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唐宇沉,唐夫人脸上是难掩的怒意,少不成器,唐家唯一的心患便是他了。唐夫人冷嗤一声,道:“回来做什么,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唐少轩道:“宇沉长大了,并非小孩,也懂事了许多,娘你放心吧。”
唐夫人脸色依旧不见好转,却也懒得为唐宇沉的事去心烦,不耐烦道:“罢了罢了,随着他去闹,我去看看雅倩。”说着折身便往梅园走去。
唐少轩望着唐夫人远去的背影,转身离开。
舒锦与绿茵一同进宫,绿茵新奇的张望四周,舒锦挺直腰板往太后寝宫走去,一路不语,看着熟悉的宫苑,心里落满落寞。本以为离开了这座冰凉的牢城,外面就是自由,一座牢锁一座,
她义无反顾跳进的不过是另一个牢城。
公公在前面引路,绿茵加紧脚步跟上舒锦,走在长廊里,突然迎面一队人走来,为首的正是将军李慕,身旁,何四眼尖,一眼看见迎面走来的舒锦,慌忙低声提醒李慕。
“将军,是公主。”何四道。
太后,欲加之罪
李慕抬头,迎面舒锦随公公走来,公公见到李慕,慌忙弯腰行礼,道:“李将军。”
舒锦抬头,李慕深邃的眼睛映入眼帘,她停下,他上前,弯腰深深一揖,行礼:“李慕见过公主。”
舒锦微微点头,道:“免礼。”
绿茵目光不由在李慕身上停留,这李慕年少俊朗,位居将军,看公主的眼神却似乎不像臣民之间,他与公主是什么关系?!这样想着,公公又引着二人往前走。来到宫前,公公让绿茵在门外等着,舒锦一人进屋。
进了屋,太后懒懒的坐鸾榻之上,金黄的地毯,两名嬷嬷守在太后身旁,挑眼看舒锦,眼神中满是鄙夷。六个宫女垂首守在一旁,香炉里青烟缭绕,太后挑指看舒锦。舒锦跪下行礼,轻声道:“和宁见过太后,愿太后寿与天齐,万寿无疆。”
太后尖着嗓音缓缓道:“这嫁了人了,果然就不同了,连说话也好听多了,过来,让哀家瞧瞧。”
舒锦起身过去,却低着头,不敢抬头,太后素来便不喜欢她,在她面前她需小心谨慎,稍有不适,便会招来祸端。
太后尖细的指甲在她脸上划过,冰凉尖锐,舒锦浑身不由紧绷。骤地,毫无预兆,太后一巴掌甩来,声音中带了一丝怒意,骂道:“放肆,谁许你抬眼看哀家了?!”
“啪!”脸上浮现赤红手指印。她紧咬牙关不语。她并未抬头看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是太后,她是她昔日对手的女儿,她如何能让她好过,即使出了宫,她想要寻她出气,也是轻而易举。
“怎么不吭声?你这会是不是在心里咒骂哀家呢?!”太后微眯了眼,问。
“和宁不敢。”舒锦垂眼道,脸颊浮肿,嘴角溢出血丝。
太后伸手,一旁的嬷嬷慌忙伸手将她扶起。太后缓缓走下鸾榻,细长的眼角挑起,流过舒锦低垂的脸,那一张红颜变得愈加明艳照人,此时的舒锦与那兰妃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的,太后越看心里越不快,想着从前被那兰妃占尽风光。母凭子贵,若不是皇帝登基,她不知要熬到何时才是头。心中淤积多年的怨恨发酵膨胀。
变相的虐待,皇上救命
“你娘死得早,虽说我不是你亲娘,但好歹也算你半个娘,她不能教你的,我可是要手把手一步一步教的,你在外若是丢了脸,那可是咱们皇家的颜面。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行什么事,这些儿你都该好好学学。”太后走到桌前缓缓坐下,抬眼看舒锦,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
舒锦只得走过去,桌子上是一个小火炉,炉子上摆一个小铜炉子,炉子里水吱吱作响,水汽腾上。
太后向嬷嬷使了个眼神,那嬷嬷于是呵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给太后倒茶。”那样的语气,仿佛她为主她为奴,她更像宫女的宫女。
光溜溜的铜炉没有柄,没有倒水的工具,舒锦拿出手帕去裹铜炉倒水,手帕碰到炉子,立即被溶掉,空气中弥漫一股焦味,手帕很快被溶坏,她的手碰到炉壁,钻心的烫从指尖蔓延。她神色不变,继续倒茶。
“什么味道,臭死了。”太后皱鼻道,随手扬起,打翻舒锦手里的铜炉,滚烫的开水立即泼在她手上。
舒锦被烫得身子一颤,脸上却不敢有丝毫不悦,这时,门外传来公公的声音。
“皇上驾到。”
如释重负,舒锦心底暗暗吐了口气,皇上来了,她的难也就到头了,从小到大,唯一能给她安慰给她安全的只有皇上。
皇上进门,笑呵呵的向太后请安:“儿臣给母后请安。”说着向太后行礼,目光却掠过舒锦红肿的手。扫过桌上的炉子,心中顿时了然。太后的手段他早有见识,便是担心舒锦他这才得到消息后急急的赶来。
“和宁你的衣衫怎弄湿了?在母后面前成何体统,来人呐,带和宁公主下去换一件衣衫。”皇上说着,一个宫女走过来引舒锦。
“和宁告退。”舒锦感激的看一眼皇上,随宫女下去。
出了门口,绿茵在门等候着,正与那守门的小公公攀谈着,突然见舒锦与宫女出来了,慌忙迎上前去。
“公主这就要回去了吗?”绿茵问。目光却落在舒锦打湿的衣衫上,舒锦下意识的将手缩回衣衫内。
“没有,待会换件衣裳,再过去。”舒锦淡淡道。
皇上的好
绿茵跟紧舒锦,想要看她的手,却不便开口,目光留在她被衣衫遮住的手上,心中暗暗猜测着。舒锦进宫见后,为何衣衫会湿,又作何以袖遮手,不让见到呢。
舒锦换完一身衣裳,火红的裙裳是她平生最爱的颜色,先帝曾夸,也只有她才配得上那一身的红。换完衣裳走出,绿茵眼前不由一亮,那一身火红与她极配,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灼伤人的眼睛。
“公主,您穿这一身真好看。”绿茵上前笑道。
舒锦低头看一眼那一身红,向着太后寝宫走去。绿茵只知这一身火红好看,却不知,她愈是好看,太后心中愈加不悦,她见不得人好,特别是对她。
回到太后寝宫,皇上眼中只有那一团燃烧的红,舒锦穿上那一身红,更显贵气。舒锦身上的美,却成了太后眼中的钉,那一身红,烧起太后心中的不悦。
“都已为人妻了,孩童时候的衣衫怎么还穿着,换来换去,你还是从前那般模样。”太后冷哼一声道。
皇上坐太后身旁,呵呵笑道:“只有和宁穿这一身红仿佛就年轻了许多,人也越发精神了,娘,莫要管她穿什么了,今天天气不错,难得和宁回来,咱们一同去后花园转转吧。”
太后目光如针盯着舒锦,起身向屋外走去。皇上跟上,看向舒锦,冲她微然一笑。舒锦跟着皇上,满心感激。
游过园,皇上赏了舒锦一盒天竺进贡的玉纳香,命人送舒锦回府。一路上,绿茵忍不住道:“公主,皇上待您可真好,那玉纳香是用来做什么的?”
舒锦手捧着锦盒,心中暖暖的,玉纳香有活血护肤奇效,产量极少,故而珍贵。皇上知她手背烫伤,特地送药。
舒锦回到唐府,绿茵叽叽喳喳将皇宫里的一切讲给多嘴的丫鬟们听,说着皇上是如何如何疼爱公主,太后是如何如何珍爱公主,特地赏了难得一见的玉纳香。丫鬟们围着绿茵不停的打听。
唐夫人得知舒锦得到了玉纳香,遂想要一睹奇宝,却又起了贪心。
婆婆夺人所需
舒锦房内,唐夫人笑逐颜开捧着玉纳香,闻了又闻,看了又看,很是欢喜,碍于先前自己对待舒锦态度并不好,却又想要那玉纳香,一时踟蹰不好开口,却又不放下玉纳香,这样看着嗅着一个时辰,却不放手也不离开。
舒锦静静的喝茶看唐夫人,心中猜到她定是想要了。自己也不开口,且看唐夫人看如何开口。
这时,唐少轩进门,见唐夫人依旧捧着玉纳香看,舒锦则神色自在的在一旁坐着。于是上前道:“娘,你怎么还在这。”
唐夫人想了想,放下玉纳香,终于开口,道:“公主,这玉纳香你留着也无用,昨日雅倩因你受了风寒,我想拿这个区给她用用,你觉得如何?”
玉纳香虽有奇效,却对风寒并无帮助。雅倩身子骨本来便虚弱,唐夫人说要拿玉纳香给她,却是胡乱用药,宠溺过极,任何好的东西都想要给雅倩。
唐少轩心中明白玉纳香的用途,张嘴欲阻止唐夫人,舒锦却微笑道:“娘,玉纳香虽是好东西,却对风寒此类的病并无好处。”
闻言,唐夫人脸色便拉了下去,声音也冷了下来,道:“你只说不给便是,何必找来这样的借口。”
舒锦道:“娘待雅倩如何,我心中明白,若药真对她又帮助,我是绝不会小气……”
唐夫人佛然起身,道:“罢了罢了,只当我没说过吧,你不愿给便是了,依我看,你就是巴不得雅倩死,她死了,你才安逸。”她说着,胸口急剧起伏,似受了很大的气般。
舒锦眼中一片黯然,微微抬头,只见唐少轩正冷眼看着自己,唐夫人见舒锦不语,愤然拂袖离开。唐少轩一动不动,待唐夫人离开,他冷声向舒锦,道:“不过是一瓶玉纳香,要你忍痛割爱便如此难吗?我知道药不对雅倩的病,这玉纳香,不过是娘想要,都说你冰雪过人,这点也想不通吗,还是,你根本不想给。”他说完,冷冷的转身离开。
为婚姻,割所需
捏着那一瓶玉纳香,舒锦眼神一片清澄。她与唐少轩绝不能这样僵持下去,她是唐家的媳妇,往后的日子还长,这样冷言冷语形同路人的生活总该是要有个结果的。结合万事兴,既然来到这里,凡事都得有个打算。
这样想着,舒锦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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