至路边趴在那里休息了。
这一情形看得赫炎雪又是一阵干瞪眼,这匹烈马何时竟变得这么听话了?顿时,心中对司云音的仰慕之情又攀升了几分。
司云音下了马,缓缓走至正埋头当鸵鸟的某侍卫身边,一双清幽无比的雾眸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
“咳咳……”
墨蓝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先是假意干咳两声,随即粗嘎着嗓门装腔作势地一拱手:“属下谢过王爷的救命之恩。”
哪知司云音对她感恩戴德的行为丝毫不领情,仍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她,那画面真是要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在他寒气逼人的目光下,墨蓝顿觉浑身的汗毛都争先恐后地挺直了腰板儿,于是又是几声尴尬的咳嗽,带着讪讪的假笑开口道:“不知王爷……”
话刚说到半茬,就见司云音忽然上前一步,修长的身姿几乎将她头顶的日光全都罩住。
“方才不是准备要破罐子破摔,索性暴露了身份也无所谓么,怎么这会儿竟装模作样起来?”
墨蓝闻言,顿时诧异地一抬头,见到司云音略带调侃地望着她,低沉的嗓音似乎也沾染了一丝揶揄:“早就叫你待在府中安心等到宫宴的时候,如今还是这么不安分地跟过来了。我倒以为你能忍到什么时候,结果倒好,四哥刚说奚幕风不在大军之中你便憋不住了,怎么就这么点耐性?”
“你知道是我?”,墨蓝撇撇嘴,有些不服气地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司云音清幽地瞥她一眼,那往日深不见底的眼眸此刻似乎带了点鄙视的意味:“你以为我会连随行的侍卫都弄不清楚是什么人么?”
额……
墨蓝黑着一张脸,果断尴尬了。他这意思分明就是,从她刚混入队伍中来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了。她就郁闷了,为毛每次在司云音面前,她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就如此轻易地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呢?
然而墨蓝不知道的是,她家料事如神的相公早就已经摸清了她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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