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总,您不能进去,霍总在里面开会。”秘书拦住他。
“会什么时候结束?”他冷声问。
“估计还有半个小时。”秘书答。
他等不及,直接推门进去。霍与正和另一位老总的谈话被他打断。“你来做什么?”霍与正不悦。
“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你没看到我正有事吗?”
“我等不了,”霍世江径直走向另一位老总,“耽误您几分钟,我和我父亲有私事要说。”
老总点点头,暂时回避。
霍世江盯着霍与正,嘴里问:“你把季冬暖怎么样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霍与正看着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难道我们父子之间的话题只能是关于那个女人吗?你有这个闲工夫来质问我,倒不如想想怎样救活霍氏集团。”
“你是不是派人抓走了她?”霍世江吼出来,“你有什么事全冲我来,不要伤害她!”
“我为什么要伤害她?”霍与正轻蔑地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身为我霍与正的儿子,做事情就不该带有儿女私情。她能帮你什么?你需要的是一个在事业上能帮助你的人,比如余卿。”
“季冬暖现在在哪里?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
“我只是派车去接了她,很礼貌,又不是绑架……我就不懂你为什么这么担心她,余卿有哪点比不上她的?我认准的儿媳,只能是姓余,其他人,哼,我都不管。你只要和余卿结婚,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了。季冬暖,我会给她一笔钱,她姐姐的公司,也不会有问题。”
“所以你就用商人惯用的手段来逼迫我们?”
季夏凉的公司,季冬暖的新闻,全部都是霍与正一手谋划。
“你好好想清楚,今天我不会动她,可以后就难说了。她父母在B市,姐姐在外国,重要的亲友在哪里做什么,这些我都能查到。我只要稍稍动一下关系,这些人都会因她而受影响……我不用直接出面,就有好多种办法就能让她服软,要是她再不肯,我还可以再狠一点。”
夜深时季冬暖才回来,别墅里没有开灯,她上楼,看见霍世江站在楼梯口,在寂静的灯光下。她走过去,对霍世江说:“对不起啊,今天你派来的车半路抛锚,路上拦不到车,我手机又没了电……我不是故意不去的,我赶到的时候民政局已经关门了……霍世江,不要生气了嘛,我们明天上午一早就去,行不行?”
“算了。”霍世江将灯全部打开,然后把季冬暖的行李箱从房内提出来,直接提到楼下。
“霍世江……”季冬暖小跑着跟在他后面,“你要干什么?”
“你走吧,我不想再骗你了,”霍世江将她的行李连同爱宠西瓜一并放到别墅外,“我今天根本就没有去民政局,派去接你的车之所以会抛锚也是安排好的。我只是想玩一玩,不想和你结婚。”
“你骗我,”季冬暖仍是笑着,“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季冬暖,你还要傻到什么时候?我说这么明白你还不清楚?能从你身上得到的,我已经得到了,现在已经厌倦。那张卡上的钱就当是分手费,你也只值这个数目。你要是嫌钱少,再陪我一晚,我再加五十万。”
她呆住,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然后全身冰凉。她像被掏空一般无力,麻木地被他推着坐上车。他将她的行李放在后备箱,西瓜坐在后座。
连打发她走的计程车都准备好了。
“嘭——”霍世江关上车门。
她坐在计程车上,回头去看他,他已然走进院子,连目送都没有。
☆、第三十四章
车开得很快,两旁的事物一个接一个向后倒去。季冬暖茫然地盯着前面,这所有的景象都是如此陌生。她不止一次地回头,奢望着霍世江会驱车追赶而来,可是除了车流与行人,她看不到任何霍世江的身影。当计程车拐了一个弯,别墅群已经只是一个小小的缩影的时候,季冬暖紧紧握住双手对司机吼:“我要下车!”
“不好意思,刚才霍先生说过,您不能半路下车。”司机为难道。
“他给了你多少钱?你要多少,我给!”季冬暖手忙脚乱掏出钱包,将里面的现金摔下,“这些够不够,不够我还有卡。”
“请您不要让我难做,要知道,霍先生一句话就能让我丢饭碗……”
“你不停车,我就自己跳下去。”季冬暖一只手放在把手上,轻轻一推,车门已然开出一条小风,冷风凉凉地灌进来。
司机无奈地叹了口气,急刹车靠边将车停下,季冬暖连行李都不顾就往回跑,西瓜也从车窗逃出来,跟在季冬暖后面。
“霍世江,我才不信。”她心中肯定地说。
这条路是多么漫长,比她大学时候跑的三千米长跑还要长。她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扔在路上,然后迈开双腿向前跑去。每隔五十米就会有一盏路灯,她心中数着,穿过一道又一道光影。西瓜与她保持一致的速度,陪着她。她心猛烈地跳着,双颊发烫,喉咙生痛。渐渐地她体力不支,呼吸不过来,只好将速度放慢下来。
霍世江站在二楼的窗前,一直看着刚才季冬暖离开的方向。
他知道他自己是多么狠心,也知道她会恨她,可是如果不这样,他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安全地回来。与其让她受到伤害,倒不如让她恨他。他宁愿她恨她。
他看到那辆载她而去的车已经消失在尽头,就像一件珍宝永久离开他。他待了一会儿,转身,仿佛听到屋里面她的笑声和西瓜的呜咽。
可是她不会回来了。
一声叹息在幽暗的房间里响起,若有若无。他再次将脸转过来,留恋地看着窗外。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寂寞的路上正慢慢靠近,车流从她们身边穿过,他看清了,是季冬暖和西瓜!
她的双腿似是无力,跑起来摇摇晃晃,她跑累了停下来,西瓜绕着她的双腿摇着尾巴。她又继续跑,一张脸越来越清晰。
她是……赤着脚……霍世江几乎将脸都贴在了窗户上。
就快要跑到霍世江院子时,季冬暖摔在了地上,她痛得抬头,正好看见霍世江站在楼上,他在看她。
她就知道,霍世江是爱她的。
“霍世江!”她站起来,面带微笑,一步一步走近。可是他却突然转身,离开了窗边。
她以为他是要下楼来拥抱她,她忍着脚痛,静静站在霍世江的门前。她输入密码,门锁却一次一次地警告她,密码输入错误。她只有孤身一人,手机放在里包里,包和行李都被留在了车上。她敲门,在楼下一声一声地呼唤。
等到那辆送她走的计程车再次回来,霍世江都没有下楼来。
“小姐,现在都这么晚了,您再不走,就没有车了。”司机下车来,好心地对她说。
“是不是霍世江叫你回来的?”她笑。
“是……夜里凉,您就算在这里等一夜,霍先生都不会见您的。希望您不要为难我,我还要养家糊口,真的得罪不起。”
“所以有钱有权就能决定所有的事?玩弄别人的感情,断的干干净净……”她蹲下身子,将西瓜抱在怀里,“西瓜,我们走……”
眼泪在她坐上车的那一刻流下来。他不肯见她,轻轻松松就将她推开。
“嘭!”霍世江一拳打在门上,他无力地伸开手,鲜血一滴滴落到地板上。
几乎是一夜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变了。报纸头条不再是她季冬暖,而是久未露面的余卿。余卿穿着新季华服,对着镜头笑靥如花。
“余小姐,昨晚我们都接到消息,听说您即将和霍先生订婚,请问这是真的吗?”记者问。
“是不是真的,大家再等一等不就知道了吗?”余卿捂着嘴笑,纤纤玉指上一枚戒指极为耀眼。眼尖的记者看见了,紧接着夸道:“余小姐这枚戒指是Miss。余最为有名的情侣对戒吧,这一只在您这里,那一只是不是在霍先生那儿呐?”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余小姐和霍先生是天作之和,到时候举行婚礼,一定不要忘记我们啊。”记者捡了好听的话说。
“好了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赶着去和霍先生约会?余小姐什么时候跟霍先生一起做个专访吧。”
“再说吧……”
如此暧昧的回答,任谁都想的到,这其中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余卿的确是去见霍世江的,她怀着大好的心情在平时爱逛的店子里挑了一条裙子,又去做了美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下午六点,她开车到城西的私房菜馆,霍世江已经早就在哪里。她停好车,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到包厢。
“世江哥。”她甜甜地叫,紧挨着霍世江一旁的座位坐下。她看到霍世江的右手包着纱布,紧张地问:“世江哥,你怎么受伤了?”
霍世江抿了一口白酒,眼睛在她身上逗留几秒,继而冷笑一声。“没什么事,就不要乱说话。”他将新鲜出炉的报纸推到她眼前。
“这个啊,这个是记者乱写的。你也知道的啊,记者就喜欢编造事实,我不过就戴了戒指,他们就乱写。世江哥,你生气啦?”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霍世江的神色。
“对我就不要演戏了。”
“世江哥,”余卿笑容僵住,“我没有演戏。霍伯伯不是说,你今天找我就是为了说订婚的事么?既然事情都定下来了,我在记者面前说这些话又有什么错?反正再过不久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我不会和你订婚,”霍世江眼睛里全是冷漠,“余氏是否霍氏与我无关。”
“没有余氏,霍氏集团只有死路一条。我知道是交易,用你我的婚姻来换取霍氏与余氏的合作……可是世江哥,我愿意,除了你我不想嫁给别人……而且我也相信,你迟早会有一天会爱上我的……只要我们订婚,所有问题都会解决。”
“你太高估你自己,或者说,你们都太高估你们自己,”霍世江站起来,“我已经退让得太多,不能再受控制。”他走出去,不顾身后的余卿的叫唤。
霍与正从余力嘴中得知这场约会的情况,气的心脏病差点复发。
已经解决了一个季冬暖,霍世江还是不肯和余卿结婚!眼下距离最后期限没有几天,霍与正断不能让霍氏被霍世江亲手断送。看来,他不从季冬暖下手,是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