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理由?”严嗝嗝心里不由一紧。
“重——婚——罪!”孙悟满一根指头抑扬顿挫、重重戳着桌面,声音沉而闷。
“瞎说!”严嗝嗝心里一惊,却故作镇静。
“你在越城养了个小咪,而且孩子都三岁了——你当我不知道?”孙悟满盯着严嗝嗝,脸上似笑非笑,莫测高深。
严嗝嗝大骇。小咪之事他慎之又慎,这个孙猴子是如何得知的?便道:“我们又没有结婚。”
“同居六年以上就构成事实上的婚姻关系,这点你不知道吗?”孙悟满沉脸猛拍桌子。
“偶尔睡一觉,哪能算同居!”严嗝嗝心里发虚,仍嗫嚅争辩。
“怎么,你还想常年和她睡在一起?!”孙悟满故作大怒,一把抓起桌上的电话,“要不我现在问问你老婆,看她答不答应?”
严嗝嗝吓得面如土sè,慌忙按住电话,急道:“我当这个老总还不成吗?”
“这就对了。”孙悟满往老板椅上重重一仰,白眼猛翻,“别人想坐这个位子都想疯了。你倒好,鹌鹑屁股插鸡毛,还把自己当凤凰了!”
“好像没听说有这歇后语!”严嗝嗝对孙悟满的评价颇为不满。
“怎么,我违规造了成百上千的楼,还不能违规造一个歇后语吗?”孙悟满言辞铿锵地连拍桌子。
有本事你重造一新华字典!严嗝嗝一脸的无奈和沮丧,“可得说好,这事你千万不许跟我老婆说!”
孙悟满大感快意,“那要看你的表现。”
“那我要做到怎样,你才算满意?”气氛刚一轻松,此前被吓得缩进去的饱嗝便欢快地探出头来。严嗝嗝又开始嗝得没完没了。
见此情景,孙悟满笑道:“很简单!以后,你让集团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每天打着漂亮的饱嗝就行了。”
“我就从没见你打过饱嗝!”严嗝嗝懊恼地嘟哝。
“怎么,我yù沟难填不行吗?!”孙悟满理直气壮地连拍桌子。
“是yù壑难填!”严嗝嗝纠正他。
“管他沟啊壑,反正都是填不满!”孙悟满对严嗝嗝的纠正一点不领情,“你也不想想,我要每天嗝来嗝去,你们还能打饱嗝吗?”
话糙理不糙!做领导的如果轻易满足,那手下还有什么滋润rì子过!严嗝嗝一时语塞。
严嗝嗝走后,孙悟满感到浑身从未有过的轻松。想到和陈子昂即将到来的会面,更是兴奋得一点睡意也没有。他遣散了一干陪自己熬夜的参谋,独留下了刘参谋和李参谋,兴冲冲道:“我们连夜去越城。”
“现在?!”刘李二人同声惊呼。
“对!就现在。”孙悟满脸sè兴奋且坚毅。
说着三人便下了楼。李参谋赶紧去车库备车。刘参谋问孙悟满:“要不要叫上薛总?”
“那还用说!”孙悟满道。
“可他现在肯定睡了。”
“我叫他,他敢不起来!”孙悟满对自己的个人魅力颇为自信,不由分说便给薛仁建拨了电话。
果然,一根烟的功夫,薛仁建的车就驶到了金鼎集团的总部大楼。三人忙钻进了李参谋开来的劳斯莱斯。
车子徐徐驶过广场时,孙悟满隐隐见广场一角的垃圾筒边四仰八叉躺着一个仅穿内裤的人,忙让李参谋停车,又要刘参谋陪他下车去看看。俩人凑近俯身细瞧,原来是财务副总袁百斗,此刻睡得正香。孙悟满抬脚要踢,刘参谋赶紧拉住他。
“这家伙真是一个财迷!”孙悟满转身回走,小声嘀咕道,“莫非他还真想让蚊子叮上一千口不成?”
“难说。”刘参谋悄声笑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叮死他!”孙悟满没好气道。
“那也不冤。”刘参谋玩笑道,“十万都能打一口楠木棺材了。”
回到车上,刘参谋觉得鞋底似有东西,抬脚一看,是一口香糖粘着的纸团,还写了字,想是刚才在垃圾桶边踩上的。一时好奇,便扯下来小心抖开,原来是一份丢弃的抗议檄文。檄文道:
“人生而穿鞋,自古亦然。纵纣王暴虐,亦不见有令子民光脚走路的传闻。当年国民党**,却也仅是害百姓用百斤金圆券兑半斤面粉而已;虽说骨瘦如柴扛百斤金圆券委实苦不堪言,但人人脚上还是有鞋的!想而今,朗朗乾坤,国富民强,纵乞丐亦拥鞋数双,鲜有光脚者。吾等家资丰盈,月薪数万,家里名鞋充栋,却难于工作中展其风采于万一,天理何在?尤不可忍者,跛脚鸭一当年余,似无尽头。长此以往,脚瘸可期矣!呜呼哀哉,哀哉呜呼!何时能有囫囵穿鞋rì,吾薪年减百余亦无憾!”
刘参谋看完不由哈哈大笑。另三人问他何故发笑,刘参谋便念了起来,另三人听了也忍不住纵声大笑起来。
孙悟满笑完,对刘参谋说:“改天你替我查出这个发牢sāo的人。”
“干嘛?”刘参谋问。
“我要罚他一年就领一百块钱的工资。”
车里顿时笑浪滚滚。
第二十三章 鸟儿早起有食吃
() 天蒙蒙亮,早起的鸟儿刚开始吊第一声嗓子,阵子昂就蹑手蹑脚地走出自己房间。
季玉听得清清楚楚。待陈子昂的脚步声消失,也从床上爬了起来。心想反正睡不着了,何不出去散散心,顺便呼吸一下林场的新鲜空气!
一宿未眠,回报可谓丰厚。季玉心里已然打定主意,今生非陈子昂不嫁!不过在此之前,她想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回越城后如何应对杜若甫的盘问。
爱我所爱,光明磊落。她本无需遮掩。但想到杜若甫和他父亲多年来对自己和妹妹的殷勤照顾,她也不想一下子做得太绝,再说她也做不出来。更何况杜若甫还是陈子昂的挚友——她最是不想让陈子昂为难。至于以后会怎么样,她心中是一点底也没有,暂时也顾不了那么多。
一番思索后,季玉想起自己大学死党“肥肥”。她知道肥肥家就在附近化城,于是用房间的电话拨了肥肥的手机。心焦火燎等了老半天,电话那端才传来肥肥哈欠连天的声音。
“谁呀?这么早!”
“是我!禾子!”季玉咋呼呼嚷道。
大学时,季玉经常穿一条母亲给她做的绿sè连衣裙,加上人又美,就像一根绿sè葱茏的禾苗惹人怜爱,就有好事的男生把她的姓拆开亲切地称之为“禾子”。久而久之,同学们都觉得这称呼对她很贴切,便叫开了。起初季玉不要理,可后来叫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连老师也这么叫,她也只好认了。听习惯后,她也觉得这称呼蛮舒服的,所以现在她QQ的名字还这么叫着。
“啊!仙女,是你啊?好久不见,想死我了!”电话里,肥肥一听是季玉,高兴得不得了,瞌睡一下飞到九霄云外,“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啊?是不是又想我妈烧的菜了?。。。。。。”
肥肥之所以长得圆滚滚,就是因为馋她妈烧的一手好菜。本来她毕业也可以留在越城工作的,可就是怕亏了她那张贪吃的嘴,所以义无反顾的回了自家所在的小城工作。季玉上大学时经常去肥肥家吃她妈烧的菜,确实非常好吃。
季玉被肥肥一通连珠炮轰得头昏脑胀。此刻,她哪有闲心和肥肥闲扯;便打断她:“这两天万一杜若甫打电话问你,就说我昨天和今天在你家里——千万记住啊!”
以前,杜若甫经常去学校探视季玉,所以认识肥肥,而且知道她的手机号码。季玉必须先和肥肥串通好,才不至于穿帮。
“怎么啦,见异思迁了?”肥肥嘿嘿道。
“我跟你说正经事呢!这关系到我以后的终身幸福——你不希望我一辈子水深火热、受苦受难吧?”见肥肥还是没一点正经,季玉故意把话说得很重。
肥肥这才当回事,语气立刻显得非常严肃,“有这么严重吗?发生什么事哪?”
“一句话说不清,以后告诉你。”季玉说罢便和肥肥叽叽咕咕一番合计,直到自认为已天衣无缝,方放心地挂了电话。
眼看天sè已明,她又怕杜若甫一大早打电话找陈子昂询问自己下落,便又拨了陈子昂的两个手机,一听都关了,这才放心去洗漱。
做完每个女人都极为热衷的面子细活,季玉看了一眼阳台。昨天晾洗的内衣和裙子正在迎风飘扬。她走过去摸了摸,见干了,赶紧收进来叠好塞进包里。
她从不愿别人看到自己的贴身衣物,更别说去摸了。即便以前在杜若甫家里,她和妹妹住的房间也是禁地。大学时,只要内衣一干,她会立刻收进来锁进箱子里。现在她和陈边边虽然合租一套房,她的卧室也是上锁的,她不在谁也别想进去,她在也只允许认识的女xìng进去。所以到目前为止,杜若甫还从来没有进过她的闺房。
收拾妥当,季玉正yù出去,低头见身体曲线实在过于暴露,心里很是忐忑。立在门后犹豫半天,还是不敢穿了昨夜的衣服出门,便又折回换上自己的裙子。
出了木楼,季玉四下张望,却不见陈子昂,不由心焦——她得赶紧和他统一一下口径,以防杜若甫rì后盘问。于是匆匆奔下山来,四处踮脚探头探脑,仍是不见陈子昂的踪迹,以为他钻进了山里。正yù上山去寻,扭头见湖的尽头有人走来。可太远,看不真切,便踞足等了等。待人影近一些,一见是陈子昂,手里还端了一个大盒子,赶紧迎了上去。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陈子昂早已看到季玉,一见她冲自己飘来,脚下一阵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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