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意思很明确,治好你,就这么简单。”霸气十足地宣告,小女人的张狂显露无遗,“所以我必须搞清楚一切,不放过一丝存在的可能。”
司云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淡色的薄唇轻抿,却没有开口。
早知道她的执着超越了他的想像,却没想竟还如此霸道。
“司云音你知道吗。”墨蓝忽又接着开口,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清冷似梨花,“我这一生唯一一件脱离我掌控的事便是成为书墨蓝,可天命如此,我无法选择。不过,我告诉自己,也仅此一件,我绝不允许再有别的事不在掌控之内,包括你,司云音。”
星芒微动,幽深的水眸闪过一丝涟漪。
“当初我若不愿意,书怀德根本没那个本事将我塞上花轿,就算尚书府满门抄斩又与我何干?他对这个女儿毫无情分,那我又何必顾虑于他?和你相遇,是我自己选择的结果,也许我们之间不会产生爱情,但要做陌生人,似乎也不太可能。”
墨蓝唇角的笑无意扩大,清洌的双眸闪耀着动人的神采。
“对于你的命,你不在乎,我在乎。司云音,我要你活着,即便我们只是挂名夫妻,我也绝不允许你让我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我说过的话就必定会做到,我不会对任何人食言,更不可能对自己食言。更何况,我不信你对这世间无任何牵绊,只要有未完之事,就有活下去的理由,只有活着,才能看到一切无限存在的可能。”
一番话落,不止是司云音,就连南潇和泷泽也被深深的震憾了。
这个女子凉薄若此,你无情她便无义,生活了十几年的尚书府在她眼中根本什么都不是。可她又狂傲倨然,嚣张到不可一世,却带着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放眼天下,能有几个女子有这样的气度?即使是卓绝的男子,在她面前,也只会失了神采。
而她究竟又藏得有多深,才会让世人如此肤浅地误认了她?那种巨大的落差,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南潇眯了眯凤目,妖娆的眸中闪过一丝迷醉。眼前的女子灿若昭华,明若繁星,成为她的手下败将,倒也不冤枉。
不过,她刚说她和司云音只是挂名夫妻?那么,也就是说……
半眯的美目倏然睁开,流过几缕不明的光泽,妖冶的红唇却不自觉勾起一抹道不清的笑意。
司云音静静地伫立,平静的双眸中看不出任何波澜,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某一刻,他的心仿若被针扎了一下,有些刺麻。
不会产生爱情……
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竟闪过几丝烦闷。
不会吗……
本就做了这样的打算,却为何在听到这样的结果时,会有这种奇怪的反应?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有些茫然。
从一开始决定做陌路夫妻到现在这种局面,他们之间,到底是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他们之间,又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很是不妙
“书墨蓝。”
薄唇轻启,清越的嗓音碎了一地琉璃。
“你真是让本王越来越无法看透了。”
“是吗?”墨蓝挑了挑眉,扬起一丝明媚的笑意,“当日在天机阁,王爷不是说很想知道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忽地想起天机阁中棋室中与她的相处,冰冷的心倏然划过一丝悸动。
“我是什么样的人,实在很难以说得清楚,只有慢慢相处过你才会发现,你现在所见的我不过是冰山一角,王爷若真想了解我,就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体会吧,我保证,这个过程绝不会让你失望。”
墨蓝笑意张扬,又意有所指地补充道:“当然,前提是王爷等得起。”
等?
白玉般无瑕的面容陡然出现一丝裂缝,他现在最宝贵的、也最难掌控的怕便是时光了吧?
“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中毒?”周身的冷意静静散去,悄然笼上几分清亮的淡然。
“猜的。”墨蓝耸耸肩,回答得理直气壮。
泷泽飞快地抬眼,略有些迟疑地开口道:“王妃,其实王爷是曾有过这样的猜测的。只是……”
“只是无人辨识?所以你们也就放弃了这样的猜测?”
墨蓝翻了个白眼,那赤果果的嫌弃让泷泽好不尴尬。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不长眼睛的人,那些人判定的结果,我一个也不信。”她冷哼一声,转身看向被晾在一边的红衣男子,绸缎般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南潇,你是天机老人的徒弟,你的本事我信得过。”猛然又想起某人龌龊至极的名号,墨蓝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说你使毒天下第一,我信你有那样的能耐。倘若连你都说司云音不是中毒,那么我便承认,是我错了。”
难得被她这么和颜悦色地对待,又如此吹捧,先前积压的怨气竟不自觉地尽数散了去。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妖娆至极。
“珉王爷。”懒懒地抬起凤目,南潇望向司云音,眉头轻轻耸动,“你家娘子如此信任我,我也该做点事回报一下,就看你肯不肯配合了。”
泷泽在旁皱了皱眉,虽不言语,心中却有了计较。
使毒天下第一?那他不就是……
可是……
再看一眼红衣男子那副勾人心魄的妖气模样,泷泽心中一阵恶寒,他会是那个人?真是怎么看着怎么都不像。
司云音微敛了深眸,那里水波平静,不见波澜。须臾,他在座上落定,袖摆轻撩,置于案上,露出光洁白皙的手臂,淡色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眼:“有劳。”
南潇一勾唇,也悠然踱过去落了座,修长的手指搭上他的脉门。
片刻,眉头一锁,唇角的笑意全无,指尖不自觉竟用上了几分气力。南潇猛地一抬头,似有些不敢置信。
飞快地起身,自袖中一拂,红色衣袍纷飞间,只见几缕银光闪过,几枚银针落在了司云音周身几处大穴,惹来他的眉头轻蹙。
一掌轻拍在雪白的肩头,南潇向司云音体内轻注入些许真气,然后伸手取下一枚银针。
针头还是一如原先明亮的光泽,并没有浸过毒素后的发黑迹象。只是仔细看,却能看到上面隐隐约约有丝丝寒气蒸腾,南潇轻呵了一口气,那针头竟在瞬间就凝结出了冰霜,目光一凛,又接着取下其它几根银针,都是同样的情况。
“怎么样?”墨蓝虽不懂用毒,此刻却也是看出来这里面大有问题。
“很不妙。”
南潇沉声答道,两根莹白的手指拈着那根已然冻结的银针举至墨蓝眼前,一贯妖冶的双眸此刻却是沾染了一层寒霜。
“你的猜测,是对的。”
难于登天
墨蓝一愣,随即轻扬了唇线。能确定是中毒自然是好的,只是……
能让南潇这么严肃地说出“很不妙”三个字,只怕这毒真不是一般的棘手,也难怪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人能识破了。
“你家王爷是从何时开始吐血的?”南潇弃了手中的银针,又转身问向泷泽。
泷泽一愣,方才看南潇的手法,已是有几分信了他的身份,此刻见他竟知道王爷咳血的事,不由地正色回道:“是从入了这个冬季开始的。”
“每次发作都有人给他渡了内力?”
“正是在下。”泷泽一蹙眉,有些急急地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妥!”南潇凤目圆睁,看向泷泽的目光略带了些恼意,“你知道这是什么毒吗,就给他乱输内力?你给他输的内力,全被那毒物给吸收了,现在毒素早已侵入他的五脏六腑,周身大穴,就连血液里都是,哼……”
南潇鼻头一哼,吐出让泷泽心惊肉跳的一句话。
“没得救了!”
黑衣少年冷峻的面上染上一层恐慌和自责,有些无措地望向司云音:“王爷……”
“不怪你。”
司云音只淡淡地回了句,语气轻然,眸光平静,神色之中不见任何波澜,仿佛面前的两人所谈论的事情与自己没有分毫关系。
南潇瞥着他那风雨不侵无动于衷的样子,怎么看着都觉得怎么不顺眼,当下又斜着眼凉飕飕地补充了一句:“本来还能多活个几年的,这下好了,活不过这个冬天咯!”
“你给我闭嘴!”
墨蓝望着南潇那拽得二五八万又好似幸灾乐祸的样子,顿时脸色一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找你来是想解决办法,不是让你来下死亡诊断的。你只需要告诉我这是什么毒,有什么解毒的办法,别的我不爱听,也不想听!”
“死丫头,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南潇抓狂,鼻头一扁,略带幽怨地在一旁小声嘀咕,“求人办事态度还这么恶劣,我就知道不能指望你会有什么好心,哼……”
“废话少说!”墨蓝一声冷喝,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身旁沉静淡然的清冷男子,略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他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不服气地撇撇嘴,南潇无奈又委屈地吐出两个字:“雪觞。”
“雪觞?”
墨蓝皱了皱眉,这毒她自然是没听说过的了。望向身边的两人,却见司云音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面瘫样,泷泽却是一脸茫然。
竟是连他们也没听说过?
“那是什么玩意儿?”
“一种世间罕见的奇毒。”南潇收敛了玩世不恭的表情,略有些疑惑,“连我都只在师傅的手札中见过,本以为是那老头瞎弄出来忽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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