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帮我系好安全带,关上了车门,然后从另一边上车,顺便锁上了车门,“先吃饭。”
“喂!现在车票很难买,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心里有些着急,扯着安全带,推门又推不开。
“你要旅游?”
“不是,过年了想回福利院看看老院长他们。”
“我和你一起去。”
“啊?”我在想他身为大公司的董事,为何天天有那个闲工夫陪我吃饭,现在居然说要和我一起回去,我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我和你一起回杭州。”他又重复了一遍,“当年找你的时候和老院长见过几面,也算认识,作为晚辈,理应回去看看。”
“那你公司的事怎么办?”
“有琴姐照看着,而且……”他突然将脸凑近我,“我也不是一个严苛的老板,春节了总要给他们放假,我自己也要放假,不是吗?”
我傻傻地点点头,的确,春节哪有不放假的理由,谁都想回家和家人团聚,可是,远在国外的他呢?
“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没事。”刻意掩藏自己想念的心情,“那你不用和你母亲过节吗?”
他的眼神忽然暗淡了一下,看似随意地叹气,“唉,她在外地需要上节目,估计又回不来了。”说着,他发动引擎,打了方向盘。
我怎么忘了,他母亲是艺人,整日跑东跑西,哪有时间陪家人。那他的童年岂不是一直这样?想着想着,便偷偷地瞄了他一眼,见他一本正经地开车,不想再谈论这个沉重的话题。
对他,我始终一知半解。
我静静地坐在他身边,忘了买车票的事,靠在座椅上,凝望着大街。
他许是觉得我闷了,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张CD,放起了音乐。悠扬地曲调,最适合宁静的氛围,令人身心放松。我不熟悉的曲子,可是这个声音……“这是你母亲的唱片?”
“嗯,是她年轻时的作品。”我从他的神情看到了思念。
“其实你很想她回来陪你是不是?”
“以前是,可是现在这份感觉淡了。”
我不明所以地瞧他,他笑,“因为现在有你在我身边陪着我。”
感觉自己被戏弄了,嗔怒道:“胡说!”
“哈哈!”他在车里大声笑着,却感觉不到他的快乐。
之后,我不再与他说话,他认真地开着车,七拐八拐来到一家小餐馆,我们进去用了餐,然后,他像往常一样送我回家。
我发现,和他相处下来,并不觉得他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哥,他会放低身份包容我的一切,所以我才愿意和他一起吃饭,真的毫无压力。
公寓楼下,他送我到明亮的地方,“什么时候走?”
“明天,我想先去玩几天,顺便在那边过节,可能院长那边需要帮忙。”
“好,那我明天上午处理完公司的事就来接你。”他看着我,眼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我皱着眉看他,“其实你不用为了我这样的,如果耽误了公司的事……”
他打断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除非你不相信我。”他认真地看着我。
我很怕他这种认真地眼神,感觉他为我付出越多,我对他的亏欠就会越多。但是又不忍心拒绝,这种摇摆不定的心情一直是我的软肋,从未改变,也许我该学得狠心点。
“好了,外面天冷,还是快点上去吧,说好了,明天准备好了就给我电话。”
我还能说什么,他要做好人,我有什么权力去剥夺他的自由,只好点头答应,他见我乖乖听话,很得意地笑笑,然后在我额头上留下轻轻一吻,我羞涩地低下头,不睬他,奔回了楼道。
回到家里,满室宁静。
随便收拾了下,洗了澡,接着睡了。
第二天,邱晔如约来接我,和我一起回到了杭州。
有车就是方便,高架两个小时,几乎畅通无阻便到达目的地。
车子停在福利院门口,久违的气息扑鼻而来,杭州下雪了,下了很大的雪,福利院门前却没有任何残雪的痕迹,许是有人把雪铲走了,为了行人的方便。
“呀,这不是小静吗?”福利院的门卫李叔探头看到是我坐在车内,惊喜地叫了出来。
“李叔,你好。”我笑着回应,他立刻开门让我们开车进去。
待邱晔把车开进后,我让他停一下,下了车去后备箱取出一个礼盒交给李叔,“李叔,这是给您的。”
李叔许是客气了,连忙推回给我,“哟!这可使不得!”
我假装生气道:“哪有什么使不得!除非您嫌弃我这薄礼,小时候承您照顾多时,就当是我孝敬您的,您若不收,我可要生气的!”
“诶!李叔收下就是,你这丫头还是这么懂事。”李叔年纪也不小了,没想到还会哭鼻子,我看这是许久未见,感动的。
我呵呵笑着,忽然问道:“您最近身体可好?”
他一手拎着礼盒,一手拍拍胸脯,“看,老骨头硬着呢!”
“呵呵,李叔还是这么风趣!”见他身体硬朗,便没了担忧,转而又想起院长,“院长他老人家身体可好?”
提到院长,李叔的脸色像打了霜的茄子,我预感不妙,急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好?”
“何止是不好!前两年院里发生了火灾,很多孩子都没地方住,院长只能迫不得已将孩子们转移到别的院里。”
“火灾?怎么会发生火灾?你们为何不告诉我?”我急切地问道,心想现在着急又有何用。
“有个孩子生日,许是蜡烛留了星火,院长让大伙儿瞒着你,说你已经够辛苦的,不能再给你添麻烦。后来不知怎么了,一直以来救济福利院的陶氏集团突然间就断了咱们合作的关系。”
“这又是怎么回事?”
“据说那天陶夫人亲自上门和院长谈话,两人谈着谈着就吵了起来,你知道院长她老人家上了年纪,一气之下就中风了,至今还躺在病床上。”李叔越说越难过。
我心里更不好受,“出了这么大事儿,为什么要瞒着我?”
李叔为难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又是院长的意思?”
见他点头,我比谁都难受,从小院长对我就像亲孙女,如今出了事,我却像个局外人,什么都不知道,这叫我情何以堪啊!
“她在哪家医院?快告诉我!”我抓着李叔的手臂,激动道。
“就是你小时候发水痘就诊的那家。”
“发水痘……”我想了下,就是院长半夜带我去急诊的那家。
想起来后,立刻转身就跑,忘了邱晔还在。
“上车,我知道在哪里。”回头见他站在车旁,想来已经听了很久,可他怎么会知道院长在哪家医院?
“别磨蹭了,快上车!”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上了车,随他去医院,我觉得,对于这里的地形,他比我还熟悉。
邱晔真的没有说谎,他认识那家医院,而且没有向护士小姐询问病人的住处,直接拉着我走,熟门熟路。
我在他身后疑惑地看着他,究竟,他瞒了我多少事?
“晚点再向你解释你心头的疑惑,院长在里面,走吧。”
我点头,他敲了门,护士正巧从里头出来,“邱先生,是你啊!”
“嗯。”邱晔礼貌性地对护士笑笑,“院长最近怎么样了?”
那护士回头望了眼,微笑道:“刚换了点滴,情况比想象中乐观,你们进去看看她吧。”
“有劳了。”
“应该的。”
护士走了,我们进了病房,看到一位熟悉的老人家躺在白色的床单上,手上插着针管,一大片青肿。我的内心再也无法平静,眼里立刻涌上热气,再向前走两步,终是哭了。
许是听到哭声,院长睁开沉重的眼皮,迷茫地看着我,片刻后又激动地瞪大双眼,口齿不清地说道:“是……是小静吗?”
听到她唤我名字,心底闪过一丝喜悦,连忙上前握住那只没有插着针管的手,“院长奶奶!是我,我是小静。”还好,她还认得我。
“小静……你、你怎么来了?”她吃了地说着。
“我来陪您过年啊!”我哽咽着。
“傻、傻孩子……哭什么……”她想抬手帮我擦眼泪,可是没有力气。我握住她的手,帮自己擦干净,然后破涕为笑,“小静不哭,小静是高兴的,终于可以回来陪您过年了!”我知道,院长从小就喜欢我哭鼻子,不到万不得已,我很少落泪,可是这阵子,我流的泪水还不少吗?
“是邱、邱先生陪你回来的?”她将视线转向站在一旁的邱晔。
“嗯。”我感激地看着他。
“邱、邱先生,是我们的恩人啊……”
“恩人?”我不解地看着院长奶奶。
我等着奶奶的解答,却被邱晔打断道:“让院长好好休息吧,我们出去说。”
奶奶看着我微笑,示意我可以相信邱晔。
“那您先休息下,过会儿我再来看您。”等我说完,奶奶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我心疼又不舍地看了眼后,便随邱晔走出病房。我们在病房的楼道里坐了下来,慢慢谈。
“恩人?你怎么成了福利院的恩人?”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恩人,就是做做慈善工作。”他双腿交叉着,随意说道。
“难不成陶家断了救济之后,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助院里?”
“嗯。”他不可置否。
“为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做慈善还需要理由吗?”
“也是,那这些年连你都瞒着我……你早就知道院长的事,对不对?”
“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你,你要知道老人家的意愿一向很难违背。”
我有些气,但也能体谅他的心情,“我明白,不过……”
“不要‘不过’了,我保证今后再也不会有事瞒着你!”他抓着我的手,作发誓状。
见他这样,我笑了,根本不是真心和他动气的,轻轻抽离开来,呓语道:“谢谢你……”
“想谢我是不是需要拿点诚意出来?”他突然把脸凑近我,意味深明。
我撇开头,心想他的确值得依靠,可我在犹豫什么?
“别紧张,我不会逼你,也许我还不够努力……”
“你已经很努力了。”我小声说着。
“什么?”他好像没有听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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