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把沐铭的奶茶和番茄薯片端过来了。
“谢谢。”
她把奶茶和薯片放下之后，把盘子端走了，她走了以后，程琳森忽然从下面拿出一个手机来，沐铭很熟悉这个手机，是蒲荷的，他吸了一口气：“蒲荷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那条蒲荷手机里面的短信……”
她轻声说：“很多人以为蒲荷的尸体是蒲荷的父亲发现的，其实，第一发现者是我。”
“是你？为什么会是你？”沐铭回想，那天自己和潇莹雪把蒲荷送回了家，后来不久才从蒲荷父亲那里知道蒲荷的事情。
沐铭并没有告诉程琳森那条短信里面的事情。
“什么短信？”程琳森的感觉显然比沐铭所想的敏锐得多，但是沐铭并不打算告诉程琳森那条蒲荷发在潇莹雪手机上的短信的事情，他只告诉程琳森：“那次回去拿书，无意中看见潇莹雪的手机上面，有蒲荷发来的短信，说是向她道歉之类的。”
程琳森点点头：“那是我发的，因为这个手机上面有她的号码，所以直接用这个手机发过去了，潇莹雪应该也不会在意这些吧，再说了，那天也是我打断你们谈情说爱，不是吗？”
“谈情说爱？”沐铭咬了咬嘴皮。
“开玩笑啦。”程琳森将手机放在桌子上面：“来说正事吧。”
旁边的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咖啡厅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这家咖啡厅因为价格并不便宜，平常的客人并不多，倒是旁边那家奶茶店，吸引的学生更多一些。
“你说你是第一发现人？”
她点点头：“我只是没报警而已，那个时候我还在收集信息，薛涵的父亲告诉我，蒲荷在调查曾含的事情，他给了我蒲荷的地址，本来决定那晚上去蒲荷家，问她一点事情，结果我还在上楼梯的时候，门忽然开了，我还吓了一跳，后来在楼道里面站了好久才敢进去，结果就看见蒲荷那个样子了。”她耸了耸肩：“门可能是凶手开的，因为意识到楼道里面有人，所以选择从窗户出去，我到的时候，发现要从蒲荷卧室里面的窗户到外面并不困难，有跟绳子的话，谁都可以做到，如果我去得早一点，可能会看见凶手。”
沐铭心里一阵寒凉：“所以你拿走了蒲荷的手机？”
她点点头：“她的手机通话记录和短信全部被删了，我怀疑可能是凶手做的。”
沐铭觉得，这究竟是谁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潇莹雪手机上面那条被隐藏起来的短信，或许真的是蒲荷准备发给自己的，但是因为有人动了蒲荷的手机，把潇莹雪的号码显示联系人换成了自己的，所以蒲荷以为是发给自己的短信，其实是发到了潇莹雪的手机上面，但为什么一定要是潇莹雪的手机呢？
沐铭觉得真相似乎在一步步浮上水面。
“就像我在电话里面告诉你的一样，杀死蒲荷的凶手，是手臂上有烧伤的男人。”她一开始推理，声音就会失去感情，理性占据了一切的上风：“至于曾含，虽然一直找不到她的人，但我估计她凶多吉少，毕竟这个世界上要一个人完全消失，连尸体都不剩的方法可是很多的，就看你敢不敢，这种连续杀人的凶手，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薛涵的案子也是这个人？”
“蒲荷的案子一个人是可以做到的，毕竟只是灌下安眠药以后再割腕，但是薛涵的这个案子，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凶手是两到三个人，而且曾含是肯定有嫌疑的。”
程琳森曾经在电话里面说：“曾含去买东西，在半路上停留了将近一个小时，我觉得这段时间应该是在跟凶手交谈什么，曾含不是那种会犯罪的人，或许是凶手在说服曾含，等曾含情绪平静下来以后，才开始计划作案。”
程琳森此时，接着继续说：“那个人，应该是曾含的男朋友，如果只是一般人，没有必要交谈一个小时，而且，曾含家境并不好，胆子也不大，这点看看曾泽新就知道，兄妹之间，一般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她应该知道，如果自己被警察抓起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那么，他们交谈那一小时，就是要想办法，让整个计划天衣无缝，但是，薛家也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那个人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进去的？”
“蒲荷为了调查曾含的事情，也想办法偷偷溜进去过，薛家并不是铜墙铁壁，就算是我，也可以找到不下十种的方法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溜进去。”程琳森的语气很自信：“进去以后，他们应该就是这样分工的，曾含告诉薛涵吃饭了，然后在里面放入分量不少的安眠药，那个人先藏到厨房里面摄像头拍不到的死角……”
“但是薛涵昏倒以后，曾含怎么可能把他拖到厨房呢？这一路难道没什么人？”
程琳森摇摇头：“很可能薛涵是直接在厨房用的餐。”
“怎么会？”沐铭惊异：“薛涵会在厨房直接吃东西？”
“应该并不是在厨房吃的，而是在厨房旁边的餐厅，我见过那个餐厅，那是平常薛家的人吃饭的地方，那里离厨房很近，而且周围没有摄像头，餐厅里面也没有，因为薛涵的父亲讨厌被摄像头录下自己吃饭时候的样子，如果从那里的话，拖尸体很容易。”
沐铭摇摇头：“不对，安眠药会那么快发挥作用吗？万一薛涵吃完了东西，因为要见潇莹雪心急先走了，那不是扰乱作案吗？”
程琳森笑了：“所以才要先从后面勒住他，让他没有办法行动啊。”
“你是说……”
“薛涵应该是在餐厅的时候就被勒住了，然后从落地窗被拖进厨房，而且很有可能是直接拿绳子勒着脖子走的，所以勒痕才那么深。然后凶手再进行伪装去开煤气，在餐厅的时候，曾含应该是想办法吸引薛涵的注意力，然后凶手从后面靠近，之后曾含去放风，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那时候并不是吃饭的时间，所以会到那里的人也不多。”她吃了一个糯米饭团：“开煤气的行为纯粹只是为了扰乱警察的调查，很长一段时间，警察不都是在纠结薛涵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吗？”
沐铭点点头，的确是这样的。
“之后曾含也被灭口了，因为她怎么说都不是一个安全的人。”
“但为什么说凶手是两个人或是三个人呢？这样的话，就只有两个人啊？”
“这两个是执行计划的人，还有一个，很可能就是制定计划的人。”程琳森说：“那个制定计划的人，才是真正有动机的人。”
“那么对于薛涵，谁最有杀人动机呢？”
“我说的可能不好听，但是你也要知道，从开始调查的时候，就要学会怀疑每一个人，身边的人也不例外。”程琳森眼神认真地看着沐铭：“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潇莹雪？”沐铭几乎没怎么犹豫：“我知道，因为薛涵的日记里面……她不可能意识不到薛涵对她态度的变化，但是，不可能为了这点就去杀人啊。”
“只为了这个的确不可能，但如果薛涵知道她的秘密呢？”
秘密……那张照片，沐铭不说话了，而程琳森说出了沐铭想说的下一句话：“蒲荷的死因，也是因为这个，幸好蒲荷偷出来一张照片，来当做证据，我们也才能……”
她忽然不说话了，看着沐铭的背后，沐铭一开始也愣了一下，随即转头，潇莹雪刚刚走了进来，正看着两人微笑着。
第二十五章 陷害与拯救
“你们聊什么呢？那么高兴？”潇莹雪走过来，语气里面听不出来一点不正常的地方，还是友好亲密的语气。
程琳森表情忽然变得冰冷起来，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没什么，只是聊了一下假期。”
“假期？你们假期去哪里玩了吗？”潇莹雪做了一个看上去十分可爱的动作：“沐铭，你的新女朋友？”
程琳森摇摇头：“没有，我是A班的，跟沐铭是朋友。”
“哦，我知道你啦，你就是上次物理和化学考上90分的那个女生嘛。”潇莹雪眼睛里面闪着兴奋的光芒：“是叫程琳森吧。”
她点点头，潇莹雪拉了一把椅子坐过来，程琳森却先站了起来：“你们聊吧，我还有事。”
“你要走了？”沐铭问，抬头看着她。
程琳森拿起最后一个糯米团子：“是啊，我妈还在外面呢。”
沐铭知道程琳森要走，自己肯定是拦不住了，但是现在她离开也好，要不然三个人在一起，肯定会很尴尬，特别是这三个人在一起，沐铭总觉得程琳森跟潇莹雪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
“那你慢走。”沐铭只好告别。
“哦。”程琳森走了两步，忽然转过头来：“沐铭，Chricy转学了。”
“Chricy，潘羽？”沐铭愣了一下，才想起上学期快要期末的时候好像就没有再见到她了，她给自己打了一个电话，自己也没有接到，也没有回，但是现在沐铭想得更多的是韩煜宸，不知道那个家伙怎么想的。
程琳森点点头，然后二话不说走出了门，她走了以后，潇莹雪才低声问道：“她好像有点不高兴……是不是我……”
“没有啦，你想多了。”沐铭摇摇头，然后就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潇莹雪先开口了：“我是想来跟你道歉的。”
“道歉？”沐铭这才想起，自从那次以后，已经很久没有跟潇莹雪说过话了，既是两个人有意避开，也是考试在即，复习占据了上风。
“那次事情以后你就不跟我说话了，是因为我让你生气了吧。”潇莹雪的语气虽然有点低沉，但是还是有一种勾人心魂的能力。
“哪里啊？只是因为马上要考试了啊……”沐铭说谎了，但是这个谎言却难以再编下去，他跟潇莹雪的关系看上去是和好了，但是中间还是有一道不大不小的鸿沟，沐铭看潇莹雪的时候，仿佛看见的是薛涵，曾含和蒲荷的脸。
沐铭咬牙，低下了头。
“记得我说过，黑羽澄空吗？”潇莹雪忽然饶有兴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