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大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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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大送小-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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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示意刘郎中上前给人把脉,将药一饮而尽,这才低声道:“多谢。”

刘郎中有些心不在蔫,捏着青桐手腕半天也不吭声,听到他声音低哑之极,愣了一愣,忍不住回过头来无可奈何道:“少君,你这嗓子怎么了?不是说了还不能多说话么?你这把声音不想它好了?以后就都哑成这样?”

燕承锦无奈苦笑,正要开口解释,刘郎中已经在那忙不迭地摆手了:“少君,你就少说两句吧。”顿了一顿吞吞吐吐道:“就是有什么事,也先放一放,等你再好上一些再说,现在动气动怒,对你……对病都没有好处……”

24第 23 章

这刘老头儿自从得知了这个陆府的底细;从此便小心翼翼行事低调;谨言慎语生怕有行差踏错给自己若祸上身。他平时察颜观色;知道燕承锦对自己有孕一事颇为忌讳,平时对这个话题能绕多远就绕多远;于是他本本分分地开方煎药,把自己那爱念叨的毛病也强憋着给忍了下来,有什么避讳禁忌的也很委婉地由旁人转告,若不是燕承锦问起,他自己是绝不会多半句嘴的。

但这时他怎么咋咋乎乎地声张;明着看似他担心燕承锦喉伤初愈,但他话时的意思,分明又是借着提醒燕承锦小心身体的同时暂且息事宁人。但在外人听来,却并不觉得有什么。

燕承锦稍一琢磨便回过这个味来,略感诧异地看了刘郎中一眼。小老头儿耸眉搭眼地摆着一付我是为你好的模样。

燕承锦也知道自己最近动辄易怒,此时心绪不平,确实不是问话的最好时机。然而他思来想去,种种质疑之处如鲠在喉,这口气委实难以一声不吭地咽得下去。对着刘郎中摆摆手,哑着声音道:“我有数。”

刘大夫还想说点什么,看看他的神色,知道是劝不住,倒也干脆收声,转头给青桐把脉。

燕承锦就坐在那儿看着,旁边有人递了个杯子过来,他也没看是谁,顺手接过来便喝了。他这时才觉出喉咙里火烧火燎。水是温热的蜂蜜水,甘甜清冽,有淡淡的枣花香气,这一口下去,顿时舒适了不少。

燕承锦这才留意到林景生还一直没有走,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两眼。本来这件事谁也不方便掺合,就算天麻恨不得一刀把这人杀了,最后也只能由燕承锦自行处置,但燕承锦从不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此时只觉一切都那么不真实,莫名的升起股孤寂无依的,无意识地希望能身边有个什么人能商量一二。

他虽然知道林景生一介外人,家丑不可外扬,此时于情于于是都该让他避开的好,然后心里却又不大希望他离开,一时心思就有些恍惚。

林景生也不是不懂避讳的道理,他原本是不放心才自作主张跟过来的,眼看这情形怪异,对于要不要寻个借口离开很是迟疑,猛然看到燕承锦游离的目光,心里突地一紧,到口的要告辞的话又生生咽了进去。他顿了顿改口道:“外面还有柴火,我去升个火盆?这屋子里冷。”说罢便熟门熟路地自行张罗去了,如此既稍作回避又不曾走远。

燕承锦听着他在门外弄出些悉瑟的响动,心里倒是安定了一些,把目光放到其余两人身上。

刘大夫已经诊完了脉,又轻声地问了青桐几个问题。这时不安地垂着手向燕承锦回话。刘老头儿口风紧脑子灵,走南闯北阅历也不少。他本人又是个极好相处的性子,在府里人缘也还不错,今天的事他只听得只言片语,再见了眼前这情形,心里隐约猜着了一二,犹犹豫豫道:“……这位小哥儿已有孕近五月,脉象还算正常……”

他边说着就低头去摆弄药箱,不大去看燕承锦的脸色——五个月前,正是燕承锦与郡马成亲之时。

燕承锦尚未作声,青桐却是有些忍不住。除了上次找大夫确定过自己有孕在身,一直都没有机会请大夫好好看过,更别说补养什么的,不禁轻声追问了一句:“……孩子、孩子还好么?”其中担忧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刘老头儿也不好答他的话,先拿眼去瞄燕承锦的脸色,见燕承锦抿着嘴角,脸上似笼着一层寒霜,眼神却有些飘忽,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小老头立即眼观鼻鼻观心装作听而不闻了。

燕承锦半晌才缓缓呼出口气,用太过平静反而令人背脊发寒的语气道:“有劳,请回去吧。”

刘大夫立即收拾好药箱,撑着有些发软的腿告辞了,十分没骨气地连叮嘱燕承锦不要多说话的勇气也没有了。

青桐有些失望,微微咬了下嘴唇,无奈地垂下眼去盯着自己的脚尖,又恢复成了那个软弱无依的模样。对面依旧一点儿声音也没有,然而他知道这位少君不作声则已,一开口定然有一番电闪雷鸣。得知自己怀孕起,他已经在心里想过无数次会遭到各种唾骂的情形,早就有心理准备,这时反倒十分地耐得住性子。

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一袭黑貂的披风下摆无声无息地飘进视线里,还不等他抬起头来,头皮猛地一痛,被迫抬起头来。

燕承锦也没别的话,劈面就一掌扇在他右脸上,也不等他反应过来,反手又在另一边脸上扇坠了他一巴掌。然后干脆利落地松开手,任由他跌靠到椅背上。

因为事出突然,青桐也没有防备,也不知是咬了舌头还是嗑着牙床,两记耳光就抽得他口角溢出血来。他一直温和克制,这时颇有点狂性大发的意味,青桐一时有些懵了,挣扎着半天才坐起来,捂着脸喃喃道:“……你说过,你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燕承锦翘起嘴角微微冷笑,他还不愿学泼妇骂街,干脆就直接动了手,虽没能抽得他满地找牙,却也解恨得很。他对自己的气力心里有数,这已然很是留了手,自然不觉得自己打人有什么不对。若是使出全力,能把青桐这样纤瘦的身材扇出老远,指不定这两巴掌抽去人半条命了,那还有青桐好端端说话的余地。

他这下心中闷气稍解,遂向青桐道:“你还觉得委屈?”

燕承锦向前走了一步,青桐惊恐地往后缩了缩,两手护在肚子上。

燕承锦因他的动作而一顿,低下头去顺着他的手盯着他的肚子猛看了一阵,再抬起头来,眼里已然带上了怒意:“说吧,这肚子是怎么大起来的?我不管你们是旧情难忘,还是一见钟情,既背着人做出事来,何不索性就瞒上一辈子!这时候又闹到人前来,打的是个什么主意?你想要多少钱才满意?”就算陆世玄当真有外室,对方带着个几岁的儿子找上门来,他也不会有这般愤怒与茫然,可偏偏对方有的只是五个月的身孕。

五个月之前,正是两人成亲之时。他那时心理上百般抗拒,两人谈不上新婚燕尔情浓似水,他也确实如外头传言在新婚之夜将郡马一脚踹下了床,让人去睡了好几日书房。那时陆世玄十分体谅他,也没见怎么着,两人平日里依旧还是相敬如宾,可陆世玄怎么就,在那时与青桐有了这孽种!他心里委实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青桐的脸色却变了,大声道:“我不要钱,这是陆家的骨肉。我只要他认祖归宗,入了陆家的门。”他见燕承锦目光刀似地扫了过来,不禁搂着肚子缩得更紧,情急之下却脱口而出道:“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情爱!你心里根本就不喜欢郡马!你只把郡马当作应该具备的物品,你从没有把心真正放在他身上过!你但凡有一点在意陆大人,为着陆大人着想,你就不该……不该……”

青桐哽咽起来:“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图……我就想为他生下这孩子,就想让这孩子过上好日子……”

燕承锦却在他方才大声嚷嚷时就怔住,仿佛长久以来一直刻意不去琢磨的隐密被人一语道破,越是不想去想却越是忍不住往那个方向想下去,越想越是觉得心惊肉跳,一时竟没了反驳的力气。他脸上阴晴不定,一时沉默不语。

25第 24 章

但燕承锦也不过忡怔了片刻;一手按在他肩上;漠然道:“别扯不相干的;问什么答什么。”

青桐惊得低呼一声,随即发觉对方手上并没有用力;但面色阴郁。只好把到口的呜咽强咽了回去,因为忍得勉强,还打了个哭嗝,又怕这样会忍得燕承锦不快。他从前没少挨过打,现在却不得不替孩子担心;面上不由得带出几分惊惧。

他这样缩着肩膀战战兢兢的样子,就显出些少年人的柔弱可怜来。其实若论年纪,他大约也就是十五六岁而已。

燕承锦目光在他脸上收过,最终收了手,嫌恶似的将手用帕子擦了擦,道:“好好说话。”

他声音比方才要平淡沉静得多,垂着目光不知在想些什么,倒不怎么看向青桐。

青桐却是不敢再造次了,只得老老实实有问必答的把实情道来。

这事儿荒唐,倒不是多离奇多有隐情。

陆世玄新婚便遭新过门的少君的暴力冷遇,新婚之夜孤伶伶地抱着被子去睡了书房,而且这待遇还持续了不是一天两天。他性情温文宽容,而且成亲前就明白燕承锦不可能与自小柔弱温顺的小哥儿相同,对于燕承锦的抗拒心理也能够体谅和理解。可作为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摊上这样的事,那怕再好的涵养,也不可能一点儿郁闷也没有。

有个表兄看出他的苦闷,来约他出去散心,陆世玄也知道这人有点好吃懒做的毛病,如今找上门来,只怕是想借钱或是想要点什么好处。但那一天陆世玄却鬼使神差的跟了这人出去

这人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数,没敢撺掇着陆世玄去喝花酒,却是去了亲戚家中置了桌酒席。陆世玄心里有事,不出几杯竟醉去。

那人自然不敢把醉酒的郡马给送回去,便在陆家借住了一宿。谁知夜里酒后乱性,竟将前来送茶水的青桐给欺负了去。

燕承锦听得两人不是暗中私动,心下略有纡解,倒能想明白陆世玄那字据从何而来,必是事后陆家见木以成舟,借机勒索时所写,所幸他还不曾拿燕承锦陪嫁过来的金银去付了嫖资。可对于青桐如今的态度仍有疑惑。好端端遇上这样的祸事,只怕该恨不得要啮其肉饮其血,将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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