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晚上回去,他就把自己要和类蕾分居的态度表现的很明显。手心手背看着爸爸忙了忙外,把客房收拾地干干净净,然后一点一点往客房搬类蕾的东西。
床上的枕头一人一个,两条被子一人一条,搬到客房后,尹磊绕了一圈回来,又把自己的被子扔过去。两个人睡觉都卷在一起,被子上都是类蕾的气味,他才不要她觉得自己是占了便宜呢。
然后是类蕾的化妆品,这些东西整天在房间里刺激着他的鼻子,他现在终于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她送出去了。连着类蕾用的那个巨大的梳妆桌,也被他请人拆卸了到客房重组。
窗帘被罩橱子。能想到的带有点类蕾气息的东西都被尹磊清算般一一送去客房。等到尹磊收拾好一切回到房间,才发现偌大的卧室,除了一张巨大的床,空荡荡再无其他。
心里恼恨怎么会这样,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一天劳累的身体,看来也是没有办法再将东西搬回来。
尹磊莫无声息钻入客房,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晚上类蕾回来的时候,发现尹磊和孩子都睡着了,家里静悄悄的,一点都没有她预料的那般暴风雨降临。
于是她向往常一样,像做贼一般摸上楼,打开房门的时候吓了一跳。灯光透过走廊照进来,整个房间光秃秃地只剩下床,床上胡乱堆着该是刚买回来的被子,连化妆品窗帘和衣服都不知去想。
用后脑勺想想,类蕾也知道是尹磊干的好事,而他现在八成在那个房间里睡得正香,但是她铁定没机会打入内部,尹磊一定把房间的门锁死了。
没办法,只能穿着衣服躺了下去,说服自己早上起来再慢慢和尹磊说说。
隔着两间房间,尹磊竖着耳朵听着有人悄悄摸上楼的声音,就已经下床等着了,他在等类蕾发出惊呼或是什么其他的动静,然后一个个试着敲门看看能不能得到他的垂青,到那个时候他可以很傲气地对她表示不满,而她也会答应他在婚事上的破费。
但是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尹磊看着门框下面唯一的一丝光亮也暗淡下来后,仍耐着性质等待类蕾来认错。知道半个小时过去,外面仍是悄无声息。尹磊这才意识到类蕾彻底忽视了他的恶作剧,把自己仍在床上,一边在心里骂着类蕾的不够体贴,一遍强迫自己睡着。
“她肯定已经睡了。”他这么说服自己。
她都睡了,他还醒着,岂不是说明她成功让自己不痛快了吗,尹磊不愿意承认自己被类蕾打败了,闭上眼睛,发出虚拟的鼾声,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不多久,果然也睡着了。
一个晚上,尹磊都睡得不安稳。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对他来说可以称之为可怕的梦境。
梦中的自己,穿的有些褴褛,更可怕的是肚子还大的不像话。像是要临盆的女人的肚子。
类蕾陪在身边,她身上的衣服也很奇怪,但是看起来比他的质地好,尹磊正想表示不满,一种可以尖锐的疼痛把他从梦境中剥离出来。
就像是曾经做过的那个梦,他看到自己再一次站在别人的立场,看着躺在床上和自己一样脸的男人有些痛苦的挣扎。疼痛如此强烈,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要被碎裂,或者说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剥离了他的身体,让他即无力,又觉得疼痛。
类蕾趴在床沿,紧紧握住他的手,言语间行动里都是满满的悲哀。
这样的类蕾,和前阵子在面对依怀的时候强势的类蕾很不一样,但两种样子他都觉得熟悉。
“尹磊,你会没事的,包子也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没事的。”
她这样子六神无主,好像急需要安慰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身上的疼痛还是很强烈,但是尹磊却见着自己很能伸出手去,握住类蕾抖得像是风中树叶的双手。
“类蕾,好好照顾孩子……”
他听到自己这样说。然后一股剧痛侧地席卷了他,尹磊尖叫地从床上摔了下来。
赶紧摸了摸肚子,发现它和往常一样平坦,尹磊才平静下来,抹了下自己满脑门的冷汗,尹磊叫了一声晦气。
无缘无故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尹磊悄悄脑门,都是被类蕾给气坏的。
剩下的几个时辰,尹磊就没有办法睡着了,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可怕的让人战栗的疼痛。那个场面太过凄惨,就连类蕾,躺着的床,坐的椅子,都成了悲哀的符号。
那是个什么样的场景,自己曾经经历过这样的悲哀吗?
天还没大亮,尹磊就起床,驱车感到了自己私人医生的住所。
程宏一大早被从被窝里挖出来,一直心情不爽,但是看着对面的人是自己衣食父母的尹磊,也就只能把在口腔里的脏话吞了进去。
“怎么了,这么大早来看病。”
尹磊上一次找他看病,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在尹磊开的医院供职,按规矩一段时间给他检查一次。后来尹磊出了事故,和尹夫人一起变成植物人,他的水平已经不能够替他看病了。一切的事情都由院长经手。到了后来尹磊恢复,虽然时常听说尹磊身体不好,但是倒再也没找过自己看病了。依怀和尹磊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
他哪里知道,尹磊后来疏远他,是因为怕他知道自己身体的秘密,而依怀有意不让他接近尹磊,也是怕他知道尹磊受伤的秘密。
而且尹磊后来好像也不认得自己了,要不是前些天类蕾替他介绍,他恐怕也没机会在一大早迎接来了这么以为大人。
“我有些不舒服。”尹磊柔柔抽痛的额头,“晚上做了很奇怪的梦。”
这样的回答让程宏无奈,他不是心理医生。
“什么样的梦。”
“我不想说,就是很奇怪,很脱离实际。”
程宏再次无奈,这样什么都不说,真当他是神啊。
“跟什么有关呢。”
尹磊看着他,斟酌了半响,才慢慢吐出几个字,“和生孩子有关。”
做了生孩子的梦,还觉得脱离实际,程宏扶额,他实在没有强大到能从尹磊这两个毫无联系的解说中发先什么所以然来。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尹磊摇摇头,和类蕾结婚那事,虽然闹得有些僵,但并不能造成他的困扰。
“心情没有不痛快。”
尹磊还是摇了摇头。
“其实吧,我们常常会做一些奇怪的噩梦,这样的事情是很平常的。”
这回尹磊很坚决地摇摇头,他不觉得这件事情是那么平常。总是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好像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就在这个梦里。
“好吧。”程宏点头,片刻后跳了起来,“尹先生,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你来我这里看病,有个病状是父代母孕。”
“父代母孕?”尹磊皱眉,直觉不喜欢这个词汇。
“对,那时候贵夫人怀孕,您也像是生病一般,心理身体都闹了一些病。你觉得,会不会是贵夫人现在怀孕了,所以……”
程宏没有再说下去,这个时候尹磊一副深思的样子,看样子好像在认真斟酌这件事情,程宏觉得自己差不多是解脱了。
从医生程宏家回来以后,尹磊便变得不正常了。
类蕾发现自己无论在做什么的时候,都很可能被他的视线捕捉。
比如现在她坐在沙发上看书,抬起头,就可以看到尹磊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拿着报纸,眼睛却定定看着自己。
见到自己看过去,居然也不避让,眼睛深深的,要看到她心里去。
“这是见鬼了吗。”类蕾想。
煮饭的时候,尹磊一般是躲得远远的,因为他讨厌油烟的味道。而现在类蕾洗完菜,转身就能看到尹磊靠在厨房门边,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有事情要说似的。
“你怎么了?”
她问,如果再让他这般折腾,她觉得会折寿两年。
今天早上回来,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昨天搬到客房的东西被原原本本搬回来,只是那些化妆品被扔在了客房里,说闻着不舒服。
行为是服软了,但是言语间却让人不顺心。
类蕾跟他说话,回答都像是掺了米粒,让人觉得咯得慌,但是随后他会立马醒悟过来似的,一下子语气就软了下去。
比如说这么一出对话。
“洗手,准备吃饭。”
“我不想吃。”尹磊这样回答的时候,声音硬硬的,明摆着告诉类蕾,他在为了昨天的事情生气,因为她不答应他要办一场婚礼的要求,他觉得窝火,不想和她说话。
但是马上,他就会用软下来带着点硬度的声音主动妥协,“好吧,你去拿筷子。”
吃饭的时候也一样,吃完饭开电视的时候也一样,甚至是哄着手心手背睡觉,他还是一样。
类蕾无奈开口,“你怎么了。”
尹磊立马转过去,不去看她的脸,片刻后偷偷把头赚回来,看着她的侧脸发呆。
类蕾的线条柔和,一点都不像是发福的样子。
尹磊在脑海里想,她到底有没有怀孕呢。实现在她扁平的肚子上扫了一圈。心中矛盾非常。
如果是怀孕了,他一个做爸爸的,要负得起责任,类蕾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是是为了孩子,一切的事情他都要懂得忍让。
但是如果类蕾没有怀孕,他就亏了,本来再发几天的脾气,类蕾也许就心软了,她也许就同意了自己举办婚礼的要求。这么好好的一个机会,如果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丢掉了,就太可惜了。
但是如果真有宝宝的话,自己这样和类蕾硬着来,会不会让她伤了元气。
尹磊颓然地倒在沙发上,看的一旁的类蕾一脸莫名其妙。
但是尹磊很快便没有了这种矛盾,因为他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判断,那就是,类蕾怀孕了。
这几天他看见她偷偷地出门,然后回来便回到书房里认真的看书。
说实在话,类蕾不是那种爱学习的人,为什么忽然那么勤奋。
乘着类蕾出门的顺当,尹磊一步步摸进书房,像做贼一样把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